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聽來滴水不漏似的,實則更是打她的臉,一直緊糾着她不能孕育子嗣爲話頭,而不管她答應還是不答應,一旦她走出秦家,這個名頭蓋下了此生便再也摘不下了!
她若不退婚,恐怕會被千夫所指,罵她仗着先前訂下的婚約便耽誤人家,害的人家斷子絕孫,而若退婚,那麼還有誰會娶她?當初就因爲莫須有的流言她吃了多少苦?而後來她總算有了自個的孩子,卻被人害的小產,那些人真的該死!
“林媒婆,你口口聲聲說我不能孕育子嗣,可有什麼憑證?這話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常人道,三人成虎,林媒婆有意要辱我清譽,我斷斷容忍不得,我斗膽清了宮內太醫院的院判來爲我請脈,同來的還有德妃娘娘身邊的女官劉姑姑,倘若證明我身子真有虧損,我定絞了發去常德道觀當姑子去,倘若不是,你一介媒婆,卻青口白牙侮辱侯府嫡女,依照律法需將你扭官查辦!”
聽了她這話,別說林媒婆愣了,就連阮氏也未曾料到她會由此安排,她的生母與德妃是姐妹,爲此德妃對其十分親厚,總會派人將她接入宮中,她本意是毀她清譽,之後就算德妃娘娘震怒也無濟於事,到時候還是由她揉捏?
可不曾想,事情竟生變,反而被她反將一軍,那太醫院派來的人定是被打點好的,倒是謠言自然不攻自破,而林媒婆恐會因口禍吃上官司,只不過,這樣的話秦雲歌想必會因此得罪上了趙王妃!就算這婚退不了,若真嫁了過去,她日子也未必好過!
阮氏幾番思量下,便定了心神也沒阻攔,而林媒婆看着那走進來的胡太醫與女官劉姑姑,心則有些虛了,下意識便朝着阮氏看去,卻見她將頭撇開,擺出一副此事與她無關的姿態來,心下喊糟,她這是要被棄用了!
劉姑姑一臉冰冷狀立於客廳之上,冷聲道:“奴婢奉德妃娘娘的命令前來,胡太醫你儘管爲秦大小姐診斷,有什麼結果,奴婢會一五一十的對德妃娘娘稟明。”
她這姿態根本就是爲了秦雲歌撐腰的!
前世,她軟弱無能,輕信了不該信任的人,被人這般欺辱上門之後,也只會手足無措,任由阮氏揉捏,最後落的清譽掃地的悲慘結果,如今,一切都不一樣的,在她醒來之後,弄清楚的自個的處境,她就已經做好了先發制人的準備!
入了內室由胡太醫診斷,半刻鐘過後,胡太醫便宣告了結果,她秦雲歌身子雖有些嬌弱,卻並沒有任何子嗣艱難的問題!秦雲歌聽了他的話,眼淚一下子便下來了,前世,就因爲那一句謠言,她受了多少罪?就連對着她那個夫君,也是處處懷着小心,還苦心爲他納妾,而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
“可憐的孩子,難爲你受這樣的污衊,到底是哪個別有用心的人撒佈這樣的謠言!雲歌,你別怕,我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阮氏忙上前擁着她,裝模作樣的拭淚,一副爲她心痛的模樣,她這個‘嫡母’實在裝的極好,怪不得她前世在她面前就像是傀儡似的任她擺佈,甚至還爲她的話疏遠了德妃,以及她母親孃家之人,最後落的個孤立無援被人利用至死的地步!
秦雲歌順從而溫婉道:
“多謝母親,劉姑姑,這婆子青口白牙污衊我清譽實在可惡,還請姑姑朝娘娘稟明,爲我討回公道。”
劉姑姑眉頭微皺看着那個阮氏,有心想要提醒雲歌,又想到她一直對那阮氏言聽計從,無奈之下暗自嘆息,還是先將這婆子給處理了,之後的事情待她進宮之後再說。
“好,娘娘說了,若姑娘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跟娘娘說去,奴婢先回宮了。”
劉姑姑與胡太醫回去了,那林媒婆臉色煞白,身子抖的不成樣子卻強撐對秦雲歌道:“秦大小姐,你這麼做,不是打趙王府的臉麼?若婆子我真被押入了大牢,你和世子的婚事只怕……”
“只怕什麼?你以爲趙王妃會包庇你這個青口白牙胡亂污衊的惡奴麼?你還是想想該怎麼應付接下來的牢獄之災吧,來人,送林媒婆出去。”
秦家的僕人有些愣住了,府中向來是阮氏做主,嫡小姐軟弱可欺,說話總是怯生生的,如今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見那些僕人遲遲沒動,秦雲歌卻動怒了,冷聲道:“怎麼?秦家的僕人如今一點規矩都不懂,連趕人都不會是吧,難道還要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