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衝進去,荼蘼大聲的叫:“爸,明珠姐!”
荼蘼整個人顫抖的不能自己,此時客廳已經完全炸飛,雖然應急噴酒系統正在自動噴水,但房子的火勢仍然很大,廚房已經完全被炸燬。
姒懸先找到了丁遠業,丁遠業受了非常嚴重的傷,腿上,手上和背上都有傷痕,最嚴重是的腹部,有一個大的血污。因爲四處全是火光,姒懸根本無法判斷他傷的有多重。姒懸探了一個他的鼻息,還有氣息但是非常的微弱。
“爸!”荼蘼趕過來,“爸爸,你迴應一下我,爸。”
“他還活着。”姒懸脫掉外套繫住丁遠業的腹部,“我揹他出去。”
荼蘼看着周圍,沒有看到李明珠和初月,她衝到房間,旁邊的書架已經倒了,整個房間雖然在灑水,但仍熱燙的可怕。
“明珠姐。”荼蘼看到牀角的李明珠,她蜷縮在一起,下襬的衣服已經燒了一大片。
她小心的扶着李明珠過來,明珠頭部顯然受到劇烈的碰撞,左腳應該被書架壓過,大量的血液冒出來。
“明珠姐。”荼蘼看明珠懷裡抱着初月,初月睜着大大的眼睛,竟一聲沒哭。
荼蘼將初月抱過來,發現她完好無損,連衣角都沒有被燒到,明珠用身體護住了初月。
荼蘼又聽到外面一聲響,姒懸衝進來:“廚房還可能會爆炸!,我們要趕緊出去。”
“明珠姐受傷了。”荼蘼抱着初月,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慌亂。
姒懸衝進來背明珠出去,荼蘼立即跟上。很快消防來了,救護車就在樓下。
李明珠和丁遠業都送上了救護車,荼蘼以爲明珠的傷應該更重,沒想到丁遠業傷的更重,有一大塊金屬直接砸中了他的肚子,穿到裡面去。所以在救護車上,他已經開始搶救輸血。
反而明珠經過一系列的搶救微微轉醒,荼蘼整個人都屬於空白的狀態,她聽到明珠在叫自己。
“初月,初月呢!”明珠一遍遍的問着。
“初月很好,初月一點傷都沒有。”荼蘼忙說。
“真的?”明珠不確定的再問一遍。
“真的,初月好好的,就是有一點點缺氧,現在讓護士小姐抱去吸氧了。”荼蘼忙說。
明珠一聽初月好好的,整個人的神經都鬆下來,她伸出手去握推。
荼蘼立即握緊她的手:“明珠姐,我在這兒,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明珠有盡最後一點力氣對荼蘼說:“荼蘼,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荼蘼忙問。
“照顧初月,答應我,你會好好照顧初月。”明珠請求着。
荼蘼聽了這話眼淚就下來了,她咬緊下脣:“明珠姐,你不要這樣說,你一定會沒事的,初月最需要的是你這個媽媽。”
“答應我。”明珠似乎聽不到別的,怕自己有個萬一,初月便孤苦無依,荼蘼現在是她唯一可以託付的對象。
“我答應你,我會照顧初月,我會用我所有的生命照顧她,愛護她,我發誓。”荼蘼立即說道。
李明珠聽着總算放下心來,臉上露出笑容,下一秒閉上眼。
“明珠姐。”荼蘼看明珠再無反應,頓時嚇傷了。
“丁小姐,彆着急,她只是暫時昏迷。”旁邊的醫生忙說道。
“……”荼蘼這才緩過來。
姒懸過來摟住她,她也沒有反應,只呆呆的坐在旁邊。
到了醫院,明珠和丁遠業同時送進了手術室,荼蘼覺得自己整個的都要分裂,腦子一片混亂。
李明勳和顧可香趕過來,荼蘼只冷冷的看他一眼,便去父親的手術室前等。
不到半小時,醫生摘了面罩出來,一臉遺憾:“丁先生腹部被一塊大的金屬砸中,直穿腹部,導致內臟多處毀滅性損傷,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荼蘼像是沒聽到醫生說什麼,只呆愣在當場。
“他現在還活着,你們可以進去見他最後一面。”醫生又道。
“你說什麼?我爸怎麼可能死?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他送我回家,一切都好好的。”荼蘼無法消化這個事實,這是她最親的親人,即使前世他對自己諸多不好,可這一世,他處處護着她,處處愛着她,他是自己至親的人啊!
“荼蘼,荼蘼。”姒懸抱緊荼蘼,“我們先進去,進去看一眼你爸爸。”
荼蘼由着姒懸抱進去,此時的丁遠業躺在手術檯上,眼皮微微動着,呼吸器已經拔了。
“爸。”荼蘼小心的去碰父親的手,好冰好冰,好像已經沒有了溫度,“爸,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不要這樣,求你了。”
“咪咪!”丁遠業睜開了眼睛,看是女兒,他也知道自己彌留之際,微微笑出來,“咪咪不要哭,不哭。”
“爸,你活下來好不好?我求你了,你活下來。”荼蘼一遍遍的哀求着。
“你聽我說,別怕,別怕。”丁遠業看着女兒,無比的平靜,“爸爸相信你,你最勇敢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荼蘼用力的搖頭,她不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她好想自己能做點什麼,這一刻只要能讓父親活下去,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爸爸對你好抱歉,沒照顧好你,讓你吃了苦也受了罪。爸爸不能繼續照顧你了,但是爸爸去了另一個世界,也會守着你。”丁遠業輕輕的喃語着,“咪咪,不怕,咪咪,不哭,嗯?”
荼蘼仍然搖頭:“我不要,我要你在我身邊,你在我身邊我會照顧你,我會保護你的。我早原諒你了,真的,我不怪你了,你不要離開我,求你了。”
荼蘼哭到抽搐,她一遍遍叫喚着,老天爺你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求你再幫我一次,不要讓我失去父親,求你了。
“阿懸!”丁遠業看到旁邊的姒懸。
“我在。”姒懸忙應聲。
“你也叫我一聲爸吧!”丁遠業道。
“爸,我在呢!”姒懸握住丁遠業另一隻手。
“照顧咪咪,我走了她就沒有親人了,你照顧她,好不好?”丁遠業請求着。
“我會的,我向你發誓,我會照顧小咪生生世世,我保證。”姒懸鄭重的承諾。
“也許這就是命,我對不起你媽媽,也是時候去向她懺悔了。”丁遠業說着,氣息越來越弱,本來拔了呼吸呼器便是命不久已了。
“我媽最大的心願是讓你好好照顧我,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你現在還……”當荼蘼還沒說完時,丁遠業的手已經從她手心裡滑下。荼蘼立即用力握住,卻再也感受不到他一絲絲的迴應。
“爸,爸。”荼蘼呼喊着,“爸,求你了,求你了。”
荼蘼跪在牀邊一遍遍哀求,可再也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了。
姒懸過去抱住她,將她緊緊的扣在懷裡。
醫生進來,測了丁遠業的心跳和身體機能,宣佈他已經死亡。
荼蘼看着這一切,她覺得這應該是一場夢,明明都好好的,突然間最親最愛的人卻要離開自己。
丁遠業被送進了太平間,荼蘼一路跟着去的,她脫離了姒懸的懷抱,看父親推進冰冷的格子間,眼眶通紅。
“荼蘼……”此時其實說什麼都是多餘,姒懸要再抱她時,荼蘼卻輕輕推開他。
“我去看明珠姐。”荼蘼說着,便往另一間手術室走。
姒懸立即跟上,等她到手術門口時,李乾也到了。荼蘼看到李乾,眼睛瞪的極大,但什麼都沒說。
李乾看荼蘼安然無恙,眼眸中閃過一抹震驚和意外,但立即恢復平靜。
“荼蘼,怎麼會這樣的?明珠爲什麼會受傷?”顧可香拉着荼蘼哭着問道。
“可香姨,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爲什麼我城中城的家會爆炸。如果我發現是人爲,我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荼蘼說着,看向了李乾。
李乾神色如此:“是不是你沒關好煤氣啊,剛纔警察來過了,說初步認定是煤氣爆炸。”
“李先生彆着急下定論,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做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痕跡,誰也別想逃。”荼蘼冷冷的說。
“荼蘼,你在說什麼呀?”顧可香總覺得荼蘼和丈夫之間氣氛不尋常。
旁邊的李明勳貼牆站着,看到荼蘼神情也是冰冷的。
不一會兒醫生出來:“李明珠小姐頭部受到劇烈的撞擊,導致頭部有瘀血,同時她大腿和背部都有大面積的燒傷,左腿有粉碎性骨折。我們已經清除了瘀血,現在她仍需要在重症病觀察。”
荼蘼聽到這個結果,轉身就走。
“荼蘼!”姒懸跟上去。
“你別跟上來。”荼蘼目光冰冷的看着這個男人,“我問你,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城中城,爲什麼在爆炸的時候把我叫下來?”
“你什麼意思?”姒懸有些陌生的看着荼蘼,“明勳在醫院看到你們,正好我打電話給他,他說你們抱着初月回去了,還說要明珠搬到去城中城你那兒去住,我纔到城中城找你。”
“是嗎?”荼蘼冷冷說了一聲,“姒懸你聽着,我會查清楚這件事,如果讓我發現這件事跟你有關,你就是我的仇人。”
姒懸如遭雷擊,他絕對沒有想過,有一天荼蘼會跟他說這樣的話。
“別再跟着我。”荼蘼說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