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些年被囚禁,顏嫣對這幾個男人越來越瞭解,除了控制她的自由,強迫她賭石之外,他們個個對她溫柔,體貼,討好。
他們對自己的心思她捉摸的越來越清楚,以前對他們還會愧疚,現在只是只覺得心裡發冷和諷刺。
“嫣嫣,你累不累,休息一會兒吧!我帶了一些水果來,我知道你愛吃鳳梨,已經讓傭人削好了。”周辰奇對顏嫣說道。
“謝謝你,辰奇,還是你對我最好。”顏嫣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嫣紅,這兩年她幾乎不再提楊錦榮,在島上的日子悠閒自在,她好像也習慣了。
“我當然對你好,這世上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周辰奇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勵。
顏嫣微低下頭,當週辰奇大膽拉她的手時,她也沒拒絕。
從那之後,周辰奇來島上越來越頻繁,對顏嫣也越來越溫柔小意。
直到有一次,裴行琛因爲有一批料很緊急,讓顏嫣工作了一天一夜,顏嫣暈倒在毛料庫。
那次,周辰奇跟裴行琛大吵一架,險些決裂。
裴行琛也察覺到顏嫣跟周辰奇之間好像越來越曖昧,他非常不滿,有一天他回島上,看到周辰奇居然和顏嫣抱在一起,甚至他要親上顏嫣時,裴行琛怒不可遏。
他一拳將周辰奇打倒在地上,然後就是拳打腳踢。周辰奇對裴行琛本來非常不滿,兩個人迅速撕打在一起。
顏嫣站在旁邊非常平靜,男人們爲她打架,既不會讓她生氣着怨,也不會有任何快意。
李良臣走過來,架開了兩個人。他走到顏嫣面前,顏嫣神情淡淡的,李良臣看她的目光非常陌生,她卻沉沉靜靜的,清清冷冷的回視他。
“顏嫣,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李良臣說完,拉着她的手往屋裡走。
“良臣,你要對嫣嫣做什麼?”周辰奇要衝去。
裴行琛拉住他:“放心,良臣不會傷害嫣嫣。”
進了屋,李良臣看着女人,這幾年他明顯感受到顏嫣的變化。她安靜,她沉着,她雲淡風輕,無怨無求。她不再提楊錦榮,不再提她的孩子,日復一日的幫他們賭石,沒有怨言。
李良臣走到她面前:“嫣嫣,你不需要這麼做,你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你也不需要去委身任何一個人,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做什麼了嗎?”顏嫣笑笑着反問,“你是說我跟辰奇在一起是怕被你們傷害?良臣,你想多了,我只是寂寞了。你知道島上的生活太過於單調,而辰奇那麼溫柔,那麼愛我,我被他感動了而已。”
李良臣聽着這話,嘴角緩緩勾出笑容來:“你不會。”
他太清楚,她的心裡除了一個楊錦榮根本沒有別的男人。李良臣還記得那天,錦榮回到宿舍,他說他對一個女孩兒一見鍾情,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兒。
李良臣出生優渥,天之驕子,他不置可否,只當楊錦榮被迷暈頭所以太過於誇張。他能寫詩,於是爲了幫兄弟追女人,他寫了一首首熱情火辣的詩。
直到嫣嫣真的成了錦榮的女朋友,直到她出現在他面前,她就穿了一件非常簡單的藍色格子連衣裙,頭髮細細長長的在肩頭,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他的心臟狠狠被撞了一下。
那一天開始,嫣嫣是他心裡的痛,他咬牙忍着。
把他囚禁在這裡是他的意思,那一刻的決定他都不知道是因爲真的需要她爲自己賭石還是因爲把她關在這裡,他可以自我安慰的認爲自己擁有了她。
“良臣。”此時的顏嫣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顏嫣,她往前邁步,和李良臣挨的極近極近,她纖細的手指落在他的頸邊,笑意頗深,“良臣,你也一直喜歡我對不對?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擁有我,你敢嗎?”
李良臣像遭了一次重擊般,不可思議的看着顏嫣。
“你不敢對不對?你們都想佔有我,卻都不敢碰我。因爲你們一個個都是懦弱無恥之輩。你平時,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敢,你真是個膽小鬼。”顏嫣說完,呵呵笑起來,轉身欲離開。
可下一秒,她被拉到一個懷裡,李良臣緊緊的抱住她,他捏起她的下巴:“一直以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問吧!”顏嫣睜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似笑非笑。
“如果當時,我跟錦榮一起追你,甚至我比他更早開始追你,你會不會選擇我?”
顏嫣聽着呵呵的笑起來,然後斂住笑容凝神回答:“不會。”
李良臣顯然不滿這個答案,甚至對這個答案很懷疑:“你是因爲錦榮的情詩才愛上他的,不是嗎?那些情詩都是我寫的。”
“你錯了,良臣,也許一開始是那些情書打動了我,但最終讓我愛上錦榮的,是他的心,他有一顆愛我的心。在你們看來,權勢,金錢,名利都很重要,可是在我看來,只有一心一意恆久不變的愛才更讓我看重。而這一點,你們都沒有,只有錦榮纔有。”
李良臣一怔,顏嫣說這些話的時候滿滿的是深情和憧憬,只有提到楊錦榮時她纔會露出這樣的神奇。在內心深處,他非常嫉妒楊錦榮,嫉妒他可以擁有嫣嫣的愛。
“我明白了,所以你根本不愛辰奇,你在玩弄他?”要是以前,李良臣絕不相信顏嫣會做這樣的事情。
“不是,我故意的,我要看你能忍到幾時?你忍不下去了對不對?看到辰奇抱我的時候,你是不是想取而代之?”顏嫣輕輕的問着他。
李良臣露出被說中心事的狼狽神色,他一聲不吭。
“良臣,你要我不是不可以,你想讓我幫你們繼續賭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參與到你們的事業之中去。”顏嫣轉而又說道。
“什麼?”李良臣一時竟沒聽明白她的話。
“我每天賭石,給你們創造了這麼多財富,難道你以爲建了這樣一個金絲牢籠困住我就可以了嗎?”
李良臣看她越來越陌生:“嫣嫣,你變了。”
“是,我變了,這個地方好像是一個煉獄一樣,過去的顏嫣已經死了,現在的顏嫣是重生後的顏嫣。我不要一輩子都困在這個島上,我要跟你一起。只要你答應我,我就是你的。”顏嫣說完,手環在他的頸上,粉潤的紅脣輕輕的貼在他的脣上。
顏嫣身上本就一股特有的香氣,而且她長年跟玉石打交道,即使年近五十,仍然美麗出衆,身上如貴玉般華美,足以折服一個男人的心。
“我知道,你跟行琛都沒結婚,你想要的女人是我,對不對?”顏嫣貼着他的脣輕輕的問。
李良臣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親住她,恨不得將她揉到骨子裡。
顏嫣接受着這個男人的氣息,水眸滑出一行淚來。
因國顏嫣,李良臣跟裴行琛等人起了很大爭執,但他一向是這些人中間的核心領導人,最後大家還是聽了他的,由他帶顏嫣離開了島,給她改頭換面,讓她以另一個身份出現。
李良臣想娶她,顏嫣始終左顧而言他,雖然她可以出島,不用一直困在島上,但李良臣看她看的很緊,她仍然打聽不到楊錦榮的消息。
直到他們在一次去曼德勒,在酒店裡她出去散步提早回來,在房間外聽到李良臣跟裴行琛吵架。
“你居然還想娶嫣嫣?”裴行琛哧笑,彷彿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件事情。
“是這樣沒錯,我在準備婚禮,我一定會娶嫣嫣。”李良臣沉着臉回答。
“呵呵,良臣,你什麼時候變的這樣天真了,你以爲嫣嫣跟你在一起就真的忘記錦榮愛上你了嗎?”裴行琛笑的諷刺,“我告訴你,嫣嫣一直都在試圖打聽錦榮的下落。”
“……”他當然知道,只是他當不知道罷了。
“她委身於你,不過是想逃出那個島,然後方便她可以找錦榮罷了。你居然還想跟她結婚,你說如果嫣嫣知道,錦榮根本已經死了,她會怎麼樣?”
顏嫣在門外,聽到這句話時如遭雷擊。這些年,她一直所堅持的就是找錦榮,她只想在有生之年再見錦榮一次,有生之年她還能見到她的孩子。
現在告訴她,錦榮已經死了,所有的信念在這一刻崩塌,她腦海中一片空白。
“還有,如果她知道錦榮和謨毫是因爲我們而死,你猜他又會如何?”裴行琛又問。
錦榮死了,小毫也死了,這是真的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行琛,別說了,嫣嫣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李良臣打斷裴行琛,“你也不會希望嫣嫣恨你。”
“我只是替你可憐罷了,嫣嫣不愛你,也不愛我,更不愛我們任何一個人,她心裡只有錦榮,你甚至連錦榮的替身都不算,卻在這個角色裡表演的那麼認真。這場戲只有我們在演罷了,嫣嫣一直站在外面冷看看着我們,嘲笑我們。”裴行琛哈哈笑着,他也在嘲笑自己,李良臣至少得到了嫣嫣,可自己呢,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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