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安靜的少年
“多謝誇獎,是的,我叫艾麗絲,很高興認識你們,我一見你們就覺得你們很有眼緣,我相信接下來的旅程,一定會讓我更開心的。對了,湯哥哥他們在那邊呢,因爲行李有點多。”女孩十分落落大方,聽見人誇她,也絲毫不自負,不驕傲,反而甜美的笑了起來。
艾麗絲聳了聳肩膀,可愛的皺了下鼻子,便朝着火車站另外一邊指了指。
大家點點頭,互相打了招呼。當介紹到上官磊時,陳悅之還特意留意了下,結果發現艾麗絲臉上的笑容未變,也沒有什麼驚豔的神色,依舊是甜美的模樣:“很高興認識諸位,我們現在就過去吧,不要讓湯哥哥等急了。”
因爲艾麗絲的這種正常化對待,倒讓上官磊對她的印象不錯。
這年頭遇到上官磊這樣美貌似妖孽的男孩子,居然還能不驚豔,鎮定自若的女孩子已經極少了。
不過當大家一起走到那個湯文華等人的面前時,陳悅之終於明白,爲何艾麗絲看見上官磊,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原因了。
這三個男孩子的相貌,絲毫不輸於上官磊。
尤其是那個湯文華,在電話裡聽來,聲音沉穩,還以爲是三十幾歲的大叔,沒想到看年紀,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
相貌堂堂,英俊,風度翩翩,穿着淺灰色的休閒服,給人一種很是親近的感覺。
站在他左右的兩個男生,一個總是臉上帶着有些痞痞的笑容,不等湯文華介紹,他就很快的告訴了大家,他的名字。
“嗨。諸位美女,我叫秦繪,秦朝的秦,繪畫的繪,可不是大奸臣秦檜噢。雖然我從小就長在國外,但我還是很愛國的,所以不要歧視我好嗎?”
學過歷史的自然都知道秦檜。於是他這樣一說。大家就都笑了,覺得這個少年還挺幽默的。
另外一個少年則有些安靜,臉上的表情。既不像是冷漠,也算不得熱鬧,陳悅之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他不說話。甚至能讓人遺忘他的存在。
他長的也十分出色,性格卻十分安靜。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讓人有種要把他遺忘的感覺。
秦繪好像跟那個安靜的男生有些不對付,便故意對着大家道:“這個人很怪的,不要理他,有時候你跟他處在一個房間。整整一天,他都能一個字不說,你說奇怪不奇怪。大家一定猜不到他叫什麼名字?”
還沒說完。秦繪就自己笑了起來,把大家笑的莫名其妙。
艾麗絲嬌俏的瞪了一眼秦繪。聲音甜糯的說道:“秦哥哥,不許你欺負莫哥哥,他只是話少而已,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來給你們介紹吧,莫哥哥全名叫莫齊,我可告訴你們,莫哥哥可是術算天才呢,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噢。”
“是嘛,我們家悅之也是術算天才,有空你們倆比比,看誰厲害呀?”姚小妹一直把陳悅之當偶像的,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競爭對手,她居然比陳悅之自己還要激動。
不知道是否是陳悅之的錯覺,她總感覺姚小妹在說比比的時候,有人朝着她注視過來,而且方向就是來自莫齊的方向,只是她回過頭去,又發現他依舊安靜的目光朝着地面看,似乎根本沒有擡起過頭來。
這四個人裡面,艾麗絲不用說,是甜美小公主,才一出現,就讓所有人喜歡上了。秦繪是個話嘮,而且很愛臭美,總是跟女孩子似的,每過一會兒,都要拿小圓鏡子出來照照自己頭髮的鬢角有沒有翹起來。
莫齊很安靜,從頭到尾沒有一語句,如果湯文華說到他,他就是對着大家淡淡的點點頭,也不說話,也不笑。
湯文華倒是很健談,而且也是真正的風趣,見多識廣,說了很多國外的奇聞,一下子都把大家的眼球抓住了。
艾麗絲是指定要住在孟燕燕家裡的,這不,纔不到一小時,兩個人就打成一片,親熱的如同姐妹一般,還聊起了女生之間的小話題。
秦繪則不停的在另外三家之間比較,似乎是打聽家裡的情況,好像是想說要挑一個有趣的人家去住,這樣也不至於太無聊。
姚小妹跟陳悅之悄聲道:“那個莫齊看起來,有點冷,有點難處的樣子,我看見他都有點怕怕的,我可不想他住我家,走路又輕,跟鬼似的,半夜起來上廁所,碰到了,還不得嚇死呀?”
於曉雨好像很喜歡秦繪的那手法,被他那花裡胡哨的手法,忽悠的不要不要的,還沒上車,就已經跑過來,跟陳悅之說,她希望能讓秦繪住他們家。
這個都是自願的,陳悅之自然沒有意見。
艾麗絲住在孟燕燕家裡,但她有些不捨得湯文華的樣子,便問孟燕燕,誰家離孟家最近,孟燕燕立即指着姚小妹。
“湯哥哥,你去住姚姐姐家好不好呀,聽說姚家和孟家只隔一道牆,這樣我們晚上也可以聊天啦。”
湯文華極爲寵溺的摸了下她柔軟的髮絲,微笑的看向陳悅之:“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安排的?”“自願原則,反正我們四家,你們想住哪兒,自己挑。”
“陳姐姐都這樣說了,湯哥哥,你就住姚家好不好啦?”艾麗絲晃着湯文化的手撒起嬌來。
湯文華只好點點她的小鼻子,點頭同意了。
姚小妹也暗自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內疚的看向陳悅之。
獨留了一個刺頭給陳家,她有些不安哪。
陳悅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人家只是說話少而已,哪裡算得上刺頭呢,反正只要他不故意挑事,他們肯定將他當成上賓招待的。
車子很快開到了村裡,既然已經定好了住哪裡,自然是就在這兒分道揚鑣了。臨分開的時候,湯文華還特意對陳悅之說,不用太客氣,他們就是來體驗原生態農家生活的,不是來做客的,所以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也可以喊他們做的。
話雖然如此。但剛開始。什麼品行都不知道,他們可不敢隨意指派人幹活。
陳明之兄弟倆聽說客人到了,趕緊迎了出來。莫齊看見許多張帶着笑容的臉,心底涌動着一股莫名的感覺,不過他本不善表達,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輕點頭,就算是回敬了。
李清霞有些疑惑的看向小女兒。這客人是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爸,媽,據那位湯先生說。這個莫齊就是安靜少話的個性,我們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就行了,其它的不用管。”
不過家裡多了個人。總歸還是讓大家感覺做事束手束腳起來,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是殺年豬的日子。一大清早陳維和李清霞等人就忙碌了起來,陳家的院裡也來了許多村民,大家是互相幫忙的。
今年陳家的豬長的特別大,而且那天二叔公去豬圈裡挑的時候,據說還看見一隻額頭長着壽字紋的大肥豬呢?
這可是吉兆。
再說了,今年的金林村到處喜氣洋洋,張燈結綵,家家戶戶賺的盆滿鉢滿,這些都要歸功於陳家,他們滿腔的感謝感激之情,天天掛在嘴邊,倒不如過來做些實事。
陳悅之讓二哥三哥去詢問莫齊,要不要下樓來看殺年豬,結果二哥說敲了半天的門,都不見迴應,好像沒有人一般。
不可能呀,昨晚上她可沒有感覺到有人出去過,以她現在的靈識,與陳家四周的草木皆可溝通,不管有一丁點的動靜,她都能瞭如指掌。
陳悅之又重新跟着二哥,來到莫齊的房間門口,敲了幾下,果然沒有人應聲,她不由皺起眉頭來。
這個莫齊,怎麼這樣子,大清早的離開陳家,也不打個招呼,不是憑白讓人擔心嗎?
“明之,快下來幫忙,這豬力氣好大呀,我們幾個都架不住呢。”陳維在院下面喊着,陳明之連忙答應一聲,就跑了下去。
陳悅之也準備離開的,卻突然耳朵動了動,聽見輕微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明明就是從莫齊的房間裡傳來的。
“莫齊,你在嗎?”陳悅之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些不悅,原來還以爲姚小妹說的刺頭是胡說,沒想到真是如此,這人太沒禮貌了,在屋子裡,爲什麼不開門,就算不想見人,迴應一下也好啊。
啪的一聲脆響,好像是水杯落地砸碎的聲音,陳悅之隱約感覺不太妙起來,心裡說聲抱歉,就將靈識透過門,探了進去,結果看見了讓她震驚的一幕。
她趕緊用力撞開了房門,朝着牀邊衝去,只見莫齊臉色如金紙一般,額頭上全都是汗水,嘴脣早就被牙齒咬的血肉模糊,現在全身都在哆索,滾落在地面上。
旁邊還有一個打翻的四角板凳和一個碎掉的杯子。
“莫齊,你怎麼了?”陳悅之趕緊拿出他的手腕開始診脈,眸間閃過驚訝,卻不容多想,趕緊拿出梅花金針,朝着莫齊的穴位上紮了過去。
誰料針還未落到他身上,陳悅之的手腕就被人如鐵鉗般箍住了,還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了她的頸項上面。
是那個碎裂的玻璃杯底,莫齊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但是臉色仍舊痛苦不堪,嘴角溢出鮮血來,聲音低沉暗啞的說道:“你想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不過想救你而已。你住在我家裡,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可是要負責任的。”陳悅之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莫齊不簡單,明明自己把脈前,才發現他昏迷不醒,但是隻是拿出銀針這幾秒鐘而已,他不但悄然醒來,還手摸到了殘破的玻璃杯,再悄無聲息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莫齊打量了下她手裡的銀針,又看到旁邊的銀針包,這才收回了手裡的利器,但卻並未放下,眼中滿是防備:“不用你多事,放心好了,不會連累你們的,請你出去。”
陳悅之臉色若冰霜,並未慌張,而是慢條斯理的將銀針收回包裡,站起來,走到門邊的時候,頭都沒有回,冷聲道:“請你把行李收拾好,待會我會把你的錢送過來。我們只是這裡普通的農家而已,住不起你這樣了不得的大人物。”
身後傳來一個極爲壓抑的痛楚之聲:“我說過,不會連累你們,你又何必落井下石?”
莫齊身上的毛衣早就被汗水打溼,一邊講話,一邊還打起了擺子。
“你說錯了,我不是落井下石,我這是防範於未燃,我原本以爲你們只是普通的海歸學子,想要體會農村的原生態生活,但沒想到你們的身份這樣複雜,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我可不想爲了一萬塊錢,讓整個村子的村民,陷入危機之中。”
聲音傳來陣陣悶哼,陳悅之忍不住回頭看,發現莫齊再次撲倒在地上了,這次更嚇人了,他的七竅裡竟然都流出了血來,而且那血的顏色竟然是黑色的,隱約還帶着一點紫光。
一看就知道是中毒的症狀!
她現在後悔無比,早知道就不接受他們來村裡了,怎麼會惹上這樣的麻煩?
這個莫齊一定不能死在這兒!
想到這裡,陳悅之清靈的眼眸冷咧一下來,一出手,兩道藤蔓快速生長,就將莫齊裹成了糉子。
莫齊就算痛苦至此,居然還有一絲意識,他掙扎起來,猶如困獸一般,滿眼血紅的看向陳悅之,驚恐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藤蔓,竟像活的一樣,他越掙扎,就越縮的緊,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不是金林村的人,誰派你來的,你想幹什麼?你若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們離開這兒談,這裡的村民都是老實人,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莫齊咬牙切齒的說道,每說一個字,就像要吞盡萬根鋼針那般的痛苦難耐。
下面的院子裡,正巧那頭大肥豬也慘叫了起來,倒把莫齊的聲音給掩蓋了,還有許多議論紛紛和熱火朝天的聲音。
陳悅之不想被人瞧見,便一揮手,門自動關上,再一揚手間,莫齊身上的衣服俱都化成了飛灰。
莫齊看向陳悅之的眼裡全都是震驚,但並沒有恐懼,只有嘲弄:“沒想到他們真捨得下血本,居然連你這樣的高階修士都請來了,只是用來對付我,不覺得太大材小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