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倒數第一的恥辱

兩首歌唱完了沒多久,兩臺拖拉機就到了興湖鄉中心小學門口。大家有序地跳下拖拉機,來到中心小學的操場上排好隊伍,準備聽從老師宣佈考場安排的情況。

只見操場上早已聚滿了全鄉各個小學的畢業班學生,十幾幅旗幟迎風飄揚。在那麼多外校的同學們面前,梨園小學的畢業生們悄悄地收斂起來,走路也逐漸變得一板一眼起來,儼然一副好學生形象。吳正東高高舉起梨園小學的旗幟,暗中聲援一本正經的同學們。

“倒數第一班來了~”

“你們快看,倒數第一班來了……”

“考了一次倒數第一是不容易,難得是連續那麼多次考倒數第一……”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哈……”

同學們的良好形象並沒有得到外校同學的尊重,相反他們看到梨園小學的旗幟,就在一起明目張膽地議論起來了~

同學們的情緒立刻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紛紛變得不振起來。聽着操場上傳來的風言風語,梨園小學的所有同學們心底都升起一陣難言的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大家默默地在早已安排好的地方排好隊伍,吳正東無聲地安慰着同班同學們。梨園小學的旗幟在他的手中依舊高傲地迎風飄揚。

“一羣倒數第一的笨蛋,還坐着拖拉機來的,真是笑死我了!坐着拖拉機來考試,還不是一樣考個倒數第一?哎呦,真是笑死我了~”臨近畢業班的隊伍裡又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議論聲。

“是啊是啊,還不如跑着來考試,反正是要考倒數第一的,省點柴油多好啊!”

“哈哈,哈哈……”

徐路終於忍耐不住了,越衆而出,衝着那大聲嘲笑的兩人大喊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遍怎麼了,再說一遍,你們還是倒數第一啊?”聽着這個討厭的聲音,吳正東轉頭看去。原來這隔壁的畢業班不是別的學校,正是中心小學甲班的隊伍。中心小學有兩個畢業班,分別是甲班和乙班。而這個討厭的聲音居然是季亮的聲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季亮,中心小學的尖子生之一,全鄉三個獲得全國小學自然智力知識競賽三等獎的學生之一。在吳正東重生之前,以重成績216.5分獲得鄉里的狀元,比第四名吳正東的212.9分高出3.6分。當然第二名肖蒼和第三名鍾惠也是中心小學的學生,前三甲全被中心小學包攬,再加上他們連續多次蟬聯全鄉平均成績的第一名,所以驕橫跋扈慣了,如此嘲笑梨園小學也在預料之中。

看着好兄弟勢單力孤,高鵬立刻站了出來,堅定地扶着徐路的肩膀,衝着對方激辯道:“哎呦,你們是牛逼,你們誰數學考過一百分啊?”

高鵬的這句話,聽起來似乎無關痛癢,但卻是這一屆中心小學畢業生永遠的痛。這一屆畢業班的每次統考,吳正東的數學都是毫無懸念的一百分。因此每次考完試後,吳正東的數學答案都是標準答案。剛開始一兩次統考的時候,師資力量最好的中心小學兩個班,還有一個叫黃中的學生獲得過滿分。這樣,中心小學總還算有些顏面。如此漸漸到了後來,黃中也消失在百分的行列裡,吳正東就成了全鄉唯一一個數學滿分的學生了。

季亮被高鵬冷不丁的一句話噎個半死,滿臉通紅地支吾着辯道:“數學考一百分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總分考個第一名啊!”

這句話,高鵬和徐路明顯接不下來。吳正東果斷地走到兩位兄弟的旁邊,淡然地對季亮說道:“今天我有本事了,我會考個全鄉第一名的。至於你,只好委屈排在我的後面了!”

雙方觀戰的學生們越聚越多,吳正東的這句話無疑讓梨園小學的同學們打了一陣強心劑,他們聽着也變得有底氣起來。而聽着如此囂張淡然的言論,中心小學甲班的學生們紛紛看着吳正東議論起來。

“他就是那個多次數學考滿分的外校學生啊,我們老師不止一次地提過他呢~”

“是啊,看不出來,他態度還是很強橫的嘛~”

“有擔當,我喜歡~”

中心小學甲班的一些不喜參與爭辯的同學私下裡這般議論起來。

季亮又被吳正東的這句話憋在了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發狠也不是,示弱也不是。這時,一個有些調笑的口吻在衆人耳邊響起:“吳正東,我認得你。不過季亮考全鄉第一可是跟你數學考滿分一樣頻繁哦。所以沒有絕對把握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吳正東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內心深處一震,頓向那個女孩看去。沒想到居然提前三個多月遇到她了,她現在應該是中心小學甲班的班長,替季亮解圍也在情理之中。只見她身着中心小學的校服,上半身寬寬大大,完全看不出任何女性的輪廓,下半身卻極爲修身,美腿的曲線已經初露端倪。

她就是宋瑞,恍惚間吳正東彷彿回到了和她在一起的纏綿日子。他清楚地記得她說,那個時候一直害怕暴露胸部的漸漸變大,所以總喜歡穿着寬大的衣服悄悄地遮住。今日今時,吳正東終於親眼見證了這一切。只是昔日讓你成功逃脫我的懷抱,不知道這一世你還逃得了嗎?

高鵬發現了吳正東的異樣,連忙推了推他。吳正東從遙遠的記憶深處醒來,看着對面的素面朝天的佳人宋瑞,只是笑了笑,輕柔而又堅定地說道:“宋班長,多說無益,不如我們走着瞧吧~”

一場小型的衝突就在這般情景下結束了,雙方都把心中的那股勁使在了今天的考試之中。因此勝負之分,只能待得一週以後成績公佈即可揭曉。

宋瑞隱隱地被吳正東那個笑容觸動了一下,只覺得笑容之下似乎掩藏了很多深沉的東西,心中不禁燃起了對這個少年的好奇心。

吳正東漸漸從邂逅伊人的情境之中恢復過來,在重生之前的生命裡,宋瑞是他的初戀。雖然最終沒能得成眷屬,但他的心中總是有着她的位置。沒想到重生之後,居然提前了三個月遇到她,看來很多事情已經變得跟重生前有些不一樣了。吳正東沒有在意這些,因爲他已打定主意,要在這一輩子走出截然不同的一條路來,很多事情都必須要改變!不管是受到他直接還是間接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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