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沈逸,也是坐在她的牀頭看着她醒來,他將她抱到懷裡,說的也是那句“真想把你吃了”,她羞澀地低着頭,不敢讓他看到自己漲紅的臉龐,而她的羞怯卻像是另一種邀請,他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裡衣,彷彿她是他手心的珍寶。
而那時候的她,竟當真以爲自己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寶貝,她害羞地渾身泛着粉色的身體在冰冷的空氣裡瑟瑟發抖,他的身體滾燙灼人,他溫柔地佔有了她的身體,吞沒了她所有的呻吟,她的身體是痛的,心底卻是幸福的,因爲她終於成了他的女人。
然而那一夜的溫馨甜蜜,卻成了儈子手,一步一步地將她推入了深淵,也許連沈逸自己都沒想到她會懷了他的骨肉,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流雲懷孕的事比她婚前不貞更嚴重,而沈逸,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卻從始至終都冷眼旁觀着她的屈辱和傷害。
骨肉分離的痛楚歷歷在目,觸目所及皆是鮮血的畫面一直都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前世的記憶隨着東方曄的一句話,排山倒海地涌向了她,親人們的冷酷無情,被生生打落的孩子,還有那滾燙的炙熱燃起身體的痛楚,她的眼神漸漸慌亂了起來,漸漸的眸子變得空洞而無神,只剩下瘋狂而肆意的掙扎。
“流雲……”東方曄怕她傷到自己,只是扣緊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的懷中,她哆嗦着身
子毫無意識地胡亂抗拒,因爲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她張嘴便咬,口中的血腥味像是刺激到了她,東方曄只是悶哼一聲,便由着她發泄,手下的擁抱卻是絲毫沒有放鬆。
“不要……不要……”流雲忽然哭了起來,顫抖得更厲害了,抽泣聲也越發大聲,“求求你……不要碰我……不要……”
若隱若現的哀求聲,讓東方曄的眸光倏地森冷了下來,這樣的哀求通常是出現在什麼地方的他很清楚,他眼底閃過了嗜血的狠戾,是誰,竟敢這樣對她,讓她這樣恐懼
。
“不要……求……不要死……”流雲斷斷續續地呢喃着,面色是驚人的白,她只是不斷地重複着,“痛……好痛……”
東方曄這時已經顧不得猜測她口中的人是誰,他只是心疼地抱着她越發冰冷的身體,這樣深的恐懼,爲什麼會出現在流雲的身上,他一直都很關注她,從沒聽說過她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他實在是萬分不解。
“流雲,流雲……”東方曄在她耳邊低聲喚着,她卻毫無反應地顫抖,他終於狠下了心,在她的睡穴上點了一下,她才終於安靜了下來,身子軟軟地落在他的懷裡,緊皺的眉宇卻沒有鬆開,他伸手爲她撫平眉頭,心頭卻是濃濃的心疼。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東方曄有一種衝動,他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知道他什麼都不能問,因爲這是流雲心底的
秘密,他要等着她自己告訴他,而不是強行地逼問。
就在他思緒紛亂的時候,忽然有一道黑影從窗口躍了進來,卻在看到東方曄的時候微微一愣,兩人對視了幾眼之後,那人轉身就要跑。
東方曄哪裡容得他逃跑,手指一動,一道凌厲的內力如劍般地刺入那人的身體,他便如被點了穴般地轟然倒地,眼睛仍睜得老大,怎麼都不信就那麼一瞬間自己就被擊倒了。
這是流雲的閨房,卻有一個男人忽然闖入,這樣的事讓東方曄的感覺很不好。
他將流雲小心翼翼地放回牀上,給她蓋上軟被,放下牀幔,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流雲熟睡的樣子。
“你是誰?”東方曄走到倒在地上的身側,隨意地踢了踢他,那人表情略顯痛苦,卻張不了嘴說話,東方曄的手指又是微微一動,那人的啞穴便被解開,“我耐心不是很好。”
那人渾身一震,本已經開口的謊言又咽了下去,眸中閃過了猶豫。
“你只有一次機會,生,或者死。”東方曄低沉的語氣有些冷冽,實際上他的耐心確實不好,不過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在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人身上
。
“有人給了我銀子,讓我想辦法溜進這個房間。”那人終於還是說了實話,他覺得這個居高臨下看着他的男人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若是他敢說謊,
他絕對可以一掌把他打死。
“然後呢?”東方曄蹙眉,這算什麼回答。
倒在地上的人搖頭,不過東方曄卻知道了,因爲門外忽然出現了吵鬧聲,正鬧着有賊闖進漓苑,說要進來抓賊。
“你就是那個賊?”東方曄挑眉,就這樣的身手也敢做這種事?別說是他今日正好在,單單就是隱身在漓苑各處的暗衛,就足以讓這個人有去無回。
不過,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流雲,他這個小侯爺出現在她的房裡,和這個男人出現在她房裡,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尤其是她這會兒還在昏睡。
只一瞬,東方曄便朝着某個方向做了個動作,季風立刻出現,東方曄指了指地上這個人:“把他弄走。”
季風一直隱在暗處,自然對流雲的房間和漓苑十分了解,只見他將地上的男人略微一提,就將人抗到了肩上,再一下人就沒了,東方曄回頭又擔心地看了一眼流雲,這才依依不捨地閃身離開。
“大小姐……大小姐……”門外的人終於還是闖了進來,幸而他們還是懂得分寸的,護院皆守在門外,只有幾個侍女和老媽子衝了進來,見牀幔落下,便要伸手去扯,晚清立刻攔在前面,怒目圓瞪:“你們也太放肆了,大小姐的屋子敢隨便闖入,連大小姐的牀也敢隨便看嗎?”
“晚清,我們也是爲了大小姐的安危着想,府裡進了賊,明明就是往漓苑這兒來的,
可是你們院子裡卻找不到人,那就只有大小姐這裡能藏人了。”爲首的老媽子是新入府的,單看她眯着眼瞅人的模樣就不是個善茬。
“你的意思是,我們大小姐窩藏賊人了?”晚清憤憤道,“你們簡直太放肆了。”
“那你把牀幔拉開讓我們看看不就是了。”那老媽子推開晚清,就要伸手去扯牀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