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王和王妃很快就將這七天之內要做的事情都梳理妥當了,穆德王決定親自到丞相府去施壓,確保蕭翎曉能在七天之內嫁入穆德王府,而王妃則馬不停蹄加緊籌備婚事。
蕭翎曉和蕭奉銘見他們分頭行動了,便悄悄從穆德王府出來,讓神狼除了隱身法,蕭奉銘這纔不解的說,“這穆德王看上去老謀深算,聽說王妃也是個精明女子,他們怎麼這麼容易就上當了呢……”
蕭翎曉聞言一笑,拍拍蕭奉銘肩頭,語重心長的說,“古往今來皆同一理,不管那兩個人對別的事情怎麼精明,對後繼無人這件事,他們絕對無比關心。不是傳言蘇東瀚命硬克妻麼?我猜王妃爲了這事兒一定沒少了求神拜佛,這樣的人心中都有幻想,所以稍微下餌,她就能上鉤。至於那穆德王,這種人狼子野心想要造反基本都是板上釘釘的套路,投其所好,戳他要害,他就算是將信將疑,也必定會竭盡全力促成此事。”
話是這麼說的,可蕭翎曉自己知道,她不過是靈機一動想要藉機進王府而已,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這還多虧了自己有個演技派的神狼啊。
蕭翎曉歡喜的感嘆着,見蕭奉銘望向自己的時候雙眼閃閃發光,似乎一臉崇拜,蕭翎曉越發得意起來。
回到陸府,蕭翎曉又琢磨着什麼,蕭奉銘好奇一問,原來蕭翎曉想讓了玄在宮裡,最好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再提一提這樁親事。蕭奉銘拍着胸脯說自己可以給了玄送信,蕭翎曉便提筆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了蕭奉銘。等他帶着書信離去,蕭翎曉支着下巴輕聲道,“你說,奉銘他是不是挺奇怪的?”
“哪裡奇怪?”腦海之中傳來神狼的迴音。
蕭翎曉想了想,輕嘆道,“我也說不上來啊,你仔細想想,當初我們不就是稍微交手,我把他給打暈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了啊。神狼你說,他爲什麼會特意到這裡來,又爲我擋劍,又爲我做這麼多的事兒?”
好半天,神狼才冷冷的說,“主人,你知道的,你們人類男女那些爛事兒,我一丁點都理解不了。”
蕭翎曉聞言臉上表情一僵,可她隨即又想到什麼,反擊道,“就算如此,還是能迷倒萬千少女,擄獲無數芳心,是吧,我家英俊威武的郎二郎?”
腦海之中馬上傳來一陣帶有恐嚇性的低沉悶哼,蕭翎曉頓時大笑起來。
蕭翎曉在陸府過的舒適愜意,卻不知道此時的丞相府裡已經亂起來了。
穆德王片刻也沒有耽誤,與王妃商議好了之後便讓人準備禮物要到丞相府去拜望,恰好蘇東瀚也得知了消息,穆德王便帶着他一同來到了丞相府。
穆德王平日裡礙於身份,很少到丞相府走動,但蘇東瀚卻是常常過來轉轉的。在別人看來他這是爲了維持兩家的親戚關係,但實際上的目的,卻是不爲人知的。
蕭家老夫人爲了表示親近,將穆德王和蘇東瀚都請到了她的香藺院,廳堂之中,老夫人和穆德王高坐上座,蕭書勇在一旁作陪,大夫人齊氏坐在蕭書勇下手邊,而蘇東瀚則坐在對面。
老夫人最先開口,話語之中帶着喜氣,“沒想到東瀚和翎曉有這緣分,從此以後我們蕭家與蘇家,是親上加親了啊。”
穆德王朗聲笑着點頭道,“老夫人所言甚是啊,東瀚與翎曉有過一面之緣,兩人也算是天作之合。”說着,他假裝剛剛發現什麼,打量一眼四周,問道,“怎麼沒見翎曉呢?這丫頭有本事跑到賭場去一下子賺回二百萬兩銀子,這樣的氣魄,該不會害羞不敢來見未來的婆家人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蕭家三人一聽穆德王這話,心中馬上都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
老夫人乾笑兩聲,道,“王爺也聽說了翎曉做的那些荒唐事?唉,也怪我們對這孩子疏於管教,她以前的情況東瀚也是知道的,自從她再回丞相府,整個人都變了,我們再想管教,也無從下手了……”
蘇東瀚聞言急忙接話,“翎曉還沒有回到丞相府麼?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獨自住在外面,這隻怕是不太妥當吧。老夫人,表哥,您二位沒有派人去接她麼?”
其實蘇東瀚早就接到大夫人傳的消息,知道蕭書勇被蕭翎曉從陸府趕出來了。不過蘇東瀚可不會爲此着急,他只想要儘快將蕭翎曉娶回府中,然後好慢慢玩弄,至於如何讓蕭翎曉回丞相府,他一點都不關心。
蕭書勇自然不會說出他被趕出了陸府的事情,於是只是找了些理由搪塞一下,而大夫人望着蘇東瀚,心裡卻有些不滿。說到底,之前沒能殺了蕭翎曉,全都是因爲蘇東瀚辦事不夠利索,如今他這是想要看蕭家出醜麼?
蘇東瀚注意到了大夫人不善的目光,滿不在乎的挑了一挑嘴角。
穆德王聽老夫人和蕭書勇言語之間,似乎暫時沒有辦法將蕭翎曉從外面接回來,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其實今天本王過來,是爲了與蕭家定一下兩個孩子的婚期。本王已經找人算了一下,下月初三,也就是六天之後便是最適合東瀚和翎曉成親的良辰吉日,聽說這日子要是過了,三年之內都不會再有適合的日子了。這兩個孩子情況都有些特殊,所以這些事情,我們最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知老夫人,蕭丞相,還有大夫人,你們認爲如何?”
穆德王雖然是用商議的口氣將這話說出來了,可實際上態度卻是非常強硬的。
老夫人和蕭書勇對視了一眼,眉頭都皺了起來。蕭書勇又扭頭看了看大夫人,大夫人低頭猶豫一下,而後輕嘆一聲,擡頭對穆德王說,“王爺,前一次翎曉要與四皇子成親,丞相府準備了將近半年,可就算如此,翎曉依然對我這個做繼母的心存怨恨。如果這次讓她倉促成親,只怕翎曉心裡的怨恨更深啊。”
說完這話,大夫人又扭頭望向蘇東瀚,道,“六日準備,怕是實在太過倉促,二公子以爲呢?”
蘇東瀚衝着大夫人微微一笑,“正如表嫂所說,想必丞相府爲翎曉準備的嫁妝之類的東西都還留着,一切不都是現成兒的麼?我看是表嫂多慮了。”
大夫人一聽這話,眼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不滿,可她又馬上用指甲刺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低下頭去沒敢表現出來。
穆德王臉上沒有什麼歡喜的模樣了,目光變得銳利不少,沉聲道,“東瀚說的沒錯,該我穆德王府做的,三天之內我們便會辦妥當,本王可以向幾位保證,這場親事一定會風風光光,絕對不會有任何敷衍,更不會傷了我們兩家的臉面。”
蕭書勇聞言急忙道,“王爺怕是操之過急了吧。”
“蕭丞相!”穆德王一雙眸子像是獵鷹一樣,用武將特有的深沉聲音對蕭書勇說,“本王嫡出三個兒子,如今都沒有後人,蕭家和蘇家血脈相連,難道你不能理解本王和王妃如今的心情嗎?這是皇上親口恩賜的親事,一切定妥之後,本王自會將此事再如實向皇上稟奏。蕭丞相想必也不會因爲自己的女兒不肯回府而拖延這御賜的婚事吧?”
穆德王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蕭書勇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就連老夫人都有點掛不住了,穆德王言外之意分明是指責蕭家連自家的女兒都管束不住!而這樣的話如果傳出去,說不定又會有人在背後重傷蕭書勇,一個連自己家的女兒都管不了的人,何以輔助君主治理天下百姓?
屋中氣氛一瞬間變得無比尷尬,這時蘇東瀚淺笑一聲,轉頭對穆德王說,“父王,我們還是回去籌備吧,翎曉一個閨閣女子,又能倔強到哪兒去呢?表哥會想辦法將她接回來的。”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穆德王聞言也點頭起身,對老夫人他們說,“具體事宜本王會再派人過來商議。”
留下這句話之後,他們父子便離開了。
屋中,老夫人突然一把抓起手邊的青瓷茶碗,狠狠摔在了地上。
蕭書勇和大夫人被嚇了一跳,都急忙起身來到老夫人身邊勸慰道,“母親,您千萬別生氣!彆氣壞了身子!”
老夫人顫抖着手指,指住蕭書勇,厲聲怒道,“你去把那個小冤家給我弄回來!就算是綁,也要給我綁回來!”
“母親您放心,兒子一定把她帶回來!”
“你馬上就去!多帶人手,把她綁回來!”
蕭書勇和大夫人從香藺院裡出來的時候,都是滿頭大汗。他們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老夫人如此惱怒了。
大夫人看得出蕭書勇也是氣壯腦門,所以她什麼話都沒敢說。蕭書勇出了香藺院,也沒理會大夫人,徑直朝着前院去了。大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想起來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等她回到自己屋中,打發走了身邊的丫鬟們之後,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心裡還是結着一個大疙瘩。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雙大手捂住了大夫人的眼睛,大夫人被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可那大手馬上又捂住了她的嘴。
熟悉的氣息從後面傳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又撩人。
“你可算是回來了,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