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好怕的,被人聽到又怎麼樣,丟臉也不是我丟臉。她不孝順,對自己的母親這個態度,還成我錯了不成。”金母刻意的還擡高了聲音,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拿捏住女兒和丈夫,讓他們都聽自己的。
“我求你了,祖宗,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金父都有點受不了,剛纔那一幕,他只覺得丟臉到姥姥家了。
金母看丈夫這樣,這才作罷。
而金靈一臉死灰,走在前面一個字沒說。
他們的聲音不低,自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很多人認識金靈便竊竊私語。
坐前面的江夫人和伍娟就聽到他們的談話,伍娟小聲的在江夫人耳邊說:“姑媽,表哥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啊?沒皮沒臉的。”
“只是一起表演的同學師妹而已,別人的事咱們不議論。”江夫人是有風度和身份的,議論了那種人都是在折辱自己。
“可人家自稱是表哥的女友呀!”伍娟說。
“你聽你表哥承認了嗎?”江夫人笑着問。
伍娟頓時懂了,自然不再多說。
一會兒又有好幾個校領導過來,紛紛跟江夫人握手,對她態度極爲恭敬。
“媽,爸,我要去後臺準備了,你們在這兒看就可以。”金靈說。
“快去吧!”金父一臉歉意的看着女兒。
金靈點點頭,這才如釋重負。
“那些都是校領導吧,你看那些人對江夫人多恭敬,可見江夫人極不簡單,我們家靈靈這次總算走運了,認識這麼個來臺的男朋友。”金母笑咪咪的道。
“她就算找到一個好的,被你一攪和,我看也要黃。”金父沒好氣的說。
“你什麼意思呀你,我這不是想跟人家打好關係嗎?”金母瞪着丈夫。
“我沒別的意思,你小聲點。”金父怕妻子又吵起來,忙息事寧人的表示休戰。
“我要不要過去跟人家聊一下啊?”說完,金母有些躍躍欲試。
“我求你別折騰了,這是公衆場合,人家這會兒正忙着呢!”金父嚇的忙拉住妻子,就怕她做出更離譜的事情來。
“我們靈靈跟江濂的關係,怎麼她都得應酬一下我。”金母還不死心。
“你聽到江濂跟他媽介紹的時候,有說靈靈是他女朋友嗎?你冒冒失失的跟人交際,人家心裡怎麼想?要是以後靈靈真的跟江濂發展了,總有你機會交際的時候,你急在這一時做什麼。”金父說道。
金母一聽也覺得有道理:“這個江濂怎麼回事啊,剛纔介紹不應該這麼介紹啊!他自己來請咱們吃飯,一副跟靈靈很熟悉的樣子。這會兒我讓他好好介紹一下我們,他卻一個字不說。”
“他請我們吃飯時有說自己是靈靈的男友嗎?你看他和靈靈現在這狀態,是男女朋友關係嗎?”就是有那念頭,剛纔那麼一鬧也全打消了。想到這裡,金父不由看向妻子,覺得頭痛欲裂。
“那他幹嘛請我們吃飯?”金母問。
“同學,朋友幫着招待家人也很正常,而且剛纔有校領導在,他也只能這麼介紹,你別亂攪和了,坐這兒好好呆着吧!”金父安撫妻子。
金靈心有不甘,還是被丈夫說服了,只好點頭坐好。
金靈回到後臺,江濂換衣服去了,金靈也去換衣服補妝,等一切準備好她跟江濂到旁邊的小房間再去對一下曲子。
終於等到兩人相處後,金靈看江濂的面色冷硬許多,她知道剛纔的事情讓他非常被動和尷尬,她自己也無地自容。
“學長,對不起。”金靈小聲的說。
“我說過,不要因爲不是你的過錯而隨便說對不起。”江濂一臉淡然,“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專心一點演好這個曲子。”
“嗯。”金靈點點頭,“我知道了。”
兩個人對了一遍,覺得沒問題才作罷,而前面聯歡會已經開始了。
因爲他們的節目排在後面,他們先是在後臺等着。但即使這樣,江濂也沒有跟她聊天的意思,只靜靜的坐在一旁,看曲譜。金靈心裡難受,她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深知他們之間是真的做不成朋友了。
不一會兒樑燁進來:“學長,龔校長叫您過去。”
“好。”江濂這就先出去了。
樑燁看金靈一個人坐着,便坐到她身邊說:“我真不知道,原來江濂學長家世這麼大啊?”
“什麼?”金靈不太明白。
“你沒看到嗎?學校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都來了,紛紛陪在江夫人身邊,對她那恭敬的樣子,簡直跟平時在全校大會上判若兩人。所以大家猜,江夫人來頭非常大。但是咱們學校校長也是大人物啊,咱們校長是副部級呢,能讓咱們校長這麼恭敬,說明江夫人來頭夠大,豈不是正部級。天哪,以前只覺得江學長氣質不俗,一定來自好家庭,沒想到來頭這麼大啊。”樑燁感嘆。
金靈坐着一動沒動,他來頭越大,離自己就越遠。
“你應該高興纔是啊,你跟江學長在交往,以後說不定嫁入豪門。”樑燁推推她說道。
“他從來沒有承認我是他女朋友,我想大概我也不可能是他女朋友。”到現在爲止,她也可以真正死心。今天母親的種種表現,她更沒臉再繼續那樣在他身邊。
特別是還碰到他母親,金靈不是傻子,江夫人風度是很好,但是她也能看到人家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輕視和鄙夷。她在人家眼裡就是一個小丑,母親還演了那麼一出,現在想想她都想哭。
“……”樑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學校追江學長的如過江之鯽,金靈沒能打動人家的心也很正常。
“很多人都講過,我就是異想天開,想去摘天上的星。我連翅膀都沒有,又怎麼摘星,遲早得摔下來,還是早點清醒好,對不對?”說完,金靈笑了。
她不知,她經時笑的比哭還難看。樑燁滿心的同情,拍拍她的肩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她纔好。
這一次的歡送會是兩個小時,江濂一直在前面陪着母親,而金靈則在長長的時間坐在後臺的長廊上發呆。很多學姐不停的進來換衣服,偶爾跟她說兩句話。
“靈靈,要不你去前面先看看錶演嘛,你和江學長的表演是壓軸,會到最後,一會兒龔校長還會講話,你還有得等呢!”樑燁後來叫她。
“沒事,你去忙吧,我在這兒比較好!”金靈不想到前面去,到了前面去又要聽母親那些話,她情願在這兒安靜一點。
外面很熱鬧,一陣陣的掌聲蓋過一陣,而她內心卻無比安靜。
“江學長來頭真的很大啊?你們猜,他家究竟是什麼來頭啊?”
“我也是聽說啊,你聽聽就好,他父親是新省書記。”
“天哪,天哪!”
“你仔細想想,昨天晚上看新聞,咱們新書記也姓江,對的吧,是不是跟江學長很像。”
“我們居然認識省書記的兒子。”
金靈很安靜的聽着,她回憶着和他相識種種,一切的一切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最後她笑了,也頓悟了,今天晚上的表演,應該是他們最後的一刻。
友誼地久天長,真是一首美妙的歌曲,也許當時她選這首歌的時候,是不是就有預感要面對現在這一刻呢!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首歌,她一定要表演好。
總算快輪到他們了,江濂也進來了,金靈也已經準備好一切,兩個人四目相對,金靈對他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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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不要緊張,正常表演就好。”江濂安撫她。
“嗯,我不緊張,真的。”她很平靜了,只享受最後還能跟他在一起的時刻。
當簾幕放下來,金靈緩緩的走上臺站在演唱的位置,簾幕緩緩的拉開,一束鎂光燈打在她身上,她拿起話筒開始清唱:“怎能忘記舊日朋友,心中不能歡笑,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
金靈的聲音甜美而清澈,空靈而幽遠,美麗的中音緩緩的流淌,既有蕩氣迴腸之感,又暗涌着淡淡的感傷。她演唱完,微微側頭看江濂,光線也落在他身上,白色鋼琴,英俊的面龐,他就是她夢中的王子。
她的目光柔和而溫暖,江濂和她四目接觸,心中很受震動,金靈看自己的眼神太過於CHAN綿,濃濃的深情,委委道來,彷彿在跟他告白,同時又像在跟他告別。
他緩緩的彈出第一個音符,等前奏彈完,金靈便開始用英文演唱。她好像忘記了臺下所有的觀衆,目光一下纏繞在江濂的身上,似乎在用整個生命唱這首歌。
江濂震憾極了,他開始都有迴避她的眼神,後來又忍不住和她的眼神交纏在一起,手上彈出來的音符也自覺的配合着她的音樂。
整個會場安安靜靜,所有的目光都在臺上。纖細又美麗的女孩兒,清雋而帥氣的男生,兩個人琴聲合一,所有人都無比沉醉。
“這個女孩子唱歌倒是挺好聽的!看她看錶哥的眼神,那深情的模樣,姑姑,你說表哥會不會被他打動哦?”伍娟在下面小聲的在江夫人耳邊說。
“她唱歌是還不錯,長相也很甜美,但是我對你表哥很瞭解,他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你看他以前那麼喜歡舒欣就知道他喜歡的類型了。”江夫人倒是胸有成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