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StrattonOakmont商談有了結果,參與這此商榷的杜邦家族成員自然高興。可是他們今天卻發現如此謙卑和煦的奧斯維辛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副不高興,聯想起過往,大家也瞭然,帶着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奧斯維辛。
奧斯維辛卻低着頭,安靜的走在四下歡喜的家族成員中。
不是他不想笑,而是笑不出來。
StrattonOakmont和杜邦家族合作是一件好事,杜邦家族牽上StrattonOakmont這條線,以後自然不要受摩根、洛克菲特等老牌財團在經濟上的制約。
而且,洛科威特公司的起點很高,以後的發展潛力也無可限量,這也是杜邦家族在新的領域踏出了一大步。
可以說這一次的合作對於杜邦家族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在衆人都在幻想洛科威特公司的未來,奧斯維辛一個人卻很迷茫。
他的未來又在哪裡?
以前爲了權利,奧斯維辛一直努努力裡工作,以爲內他知道只要他安心工作,在杜邦家族做出了業績,杜邦家族掌門人的位置自然是他的,何況還有索菲亞。
從系和索菲亞長大,奧斯維辛都很喜歡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妹妹,可是在索菲亞回來之後,奧斯維辛覺得索菲亞變了,變得不聽話,胡攪蠻纏,動不動耍小女孩性子,這是一個男人最不喜歡的,何況以後還要和這樣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奧斯維辛都有點頭疼。
不過令奧斯維辛堅持的原因是索菲亞嫁過來帶來的權利。
索菲亞擁有母親遺留下的杜邦化工股份,帕克利特手中的股份不出意外肯定全屬於索菲亞,再加上格溫多琳那個在他眼裡很“不安分”的姑媽不遺餘力的幫助索菲亞,索菲亞只要嫁過來,他這一脈自然就會成爲杜邦家族史上最大的股東,掌握杜邦公司,甚至能夠決定杜邦公司的每一項決策。
這就是權勢滔天的感覺,奧斯維辛甚至計劃着索菲亞嫁過來之後,不過兩年,家族元老慢慢退居幕後,他就像閃耀的明星一樣橫空出世,領導者杜邦家族走向另一個新的制高點。
這是每一個懷揣着杜邦家族榮耀感的男人最大的夢想,希望讓杜邦家族就像展翅高飛的巨鷹一樣,翱翔於天地....
在他憧憬一切的時候,李書豪的出現打亂了他一切的計劃。
現實索菲亞的背叛,一個原本屬於自己的女人卻投入別的男人懷抱,雖然奧斯維斯不太喜歡索菲亞,不過那也是自己的女人,難道就讓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更着別的男人跑了?奧斯維辛做不到。
最不願看到的不是索菲亞跟着別的男人跑了,而是權力也隨着索菲亞的離去遠離了他。
第二次見到李書豪是在杜邦家族的會議室,這一次奧斯維辛終於害怕了。李書豪背後的實力令他原本的信心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一直支持自己的杜邦家族成員一一背叛了他,就連溫德索爾這個一直居於幕後的老狐狸也跳出來支持李書豪,而李書豪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人竟然是StrattonOakmont還有旋風基金幕後的大老闆。
不管是來自杜邦家族還是李書豪本身,都讓奧斯維辛感覺的威脅,因爲他看到一個陰謀者正在和自己搶奪杜邦家族的主權。
這個平平淡淡的男人不可能只是單純爲了索菲亞而來杜邦家族,即使他拋出了那些讓人不可能拒絕合作意向,這讓奧斯維辛更加肯定。
奧斯維辛不會相信李書豪只是爲了愛情而付出了這麼多,在他看來李書豪再做一個長期投資將一切的投注壓在索菲亞身上,通過索菲亞這個傻女人而竊取原本屬於自己的果實。
對於這樣的人,他不會同意,韋斯特不會,帕克利特更加不會同意。
可是當李書豪說出那句放索菲亞放棄繼承權離開杜邦家族的時候,一切人的誤解都消失殆盡,這意味着索菲亞和杜邦家族扯開關係,和帕克利特扯清關係,那一刻,奧斯維辛愣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個結局雖然不是他最想要的,可是這也符合他的利益,如果索菲亞沒有繼承權,那麼他同樣有機會坐上杜邦家族的掌權人位置,帕克利特的股份自然會分配到各個人頭上。
這一刻,他也不再反對,卻當做一個旁觀者看他們慢慢離開杜邦大廈,只要索菲亞沒有東西帶出杜邦家族這都符合他的利益,至於嫁給誰,這關他什麼事情?
最終的結局都改變了,帕克利特重病,他的父親韋斯特卻一聲不吭,如此好的機會,韋斯特卻沒有想法,奧斯維辛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可是韋斯特那一巴掌讓他徹底呆了。
父親不動手竊取權利的原因竟然是爲了家族榮耀?奧斯維辛死都沒想到,一向教導自己要努力獲取權利的父親竟然會找一個這麼可笑的理由?
這所謂的感情真的來的這麼重要嗎?奧斯維辛真是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燒壞了腦子,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至於那些感情,奧斯維辛自認爲自己很懂,年少的青春他的父親就告訴他什麼是感情,感情就是和妓女談價格,如果沒錢滾一邊去,這種理論一直在奧斯維斯心中發芽一直根深蒂固,可是又是那個父親,那個教會自己用錢度量一切的父親竟然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感情?
可笑,真是可笑,奧斯維辛甚至自己都想笑。
昨天晚上,韋斯特告訴了他,一切的原因,還有自己那十六歲無法釋懷的傷痛,卻是他出於父親的關愛,僅此而已,這一切都顛覆了奧斯維辛的世界。
他的世界本來只有權力,可是這一番話否定了自己做過的一切。
可以說韋斯特的道歉來的太晚了,奧斯維辛根本無法釋懷,他的努力,到頭來全是錯的。這些年,他一直帶着一副面具,不管對待誰,他總是帶着一副和煦的笑容,可是心底卻對這些人無比蔑視和冷漠,爲了權勢,他不得不冒充,將自己一切都掩蓋起來。
當知道這一切都錯了,奧斯維辛只覺得自己累了。
他甚至怨恨韋斯特爲什麼要將這一切都告訴自己,一直錯下去不久好了,爲什麼在緊要關頭將一切說出來。
有的時候害怕的不是困難,而是沒有信念,他的世界已經沒了信念,權勢兩個字在他的心中已經被粉碎,奧斯維辛甚至覺得自己就如同行屍走肉。
韋斯特是殘忍的,鑄造了他的雄心壯志,卻又將一切抹殺的乾乾淨淨,奧斯誒新現在不知道自己的起點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何方。
他害怕了,就像黑夜裡沒有燈光的平原,不管走向何方都是一望無際的黑夜,那種濃的讓自己恐懼、無助甚至反胃。
這種渺茫甚至讓他絕望...
“奧斯維辛少爺,你好!”
“中午好,奧斯維辛少爺....”
“.....”
人羣慢慢的散去,奧斯維辛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即使過往的行人像這位他們眼中最親切的總裁打招呼,卻沒有看到那以往讓他們愉悅的笑容。奧斯維辛不想保持那副假面具,很累,也很厭惡,他喜怒哀樂,他也是常人,爲什麼要活着這麼累,他現在不想笑,也不想僞裝。
“奧斯維辛!”
突然一陣呼喊,讓茫然的奧斯維辛站住了。
是韋斯特的聲音,父親的聲音,那個讓自己迷失一切的聲音。
韋斯特慢慢地走上前來,看着奧斯維辛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心不自覺的一怔,彷彿被一碰冷水從頭澆到尾,他的眼裡,兒子沒有了光彩,就像一個庸人一般。
“他始終沒有看到自己的路...”韋斯特心裡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目光卻閃過一絲慈愛,不過隱藏的很好。
“中午和我一起吃個午餐。”韋斯特話語閃現一絲柔和,作爲一個父親,他必須對兒子的以後負責。
奧斯維辛突然擡起頭,這是韋斯特第一次邀請他共度午餐,從自己成年之後,也只有在家裡,奧斯維辛才能夠和韋斯特說幾句話。進了公司,兩個人也只有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早上從來沒有在一起上班,中午,即使在一個餐廳吃飯,兩個人也從不同桌,下班從來都是獨自一個人,公司的人都知道一直和善的奧斯維辛和韋斯特之間存在這種隔閡,而事實,韋斯特是唯一一個知道奧斯維辛一直帶着面具生活。
奧斯維辛正視着韋斯特,不知道應該拒絕還是應承下來,現在這一切不都是韋斯特造成的嗎?
自己的父親不就是車技毀掉自己生活的人嗎?
“怎麼,中午沒時間嗎?”韋斯特問道,“好像你今天請了假吧。”
奧斯維辛吸了一口氣,冷冷的答道:“可以。”
韋斯特輕笑一聲,並沒有因爲奧斯維辛的冷漠而生氣,只是朝前面走去,一邊還道:“那就來吧,聽說公司周圍有一家不錯的餐廳,好像你也在那裡吃午餐,不介意的話,今天陪我一起吧。”
看着韋斯特輕鬆的摸樣,奧斯維辛卻感覺不知所措,這是自己的父親嗎?竟然可以將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難道他忘記了昨天晚上說過什麼?
奧斯維辛呆呆的站在那裡,腳上感覺綁着一塊千萬斤的巨石,擡都擡不起來。
“怎麼,”韋斯特突然回過頭,看着奧斯維辛呆呆的站在遠處,卻突然笑道,“我的司機可沒在身邊,所以待會只能夠做你的車了。”
“....”奧斯維辛看着韋斯特臉上的笑容,心裡卻不是感覺。最終,他還是擡起頭,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朝錢走去,韋斯特蔓着輕笑,等着奧斯維辛的腳步,並齊出了杜邦大廈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