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蔣馨瑤這樣,對於蔣馨凝倒是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對於她來說,蔣馨瑤越是難以打倒,對於她來說便越是有趣。
若是真的這麼容易就被打倒了,反而是沒有意思。
不過經過了這麼一出,蔣馨凝自然也是看的分明,這一切的反轉,都是王氏的功勞。
看來她這位嬸孃,倒是一點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從回來的第一天,便施展出了自己不俗的手段。只怕以後相處起來,也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兒。
當初蔣海離開的原因,就是因爲和蔣俊兄弟相爭,妄圖掌權,最後敗北不得已才離開的,這夫婦二人走的時候便帶着怨氣,如今這麼輕易的就回了來,一切還能夠好的了嗎?
蔣馨凝心裡淡淡的想着,只怕這眼前的平靜都是表象,就如同那煮沸的水之前所冒出的水泡,慢慢的總會煮沸一鍋滾燙的水,不過是遲早而已。
兩日之後,蔣馨凝站在窗前賞花,如今這快到了夏季的尾聲,許多秋季時令的鮮花也都爭相開放了起來。
蔣馨凝一直愛花,她覺得花是一種清新典雅的東西,而花的香味也能夠讓人放鬆心情,得到真正的享受。
萍兒緩緩的走到了蔣馨凝的跟前,把早前就泡好了的水果茶遞給她,笑着說道:“看來今日小姐的心情不錯,還會騰出時間來賞花了呢!”
如今相處的愈發熟絡,萍兒原本那一絲不苟的個性都被磨了開來,敢和蔣馨凝當面說笑了。
“這花一朵朵的都開了,要是不賞的話,等着它們各自凋零,豈不是很可惜?”蔣馨凝笑着說道,臉上帶着一絲少女的神情,這也是如今難得看到她會露出的表情。
“這的確是如此,”萍兒點頭說道:“不過這花來年也可以觀賞,畢竟總是生生不息,一年賽一年,就如同人,即使是毀了皮相,還能夠有第二春呢!”萍兒不鹹不淡的說道,不過言語之中卻帶着些奇怪的味道。
蔣馨凝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轉過頭來問道:“你這小丫頭,看花還看出來了人生哲學,怎麼,最近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嗎?”
萍兒看了看四周,不過好在這也是在蔣馨凝自己的院子裡,倒是不需要擔心,隨後她便壓低聲音對她說道:“小小姐你不知道,如今這大小姐那裡,恢復的可好,聽說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許多,大有癒合的趨勢,先前這大夫說了,大小姐這臉上的疤痕是無藥可救了,但是如今卻能夠恢復如初,實在是讓奴婢覺得奇怪。”
蔣馨凝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淡淡的說道:“我這姐姐若是臉恢復了,做妹妹的自然爲她高興,我還要去送祝福呢,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她擡擡眉眼,繼續說道:
“更何況那日嬸孃不是請了別的大夫來給姐姐瞧嗎?只怕是別的大夫有了法子罷。”
“奴婢瞧着不像,這沈大夫已經是這京都之中有
名的大夫了,連他都束手無策的事情,還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奴婢覺得有問題。”萍兒思忖着說道,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半晌才遲疑的問道:“對了,奴婢想要問問,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郡主的殘疾倒是和大小姐脫不了干係,上次寧王妃都已經到府上來鬧了,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不然呢?”蔣馨凝一擡眉眼,隨後才緩緩的說道:“上一次寧王妃到府上來打人就已經做的十分過分了,雖然郡主殘了腿,不過我這大姐也沒有落得好,傷的大家都看到了,如今連皇上都已經出面調解,饒是寧王妃還有什麼心思,也只能忍耐下去,不然的話,這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
蔣俊是朝中的相國大人,官拜一品,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寧王妃,雖然背景強大,但是終究還是欠缺了一點實力,和如今實權在握的蔣俊來說,也並風光不了多少。
所以今日她若不是耐着性子,最後只怕自己也是灰頭土臉了。
蔣馨凝抿脣,只淺淺的把杯中的水果茶給啜了一口,一剎那水果的清香便在她的脣舌之間瀰漫開來。
“這件事情你當真不必擔心,若是大姐的臉當真好了,那實在是一件好事。”蔣馨凝還是如是說道,語氣波瀾不驚。
萍兒看了看蔣馨凝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當下,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因爲她的心裡亦是十分清楚,蔣馨凝是什麼樣的人,若是見到她這樣的表情,也就可以肯定,她的心中自然有了自己的定奪。
身爲丫鬟,萍兒是最會看人眼色的,也最是能夠猜測蔣馨凝心思的。
當下她便沒有說話,也跟着微微一笑,緩緩的說道:“小小姐說的對,若是大小姐這傷痊癒了,纔是一件喜事,方纔是奴婢冒昧了。”
蔣馨凝只是不說話,看了看窗外盛開的花朵,眼眸之中露出一絲不經意間的笑容。
果然這平靜維持不過短暫一瞬,其實都只是湖面之上的假象一般,只要有風微微一吹,那波瀾就會一圈圈盪漾開來,吹皺了一池子的春水。
事情的起因是王氏發現管事房給自己送來的幾匹綢緞料子差了一些,不過這管家卻是百般抵賴,硬說是這料子原本就是這麼分配的,王氏哪裡是會忍受這種惡氣的人?當下便爭吵起來,最後竟然牽扯出了許多的事情,竟然鬧到了蔣老夫人的跟前!
這一下事情便大了,不要說蔣相國和蔣海,甚至是蔣馨凝都被驚動了,紛紛到了這堂前。
蔣馨瑤因着這段時間表現的一直都算是不錯,是以也被取消了禁足,如今可以自由出入,此刻,她也是到了這堂前,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蔣老夫人神色有些難看,只沉着臉看着在一旁臉上帶着淚花的王氏和管家,王氏表情難過,管家也唯唯諾諾,沒有說話。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蔣老夫人沉聲說道,她斜睨了王氏和管家一眼,嘆了口氣道:“你們之間這是有什麼誤會嗎?”
王氏哭哭啼啼,看了蔣老夫人一眼,復又戚哀的說道:“不是媳婦不明白事理,實在是,”說到這裡,她彷彿欲言又止一眼,只戚哀的看了蔣老夫人一眼,咬咬牙這才說道:“興許是媳婦大題小做,原想着不把這事情說出來的,卻不曾想到鬧了這麼大,這是媳婦的錯!”
蔣馨凝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是冷笑,若是你當真是不想要把這件事情鬧大的話,現在只怕一個人都不知道,也絕對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蔣海也露出一臉憤怒的神色,只低聲呵斥道:“你怎的凡事不只低調謹慎,怎的還鬧到了母親的跟前?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蔣馨瑤看了王氏一眼,也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說道:“想來只怕是嬸孃受了什麼委屈,纔會如此吧?我倒是從來沒有見到嬸孃這個樣子過。”
王氏聽得蔣馨瑤這句話,配合着倒是哭的更傷心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莫非還是老身委屈了你不成?”蔣老夫人有些不滿的咳嗽了一聲,只對着王氏說道:“若是真的有什麼委屈,你就直接說出來,老婆子還知道公道這兩個字,定然會爲你做主。”
“是啊,弟妹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委屈,說出來就是了!”秦氏也在一旁好心的勸慰道。
王氏聽得秦氏開口,眼眸不動聲色的在她身上掃視了一下,那眸子彷彿帶着狡黠的光芒,但是等到王氏再看過去的時候,一切就沒有了,讓她有些恍惚,覺得方纔是自己看錯人了。
“事情是這樣子的,”王氏收回視線,兀自用手中的絲絹擦拭了一下眼淚,這才低聲說道:“上一次回來的時候,管家送來了幾匹料子,我今日想起來,覺得其中一匹料子花色還不錯,便想着出去做一件衣裳來,卻沒有想到把那料子打開來,發現其中早已經發了黴,生了灰,根本沒有辦法用了!”
“我想着去找管家給我換一匹,但是沒有想到管家一口就回絕了,說是原本該給我的料子就是如此的,多餘的沒有,媳婦覺得心中委屈,只想要來當面問問母親,是不是如此,若當真是如此的話,那媳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馬上給他道歉就是。”
王氏說的聲淚俱下,一時間聽起來讓人覺得楚楚可憐,彷彿真是有誰暗中虧待了她一般。
畢竟她如今也算的上是這蔣府的二夫人,不管怎麼樣,身份地位都在那裡擺着,若是當真只是給她這樣的衣服料子,於情於理,都是根本說不過去的。
聽到這裡,蔣老夫人的臉色不由得一沉,把手中的龍頭柺杖重重的一駐!轉頭看了看一旁站着沒有說話的管家,這才大聲的質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讓你拿這發黴發灰的布匹給二夫人的?莫非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