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到扎西拉克老頭家的克洛德馬上就後悔了,因爲他一推院門進去,發現老頭的那個兒媳婦多麗絲和小女兒哈爾貝娜兩個正在水井旁邊清洗一大堆的衣物。這就有些尷尬了,尤其是多麗絲,一見克洛德進來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連忙低下頭去揉搓木盆裡的衣物。
恩,這點還是可取的,這個多麗絲還知道害羞,不象隆科多少尉所說的那樣,看着很浪好象很好勾引的樣子。有羞恥感的女人總比那些不知羞恥的女人有節操的多,就象她昨天第一次見克洛德還伸舌頭添自己的嘴角,那是挑逗不是勾引,只是想開個玩笑,看看克洛德會不會失態,順便也展現下自己的魅力。
不過沒想到她自己忘了克洛德昨天晚上已經搬進來住了,還在她樓下的房間。而她半夜醒來卻忘了這點,又象往常那樣開始自我安慰,結果鬧出的動靜全被樓下的克洛德給聽過去了。一想到這個,多麗絲就覺得非常的害臊,連頭都不敢擡起來看克洛德了。
克洛德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衝着她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就準備把自己的坐騎給牽到牲畜棚裡去。
倒是那個哈爾貝娜睜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克洛德,一點也不見外的問道:“軍官先生,今天你怎麼回來的那麼早?”
“軍校開學了,事情雖然很多但還沒輪到我,所以這幾天還有點清閒。”克洛德邊回答邊把坐騎的馬繮繩給捆在欄杆上:“對了,你父親和母親都不在家呢?”
“我父親去田裡看冬麥的長勢了,我母親去隔壁鄰居家串門去了。”哈爾貝娜說:“你找他們有事嗎?”
“沒有,”克洛德搖搖頭:“我只是看他們不在家就隨便問一下,那我先回房去了,你們忙……”
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昨天晚上換下來的內衣內褲都塞進旁邊的木盆裡,接着又換了身軍服。看着要洗的衣物克洛德也很頭疼,自從升上了少尉,麥傑克成了自己的勤務兵後,克洛德就再也沒清洗過自己的衣服什麼的,這些事情不用他說麥傑克就能幫他辦得妥妥當當,不需要克洛德爲這些生活上的瑣事費心。
但現在是在軍校,麥傑克也去接受培訓了,克洛德雖然是上尉,還參加了高級研討班,但也是學員身份,沒資格讓軍校給自己配備一個勤務兵。這得等他培訓期結束到新部隊任職後纔有可能重新配備勤務兵警衛員什麼的,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克洛德又得自己親自動手去做清洗衣服打飯領薪水福利補貼這些瑣事了……
端着放滿衣物的木盆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克洛德又站住了。這會院子裡就多麗絲和哈爾貝娜兩個年輕的女人在洗衣服,自己也端着木盆湊過去洗很容易被人誤會,認爲自己是故意藉着洗衣服的名義去接近她們兩個,這很容易被人看輕自己,認爲自己心懷不軌什麼的……
克洛德恨恨的把木盆放在窗前的桌子上,自己只想去洗個衣服,根本沒別的心思,但你就算做得再光明正大也會被人在心裡認爲你陰暗猥瑣。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等外面兩個女的先洗完離開後自己再過去洗,那樣就能避免很多麻煩。畢竟自己剛剛搬來,有些事還是得避點嫌纔好過日子。
沒事可做的克洛德只能躺在牀上,開始琢磨是不是借這幾天的清閒到軍校裡請個假去一趟王都,拜訪下瑪麗雅夫人。雖說妹妹和她兒女之間發生的事情有些令人難堪,但瑪麗雅夫人對他一家的照顧之情還在,這是克洛德所無法忽視的。既然現在有時間,那應該去拜訪探望一下,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藥劑學老師。
另外,克洛德還準備去王都購買一些書籍,就象現在一樣,房間裡沒有一本書,就讓人感覺空蕩蕩的,回來也不知該做什麼。有了書自己就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了。現在已經是二月,等三月雨季到來,大多時候都悶在房間裡面,不找些書看自己真會無聊死的。
不過今天是軍校開學的第一天,克洛德也沒好意思去請假。心想明天再去找曼裡奇中校,反正自己在軍校裡也沒事,多請兩天假去王都逛逛應該能獲得允許……
正在牀上胡思亂想之際,房門被推開了,緊接着傳來了娜塔莉大嬸的聲音:“克洛德你回來了啊……”
我去,克洛德一咕嚕的坐了起來,心說娜塔莉大嬸你也不敲門就直接推門進來了,萬一我在裡面做點不合兒童適宜的事,比如換衣服什麼的那豈不是都被你看光了?看來以後還得鎖門,另外還得怪這一樓石牆的隔音性能太好,人在房間裡面都聽不到院子裡的動靜。
克洛德心裡在吐槽可臉上還得露出笑容:“娜塔莉大嬸你回來了啊,今天軍校裡沒事,就早點回來休息了。”
娜塔莉大嬸一進門就看見放在窗前桌上堆積的滿滿一木盆的衣物:“哎喲,這麼多衣服是準備要清洗的嗎?怎麼不端出去啊……”
克洛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我看外面她們在水井邊洗衣服嗎,就不想湊這個熱鬧,準備等他們洗好了我再去。”
“直接拿過去洗就是了,有什麼可講究的啊,都是自己人,沒關係的。”娜塔莉大嬸笑咪咪的說,臉上的笑容更加熱情了一些:“要不,我讓貝娜來幫你洗吧,你一個男人怕是也洗不好衣服。就象我那死老頭一樣,讓他洗個什麼東西就放在水裡隨便的蕩兩下就完事了,也不看洗沒洗乾淨。和我們女人相比,男人就是比較粗心沒耐性……”
說着娜塔莉大嬸掉頭衝着院子嚷嚷:“貝娜,你過來下。”
“不用了吧,娜塔莉大嬸,我可以自己洗的……”克洛德倒有些奇怪爲什麼娜塔莉大嬸這麼熱情。
“聽大嬸的,你現在住在這裡,就是我們一家人,讓貝娜幫你做點雜活沒什麼關係。”娜塔莉大嬸大包大攬的說道,然後話鋒一轉:“對了,克洛德,你今年多大了,是哪裡人啊,家裡還有誰……”
克洛德明白了,這娜塔莉大嬸是想推銷自己的女兒。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苦笑着回答:“娜塔莉大嬸,我是西南三郡白鹿城出身的,今年二十四歲。不過我已經在去年九月結婚了,我妻子是我的國中女同學,算起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果然,一聽克洛德已經結婚,娜塔莉大嬸的臉色就有了些變化,一下子就失去了大半的熱情,低聲的嘟喃了一句:“怎麼都結婚的那麼早……”
克洛德倒有些做了什麼壞事對不起娜塔莉大嬸的感覺,有些尷尬,也不知該怎麼回話。好在這時哈爾貝娜探頭進來,好奇的先看看房間和克洛德,這才問道:“媽,叫我有什麼事啊?”
娜塔莉大嬸勉強在臉上扯出一點笑容,指了指桌上擺着的木盆:“這不克洛德有些髒衣服嗎,我想讓你幫他清洗一下。”
“媽,我那邊還有那麼多衣服沒洗……”哈爾貝娜看起來並不大願意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克洛德同時也說道:“不用麻煩哈爾貝娜小姐了,娜塔莉大嬸,等她們洗好我再拿去洗就可以了。”
“媽,你看軍官先生都說不用我幫忙了。”哈爾貝娜很高興的準備轉身出門。
只不過這樣的舉動似乎有些沒把娜塔莉大嬸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而且她剛纔說讓女兒幫克洛德洗衣服,結果女兒一來讓她的承諾就變成了空話,這讓娜塔莉大嬸感覺自己說話不算話,有些掛不住臉了。
她一把扭住哈爾貝娜的胳膊:“死丫頭,讓你幫個忙有這麼難嗎?再怎麼說克洛德剛搬進來,還是客人,你幫他洗幾件衣服又怎麼啦,是不是我說話你都不聽了吧……”
“啊,放手,媽,很疼的。”哈爾貝娜慘叫。
這下克洛德就爲難了,母女兩個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啊,娜塔莉大嬸,你就算教訓女兒也別在這裡當着我的面啊。但既然看到了自然得上前去阻攔:“娜塔莉大嬸,你還是放開哈爾貝娜吧,衣服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娜塔莉大嬸倒是霸氣側漏:“你別管,克洛德,這不關你的事,今天我非的好好教訓這個死丫頭不可。競敢不聽我的話,我非要她幫你洗這幾件衣服不可……”
“啊,我洗,我洗總可以了吧。”哈爾貝娜開始求饒。
娜塔莉大嬸心滿意足的放開了自己的女兒,感覺好象在克洛德面前掙了好大的面子一般:“早點聽話不就行了嗎,每次非得挨一頓教訓才懂事,都這樣大的人了,還這麼不乖……”
哈爾貝娜撫摸着胳膊上被娜塔莉大嬸扭捏的地方,噘着嘴很不情願的向桌子上擺放着的木盆磨蹭。
克洛德看着得意洋洋,彷彿打了場勝仗一般的娜塔莉大嬸,只能無奈的打出了自己的王牌:“這樣吧,哈爾貝娜,我和你商量一下,以後我換下來的衣物都歸你洗,你一個月要多少洗衣費?”
哈爾貝娜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轉頭看着克洛德:“你的意思是我幫你洗衣服可以有錢拿?”
“對。”克洛德點點頭:“以後我的衣服都歸你洗,就象你是我的洗衣工那樣,我付你洗衣服的費用……”
哈爾貝娜一下子高興起來:“那我算算,你一個月需要清洗多少衣服?”
“這個我可說不準,有時多有時少,夏天的話自然是天天洗澡有衣服換下來,當然我的牀單被褥這些以後隔一段時間也要清洗晾曬一下……”其實克洛德一個人也沒多少換洗的衣物,掏錢付清洗費主要是他不想白白的佔這個便宜。
“那,那你一個月給我三個里亞索,我幫你清洗衣服,每天還可以幫你打掃房間。”哈爾貝娜期盼的看着克洛德。
如果一個銀塔勒相當於一百元錢的話,那三個里亞索就是三十元錢。包一個月的衣服清洗和打掃房間,這價格在克洛德看來很合適。他現在每月的薪水福利補貼加起來就有一個金克郎,等於是五百元錢。而一般的平民一家每月的收入在一到兩個銀塔勒之間,或許對哈爾貝娜來說,這三個里亞索已經是高價了,可對克洛德來說,這價格並不值一提。
“成交。”克洛德點了點頭:“每個月底付錢,行嗎?”
“行,我相信你,軍官先生。”哈爾貝娜高興的端起了裝滿衣物的木盆,轉過身想起了什麼,盯着她的母親:“媽媽,這是我自己幫軍官先生洗衣服掙得零花錢,你別打這個錢的主意。”
然後又正色對克洛德說:“軍官先生,每個月的月底,你要把三個里亞索都交到我手裡,別人代領我可是不承認的……”
克洛德哭笑不得的點點頭,目送她興高采烈的出門離去。
倒是娜塔莉大嬸被這出乎意外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等克洛德和自己的女兒談妥了洗衣服的工錢後她纔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雙手:“你看,你看,這死丫頭就是愛錢……”
“沒事,娜塔莉大嬸,我小時候也是幫家裡做事我父母纔給我零花錢的,用自己的雙手和勞動掙錢是光榮的事,沒什麼可奇怪的。另外我很感激哈爾貝娜小姐接下了我的洗衣服打掃房間這些瑣碎的事情,每個月付這點錢幫我免除了這些麻煩我非常的樂意。”克洛德很體貼的幫娜塔莉大嬸圓了面子。
“那,那這樣我先走了,你好好的休息吧。”娜塔莉大嬸退了出去,還很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最後還是金錢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克洛德無聲的長嘆了口氣,重新仰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看來以後和扎西拉克老頭這家人打交道,還得是金錢開道,但其實認真想想,這家人和白鹿城裡的平民家庭並沒有什麼不同。
克洛德呆在房間裡無聊的沒事可幹,只能修煉冥想術來打發時間。修煉了兩次之後,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起牀準備去軍校吃晚飯。
出了房間纔看到,院子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繫上了好幾條麻繩,所有清洗過的衣物都掛在繩子上晾乾。他的軍服和一身的內衣褲都已經清洗過掛在一條麻繩上往下慢慢的滴水,估計都有好一會兒了,地上一大灘的水漬……
偌大的院子被繩子和衣物一掛頓時就顯得很狹窄,克洛德小心翼翼的從牲畜棚裡牽出了自己的坐騎,努力控制着不碰到衣服和繩子,慢慢的順着繩子和衣服之間的縫隙出了院門。
“哎,軍官先生,你要去哪裡。”門口站着的正是哈爾貝娜,手裡拿着一個烤得黑乎乎的土豆,啃得嘴角邊都是黑色的污跡。這模樣看起來象在偷吃一般……
“回軍校去,吃了晚飯再回來。”克洛德回答,然後好奇的問道:“你怎麼躲在外面吃這個?”
“還不是我老媽。”哈爾貝娜怨道:“洗了那麼多衣服肚子餓死了,可我老媽說我太胖了要減肥,不讓我吃東西。我只能偷偷的烤了幾個土豆在這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