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爾斯,你跟着多少年了?”
洛克菲勒莊園的花園裡,老洛克菲勒披着一件黑色羊毛大衣,杵着柺棍,與北方司令邁爾斯·布萊奇慢慢的走在花園的小道上。
大雪剛剛停下,整個花園銀裝素裹,安靜祥和,噴泉的池子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幾隻野鴨趴在雪中相互取暖,置身其中像是走進童話世界一般。
不過邁爾斯·布萊奇沒有心思欣賞雪景,洛克菲勒家族暗流涌動,儲位爭鬥越發激烈,作爲羅伯特的老丈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置身於外,現在老洛克菲勒又把他招進莊園,必然有事。
“皇親國戚”是一種助力,但特殊時刻也是一個風眼,這世上的事都有兩面,有有利的一面,也有無利的一面,就像邁爾斯·布萊奇身爲羅伯特的老丈人,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爲一場聯姻就早已將他打上羅伯特陣營的標記。
“71年了!”
邁爾斯·布萊奇感嘆了一番。“從我們一起從軍開始71年了,那時你是隊長,我是副隊長,你要不是元首的兒子,我應該是你的隊長。”
“哈哈,瞎說,我是憑自己的本事成爲隊長的,齊默曼那頭子纔不會照顧我。”老洛克菲勒聽到邁爾斯·布萊奇的話,像起了年輕的時候。
老老洛克菲勒當年爲了鍛鍊老洛克菲勒,將老洛克菲勒丟進軍營磨鍊了一段時間,也就在那時他結識了邁爾斯·布萊奇,沒想到這一結識就是71年,還成爲了親家,足以見兩人的感情有多深厚。
“哎,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是71年。”老洛克菲勒說完也忍不住感嘆了一番。時間從來不會饒過誰,包括他。
“是啊71年了!”邁爾斯·布萊奇也跟着感嘆道。
“我年輕的時候想過自己可能會死在戰場上,但沒想到居然活了這麼久,還能兒孫滿堂,真是奇蹟!
但人年紀太大活得太久也不是一件好事,臨了臨了,擋了人家的路。
也罷,咱們是應該給人家讓路了。
老夥計啊!你先回家等着我,我把家裡的這攤事處理好,咱們也像老摩根那樣,弄艘船出海看看日升日落去,免得在這裡招人嫌。”
老洛克菲勒並不是不信任邁爾斯·布萊奇,只是邁爾斯·布萊奇年紀大了,也到了該退休的時候,而且他要出手了,邁爾斯·布萊奇和他幾十年的友誼,他不願讓邁爾斯·布萊奇爲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邁爾斯·布萊奇退休。
“行,我在家等着你。”邁爾斯·布萊奇回答得很乾脆,自從羅伯特與丹尼斯爭奪儲位,他北方司令的位置就很尷尬,所以早就向老洛克菲勒提出退休的想法,只是老洛克菲勒一直不許,他纔多幹了二年,現在能全身而退,全了他與洛克菲勒的友誼,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
邁爾斯·布萊奇離開莊園後,老洛克菲勒將羅伯特叫到了莊園,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到他出手的時候,在等只會讓羅伯特自尋死路,父子一場,他真不想看見那一天。
另一邊羅伯特接到老洛克菲勒的電話後,心裡十分忐忑,心裡有鬼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慌張,但老洛克菲勒傳喚他不能不去,所以掛斷電話後,就穿戴整齊的來到了洛克菲勒莊園。
莊園還是平時的模樣,但羅伯特走在莊園裡總感覺像被人盯着一般,而且越接近老洛克菲勒的書房,他的心就越慌,如果不是強制讓自己鎮定,他早就反身逃走。
“咚咚咚!”
羅伯特來到老洛克菲勒的書房外,重重吐了一口氣,鼓起這一輩子最大的勇氣擡手敲了敲門。
“進來吧!”
屋內的老洛克菲勒平淡的喊了一聲。
羅伯特隨即推門而入走進書房。
“父親,您找我?”
他走到沙發邊朝老洛克菲勒鞠了一躬,起身後低着頭問道,不敢看老洛克菲勒。
“坐吧!”
老洛克菲勒擡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空位。
羅伯特走過去小心翼翼坐了下來。
老洛克菲勒見羅伯特坐下,擡頭看了看窗外沉默了會,直到四五分鐘後才扭過頭看着羅伯特開口道。
“我從來不會惡意的猜測你們,都將你們往好的地方想,事情發生後我就一直在莊園等着你來認錯,就算你殺了人,我依舊對你充滿希望認爲你會來,直到剛剛我還在等,心裡想着只要你認錯,你還是我兒子,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老洛克菲勒說完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他一直等着羅伯特來認錯,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羅伯特聽到老洛克菲勒的話,心裡再也繃不住,噗咚一聲跪了下來。
“父親,我錯了!”
“你錯在什麼地方?”
“我錯在用人不善,知錯不改,錯在僥倖心理,錯在有了野心,父親我錯了!”
“有野心不是什麼錯,你錯在能力配不上野心,錯在沒有自知之明,還要強求,做個富家翁不好嗎?這個位置就真的這麼吸引你嗎?”老洛克菲勒難過的杵了杵手裡的柺棍。
羅伯特低着頭趴在地板上不停的抽泣,大多人只有到事到臨頭之時纔會幡然醒悟,悔不當初,但這時已經晚了,老洛克菲勒給過羅伯特認錯的機會,但羅伯特全都錯過了。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回不去。
“你我始終父子一場,你可以不念父親之情,但我不能不顧,我也不願帶着一個殺子的名聲去見洛克菲勒家族的歷代族長,本來我想讓你去教堂懺悔,但卓婭無錯,沒有必要承擔你的過錯,看在卓婭面上,你回家吧!終身不得出門,不得訪客,好好懺悔去吧!”老洛克菲勒說完揮了揮手,兩名特勤隨即上前一左一右夾着趴在地上的羅伯特離開了書房。
洛克菲勒莊園裡與摩根莊園一樣也有一座極大的教堂,不過摩根莊園的教堂是用來供奉歷代族長和夫人的聖地,而洛克菲勒莊園的教堂卻是用來給罪大惡極的族人懺悔之地,只要進去終身不會在出來,死了後也會被安放在教堂的地下室內。
但老洛克菲勒不願如此對待羅伯特,加上邁爾斯·布萊奇與他幾十年的友誼,如果讓羅伯特去教堂,那羅伯特的妻子卓婭與守活寡有何區別。所以看在邁爾斯·布萊奇父女的面子上,加上一絲父子之情,老洛克菲勒最後還是留了一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