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東換上了王友剛的那條褲子,至於上衣則是想也不想就扔掉了。誰知他剛剛走出洗手間沒幾步,可憐的褲子襠部又是嘶的一聲悲鳴,不知道是因爲他的步子跨得太大,還是因爲小正東感覺到太過擁擠,總之褲襠那裡再次開了個口子。
舞會就要開始了,吳正東只好立刻捂着屁股向校門口跑去。他印象裡燕南大學正門右側幾百米的地方有幾家服裝店,至於是什麼服裝店,吳正東現在也顧不上了。跑了十來分鐘,吳正東終於有些狼狽地趕到了那裡。仔細一看,原來大多數都是女性服裝店,吳正東不禁有些失望地一家一家尋找起來。
快到這條街的盡頭時,吳正東終於發現了一家運動服裝店。顧不上合適不合適,吳正東就衝了進去,琢磨着兜裡的二三百塊錢現金該夠買一套運動服了。吳正東很快地選了一身,簡單地比劃了一下,就火急火燎地進了試衣間穿戴起來。最後他一身運動裝扮,把原來的那雙皮鞋暫時寄存在這個店裡,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去。
回到體育館的時候,舞會的開場舞蹈正在進行之中。四女見到吳正東如此打扮,都顯得十分驚訝。楊靜雯親切地靠近他,小聲問道:“你原來那身衣服呢?”
吳正東神秘地道:“過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了。不過,我穿成這樣,待會跟你跳第一支舞,你不介意吧?”
楊靜雯溫柔地笑道:“當然沒事,學舞的時候,我們穿着家居服,不也是跳得很好嗎?”
開場舞蹈結束之後,兩位主持人款款地走了上來。
“各位同學,各位來賓,歡迎參加1996年度燕南大學秋季舞會。我是主持人魏博。”男聲首先道。
女聲接着道:“我是主持人應無憂。”
吳正東暗暗留了意,自言自語道:“原來她就是應無憂啊?”
田蓉聽到,不禁好奇道:“怎麼,你認識應無憂?”
吳正東連連擺手道:“不認識,只是剛剛聽說。”看來待會有場好戲看了,這個應無憂果然是美女一枚,長相甜美,口才流利。怪不得王友剛那個中燕大學校友會專程爲她而來,看來待會有好戲看了。只是不知道屢敗屢戰的中燕大學漢子們這次能否一炮打響,在燕南市一振中燕大學男人的雄風呢?
一段熱情洋溢的開場白之後,應無憂神秘地道:“下面就請第一位勇敢的男士邀請他的舞伴開始今天的第一支舞吧!在場的男生們,展現你們勇氣的時候到了!”
原來這第一支舞還有如此的講究,吳正東饒有興趣看向四女。只見她們的熱情早已被兩位主持人調動起來,眼中都充滿了期待之色。吳正東轉過頭去,假裝沒有看見。他覺得自己穿着個運動裝,就沒必要在這樣的場合下充當第一位勇敢的男士了。就在這時,在衆人熱情的掌聲中,一個男生大膽地走入舞池。兩位主持人還站在原地,等待着將場地移交給第一對上場的搭檔。
楊靜雯立刻興奮地道:“正東,那不是你的衣服嗎?”
吳正東笑着道:“是啊,你們接着看~”
王友剛在全場的注視之中,走到應無憂的面前,忽然伸出手,溫柔無限地道:“MayI?”
全場頓時爆發出一聲驚呼,應無憂愣在當場,魏博則悄悄地退出了舞池。不一會兒,場面漸漸變得熱烈起來。吳正東帶頭爲這位校友加油鼓氣,全場的喝彩聲音越來越大。應無憂神色已經有些意動,畢竟答應這意義非凡的第一支舞,並不意味着就要做他的女朋友。
然而就在此時,薛少排衆而出,大步走到王友剛的身旁,更加大膽地半跪着面向應無憂,然後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支玫瑰,傾情無比地道:“應無憂,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場面立刻變得微妙起來,吳正東有些不忍地閉上了眼睛。在這種情況下,他覺得自己的校友王友剛肯定要面臨悲劇的結果了~
吳正東有些憤恨地道:“薛少這時候上來攪什麼局?”
田蓉輕輕地道:“應無憂是我們學校十大美女之一,薛少喜歡她很久了。看來今天在這裡表白,也是他蓄謀已久的結果。”
楊靜雯饒有興致地道:“正東,你說應無憂會選擇誰?”其他幾女頓時露出注意傾聽的神色。吳正東雙手一攤道:“最理性的做法,當時選擇薛少來跳第一支舞,從而間接拒絕薛少的求愛,同時避免對王友剛的傷害。最無腦和最現實的做法,就這麼猶豫下去,然後最終選擇答應薛少的求愛,那樣將可能對王友剛的心靈帶來永久的傷害。最浪漫和最不可能的做法是,選擇和王友剛來跳第一支舞。”
喬芮兒贊同道:“他說的沒錯,如果應無憂只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那麼肯定會做出最無腦的選擇;如果她稍微聰明一些,或許會做出最理性的選擇。”
田蓉卻充滿希翼地道:“我打賭,應無憂一定會選擇最理性的做法。”
不管怎麼說,王友剛是難免受到一次非人的打擊了,吳正東有些悲哀地想道。突然他靈機一動,如果自己現在馬上打破第一支舞的僵局,是不是會對王友剛有着間接的幫助呢?只要能夠想方設法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在場的大學生們很可能立刻停止對應無憂選擇的關注。
想到這裡,吳正東立刻站起身來,面對着楊靜雯,微微欠身,伸出右手優雅地道:“MayI?”
楊靜雯有些驚愕,但立刻站起身來,將左手交給吳正東,緩緩地在舞池中優美地舞動起來。全場的觀衆頓時被這一對奇怪的組合吸引了目光,只見男的穿着一身白色運動裝,女的則是一襲黑色的晚禮服。雖然服裝搭配有些怪異,但這都掩飾不了二人對於第一支舞的投入。
喬芮兒不禁笑罵道:“也只有這小子能夠想出來這樣的招數,替那個窮小子解圍!”不過這小帥哥的第一支舞沒有邀請自己,她的心裡總有些失望,雖然這一切早就在她預料之中。
原先打在應無憂身上的兩盞強光,立刻分出一盞隨着吳正東二人的舞步不斷移動起來。漸漸地,衆人的目光逐漸被吳正東二人吸引,另外一盞強光也適時地轉移過來。似乎想要將二人優美的舞姿盡現在大家面前~
第一支舞曲緩緩地流淌到最後一個音符,吳正東和楊靜雯的舞步越來越快,猶如輕舞飛雲,乍然而止。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時,應無憂、王友剛和薛少三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掌聲剛落,第二支舞曲又歡快地演奏起來。這時候,在場的大學生們紛紛進入舞池,開始自由自在地舞動起來。吳正東心知逃不過,只好優雅地邀請喬芮兒道:“MayI?”
喬芮兒非常歡快地答應了,雖然依然嘟着不滿的嘴巴。二人很快地進入舞池,淹沒在熱舞的人羣之中~
“你爲什麼要幫那個窮小子?”喬芮兒饒有興致地問道。
“嗨,你這稱呼對人有些不尊敬啊!你沒看見我的整套衣服都借給他了,我不頂他,難道我頂薛少啊?”
又一曲完畢,吳正東再次馬不停蹄地邀請了田蓉共舞一曲。田蓉落落大方地答應了,她本以爲今晚要自己主動,纔有機會與吳正東共舞一曲呢。
舞池中,吳正東非常熟練地踏着音樂的節奏,專心地引導着知性的田蓉。隔着柔軟的晚禮服,吳正東似乎能感受到田蓉那粉嫩的皮膚。不一會兒,他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看來還是說些什麼吧,於是他好不容易找了個話題道:
“你坐在那裡這麼久,怎麼沒有帥哥來邀請你共舞一曲呢?”
田蓉有些驚訝地擡起頭來,看着饒有興致的吳正東道:“因爲他們知道我是豪門家族的人,所以缺少那股勇氣。”
吳正東不禁感慨道:“是啊,這世間又有多少人有勇氣面對豪門的質疑和目光呢!”頓了頓,他又帶着安慰的語氣追問道:“難道你欣賞王友剛那樣的勇氣嗎?畢竟只是勇氣而已,很難有什麼實質的結果。浪漫總是美好的,但是現實總是狗血的。”
“雖然如此,總比無人問津要強啊。不然我們真的要成爲鬱鬱寡歡的老姑娘,然後等待家族需要的時候,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上沒有激情的生活。”田蓉有些落寞地道。
吳正東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田蓉話鋒一轉,接着道:“所以有時候想想,如果這輩子能給你這位身份顯赫、驚才絕豔的男人做情人,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吳正東啞然失笑道:“你這樣的美女做情人,太浪費了~不過你要是真成爲了我的情人,我一定會好好的剝削你!”
話一出口,吳正東就意識到有歧義了。果然兩朵紅霞已經飛上了她的臉頰,吳正東連忙解釋道:“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指你的才能,我一定會好好地利用你的才能。”
吳正東的第三支舞就在這樣曖昧的氛圍中結束了。當第四支歡快的舞曲響起時,吳正東只是拉着羞澀的蔣思語一起步入舞池,然後各自隨着節奏舞動起來。這一曲節奏歡快,動作沒有成規,吳正東這樣做,恰好符合蔣思語的心意。一貫羞澀的她還沒有準備好與吳正東共舞一曲,但是礙於家族的要求,又不敢違背。現在這樣二人相互面對着,各自隨意跳着自己的舞步和動作,正是兩全其美的選擇。
跳完了第四支舞之後,吳正東與常飛告罪一聲,就先行離開了。喬芮兒三女完成了這次舞會的任務,也跟着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