“你說我爲什麼在這裡?”柳蔓兒瞥了他一眼,道:“若不是你抓了我的寵物,我會來這裡?”
“這個是在下的錯,我是好奇葉夫人爲什麼會在軍營?”張弘毅不解的看着她。
“我現在在軍營做火頭兵。”柳蔓兒隨口應了一句,然後擡頭瞪着劉副將,道:“將鑰匙拿來!”
劉副將沒想到柳蔓兒竟然認識這位張將軍,心中也是有些訝異,他不情不願的將鑰匙交出來,柳蔓兒這才躬身將鐵門打開,將帥帥放了出來。
“夫人怎麼會去做火頭軍呢?”張弘毅還是有些不解。
這軍中衆人都知道緣由,是以柳蔓兒聽了也是覺得有些奇怪,道:“你什麼時候來軍營的?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我這幾天纔過來。”張弘毅也不在乎柳蔓兒的態度,只是道:“既然夫人來了,要不一起坐下來喝幾杯?”
“你們都要殺我的帥帥了,還敢讓我坐下來喝酒?”柳蔓兒眉頭一皺,摸了摸帥帥光溜溜的腦門,見帥帥窩在她的懷裡瑟瑟發抖的樣子,只覺得心疼極了,但看它這模樣又覺得有些好笑,便一邊安撫帥帥一邊對這張弘毅說道:“我若是今天不來,你們是不是打算將我的帥帥做猴腦?”
說着她看了看不遠處準備的熱油,更是覺得殘忍至極,道:“還生吃的這種?你們造這麼多的殺孽,怎麼就不怕遭天譴呢?”
“我們士兵,手上本來就沾滿了鮮血,這種話葉夫人就不必再說了。”張弘毅見柳蔓兒咄咄逼人,也是有些不快。
柳蔓兒長呼了一口氣,道:“我感覺日後我得讓我的帥帥小心點走路了,畢竟這軍營中人盡是一些劊子手。”
“好了,差點誤傷了夫人的寵物的確是我的不對,聽說葉將軍亡故,我還有些哀傷,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裡見到夫人,真的是欣喜不已,若是夫人需要幫助的話,儘管跟我說,火頭軍那地方,不是夫人一介女眷該去的。”
張弘毅見柳蔓兒雖是嫁過人,但腰肢纖細,有兩分姿色,喉頭也不禁是一動,他知她聰慧,若是收她做小,自己倒是也不虧。
因而,當做劉副將的面,他直直的將他的心裡話說了出來,道:“若是夫人不嫌棄,張某也可以庇護夫人安穩。”
柳蔓兒聽了之後眨眨眼,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會是自己理解的那種嗎?想到這裡,她連忙說道:“謝謝張將軍的好意了,只是我現在已經找到歸宿了。”
“是誰?”張弘毅不解的問道。
柳蔓兒猶豫了一下,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見張弘毅,而且張弘毅不知道葉遠假死的事情,還一直都以爲他死了,這下可就麻煩了,她現在只想要離開這裡,去同葉遠商量一下,問下他是否會有麻煩。
然而一旁的劉副將聽張弘毅跟柳蔓兒的談話,也是覺得雲裡霧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此刻聽到張弘毅的話,連忙回道:“是這裡的大將軍葉遠。”
“葉遠?”張弘毅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細細想來,分明跟從前那葉將軍的名字一模一樣。
見到張弘毅疑惑的目光,柳蔓兒真心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道:“同名同姓而已,恰巧讓我遇上了。”
“原來是這樣。”張弘毅也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卻是想要去看葉遠一看,看他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
“那行,那我就不耽誤你們談話了,劉副將,我再次跟你重申一遍,帥帥是我的家人,若是你下次再敢傷害它,我饒不了你,我說到做到!”
放了狠話之後,她也不再久留,戴上自己的帷貌,匆匆離開了。
路上她還是有些後悔,剛剛看到熟人就摘下帷貌了呢,只希望不要給葉遠惹來麻煩纔是。
不過這張弘毅來到這北漠軍中,就是定北王的人了,應該不會胡亂說話吧?一邊這樣安慰自己,她一邊匆匆去了葉遠的營帳。
走到營帳門口,聽到裡面有議事的聲音,柳蔓兒也不打擾他,只站在門口等候,門口的守衛見到她站在在門口,忙進去幫她通報了,不一會兒,守衛便叫她進去。
柳蔓兒進去之後,見這營帳中除了葉遠的原班人馬之外,還有其餘幾位不認識的將軍,見到她進來,皆是向她行禮,她也一一回禮,然後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了。
半響後,他們的事情也談論的差不多了,這時,一人才發現了帥帥這般模樣,便道:“夫人好興致,怎麼給帥帥剃了個這樣的頭?”
柳蔓兒聞言是哭笑不得,道:“哪裡是我給它剃了個這樣的頭髮?是有人要將它做生吃猴腦,得虧我來的快,否則的話,現在它都成人家嘴下肥肉去了。”
“是誰這麼大膽?”李涵聽了便問。
“還能夠有誰,還不是那劉副將,他竟然夥同別人要吃我的帥帥,簡直是可惡至極!”柳蔓兒想起來便生氣,今天帥帥被這一下給整的精氣神都沒有了,焉巴焉巴的,都不說話了。
“難怪夫人這般氣沖沖的模樣,原來是來找將軍告狀來了。”有人笑了起來。
柳蔓兒道:“非也非也,我豈是那種小量的人,我就是隨便過來看看,你們談正事要緊,不要管我。”
說着她放下帥帥,一個人默默做角落裡面給他們泡茶製作冰碗去了。
吃了柳蔓兒做的東西,這些人又誇讚了幾句,一個個便很有眼色的起身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葉遠才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今天竟然遇到張弘毅!”柳蔓兒開門見山的說道:“就是他跟那劉副將那傢伙要吃我的帥帥,但是問題是,他現在還以爲你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你,而且劉副將又告訴他我現在是你妻子,所以……”
柳蔓兒說的有些亂,但是葉遠還是聽懂了,他道:“你擔心他會對我不利?”
“嗯。”柳蔓兒點點頭,道:“我真的有些心亂如麻,怕因爲我而泄露你的身份。”
“無妨,我的身份沒有那麼重要。”葉遠搖搖頭,言外之意,竟然並沒有見這事放在心上,道:“張弘毅那傢伙現在還是當今皇上的人,不過這幾天,大帥會派人去遊說他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柳蔓兒點點頭。
葉遠又道:“這幾天你要多加小心呀,我們應該會跟這些韃子開戰了,趁這機會挫傷一下這些韃子,後面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了。”
“不喜歡打仗,我喜歡和平。”柳蔓兒想到戰爭,心中還是有些發怵。
“我也不喜歡打仗。”葉遠無奈一笑,道:“不過熬過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回家啦。”
“嗯嗯。”柳蔓兒點點頭,她是真的喜歡江南秀麗的風景,也很想念自己的女兒。
“我去火頭軍啦,你先忙吧。”見他眉頭間的疲憊,柳蔓兒也不想要再耽誤他的功夫,讓帥帥乖乖待在這帳營中,自己則是去火頭軍給他做飯去了。
回到火頭軍,小邱等人低下頭來,知道帥帥險些被吃,他們都有些無法面對她,還是耗子向前問了一句:“夫人,帥帥沒事吧?”
“沒事,只是被嚇破了膽而已。”柳蔓兒搖搖頭,心知這事也怪不了他們,但是終究不如之前那般熱絡,一個人默默的在這後廚中收拾東西。
衆人見她心情低落,也沒有多說什麼,大家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一時間,氣氛倒是有些安靜。
柳蔓兒默默的給葉遠做了晚餐,不多時,天色便暗下來了,然後她也沒有讓人送,一個人又默默的提着食盒離開了。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衆人各司其職,而戰爭也在這時候打響了,柳蔓兒沒有想到戰爭竟然來的快,幸好,一開始雙方都是排些小將出去,葉遠倒是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然而,到後面,雙方不僅僅滿足於試探,各自派出大將,戰爭也越來越激烈,柳蔓兒耳朵靈敏,儘管是在後方,但也常常都能夠聽到前方震天的喊聲,她努力讓自己不去聽這些聲音,只是一味的在後廚忙活着。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傷員擡進來,到這個時候,之前那些喊着要去前線的火頭軍,倒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了,誰都不想死,戰爭畢竟是殘酷的,而死的最多的,也大都是他們這些小嘍嘍。
柳蔓兒這些天來,時常做噩夢,經過一連串的試探,戰況越加激烈,葉遠作爲大將軍,是時常披甲上陣的,柳蔓兒每時每刻的擔心他,好幾次切菜都差點切到手。
本來他作爲大將軍,一般的情況下,是不用親自上陣的,然終究是上次的事情得罪了這定北王,導致每每他調兵遣將,定北王總是讓葉遠充當先鋒。
葉遠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遇上事情也從來都不推諉,每每只要定北王有吩咐,他去做便是,因而這一段時間,柳蔓兒很少見到他的人影,有時候半夜都還未回營,偶爾回來一次,也是滿身的血腥味,讓柳蔓兒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