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的壽宴在五天後舉行,這天兒也熱,但是每年這個時候,依舊是雷打不動的要參加宴會。
季雲笙雖然嫌棄這天兒太熱,但是也只能是硬着頭皮去參加。
對於大公主的壽辰禮物,季雲笙倒是早早就準備好了,反正她和大公主也不算相熟,不需要太花心思,夠貴重便好。
倒是長平郡主,似乎拿不定主意要送什麼了,讓人遞了帖子到季府,說要來看季雲笙。
同行而來的,除了長平郡主,還有趙文月。
果然如季雲笙所料,趙文月因爲還未及笄,加上家裡對她寬厚,自然在未許夫家的時候,可以胡亂的玩。
兩人的到來讓這個夏日鬱悶的季雲笙心情也好多了,特別是因爲最近遇上過沈亦然的事情,讓她十分的慌張,生怕自己會和這個男人有過多的接觸,發生讓她無法預料的事情。
長平郡主今日倒顯得很興奮,季雲笙打趣問她,“你心情很好呀,這是怎麼了?可還是有什麼大喜事?”
聞聲的趙文月也笑說道:“我也看出來清溪似乎很開心,好像遇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了。”
“哪裡有啊,我天天心情那麼好。”長平郡主努努嘴,笑道。
對面的季雲笙和趙文月都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相信。
不過長平郡主沒有給他們機會繼續問下去,而是詢問兩人,自己究竟要送什麼東西給大公主纔好?
“平日裡,見你和大公主也沒多親啊,這會怎麼想起這個表姐來了?”趙文月吃着意柳上上來的糕點,詢問道。
季雲笙也附和着點頭,“對啊,往年你都是隨意送送就好,今年怎麼講究起來了?”
長平郡主聞聲,翻了個大白眼,然後說道:“我想送好點給她,讓她心情好些的時候,聽我講不好的事情!”
長平郡主那一臉的狡黠,讓季雲笙不禁好奇,“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啊?你要講什麼不好的事情?”
對於季雲笙一臉好奇,可長平郡主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用一個眼神,笑說道:“秘密,這不能告訴你,反正呢,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嘛,給她好點的東西,這樣,她笑着高興的時候,我說了讓她氣憤的事情,她也不好發作不是?”
季雲笙不能理解長平郡主的想法,不過她高興就隨她去了。
可最終,長平郡主卻還是說了一句,“哎呀,反正隨便了,她楚琉璃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非得本郡主每年給她送,本郡主每年生辰怎麼不見得她也給送好的,真是不公平,我這次就隨便送個簪釵給她算了。”
季雲笙失笑,她早就知道,長平郡主在這禮物上不會太過盡心。
再說,駙馬府多的是人幫她想主意,那大長公主和駙馬怕是早就爲她選好了生辰禮物,哪裡需要想那麼多?
季雲笙倒是好奇她之前爲何會說送好點,然後說不好聽的話。
不過長平郡主終究什麼都沒告訴她。
“聽說,太傅大人已經回來了?昨兒我爹還說起太傅呢。”三人正一邊吃着糕點,趙文月突然問道。
季雲笙笑着點頭,“是啊,前幾日回來的。”
“說起來,太傅還是第一次離開那麼久,雲笙你都不習慣了吧?”
“是有點不習慣的,不過還好,府裡有的是人照顧,倒也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的。”
季雲笙一邊說着,一邊想到前世無親無故的那種淒涼,比起那時候,她現在真是太好了。
三人聊了會,大概也知道了各自要送什麼禮物給大公主。
因爲天氣炎熱,季雲笙將兩人留到了下午涼爽一些,才讓他們回去。
送着兩人出了院子,季雲笙突然想到什麼,突然拉住長平郡主的手,“對了,你做事情還是別亂來,近兩日可不要騎馬,這天兒熱,馬也難受,可別顧着高興,玩瘋了。”
“騎馬?”長平郡主不明白,隨後又笑道:“天兒這麼熱,我可沒有那個心思去騎馬。”
長平郡主的隨意,卻讓季雲笙更加的緊張起來。
她緊緊的拉住長平郡主的手,神色帶着慌張說道,“我說的你可一定要聽,可不許騎馬,這幾天,你要是悶了,就來找我,別騎馬出去,知道了嗎?”
她的表情特別嚴肅,神色中帶着着急,這讓長平郡主不禁疑惑起來。
她反手握住季雲笙的手,詢問道:“雲笙,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那麼緊張,這騎馬,我向來在行,就算真騎了,也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見季雲笙這般說話,一旁的趙文月也不解,“是啊,雲笙,清溪這馬術,雖然不及我,但是也是很好的,而且,沒什麼事情,誰有那心思去動那馬,這天兒太熱了,騎一場,得累一身臭汗,還是等涼爽些再騎馬出去,這多好。”
雖然趙文月也是個愛舞刀弄槍的,比長平郡主只喜歡騎馬不同,但是這麼熱的天兒,她也懶得出門,還不如在家裡吃好吃的點心茶果。
所以,季雲笙這般,倒讓兩個小姑娘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反正,你最近幾天,可千萬不要騎馬就對的,我就是想着,你喜歡騎馬,這天氣熱,就算是下雨涼爽了會,太陽一出來,也跟烤火一樣,我只是想提醒你。”
長平郡主將季雲笙臉上的緊張盡收眼底,這可不只是關心提醒,反而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而眼前的季雲笙有預知的能力。
她出聲詢問,“雲笙,可是有什麼事情嗎?否則,你怎麼會那麼的緊張?”
季雲笙也不敢亂說,只搖頭說道:“沒事,沒事,反正你聽我的就是了,而且,你畢竟是個姑娘,可別再騎馬了,你也不小了。”
趙文月還以爲沒有自己的事,沒想到,季雲笙說完,又看向她的方向。
“文月,你也是,你也別經常舞刀弄槍的。”
兩人被季雲笙這般,弄的一頭霧水。
平時季雲笙雖然也說女子不可過於粗魯,可是她很多時候還是羨慕趙文月的灑脫和長平郡主能有貪玩的資本。
現在,沒想到,季雲笙卻會意味深長的跟她們說這些。
兩人鬧不明白,見天上的太陽也開始往山那邊走,終究沒多呆,就擺手先走了。
很快,兩
人由着嬤嬤送出了大門,季雲笙看着那兩個小小的身影,心裡嘆了口氣。
“小姐何故嘆氣?這是怎麼了?”意柳見她神色不大好,詢問道。
按道理來說,長平郡主和趙小姐來一趟,小姐應該高興纔是,怎麼還嘆氣呢?
季雲笙搖頭,“沒什麼,只是天兒熱,人也累,容易犯困罷了。”
季雲笙並沒有說實話,她剛纔,其實是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了。
她想到當初,長公主生辰宴的時候,他們都在別莊,那時候因爲天氣炎熱,她和幾個姐妹也沒有來往,只悶在院子裡,等待着父親的歸來,那時候,麗夫人並沒有來別莊,莊子裡只有他們三姐妹,父親是在她們回到京城之後,中秋過了後纔回來的。
而當他們前往行宮參加生辰宴的時候,卻聽說長平郡主從馬背上摔下來,腿摔壞了。
後來,長平郡主爲了養傷是養了大半年了,雖然後來養好了,但是,長平郡主的這腿,卻沒有以前那麼好了,而且,長平郡主的性子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了,有些暴戾,眼睛裡少了閃亮的光,而是總是充滿着狠毒和憤怒。
季雲笙那時候天天過去開導她,後來雖然是從那陰影走出來了,但是長平郡主的性子卻再也回不到當初的活潑,整個人像失了水的海綿,沒有了生氣。
幸好,長平郡主後來的嫁的郡馬這人還不錯,就是地位不是很高,夫妻倒也恩愛。
季雲笙是從未來走回來的人,既然知道這些事情曾經發生了,這次自然想要阻止。
當然,她也希望,隨着她的改變,這一世的事情,不會再順着上輩子的軌跡而走,他們幾個姑娘,以後一定會好好的,不會有什麼煩惱憂愁,而嫁的人家,不是高門,也應當是幸福一生纔是。
*
兩天後,長平郡主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娘,你是說,我源表哥他們回來了?”長平郡主眼睛閃光晶亮的光,緊張的看着大長公主。
長平郡主口中的表哥是她姑母的兒子,今年十七了,姑母嫁的是永安候,老永安候原是武將,到了現在永安候這一代,倒是不同父親在軍營摸爬滾打,而是在科舉摘得狀元頭銜,最後封官加爵。
這幾年,姑父帶着姑母在外鄉任差,一走就好多年了,她的大表哥齊思源也跟着姑父一同離開前去鄉縣任職,如今一走就是五年了。
五年沒有見過表哥,這會聽到母親說表哥回來了,別提長平郡主有多興奮。
大長公主也沒有想到,這小女兒聽到自家表哥回來,會如此興奮。
她微微打了一下她的額頭,“回來了,前陣子你姑父得到朝廷的調令,趕着回來,這會,已經快到了,他們在這裡有宅子,京城熱騰騰的,估摸會在這裡歇下一陣子。”
長平郡主聞聲,眼睛更是發亮,“這是真的嗎?那表哥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快到了?”
“應該是了吧,再等等,傍晚那會,應該就能到了。”
長平郡主難掩興奮,看着外頭的太陽,如今已經快未時了,也就是還有幾個一兩個時辰,表哥他們就要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