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眉目間微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對我,你都不必說謝,好生歇着吧。”
這次他倒算老實,次日之時,她身邊多了一名侍女,應該?
“你是?”
“我叫桃夭,男,十三,楚琰是我的師兄,他讓我貼身保護你。”
雲歌看着他那眉清目秀白淨的一張臉,以及身上那套女裝,所以,這就是所謂的貼身保護?
這少年看着就跟行睿差不多大,能有多大本事?還有,就算身穿女裙,難不成還來伺候她?他願意,她都不願意呢。
“桃夭是吧,那個你……”
“放心吧,小姐,我文能給你當槍手,武能單挑十個壯漢,善醫術,會使毒,成名暗器爲金針,所以,有我保護你,你完全不用擔心!”
桃夭眯着他那雙桃花眼,笑的十分燦然,他穿着女裝,不說話就是個嬌俏的女子,一說話……咳咳。
“其實你可以暗中保護的。”
“暗中保護有什麼意思,完全不符合我的身份,師兄說了,只讓我保護你一段時間,過不久,他就能將你娶進門,到時候,這活就輪不到我來幹了。”
所以,楚琰到底又在打着什麼主意!
顯然,楚衍的確是另有所圖的,第二日,他便進了侯府,與秦沛山進行了一番深談,而深談的結果便是,秦沛山決定,於年前將婚事給辦了!
本來,楚琰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可考慮着,多少要顧及着流言,各中禮數還是要遵守,所以時間就定在了年前臘月初!
雲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詫的都差點想親自去質問楚琰了,這個混蛋,竟揹着她挖了這麼坑給她跳!
而當秦沛山來看她之時,這事已經蓋棺定論,甚至都傳出去了,誰都歇了心思。
“爹爹,不是說好了三年之後嗎?再說女兒還要守孝呢。”
“阮氏做出那樣的事,就算死了也沒生命可惜的,你守哪門子孝?雲歌,你出事,爹爹很自責,是我沒照顧好你,晉王是個知冷暖的,也重情義,你出了事,這些日子,他也一直跟進跟出,看的出,對你十分上心,爹想過了,他是個良配,你嫁他不虧,就趁着年關之前將事辦了,也省得別的人亂動心思!”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微冷,雲歌大概知道他說的別人是誰,綠萼已經跟她說了,二房的人與老太太行事實在太明目張膽,也太難看了一些,一聽說她死了,就將主意打到晉王妃的位置上去了。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想踩着她頭上位,想都不要想!
楚衍不管如何,以後也會是帝王,嫁給了他,那不就是皇后了嗎?若是讓二房裡的姑娘爬上去了,就以她們的性子,怕是她也沒活路了!
“雲歌,你好好養傷,這事就這麼定了,三書彩禮什麼的,都交由爹爹來辦,你就安心籌備嫁妝便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就算不同意,也沒什麼用了,所以,她溫順的應了下來,並十分小心的提及了秦雲秀,秦沛山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
“別跟我提她,自己的親姐姐都能下手,我沒這樣的女兒,以後她再也不是我秦家的人。”
這已經算是表明斷絕父女關係了,雲歌這才放下心來,如此也不枉費她演了這麼久的戲了,她被逐出秦府,對太后來說,這枚棋子,已失了大半的用處,擔着這個惡名,想光明正大的嫁人已是奢望,唯一有用的,便就是她那張臉了。
而至於太后會怎麼利用她……那就是她的事了,不過,她也不急於一時除掉她,一個沒了孃家支撐,又活不過三十,甚至月月承受蝕骨之痛的女人,想拿捏,想折磨,得看她心情。
秦沛山跟她說了會話之後,囑咐着她要多休息,之後他便走了,雲歌沒事了,有些事就該清算了,比如,那個早就分了家,卻死賴在府內不走的二房!
原本秦沛山總歸還念着一些情義,可二房人薄情的嘴臉實在太難看,所以,他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當夜,秦沛山便將秦嵩山叫入了書房內,談了半夜之後,秦嵩山一回房,便叫許氏一早就收拾東西要搬出去,許氏自然不同意,住在侯府,好處多多,吃穿用度更是比之前好上不少,別更說還有別的好處,可秦嵩山已是下定決心,撂下狠話來,她若不搬,就一輩子留在這,他走!
女子以夫爲天,斷沒有他走,她這個當媳婦的留下的道理,許氏見他一臉堅決,便只好乖乖聽話,次日,便收拾了東西,並告知芷晴芷惜兩人。
芷惜哪裡肯,立即鬧了起來,她身上的綾羅綢緞,大部分都是用侯府的錢,甚至還認識了些貴女,這種生活比以前可不知好了多少,這若是離了侯府,哪裡還有這等風光?
她不依不饒的鬧到了秦老夫人面前,可惜這次,老夫人也不敢說什麼了,秦沛山已先撂下話來,若她想跟着二房生活,他也會樂意成全,享了各種富貴的人,又怎會再願意走?
當初,跟着二房外放,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更不會放棄到手的富貴,秦沛山對他這娘有怨言,本來,就憑着這侯府老夫人的頭銜,別的不說,誥命夫人的名頭也可爭來,可當初老侯爺在世的時候,沒給她爭,秦沛山繼承了侯爺之位,也沒有,可見這位老夫人多不受到待見了。
芷晴芷惜縱然再不甘願,也得離開侯府,臨去之前,芷晴去看了看雲歌,爲了掩人耳目,她還在牀上躺着呢,臉色蒼白,看着挺虛弱的。
“大姐,你沒事就好了,我這次來,是向你來告別的。”
雲歌有氣無力道:“我身子不好,不能送你,若得空了,便來府裡玩。”
芷晴嘲諷似的笑了笑說:“大姐就別說這種客氣話了,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姐姐心底想必是一清二楚的,我就直說了吧,我嫉妒你,十分的嫉妒,你比我們命好,有個那麼疼愛你的父親,你運氣也好,能得晉王垂青。”
雲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如今倒也誠實了,其實我挺想問件事的,馬車的事,你知不知情?”
芷晴面色有剎那的微怔,卻沒有說話,雲歌淡聲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芷晴嘴巴動了動,突然驚聲叫了起來:“這一切其實是你算計好的對不對!馬車被動了的手腳,你其實已經知道了,卻將計就計,造成你已經墜落懸崖的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大伯暴怒,查到了秦雲秀的身上,將她趕了出去,而老夫人與我娘因爲將注意打到晉王的身上,所以被大伯記恨,我們二房才被趕出侯府,而你是唯一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