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尖銳物品抵着動脈的觸覺,明親王相信只要蘇淮再用力一些,自己絕對會血濺當場。
他的眼底不由閃過一絲驚慌,暗道是自己小看了這個女人。
蘇淮此刻也壓力倍增,剛纔換嫁衣的時候爲了防止這個小人對她行下流之事,特意留了這麼一手。就如今的形勢而言,可見她的決定是多麼正確。
可,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蘇淮發愁,這是明親王府,她雖現在挾持住明親王,但若是對方發起狠來,她也真的多無計可施。
“淮兒,你先把簪子放下,不是說好今日做夫妻的嗎?怎麼言而無信,阿和可還在外邊兒等着呢!”
蘇淮在心裡暗罵卑鄙小人,面上卻還笑道:“王爺,您這一天夫妻就要行夫妻之實,對我而言未免有些太虧了。”
蘇淮現在可真有些騎虎難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讓他把人放了。
這樣一想,她手下的力道微微重了些。
明親王吃痛,可也不敢亂動,這個女人敢在衆人面前給他一個親王耳光,自是不怕死的。
但他怕,也怪自己被蘇淮這幾天的唯唯諾諾矇蔽了雙眼,還真以爲對方是好拿捏的性子。
“不如這樣……親王先將阿和送回我府上,然後我們再行夫妻之實如何。”蘇淮突然貼近明親王,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嬌媚。
“都怪親王這兩日的舉動實在是給小女子整怕了,無不得以纔出此下策,就害怕親王……再次反悔。”
明親王第一次看見蘇淮這般示弱,男人的自尊心一下子得到了滿足。
更何況蘇淮此刻嬌豔欲滴的模樣與平日的清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就連明親王“閱人無數”,也不禁感嘆蘇淮現在像極了勾人的妖精,方纔對蘇淮的怨恨全都沒有了,忙不得的答應。
因爲現在整個人被蘇淮挾持,只能大聲傳喚。
麗姬一直在門口等候,聽到明親王的下令便立刻去執行了。
大約一刻鐘,便有蘇家的小廝來報,說阿和已經回到了府上。
“怎麼樣?這回信了吧,本王特意讓蘇家派人來知會一聲,就怕你不信。”
蘇淮看不見人臉,心疑有詐,問了幾個問題,對方都一一應答。
蘇淮心中有數,知道對方是平日裡記錄府上人員流動的,想必不能有假。
她這才鬆了口氣,不過這麼一會兒,她額間已經冒出了縝密的汗珠,她一直用銀簪控制着明親王,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對方掙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明親王現在已經絲毫不在意被蘇淮壓制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將蘇淮壓在身下,好好疼愛。
蘇淮見對方那猥瑣樣子,只感到胃裡一陣翻涌,竟是有種想吐的衝動。
不過眼下,既然已將阿和的事解決,那麼接下來.......
她笑着將簪子拿下,明親王立刻迫不及待的要脫下蘇淮身上礙事的禮服。
蘇淮卻用食指抵住明親王的肩胛,將兩人拉開一段距離,此時的蘇淮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看向白癡的嘲笑,她朱脣輕吐:“你,還配做親王?真不知上輩子積了多少德。要我看,不過是下流貨色。”
明親王纔想發怒,下一刻卻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翟鑾從樑上跳了下來,扶起蘇淮。
“你怎麼來了?”她剛纔無意中發現翟鑾在樑上,幸好及時止住驚訝,靈機一動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蘇小姐,殿下派我來保護你的安全。”翟鑾拔出明親王后頸的銀針。
“陳琰?”他居然沒生自己的氣,反而派翟鑾過來保護她。
“還有就是,蘇小姐不要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
蘇淮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當時確是騎虎難下,萬不得已纔出此下策。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二人都不知說什麼是好。
還是蘇淮先打破了氛圍:“不如我們先離開,留在這裡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她看了看倒在牀上的明親王,也不知什麼時候會醒來。
二人剛要走,便聽得外邊一陣兵器相戈,接下來便是大門被“嘭”的一聲撞開。
看到來人蘇淮不由得一震,“你,怎麼來了?”
陳琰並不迴應蘇淮的這個問題,冷然道:“他都對你做什麼了?”
他一邊說一邊抽出刀刃徑直向仍在昏迷的明親王走去。
他是未曾想過插手蘇淮的私事,但這不意味着他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以身涉險,這不意味着他能眼睜睜的看着......要不是安插在明親王府的密探來報,恐怕他到死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一切始料未及,陳琰有些恨上自己,他怎麼能讓好不容易救回的人受這般侮辱。
陳琰眼中殺意浮現,他現在是真的想殺了這個皇叔。
翟鑾從未見殿下這般生氣過,諾大的明親王府竟是不顧禮節,說闖就闖。
“六皇子殿下……”麗姬匆匆來遲,方纔府上東角出了點問題,她處理完回來便見這番場景。
親王爲了與蘇淮成事,特意選了這麼一個偏僻院子,除了她不讓任何人靠近。
如今人都闖進來了,王府的護衛還不爲所知。
多虧回來及時,不然以這位六皇子的性格,王爺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好說。
麗姬?陳琰自然是知道這女人的,明親王府唯一的女謀士,在明親王心中有着極高的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份...是個謎團。
明親王府但凡有點地位的人是何身份,背景如何,來歷何處,陳琰都瞭如指掌。
但這個人,他查不透,有關這女人的一切都似乎被刻意遮蓋般。
“六皇子私闖親王府,傳出去恐怕會有損皇子清譽啊。更何況這拿刀指向親皇叔,不知傳到陛下的耳朵裡,會變成什麼樣。”
這女人簡簡單單一襲話,便給他扣了這麼大個帽子,眼下他若是再不收手,豈不是有違人倫了。
陳琰挑了挑眉,他現在有些好奇那個草**叔是怎麼得到這個謀士的了,但這點伎倆在他眼裡根本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