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慕浩的腳踝基本已經好得七七八八。這讓他的心情頗爲愉悅。不過這也十分正常,畢竟師父方豐茂的傳奇醫術和玄妙的功法早在前世就已經得到了印證。昨晚他偷偷行功進行療傷。雖然幾乎沒有什麼氣感,但是整體效果還是不錯的。
眼下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若是拎着一條瘸腿,幹什麼可都不方便。
望了望鏡子中邋邋遢遢的影子,慕浩決定先從改變自己的形象做起。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年少不更事的自己怎麼會這麼懶惰,亂蓬蓬的頭髮,髒兮兮的衣服,就這個形象也能出門?
厭惡的瞪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他回身就在一旁的櫃子裡翻騰了起來。好不容易,他纔在自己的衣櫃裡找出幾件看上去還算是乾淨的衣服,這才帶上零花錢和洗浴用品,直奔廠區跑去。
化工廠只有一個公共浴室,洗澡每人收費五毛錢。前世,慕浩很討厭去那裡。偌大個澡堂子,老的少的一大幫人赤身裸體在一起泡澡,讓他感覺十分別扭。可現在,慕浩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必須改變自己。
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慕浩數了數爲數不多的零錢,決定再去理個髮。
他依稀記得菜市場旁邊應該有一家理髮店,店主樑美娜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脣紅齒白,皮膚細膩,豐乳細腰,玉臀微翹,生就一副惹火的身材。特別是她那雙桃花眼,媚眼如絲,看誰都會有一種含情脈脈的感覺。
十幾分鍾後,慕浩出現在理髮店的門前,推開店門,髮廊內並沒有客人。樑美娜正託着腮以一種慵懶而又優雅的姿態閱讀着一本雜誌,見有人進來,她忙放下手中的雜誌,嫵媚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對着慕浩道:“咦,小浩來了。今天不用上課麼?”
樑美娜的笑容讓慕浩如沐春風,給人一種極爲舒適感覺,慕浩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哦,樑姐,今天有點事沒去,到你這裡理個髮!”
樑美娜眉眼彎彎卻佯裝嗔怪道:“理髮什麼時候來不行,逃課可不好。算了,既然你已經來了,姐就幫你理了吧。來我先給你弄點熱水,先把頭髮洗洗。”
“哦,不用了,我剛剛洗過澡。”被她說了兩句,慕浩有些尷尬道。
當樑美娜問及他想要理一個什麼樣的髮型時,慕浩犯了難。他知道自己前世的髮式過於前衛,可讓他理一個厚厚的分頭,他又十分受不了。
在與慕浩溝通後,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樑美娜纔將一個帥氣的男士髮型呈現在二人的面前。
略顯細長的丹鳳眼,濃濃的眉毛,鼻樑堅挺,五官棱角分明,配上精幹的髮型,清新俊逸卻又蘊藏着一名放蕩不羈。望着鏡子中的自己,慕浩心中暗忖:自己長得並不差麼,怎麼就成了別人眼中一無是處的廢材了呢?
他在這裡自我陶醉,卻未曾發現樑美娜驚豔的表情……。
半晌,站在慕浩身後的樑美娜才輕咬嘴脣,伏下腰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道:“小浩,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帥氣,看的姐姐都有些動心了呢。”
鏡子中,樑美娜黛眉若春的樣子,讓慕浩心頭一蕩,怪不得廠裡的人暗地裡都稱她爲狐狸精,這女人還真是自帶妖媚。
他連忙將目光移至他處,臉上微紅,侷促的說道:“這個髮型,是,是前些天我在一張畫報上看到的。”
望着他有些面紅耳赤的樣子,樑美娜挺起她玲瓏有致的嬌軀,擡起皓腕掩住嘴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喲,小屁孩,竟然也知道害羞。”
慕浩有些懊惱,她故意拿出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別說是已經再世重生的自己,就算是未經人事的同齡男孩們也會魂不守舍吧。
尷尬間,房間內緩緩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氣息……
這時,一位中年大漢推門走了進來。他的身材壯碩,顯得孔武有力,古銅色的臉上沾滿煤灰與一口潔白的牙齒形成鮮明的對比。
“樑師傅,前些天你不是說想要買些煤嗎?我給老闆說了,他答應按照市場價賣給你兩噸。這兩天礦上產出的煤質不錯,我就來問問你要不要現在去買?“
“趙大強,強哥?你說的是真的麼?”樑美娜美目閃過興奮的光芒:“那可太感謝了,我昨天還在犯愁這件事呢,沒想到你一句話就給解決了。”
被稱作趙大強的壯漢嘴角一咧,笑道:“謝什麼,都是老熟人了,我們這些糙漢子到別人家的理髮店理髮,他們都嫌我們髒不肯接待,也只有你從來都沒有嫌棄過。要說感謝,也應該是我們感謝你。再說了,這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樑老闆太客氣了。”
慕浩知道,趙大強這話絕對是客套,北方的冬季,煤碳可是緊缺物資,就算是守着煤礦旁,沒有一定的關係很難弄到。
“那好,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了咱們就走。”樑美娜笑道。
兩噸煤不多但卻也不少,僅憑樑美娜二人連裝帶卸,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慕浩看看時間還早,便對着樑美娜說道:“粱姐,不如我來幫你吧,人多弄得也快些。”
見慕浩主動要求幫助自己,樑美娜心情大悅,忙道:“好呀,那粱姐可是要好好謝謝你了。”
收拾妥當,一行三人便來到廠區外一座私人開採的小煤窯。這裡的煤質優良,價格昂貴,卻從不零售。按礦主李栓柱的說法,都是鄉里鄉親的,賣貴了人們會覺得他心黑,賣便宜了自己又要虧本,索性不賣。這樣既保住了顏面,也不會傷及私人關係。
李栓柱有個外號叫李黑手,這並不是說他這個人做事心狠手辣,而是說他從不在曠工面前耍大牌,他喜歡與礦工們在一個竈上吃飯,一起下礦採煤。由於終日勞作,手上的老繭沾滿煤泥洗都洗不淨,終日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