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不能留在王府,她的性子,沒大沒小,也不知道恭謙,會給王妃難堪,而若是留在京城,也容易壞事。”
“那王爺的意思是……”
“將她送回去,派人看着她,給她足夠的銀兩,讓她衣食無憂,但不能讓她靠近京城半步。”
楚琰片刻之間便做了決定,碧落愣了一會,之後才應下了。
蘇靜本還想着怎麼跟楚琰告狀來着,哪裡想到,直接被碧落用小車接出了府!
“這是王爺的意思,還是王妃的意思?”蘇靜冷聲問,臉色十分難看。
黃泉板着一張臉說:“王爺的意思。”
“他這是要趕我走?”
“王爺已爲姑娘安排好了住處,只要不在京城,姑娘去哪都行,想要多少銀子也都行,一輩子衣食無憂,若是碰上個自己喜歡的人,想要出嫁的話,王爺還會給你準備一份十分豐厚的嫁妝。”
蘇靜的心,頓時冷了下來,這是什麼都打算好了?!直接將她甩開?
她默不作聲了,坐在車上,任由馬車遠離京城,只是眼底的不甘心,是那麼的濃烈!
夜晚,路上投宿的時候,碧落看她似乎沒有激烈的反抗,想來應該是已經接受了安排,因多少也要顧忌着,便守在了門外,蘇靜甚至還請他喝了點酒,說是就當謝謝他的照顧。
酒勁甚大,入口之後,他便警覺了,可身子痠軟,根本沒有防備,眼看着她掏走了他身上的銀兩,從窗子那跳了下去!
她人就這麼消失了,連找了兩三天都沒找到,只有回去回稟,楚琰便派人在京城暗自尋訪着,一旦有消息,便立即回稟!
雲歌好些日子沒出去了,身子睏乏,又有些嗜睡,蘇靜被楚琰給弄走了,這事對她來說,還算不錯,有個人放在身邊鬧心,還喜歡叫囂,不知何爲尊卑,實在叫人心底不舒服。
況且,她總覺得這人跟一般的女人不同,骨子裡有種鄙夷感與優越感,似乎跟剛開始的林瑩很像,尤其她說,永不爲妾,卻還想抓着楚琰不放,又一點也沒有侍妾的樣子,更像是,想讓她退讓似的。
她原本還想着,怎麼治治她纔好,卻沒想到,楚琰直接將人送走了,也是,她是知道楚琰身份的,若是安分些還好,守的住秘密,可像這般大呼小叫,又不懂什麼尊卑,留着也鬧心,放出去怕是又容易惹禍,還不如控制起來,離的遠些。
正想着,白芍進來稟告:“小姐,雲夫人過來了。”
“讓她進來吧。”
秦雲珠很快便走了進來,妝扮的十分嬌媚,就連這胭脂也比平常多塗了一些,她原本歲數小,長相有些稚嫩,如今張開了,倒也是個美人,一進來,便嬌聲道:
“姐姐,我來給你請安了。”
“這都響午了,請的什麼安?況且也不是今個請安,怕是你又有什麼事想求我?”
雲歌對她十分了解,她是無利不起早,口中姐姐叫的親厚,也不過是因爲要依仗她過日子罷了,實際上,卻是跟那崔煙走的近些,上輩子,她倒真不是這樣的,也不知爲何這性子會變得如此涼薄了。
雲珠尷尬的笑了笑說:“姐姐這說的什麼話,你可是我親姐姐,來看你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我還真有事來求你,姐姐,在後宅憋的有些悶,我能否出府多轉轉?”
“我還當什麼事,原來是這個,自然可以,多叫幾個人跟着。”
“紅杏跟秋嫣跟着就好。”
“再讓兩個侍衛跟着吧,也能安全一些。”
她是一番好心,雲珠卻依舊拒絕了:“不用了,就讓兩個丫頭跟着,我也只在街上走走,很快就會回府。”
雲歌看她這麼堅持,便也就隨她了,等她走後,卻吩咐幽九道:”派人跟着她。”
“是。”
吩咐的時候,也沒避嫌,白芍與綠萼也都聽到了,白芍忍不住問:“小姐,你這是……”
“以防萬一。”
防什麼,她沒點明,不過這兩丫頭也差不多能猜到,王爺明面上已經死了,秦雲珠年歲小就守寡,若是受不住寂寞的話……
當初王妃問過她,可回孃家,到時可另嫁,是她自個拒絕了,如今若是出了醜事的話,丟的可是王府的顏面。
“小姐,老爺那邊來話了,說是少爺準備考武舉,讓你回去一趟勸勸。”
“我也是許久沒回孃家,那就去吧。”
時日甚早,孃家也離的近,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秦沛山沒料到她會來的這麼快,十分欣喜,親自到門口那處迎接。
“爹爹,你怎的還出來?快進去。”
“我是爲了迎我女兒,不可以嗎?”
雲歌笑了起來,父親最疼愛她,她又怎麼會不承這份情呢,白夫人也在,見到她一臉的笑意,她這些日子還算安分,秦沛山晾了她許久,她也是個識時務的,便將姿態放的十分低,秦沛山便將管家的權交還給了她。
她對雲歌客氣,多半也是因爲秦雲珠還在王府,還得看着雲歌的臉色過日子,便分外殷勤了,只是見雲珠沒來,多少有些失落。
“老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白氏忙接話:“有些虛了,躺在牀上,一時也起不了身,大夫說要好好養着,只是腦子有些糊塗了,有時連人都認不清了。”
雲歌看了秦沛山一眼,眉目之間多少有些憂色,雖說感情有些不合,可終究是母子,如今腦子糊塗了,人又年老,便多照顧了些,院中又多安排了人照顧着,也請了最好的大夫,總之一切都是最好的。
“爹爹,我去看看老夫人吧。”
秦沛山答應了,雲歌又道:“新得了極品茶,雲霧,爹爹要不要嚐嚐?綠萼如今泡茶的本事可比我強了,讓她泡給你喝,對了,還有一方硯臺,極是有趣,您先看看,等我看過了老夫人,便來陪你。”
秦沛山喜上眉梢,女兒送的東西,無論貴重與否,他都是極歡喜的。
老夫人的庭院,朝南,十分暖和,已入春,天氣也暖了不少,她走進院子的時候,卻聽着稀里嘩啦碎裂的聲音,有人在喊滾,迎頭便撞見了許氏帶着她的兩個女兒出來,面色不憤,一見她,卻是愣住了,硬生生的擠出了些許笑意來。
“雲歌,你回孃家了?瞧我,怎麼你能直稱你的名字,該叫你晉王妃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