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也是墨家人,生前必定也是祭司了,只是我不明白,爲何墨邪尋找自己父母的下落,一定要這位已經過世多年的祖父耗用靈力來卜算呢?墨邪似乎又看出我心中的疑惑了,他對我說道:“無燈塔的情況很是特殊!不論你是多強的祭司,在無燈塔之外是根本無法卜算到裡面的情況的,但是祖父身爲陰靈卻可以算出來。至於爲什麼,我們暫時也弄不明白。”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的點點頭,也不追問,而是靜靜的看着祖父手中的那些燭光從他的手中飛起來,在空中飛舞環繞着組成不同的圖案。
許久之後,這些燭光一個接着一個的熄滅了,祖父表情卻十分嚴肅的看向我跟墨邪,他的靈體,也因爲使用了大量的靈力而變的透明起來。
“邪兒!你父親的情況還好,但是你的孃親,生命已經岌岌可危了,根據我我算出來的情況來看,你的孃親不出兩個月就會慘死在無燈塔中,你……打算怎麼辦?”
“孃親有危險了嗎?”墨邪語氣嚴肅的說道。
祖父點了點頭。
“祖父可知道此刻有什麼方法能夠找到我的孃親麼?”
祖父眼神憂鬱的看了身邊的祖母一眼,祖母也點點頭,握緊了祖父的手說道:“你還牽掛我呢,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已經心滿意足了,本以爲死了之後再也見不到面了,沒想到還能和你相守了這麼久,無燈塔裡困着的可是我們的兒子,兒媳婦是爲了去尋他,纔會陷入危險,我又怎麼捨得他們去受這苦了?還是我們這兩隻老鬼做點犧牲吧!”
祖母笑着說道,祖父立刻伸手將祖母的手緊握,兩人相視而笑。
“邪兒!想找到你的孃親,就帶上我們兩人送你的東西去吧!”
祖父對我們說道。
“邪兒啊!你能娶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已經是相當不易了,你可得掏心掏肺的對人家好啊!”
祖母說完,視線又轉向我,依舊是和藹的笑道:“你年紀還小的時候就有許多圖謀不軌的女子往你身邊靠,等你八歲時,就已經對女子產生極度的排斥感,祖母臨終前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了,沒想到你不但成了親,娶回來的女子。居然還是神舞祭司,真是天佑我們墨家,看到你現在這麼幸福,祖母都覺得死而無憾了。”
我聽祖父母這些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只想向墨邪詢問的時候,他卻一把抓住我對祖父母說道:“祖父祖母,孫兒已經大致明白孃親的情況了,兩個月我定會做好準備去文塔中尋找母親的下落,你們就放心吧!祖父也消耗了大量的靈力,孫兒就此拜別,改日再來看你們。”
墨邪說完,拉着我就要走出祠堂。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你過來特意把我們兩隻老鬼弄出來,不就是爲了去救你的爹孃嗎?現在你跑什麼跑?”
祖父毫不客氣的用幾支蠟燭將我們攔了下來。
墨邪眉頭一皺,冷聲的說道:“祖父!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你能想什麼辦法?你現在連你孃親的位置都算不到。無燈塔可不是那麼好闖的,無燈塔中的主人是一隻修煉千年的妖靈,而且還是仙修墮魔,他對祭司的手段,妖族的妖法,還有陰靈的手段都十分的瞭解,所以纔會迫使了你,連算都無法算到,無燈塔中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我自己會想辦法,祖父祖母,你們先回去吧!”
墨邪朝祖父擺擺手,拉着我又繼續朝外走。
“邪兒!”祖母的聲音又在這一刻響了起來:“祖父和祖母也守了祠堂這麼久了,你身爲祭司應該最明白,像我們這種陰靈,該何去何從!不要拒絕我們啦。現在對於你來說,爹孃比我們更重要。”
女人到底是溫柔一些,一番話說的平淡卻非常的深入人心。
我在這一刻也確定了他們的意思,他們接下來要拿給墨邪或者拿給我的東西,恐怕跟他們的靈體有關,也許是讓他們失去全部的靈力,無法在逗留在這個世界,也許……就是魂飛魄散。
於是我也走上前。對祖父祖母說道:“祖父祖母,世界上的事情凡事都沒有絕對,我可是神舞祭司,還什麼都沒有嘗試過,爲何就讓你們犧牲這麼多呢?先讓我們試試吧,若實在是不行……”
“傻孩子,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我們要拿給你們的東西,本來就是一件祭司法器,只不過是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是藉助着這件法器,才能夠偷偷的廝守了這麼多年而不被黑白無常抓走。等將法器交給你們之後,我們也該上路了……”
祖母說的雲淡風輕,沒有半點難過的意思,我卻明白了。這即將要面對的又是離別。
“祖父祖母!你們不用多說,那件法器是你們留在這的根本?當初祖父是怎麼答應祖母的?您說讓祖母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了多久,就要在這裡陪她多久?現在時間還沒有到,我纔不會讓你破壞對祖母的這個承諾。”
墨邪說完,拉着我的手直接朝着祠堂外走去,邊走還邊對我說道:“丫頭!別讓那兩隻老鬼鑽了空子!反正他們的承諾沒有完成,就不能離開。”
墨邪拉着我離開的時候,我有些無奈地回過頭去,看向祖父祖母,今天祝福的手中似乎捧着一面鏡子,看着我們離開,不住的搖頭嘆氣。
走出祠堂之後。古叔立刻迎了上來,開口問道:“少爺,事情都辦妥了!”
墨邪嫌悶不吭聲的點點頭。
“那老太爺和老夫人,看到少夫人時一定高興壞了。”
“嗯!……”墨邪回答得依舊乾脆冰冷。
古叔似乎覺察到墨邪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他沒有再問了,而是轉移話題。
“少爺,現在就回房嗎?!”
墨邪整過頭來看着我,問道:“丫頭!現在回房嗎?”
我沉默地看了墨邪片刻。道:“大叔,你不是說陪我在府中逛逛嗎?”
墨邪挑挑眉說道:“這麼說是還不想回去了?”
“嗯……!你就陪我逛逛吧!”
“好!”
墨邪沒有拒絕我的要求,而是一隻手牽着我的手,另一隻手提走了古叔手中的燈籠,領着我朝一個方向走去。
路上,我開始試探的詢問墨邪有關無燈塔中的事情,還有他祖父祖母的情況。
我本以爲墨邪回答這些問題,會經過一番掙扎或者是深思熟慮。可事實上並沒有我這麼一問,他立刻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原來祖父手中的那面鏡子是他生前所使用的法器,祖父死後,靈魂就住進了這面鏡子中。後來被墨邪的父親找到,作爲傳承法器,收入了家中的倉庫。
然後那天晚上墨邪的父親就接收到祖父的託夢,要求他們將那面鏡子供奉在祠堂裡面。與他的牌位一起。
故人拖夢,這對祭司來講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墨邪的父親不敢有絲毫怠慢的照做了。
那時候祖母還活着,他每天都會要去祠堂中對着祖父的牌位說話,那一天祖母也去了祠堂,說話間就看到了祖父從鏡子裡走出來,最初祖母也以爲是自己做夢,但後面確定是祖父之後,兩位陰陽相隔的夫妻,在祠堂中嚎啕大哭。
就連祖父都沒能忍住,當時他就對祖母說了,是他害祖母一個人守寡這麼多年照顧他們的孩子,生前不能相伴,死後定要將欠祖母的日子都補回來。
之後,祖母去世了,祖父也將祖母的魂魄裝進鏡子中,兩人才得以廝守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