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父親偷拿了母親給我的生活費又去賭博了,我想要去制止他,半路上我就遇到了高雷。”劉錦詩低着頭說道。
劉錦詩的父親劉德才是個賭徒,而且逢賭必輸。這件事,在化工廠是人盡皆知。在劉錦詩三歲時,她的母親李娥就因爲實在受不了劉德才嗜賭如命,輸的家徒四壁,這才忍痛與他離了婚。
不過,李娥並沒有因此而拋棄她,而是按月給她寄生活費。若非如此,劉錦詩恐怕早就已經淪落街頭了。
“哦?”劉飛躍詫然道:“那有誰能證明你那天晚上是去找你的父親了呢?”
“父親去賭博是隔壁李嬸告訴我的,她能爲我證明,而且,我還到了父親常去的新印村李大虎家,當時是她老婆在,她也能爲我證明!”
點了點頭,劉飛躍的眼睛望向了慕浩道:“慕浩,你那天晚上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去找了樑美娜,想跟她合夥做點生意!”
聽見慕浩這樣說,坐在一旁的高東陽突然哈哈大笑道:“就憑你們慕家,窮得都要賣血了,竟然還想着做生意?扯謊你也不找個合適的理由!”
“現在廠裡誰不知道你們家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我給你說呀,劉署長,慕林每次去買玉米麪都只買二十斤,多了都不敢買。日子過得如此寒酸,他們家哪裡還有錢能去做生意,你可別聽他胡說八道了!他們家……”
冷冷的看了眉飛色舞的高東陽一眼,劉飛躍突然沉聲道:“高東陽!這裡正在進行案件調查,請你不要亂插話!”
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會惹惱了劉飛躍,高東陽心有餘悸的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一臉畏懼的望着他,不敢言語。
見狀,閆榮華伏在劉飛躍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個樑美娜的髮廊就在附近,做完筆錄我就已經覈實過了,慕浩說的是實話,不過,樑美娜也認爲慕浩沒有和她合作的能力。”
點了點頭,劉飛躍卻是將目光轉向高雷:“那天晚上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高雷一怔道:“我那天晚上出去散步來着。”
“散步?”劉飛躍的眼中露出狐疑之色:“晚上九點多你不睡覺,去散步?”
“怎麼,我晚上睡不着散步也犯法麼?”高雷突然開口反問道。他不知道高東陽爲什麼看上去有些畏懼劉飛躍。因爲在他看來高家在興輝鎮的底蘊也是不薄,別說是一個警署的署長,即便是縣長又能如何?
“不犯法,但卻不合情理!”劉飛躍皺了皺眉沉聲道。
沉思了一下,劉飛躍道:“你既然說慕浩和劉錦詩陷害你,那你可有什麼證據?”
“找證據不是你們警署的事情麼,你問我做什麼?”高雷的態度依舊囂張。
“好,既然你拿不出證據,我這裡倒是有幾樣東西,你可以看看。”說完,劉飛躍從一旁拿出一把雙筒短槍道:“這個東西是你的吧?”
高雷心中一驚,這短槍上次丟了以後,他曾去找過,但是卻沒有找到,沒想到這個東西竟然會在劉飛躍的手中。華國國內是禁止持槍的,自己如果承認,不論眼前這件事的結果如何,自己都有可能因非法持有槍械而被判刑。
想到這裡他矢口否認道:“不是,這東西我沒見過。”
“是麼?”閆榮華突然開口說道:“這把短槍,是你上個月託機修車間的劉二做的,你還給了他一條白盒紅塔山作爲酬謝。現在劉二就在外面,要不要我把他叫進來啊?”
“他那是惡意中傷!”高雷似乎想要做出最後的掙扎,他不禁喊道:“我一個學生,要這個幹什麼?”
“嘴還挺硬!”劉飛躍陰沉着臉說道:“來呀,把劉二帶進來!”
片刻間,一位身穿滿是油污工作服的矮胖男子在辦案警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他一進門就對着閆榮華說道:“閆所長,我知道錯了,是我財迷心竅,我不該給高雷做那把短槍,您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閆榮華道:“非法做這種東西可是重罪,更何況,你這把短槍已經傷了人!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原原本本的交代你的犯罪事實,爭取寬大處理!”
“高雷給我說他想要用這短槍去打獵,而其他也跟我保證過,絕不會用這把槍傷人,不然我哪敢給他做啊!”
高雷的嘴角禁不住抽動了一下,他的心情已然沉到了谷底。這劉二當初可是說過,不論以後出了什麼事他都不會說是自己買的槍。這TM還沒有幾天,他就已經把自己給賣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追究他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擺脫這個罪名。
想到這裡,高雷指着劉二惡狠狠的說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讓你給我做槍了?”
聞言,劉二並未反駁,而是從懷裡取出一條白盒雲煙道:“閆所長,這個就是他給我的,這種雲煙在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高雷說,他們家也只有四五條,是有人送給高東陽的。”
“放屁!我們家裡何曾有過這種東西?”坐在一旁的高東陽聞言大驚,這煙可是外地客商求他“辦事”特意送給他的,一條煙七八十塊,五條可是三百多!這可算得上是一筆鉅款了。這種事他怎麼能承認。萬一追究起來自己可就說不清了。
“你不用急!他說的是不是實話,我們會逐一查證的。”劉飛躍聞言卻是一臉平靜道。
高東陽的心情卻是惴惴不安,他不是不知道高雷經常從家裡偷拿一些菸酒,只是在他看來,只要他學習成績好,就算是做點出格的事爲未嘗不可。哪曾想,這次他可是給自己惹了麻煩,萬一家中的東西被查出來,那自己可就完了。
沒有理會他慌亂的表情,劉飛躍轉頭對上一旁的警員道:“去開一張搜查令,給我去高東陽家搜!”
片刻過後,那位警員就已經帶着搜查令和場派出所的人出發了,高東陽的心情瞬間跌入低谷,他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雙腿也不住的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