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平常人家罷了！”荼蘼心中警鈴大作,不由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
緊接着又有客人來了,都是青陽比較有名的珠寶世家,包括展慕陽、展耀揚兄弟。
展耀揚看到她也來了,嘴角勾出笑來,跟方爺打過招呼之後走來。
“塗老闆,我們又見了,奇怪,今天看你似乎有些不一樣。”展耀揚說道。
“是麼?”荼蘼語氣涼涼的,“我看你怎麼還一樣呢！”
“
?什麼一樣?”
“一樣討人厭。”荼蘼說完,便往方爺安排的位置走去。
展耀揚聽着一點不生氣,反而咧開嘴笑了。
不一會兒李乾也來了,李乾只帶了一個管家到場,看到荼蘼只微微一笑點了個頭,跟方爺招了幾聲也坐下。
這個方爺出很大,青陽大珠寶商有頭有面的人物,都被他請到了。
“各位,首先謝謝大家賞臉過來,這次來了一點新料子,就忍不住給大家獻個寶了。”方爺說開場,“這次的毛料共十塊,通通沒有價格。”
“沒有價格?沒有價格難不成要白送不成?”展耀揚問道。
“自從上次我開了一次小小的賭石大賽,便覺得這賭石還是要跟比賽在一起纔有意思,所以今天也是比賽的意思。”方爺回道。
“請問方爺,怎麼個比法呢?”荼蘼問道。
“我今天只請了五家珠寶行老闆,願意參賭的皆可上來賭毛料,只要賭全中者,翡翠歸這個人所有。若不中,便當雙手奉上賭資。”方爺說道。
“哦?這個倒有點意思。”李乾笑道。
“是的,李爺。”方爺笑道,“大家彼此之間還可以互賭,拿出各自的賭資,安排解石,整個過程公正公開。”
什麼公正公開,這個方爺又在斂財了！
在場的,個個都有來頭,如果真的要比賽拿出賭資來,價值都不會低,而這些毛料也未必都是好料子。荼蘼不得不佩服這個方爺,他怎麼就有這麼多主意,居然還有如此多人捧場。
可是荼蘼轉過頭來想,自己從方爺這城得了多少好料呢?這個方爺手裡的毛料,出水種好玉的機率比較大。
“如何,可有賭的?”方爺問道。
“賭一賭有何妨?”李乾笑道,轉頭看丁仕平,“丁老,您看了。”
“那就玩一玩吧！”丁仕平也說道。
荼蘼心也癢癢的很,她想看方爺帶來的料子,再說既然來了,玩玩也無妨。
“我一個小晚輩,就跟大家湊個熱鬧。”荼蘼回道。
方爺聽到有人附和,自然笑開了花:“那就開始吧！大家先看料子,根據自己的判斷把握來賭。可所有的料子都全賭,也可以挑幾塊賭。”
衆人聽了,便都去看毛料了。
荼蘼先看標1號的毛料,這塊毛料個頭較大,荼蘼初步估計百來公斤的樣子。白沙皮殼,一條水蟒繞過了整個毛料,蟒帶邊上有稀落的松花。只是皮殼不夠細,可初步估計也是摩西沙場的。
她手輕輕覆上去,仔細的摩挲着,左側下處有兩道裂紋,裂紋已經開取裡面,露出偏灰色的石層。水蟒是絕佳的賭象,就算有裂紋也值得一賭。
荼蘼微閉上眼,再睜開時立即平復心情,開始看第二塊。
第二塊同樣是白沙皮,只是個頭小一些,十公斤的樣子。這塊白沙皮皮殼顆粒細膩一些,泛綠的松花也非常明顯。荼蘼輕輕撫上去,表情依然平靜。
荼蘼把前面九塊都看了一遍,直到第十塊。第十塊個頭了不大,約摸四五公斤樣子,黑烏沙皮,表皮光溜溜的,皮殼顆粒細膩甚至有幾分打滑,形狀倒像個蜷縮而睡的嬰兒,有幾分藝術美感。
其實荼蘼不僅僅喜歡翡翠,對翡翠毛料也頗爲鍾愛,像這種彷彿具有靈魂一樣的毛料,她會想保存完整而不是解開。手輕輕的覆上去後,神情微凜,然後收回手。
“各位可都看好了?”方爺問道。
“嗯。”在場的都應了一下。
“可有人願意賭?”方爺又問。
“我賭1號和10號。”丁仕平緩緩開口說道。
荼蘼聽着一怔,她沒有想到爺爺也會賭1號和10號。其實荼蘼並沒有真正見識丁仕平的賭石本領,他這個人一直很深沉,外面生意由丁遠業打理,賭石時也不太露聲色。
荼蘼想過,爺爺賭石本領肯定不弱,卻沒有想到自己會要跟他較量。
“真巧,塗老闆在題板上也寫的是1號和10號。”展耀揚眼尖的已經看到荼蘼早先寫在題板上的數字。
這個就真的精彩了,物以稀爲貴,有人爭自然有熱鬧看。
“我不一定要賭1號和10號的。”荼蘼不想跟老爺子去比,贏了沒有成就感,輸似乎不可能。她,本身就是作弊。
“塗老闆,既然你跟丁老都選中1號和10號,說明這兩塊料子很值得一賭。不如你們就試試如何?輸的那一方拿出兩千萬賭資,贏的那一方解出來的翡翠就歸其所有。”方爺說道。
“這樣吧,我也湊個熱鬧,我也選中了1號和10號。”李乾緩緩的開口,拿出自己的題板,“方爺,我們三方都拿出兩千萬賭資來,如果我們三個都猜中,又當如何?”
方爺感覺這次賭大了,他冷汗直冒:“如果三位都賭中了,翡翠可由三個共有,同時還可以從我剩下的毛料中再挑一塊,當免費贈送。”
既然他開了這個場子,就不是輸不起的人。
“這樣可以,塗老闆,丁老,你們說呢！”李乾看着荼蘼和丁仕平說道。
荼蘼很想退出,可是想到那些翡翠,她又捨不得。
“這樣可以。”丁仕平回道。
荼蘼意識到危險,可現在抽身已經來不及,她只好說道:“我也可以。”
“現在我給大家三個密封袋,大家把答案寫好裝進密封袋,我會打上臘封放在前面以未公平。等解石結束之後,再打開各位的答案,全知道誰贏誰輸?”方爺說道。
“好。”李乾寫答案寫的很快,將答案放好,看着方爺打上臘封。
荼蘼下筆很慢,等她寫完裝好時,丁仕平也寫完了。她不僅打上了方爺的臘封,還讓陳用拿了一個印封來蓋上。
“塗老闆,這麼小心,你這是不相信我啊！”方爺笑道。
“方爺見笑,小心一點爲好。”荼蘼說道。
方爺辦事非常迅速,立即開始解石。先解的是第一塊白沙皮。因爲是老場口,也是經過了方爺第一步辨識過的,這塊毛料雖然大,方爺依然是讓解石師來擦石。
大家都以爲,這擦石時間肯定會很漫長,誰知道不到半個小時,就出綠了。
解石師擦出一塊豆腐大小的窗口,一片漂亮晶瑩的玉石印入眼簾,打點水再擦開,翡翠的水頭玉質就清清楚楚在所有人的面前。初步看,絕對是無底色玻璃種翡翠。
等擦出來的面積越來越大,大家都驚呆了。因爲解石師擦出一塊像成熟冬瓜大小的翡翠。整個翡翠通透是亮,最讓人震驚的是,在這塊翡翠中間,有一團綠,純正的豔綠。那團綠如成人拳頭大小,團團的蜷縮在一起,豔的將整個玻璃翡翠都彷彿染了一層綠色光澤。
太美了,太震驚了！最重要是,這塊翡翠的個頭大,又那麼別具特色！
就算天然這麼擺放着,也是一件藝術價值極高的翡翠冬瓜。
方爺當然知道這塊毛料底子好,有水蟒的毛料開高綠的機會多。但是這塊毛料皮殼裂了,他以爲多多少少會有影響。當然是有影響,翡翠下角處有難看的肉筋和裂紋,是捲進去不少雜質。但是裂紋處不足這塊翡翠毛料的十分之一,根本不影響翡翠的價值。
方爺這一刻倒希望誰也不要賭中,其實要賭中極難,按這個翡翠的樣子,必須賭中玻璃翡翠中間的豔綠纔算真的賭中了。
他心裡這麼盤算着,立即讓人解第二塊。
這塊毛料個頭小一些,解的時間卻更費勁一些。只因解石師擦第一層時,什麼都沒有！然後再擦一層,緊接着又擦一層。
毛料越來越小,仍沒有看到翡翠。
難道垮了！大家心裡都想,看看李乾和丁仕平神色都極爲平靜,好像一點兒不受影響。
荼蘼蒙着臉,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從她的眼神看,也能感覺出少女並沒有受多少影響。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能跟丁仕平、李乾一樣如此的處變不驚,不由讓人心敬佩。
荼蘼不是處變不驚,只是她知道了答案,她需要的只是等這個答案揭開。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便聽到有人說:“出了！”
出了什麼呢?大家圍過去,出了紅！紅翡翠,這次的紅翡翠水種極好,個頭雖然不大,都是紅如鮮血,玉質極爲細潤,那小小的一抹紅能讓人看着移不開眼。
荼蘼對紅翡已有極深的感情,所以剛纔她感就到這塊紅翡時,才捨不得放手。她,想要得到這塊翡翠。
“方爺,你今天的料子都不差啊！”展慕陽笑道,接下來就要看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