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謙突然覺得有些接受不了大變化的孫玲瓏,他不停的勸道:“玲瓏表妹,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仲謙表哥,我就在和你好好說話啊,我喜歡你那麼多年了,那麼聰明的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當你的新娘子。仲謙表哥,你不能不要我啊!”她將陸仲謙緊緊的抱住,不願意分開。
陸仲謙又急又怕,伸手推着孫玲瓏,“玲瓏表妹,你別這樣,我……我只是把你當成妹妹一般,哥哥對妹妹的疼愛,沒別的意思。”
“呵……是啊,你待我好只是把我當作妹妹了,可是季雲笙呢?她不是也是你的表妹嗎?你怎麼不把她當作你的表妹,你爲何想要娶她,還讓姑母去季家求親,仲謙表哥,你知道嗎?聽到你要去季家議親,我有多傷心嗎?我有多難過嗎?”
她緊緊的抱着陸仲謙,哭腔極大,陸仲謙不由來的心煩起來。
心中的傷口在聽到“季雲笙”三個字之後,彷彿被人撕裂開,疼的不能自已。
他以爲,自己能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可痛失所愛,有多難受,只有那顆滴血的心在告訴他。
他把人推開,“玲瓏表妹,你不能這樣了。”
他面上帶着慍怒,孫玲瓏被他推開往後踉蹌了兩步。
“玲瓏表妹,你和雲笙表妹不同,喜歡誰不是勉強而來的事情,我喜歡她,不代表我就該喜歡你。”陸仲謙冷聲說道,沒了往日的耐心。
想到母親昨晚跟他說的,雲笙表妹不願意嫁到定國公府了。
而且,母親也做了猜測,“怕是她心中已有歡喜的人了,不然她爲何會不喜歡我的兒呢?”
母親的話不過是胡亂猜測的,可他卻覺得,這些都是真的。
他不是個自大的人,但是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雲笙表妹配他,他並不覺得會委屈了她,況且,季家的長輩都已經同意了,可到了雲笙表妹這裡,卻是不願意。
也許,她真的心裡有其他人了吧?可那人是誰呢?誰能有那個能耐,俘獲了雲笙表妹的心?
“仲謙,你也別傷心,世上女子還有許多,總有像她一樣好的,以後母親多爲你尋尋便是了。”母親看着他垂首久久不語,連忙勸道。
他點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他不知道能說什麼?這世界上美好的女子太多,但是,能住在他心裡的,唯獨一個雲笙表妹!
想到種種,他的心就像被人生生用鈍刀剜去了一塊肉,疼的不能自已。
孫玲瓏看着他,目光哀傷,帶着不可置信。
“不……不……”孫玲瓏艱難的從喉嚨裡吐出一個字。
“不,不可能的,我哪裡比不上她了?家世、才學、樣貌?不管是哪一樣,我並不輸於她,爲什麼你會喜歡她,而不喜歡我?難道,這麼多年了,你就一點喜歡都沒有嗎?”
“你是我表妹,我自然是喜歡你的,可那只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喜歡,並沒有其他。”
他聲音冷冷,像冰錐子一點點的刺入孫玲瓏的耳朵裡。
她直接跌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不,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呢?我那麼好,你怎
麼會不喜歡我呢?”
她哭着哭着,卻又從臉上擠出了難看的笑容。
陸仲謙從未看她這般狼狽,神志回過神來之後,心裡也有些愧疚。
他腳步微微上前,“玲瓏表妹,你很好,你應該找到更好的男子,像我這種男子,不值得你這般上心,以後,你還是我的玲瓏表妹,我還是你的表哥,我就當今天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他想把人扶起來,可腳步停頓在孫玲瓏的面前,他的手卻始終未動半分。
他自己感情的事情,他都處理的不好,更何況是別人的?
喉嚨像被什麼哽住一般,他張了張嘴,最後說道:“我……那我先走了。”
他覺得,這一次,兩人算是說清楚,以後,再也不用解釋太多。
可正當他轉身欲走的時候,身後的孫玲瓏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仲謙表哥,你會後悔的……”
尖銳的聲音傳入陸仲謙的耳朵,他剛一回頭,卻見那一身麗影,直接朝着湖泊的方向奔了過去。
“表妹……”
“噗通……”
薄薄的冰面被破開了口子,一個人影直接落了下去。
她這一舉動發生的太快,陸仲謙站在原地,腳步像被什麼纏住一般,無法動彈。
“有人落水了……”直到聽到聲音,陸仲謙才反應過來。
他正準備趕了過去,想要把跳入湖裡的孫玲瓏救起。
可卻沒有想到,他腳步剛動,也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小太監,連忙拉住她的手。
“公子,別去,那湖水很冷,奴才還是叫人過來吧。”小太監聲音帶着緊張和關切,死死的拖着陸仲謙的手。
“小姐,小姐……”聞訊而來的平香平菊,忙大聲喊着。
只見湖面上破開一個冰洞,而跳進去的孫玲瓏已經不見蹤影。
平香忙跑過去,“表少爺,快去救我家小姐吧,那冰水會凍死我家小姐的,求求你了……”
陸仲謙心中本也擔心孫玲瓏的安危,雖然自己並不喜歡她,但是畢竟是自家表妹,出事了他這個當表哥的也有責任。
思至及,他連忙甩開小太監的手。
“陸公子,你還是別去了,奴才已經喊人過來了。”小太監緊緊的抓着他的手。
陸仲謙哪裡還能等人來,直接一腳踹在小太監的肚子上,快步的朝着湖的方向奔去。
在他奔過去之時,一陣陣急促的聲音響起。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
正在御花園逛着的衆人,聽到聲音俱是一愣,大公主率先反應過來,連忙讓人去湖裡打撈。
男子這邊也已經反應過來,連忙過來幫忙。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季雲笙正和幾個姐妹賞菊看梅。
“怎麼會落水了?”季雲笙微蹙眉頭,問道。
她手中執着一支梅花,淡淡的梅香傳入鼻息中,沁人心脾。
“這大冷天的,誰往湖邊去啊?是誰家的姑娘?”昭雪靈也問道前來稟告的宮女。
那宮女搖頭,“奴婢不知,聽說是孫太守家的姑娘落水了。怕是
在湖邊,腳滑,掉入湖裡去了,大公主已經派人前去打撈了。”
“孫太守家的姑娘?”
季雲笙和昭雪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那不是孫玲瓏嗎?
“她怎麼跑那湖邊去了?”宋玲也問道。
宮女知曉的並不多,只能搖頭。
幾人互相看着,只覺得稀奇。
這御花園有幾個湖泊,一個是遊船前往湖心小島的湖,一個是荷花湖,裡頭栽種着不少荷花,還有幾個養魚的湖。
而孫玲瓏掉落的,是那大湖,這湖中心有個小島,叫西晚湖,在西邊,是比較偏僻的一個湖泊,只有在夏天的時候,那邊的人才會多些。
現在正值春頭冷天,很少人會往西晚湖去的。
而且,西晚湖的湖邊用石頭堆積着,人走的地方與湖面還是有些距離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現腳滑一事。
他們都知道,那宮女在宮裡當差,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除了這個答案,他們找不到第二個。
那麼冷的天,難道孫玲瓏瘋了,纔會想不過去跳那冰冷的湖?那湖面上現在還結着薄冰呢,水有多冷,她是知道的。
等他們趕到之時,孫玲瓏已經被打撈起來了,凍的沒有生氣,而幫忙下湖打撈的人,宮女太監,都凍的瑟瑟發抖,好些已經凍暈過去了。
季雲笙還沒走近,就聽見一聲疾呼:“謙兒,謙兒……”
只見湖邊上,一人被幾個小太監從湖裡擡了起來,那熟悉的錦袍,還有定國公夫人失了魂兒一樣的跑過去,她便知道那是誰了?
“是定國公的二公子,雲笙,是你表哥。”趙文月眼尖,連忙喚道。
季雲笙穩了穩心神,眼睛緊緊的盯着那被擡上岸,用厚厚的毯子蓋住的人。
定國公已經趕到,連忙陪同着國公夫人,急忙把陸仲謙帶去最近的院子。
季雲笙緊張的看着離去的一撥人,目光最後落在那被太守夫人等人圍住的孫玲瓏。
同樣的,孫玲瓏也被快速的帶了離開。
打撈的人,一一離去,她才被昭雪靈等人拉着離開。
此事很快驚動了雲泰殿的帝后,只見太醫醫女紛紛派遣到各院,先給人醫治。
季雲笙沒有前去看,被人安排在暖房休息,到處是議論的聲音,在討論孫玲瓏掉入湖裡的原因。
季雲笙心裡擔憂三表哥,一直驚魂未定,一旁的麗夫人也擔心,忙讓人去打聽究竟怎麼回事?
等齊嬤嬤回來的時候,便把消息帶了回來。
“孫家表小姐說是經過西晚湖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跌入湖裡,那兩個丫鬟剛巧不在,發現她跌入湖裡,便連忙喊人過去救人,定國公的表少爺就去救了,大公主連忙派了不少宮女太監下湖,打撈了許久,纔算把人打撈上來,可憐啊,這水多冷啊。”
麗夫人聽着臉色也漸漸的沉了下去,雖然身邊的大女兒並不想嫁給他,但是陸仲謙這孩子,她還是很滿意的,學識淵博,爲人知禮懂禮,是個好孩子。
湖裡有多冷,麗夫人不知道,但是人穿的少了,站在外頭都冷的打顫,被冰水這般泡着,怕是命都沒了半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