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亦儒和胡蝶趕到翠微閣時,厲隋已經不在了。一打聽之下,才知道厲隋把洪爺得罪了,被洪爺教訓一頓送醫院去了。
胡蝶和周亦儒互視一眼,這事兒又玄幻了,不過胡蝶查過厲隋的底,知道這人還坐過牢。
他在厲氏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估計得罪人的肯定不少,有人收拾他很正常。
厲隋是真的很倒黴,他送到醫院診斷聲帶致命性損傷,喉管被嚴重燙傷導致呼吸困難,在手術室裡呆了十個小時才推出來。醫生當場就認定,他的聲帶是徹底毀了,只怕以後就是個事啞巴。
整個手術過程,厲氏有派人過來,支付清楚了手術費和醫藥費,但厲家人是一面都不露。
等厲隋再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他喉嚨上插着管子,連話都說不出來,房間空蕩蕩的人也沒有。他只看到白花花的牆壁,一時間覺得絕望非常。
這個時候有人推開房間門,進來的是於洋。
“厲隋,我是青陽警局刑警隊隊長於洋。”於洋亮出自己的證件,“你還認識我嗎?”
厲隋點點頭,他當然認得,如果不是於洋正好趕來,他命都沒有了。
“我們現在在調查蝴蝶酒吧后街流浪漢阿忠的死亡,經過化驗,在阿忠的衣服上找到你的指紋,你怎麼解釋?”於洋問。
厲隋睜大眼睛,他根本不明白這件事怎麼又跟自己扯上關係。
“我知道你不能說話,不過醫生說你的手是正常的,你要口供寫給我。”於洋說完,拿來紙和筆給他。
厲隋有些犯傻,然後寫了幾個字:“不是我。”
“沒說是你。”於洋看了眼說,“1月6日晚上十點到十二點間,你在哪兒?”
“我……”他在哪兒?他應該在某個酒吧喝酒,醉生夢死。
“據我所知,1月5號晚上十一點有人看到你在蝴蝶酒吧跟這個流浪漢在一起,是不是?”於洋又問。
厲隋想起來了,那到晚上他拍了照片和視頻,後來被那個流浪漢發現了,他追出來,兩個人糾纏了一會兒。最後自己給那個流浪漢一千塊錢才把他打發了。
“你不用否認,我們有證人證言,你們是不是發生過糾纏?”於洋再問。
厲隋不知道怎麼回答,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嗎?可是如果說出來,他威脅胡蝶和周亦儒的就沒有底牌了,而且這事兒他還不考慮說。
“第二天晚上那個流浪漢突然死了,是不是就是你做的?”於洋見他不寫,再問。
“不是。”他立即寫了兩個字。
“現在你是唯一有嫌疑的人,不要以爲你不能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於洋冷哼一聲,“流浪漢跟同伴說他那天晚上在蝴蝶酒吧看到一對野鴛鴦,後來那男人的走了,他自己跟那女人來了一發。再後來,那男人回來還得給自己一千塊。正是因爲他身上有一千塊,所以跟其他的乞丐打架,然後突然死亡。我們進行了屍檢,發現這個流浪漢有中毒跡象,他體內多了類似於斑蝥的毒素,導致他視力聽力及五感嚴重受損,所以纔會在打架時身體失控撞上鐵欄而死。是不是你有把柄在他手裡,所以把他殺死了。還有,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不是。”厲隋立即寫了兩個字。
厲隋覺得自己可能完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突然就成了殺人嫌疑犯了。
“現在你已經是重要的嫌疑犯,鑑於你的身體狀況,先讓你留醫院治療。但在這段時間內,你不許離開青陽,同時我們會派人在醫院監視你。”於洋說完便出去了。
厲隋整個兒的傻住,從昨天到今天,他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個噩夢,突然被洪爺教訓,現在又成了殺人嫌疑犯,這太可怕了。
他突然想到一個人,想拿手機出來,正在此時他的病房門又進來了。
這次進來的是丁康泰,他今天一早去城中城看明珠,正好明珠要來醫院復健,他便送明珠過來複健。荼蘼去青海之後給他打電話,說讓他有空時就去城中城看看明珠,幫忙照顧一下。所以他有空,便會去城中城。再加上他和初月感情也很好,初月也粘他,跟初月在一起康泰非常開心,所以對這件事也是很樂意的。
到醫院復健沒一個小時,李明勳打電話來,說會來接明珠,把明珠交給李明勳後,他便順便過來看看厲隋。
厲隋看到丁康泰,要不是自己脖子上插關管子,他會立即驚的坐起來。而此時,他只是張開嘴,發出沒用的音節。
“你一定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吧?”丁康泰冷笑一聲,“我說了,你跟我合作你會安全很多,你偏偏要挑更危險的人,現在受到教訓了吧!”
厲隋睜大眼瞪着丁康泰,大概是在問他是什麼意思?之前丁康泰就找過他,知道他那晚出現在蝴蝶酒吧,問他是不是知道什麼?厲隋一心要威脅胡蝶結識周亦儒,又怎麼會理丁康泰呢!
“那個叫阿忠的流浪漢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誰會費那麼大的勁在他身體裡下毒讓他死呢?我想,你應該很快就猜到真正的兇手是誰的?”丁康泰說道。
厲隋立即明白了,他立即想到胡蝶。那個女人是夜場女王,又是給周亦儒做事的,自然是個狠角色。他將視頻給胡蝶看了,胡蝶也看到了流浪漢的臉,那人碰了胡蝶,胡蝶想殺他也很正常。至少當事人死了,她少了一層威脅。
如果胡蝶能殺那個流浪流,自己也是當事人之一,她是不是也會找機會殺自己呢?想到這裡,厲隋心裡大驚。
“你又在想想,昨天晚上是誰約你到翠微閣的?據我所知,洪爺也曾是胡蝶的裙下之臣。洪爺的女人真的輕易能讓你碰到嗎?如果昨天晚上沒有於洋正好在,你還能活命嗎?”丁康泰又問。
厲隋本來也想到這一點,丁康泰這麼一說他更加如此確信,整個人更是驚恐起來。
“你以爲你這點手段,真的能威脅到胡蝶和周亦儒嗎?周亦儒是什麼人?他能輕易被你威脅?你現在是他的眼中釘,他除之而後快。而你以爲人身後有人,我告訴你,你只是人家的棋子,隨時可棄。不然你看看,你做這麼大手術厲家人頂多出個錢完事兒,其他人根本不鳥你。”
康泰其實隱隱已經猜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前的事情他猜的不離十,後來於洋說在後街找到胡蝶的衣服,他立即想到了厲隋,因爲厲隋那晚也在蝴蝶酒吧出現,他不是一個會做無用功的人。他立即讓人盯着厲隋,果然厲隋約了胡蝶在一處偏僻地方見面。再加上後來得到消息死了一個流浪漢,那個流浪漢正好也是在蝴蝶酒吧附近一帶活動,等他故意拿話去試探賀瑤,看賀瑤的臉色他就覺得有緊密的關係。
所以現在,他纔敢大着膽子說跟厲隋說這樣的話,因爲這貨也這麼威脅過荼蘼。
丁康泰走到他身前,身體下傾和他四目相對:“厲隋,你已經是廢棋了。”
厲隋睜大眼,他顫抖起來,害怕起來。周亦儒是狠角色,這次沒弄死他,結果他成了殺人嫌疑犯。就算最後他洗清嫌疑,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
“我還能替你辦事,但是我要活。”厲隋在紙板上寫道。
丁康泰微微一笑:“看你能給我什麼東西?有價值的話我可以考慮,保證你能活下來。”
“你要什麼?”厲隋問。
“你有姒懸的背景資料,誰給你的?”丁康泰問。
厲隋一怔,眼神裡露出猶豫來,他還是很遲疑很害怕的。
丁康泰卻不急,現在厲隋是喪家之犬,人人厭棄他,他出了醫院隨時都可能死。能幫他的,只有自己。
厲隋也認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周亦儒和胡蝶明顯不會放過自己,如果自己不屈從丁康泰,他也不會放過自己。現在他已經是個殘廢,剛纔醫生說了,聲帶嚴重受損,他以後就是個啞巴。
這樣的自己,被周亦儒胡蝶盯上,丁康泰又不放過自己,他對某人來講絕對再沒有利用價值,連厲家都不會再管自己,他真的就完了。
猶豫再三之後,他在紙板上寫上了三個字:“展耀揚。”
丁康泰真不意外,果然是展耀揚。厲隋就是他的一個馬前足,他的目標應該是荼蘼。
他也查過,展耀揚的確出獄了,但是出獄之後再沒出現過,展家更是提也不提他。如查展耀揚能收買厲隋,說明有點實力,那爲什麼藏着不出現呢?
“展耀揚在哪兒?”丁康泰問。
厲隋搖頭,每次都是展耀揚聯繫他,他根本聯繫不到展耀揚。
“他出獄後爲什麼不出現?他在做什麼?”丁康泰又問。
“我不知道。”厲隋在紙板上寫,“但我知道他不敢出現的,厲晉沒死,他在躲着厲家。厲晉要對付他,而且厲家這些年或明或暗都在對付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