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靜靜當然不能說沒有,只好和他互換了手機號。
收起手機後,雲靜靜站起身來告辭,她早就想這麼做了,待在這個豪華的大廳裡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雖然彬彬有禮,卻讓她覺得汗毛直豎,好象有一種被人覬覦的感覺。
蔣馳宇的表情顯得很是訝異:“宴會纔剛開始,雲小姐不多待一會嗎,我還想請雲小姐跳支舞呢。”
雲靜靜推辭道:“我不會跳舞,而且店裡這幾天事情很多,不回去看看我實在放心不下。”
蔣馳宇似乎還想挽留,但看到雲靜靜已經開始向外走,便道:“我送雲小姐回去吧。”
雲靜靜忙道:“不用不用,蔣先生今天是主人,想必還有很多客人需要招呼,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她想了想,有心叫上李素梅,轉而一想,李素梅和蔣雲看上去熟得很,不怕她沒人送,而且現在宴會剛開始,她只怕正玩得高興,也不見得肯和她一起回去,也就算了。
蔣馳宇仍然堅持着將雲靜靜送出大門,見她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嘴角帶起了一絲興味的笑容。
陳可爲之前見他和雲靜靜有說有笑,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心裡既羨又妒,可是卻不敢湊上前來,蔣馳宇的脾氣她是熟知的,若是壞了他的事,那下場她不敢想象。
此時見雲靜靜走了,她才走上前來,半是撒嬌地挽起他的手臂:“她都走遠啦。”
語氣中仍不自覺地帶着一絲酸意,蔣馳宇沒有理她,過了一會,才道:“小云說得不錯,這個雲靜靜,的確很有意思。”
陳可爲感覺有些不妙:“蔣少,您不是說……”
她話還沒說完,就在蔣馳宇微冷的目光下啞了。
“你說,如果我對她一見鍾情,她會有什麼表現?”
陳可爲不敢回答。
蔣馳宇也沒有要她回答,輕輕一笑,笑容在燈光下透着淡淡的冷意:“真是很期待啊。”
一轉眼又是幾天過去了,這一天,雲靜靜照常在六點醒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鬧鐘,正欲起牀,忽然想到,今天是除夕,店子裡從昨天開始就已經放假了。這就意味着,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正月十五,足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休息了。
她又慢慢地縮回被子裡,現在才六點,她起這麼早的話,這麼漫長的一天她該怎麼打發呢。
說也奇怪,以前每天六點起牀,整天忙得不可開交,直到晚上回來疲極而睡,累得腰痠背痛,真是做夢都想休息,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她卻又嫌時間太長了。
想想昨天放假的時候,高婷婷和何菲一臉歡欣雀躍的樣子,計劃着春節要買什麼,要做什麼,雲靜靜覺得,那纔是過節應有的情緒。
而她呢,這個春節,她能幹什麼?
“每到佳節倍思親”,可是她又該思誰?
除夕啊,明天就是春節了,想想自己從醒來變成雲靜靜到現在,也有半年了,半年時間,說長不長,她卻已經活過了前世加今生。
有時候想想,如果她還是冷沁,還不知道項沐風出軌的事,現在她應該在忙碌着打掃衛生,添置年貨,然後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完了再和項沐風一起看春節晚會,然後,在午夜漫天的煙花中相偎睡去,那樣的她,大概也是幸福的吧。
如果雲靜靜還是以前的雲靜靜,或許她也不會孤單,她可以出去旅遊,也可以重新再找個男朋友,再不行,還可以邀上三五個朋友在家裡打麻將。
可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她不是冷沁,也不是真正的雲靜靜,所以這個春節她註定是寂寞的。
以前雖然忙,雖然累,可是因爲忙,因爲累,她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也沒有時間去覺得寂寞,現在休息了,一個人待在這麼大的房子裡,寂寞便悄悄地襲上了她的心頭。
寂寞啊。
雲靜靜苦笑起來,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有這麼“小資”的情緒。
“算了,還是起牀吧,再這樣躺在牀上胡思亂想,我還不得大哭一場啊,大過年的,也不吉利。”
雲靜靜自嘲地道,抹了抹溼潤的眼角,掀被而起。
拉開窗簾,雖然太陽還沒出來,但是天色已經明朗,很明顯今天是個好天氣。
天氣好,雲靜靜的心情也跟着變好了:“趁着上午超市還沒關門,去買點好吃的,一個人過節,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胃啊。”
因爲過年,外面的早點小吃也都關門,雲靜靜便自己動手下了一碗蔥花面。
正吃着,門鈴響了。
雲靜靜一怔,下意識地看了看牆上的壁鐘,七點半。
“不會吧,”雲靜靜一邊去開門,一邊嘀咕着:“今天除夕也不休息,還這麼準時?”
門一打開,一大捧鮮花便出現在雲靜靜的眼前:“雲小姐,您的花。”
果然,雲靜靜無奈地長吁了口氣,自那天宴會之後,隔天早晨,她便收到了蔣馳宇的鮮花,而且從那天開始,每天早晨七點半,便會有人準時送到。
雲靜靜有心拒絕,可是對方既沒有隨花附上表白的卡片,也沒有打電話來邀約,似乎只是單純地送鮮花而矣,這叫她想拒絕都找不到理由。
她熟練地在簽收單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問道:“怎麼今天你們還沒有休息嗎?”
送花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姑娘,她笑道:“我們花店越到過年的時候生意越好,所以是不休息的,說不定明天我還會來給雲小姐送花哦。”
她看了看手中的花,對雲靜靜道:“雲小姐福氣真好,男朋友這麼體貼,每天都給你送花,真令人羨慕。”
雲靜靜覺得自己百口莫辯,便索性也不分辨,簽了字抱花進屋,因爲昨天的花還很鮮豔,雲靜靜便又找了個瓶子,將花擺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