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去!今晚你必須鎖住花葬的魂魄!要煉化一箇中級血祭祀的魂魄需要數年的時間,所以越早鎖住他的魂魄修煉,對你來說才越有好處。”
“我處理了那隻怨鬼再來鎖他的魂魄不是一樣麼?”
面對墨邪這般霸道的行爲我頗爲惱火。
“已經沒時間了!你自己看!”
墨邪說着,終於是放開了我。
片刻後,花葬出現在我房中,他此刻早已經是面無人色,估計若不是墨邪將他困在琉璃登中吊着一口氣,現在恐怕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再遲疑,你就措施這個機會了!”
“大叔!你這是在逼我做選擇,我現在殺了他,想要鎖住他的魂魄,絕對要費時費力,這一晚上我恐怕都不能去對付那隻怨鬼了,你是逼我在家人和祭司之間做選擇麼?那抱歉了,我選家人!”
話說完,我搖響手中的金鈴,一道靈符朝着墨邪打去,自己則快速衝到門口,想要破門而出。
“呵……”
墨邪的輕笑聲傳來,我自然也知道我的靈符不可能攔住他什麼,我只想趁機衝出房門而已,可是,我衝到門邊竟然又被抓回來了,墨邪的笑聲帶着幾分戲謔的對我說道:“其實你還有第三種選擇……”
“什麼?”
“我替你收拾那隻怨鬼,你在這裡鎖住他的魂魄!”
我皺着眉頭看向他,問道:“你的條件?”
第三種選擇墨邪拖到這個時候才說,還是他出手的事情,絕對有其他目的。
“嗯……條件嘛!等你成功鎖住他的魂魄後,我再找你要!”
墨邪說着,又將我鎖入懷中,在我脖子處添了幾下。
我頭皮直髮麻:“大叔!我可以拒絕嗎?”
“呵……不可以!”
輕笑聲在我耳邊盪漾開,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墨邪的身影就從我身邊消失了,下一刻,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和躺在地上的花葬。
我試圖再打開房門,發現還是被緊閉了,哪怕是我使出靈符也打破不了房門上設置的禁制,墨邪這位大祭司的力量果然不是我能比擬的。
心中雖然還是很不安,可我現在還沒辦法跟墨邪抗衡,而且我對墨邪還有利用價值,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騙我,片刻慌亂之後,我還是決定按墨邪的要求來,先將花葬的魂魄鎖住。
花葬現在已經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了,而我要做的,就是保證他最後死在我手中,這樣他的魂魄纔會本能的升起對我的怨恨和懼怕,這樣我纔有機會捕捉到他然後鎖定他。
不過,這樣一來,我等於是在殺人了,上一世,我的雙手並不是滴血不沾的,但是染上的那些鮮血多半是在別人要我命的情況,現在的花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卻要動手殺他,這一刻我的心理,出現了一絲波瀾,讓我看着花葬有了片刻猶豫。
“時間緊迫!速戰速決!”
或許是我的猶豫讓墨邪感受到,他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催促起我來。
又是片刻沉默,我想起了前世今生,想起了花葬要殺我時的決心。
現在!不是我該婦人之仁的時候了。
我從自己的枕邊拿出一把匕首,走到花葬身前。
“人生在世,躲不開愛恨情仇,先前你要取我性命,我如今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若是還有下輩子,希望咱們永遠不要有任何交集!”
我的話說完,直接對着花葬的心臟出紮了下去。
在匕首刺入他心臟的那一刻,他原本緊閉的雙眼猛的睜開了,他死死的盯着我,視線無比的怨恨。
我在準備殺他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揹負罪孽的心理準備,如今被他這麼怨恨的盯着,我竟然在最初的驚嚇過後,就完全冷靜了下來,就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此刻的勇氣和冷靜。
花葬微微張開口,鮮血從花葬的口中再次涌出來,他似乎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可最後卻只能化爲滿滿的不甘隨着他的呼吸停止而消散。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拿出了一張靈符,以魂力點燃,一道純白色火焰頓時出現,我輕輕將這張靈符丟在花葬的屍身上。
這是一道火靈符,它在焚燒花葬屍身的同時也會焚煉出花葬的靈魂。
我們祭司雖然能通靈,但是捕捉他人魂魄,也是必須出祭司手段的,畢竟這麼做是有損祭司的功德。
但是好就好在,我焚煉的是血祭司的魂魄,所以我即便這麼做了,事後功德也只會增不會減。
三味真火只是片刻就將花葬的屍身完全燒燬,就連骨灰都不存在,我看到這個情況才知道,花葬生平所造的罪孽沉重到了什麼程度,天道都不允許他的屍身有半點殘留存在。
焚盡花葬的屍身後,三味真火就懸浮在我的身前,依舊是保持着不斷燃燒的狀態,只是那火心中間,有七個色彩不一的原點在來回逃竄,可不論怎麼逃竄,它們都逃不出火海的包圍。
我看到這一幕,立刻伸手將三味真火接入掌心中,飛快的跑到牀上打坐起來。
端正打坐姿勢後,我就將三味真火朝自己眉心處拋去,然後閉上雙眼,手飛快的開始結印。
煉化血祭祀魂魄的第一步,就是要將他魂魄中的自我意識剔除,如果不能順利完成這一步,我不但沒有機會煉化血祭祀的魂魄,還可能被他反噬。
所以此刻我必須專心致志的進行第一步的煉化,至於爹孃那邊,我就真的只能信任墨邪了。
煉化中級祭司的魂魄很危險,我在煉化的過程中意識跟花葬的魂魄相連,他這三魂七魄中的喜怒哀樂我全部都看得到,甚至,如果他的魂魄力量強大,而我意念太弱的話,我很可能會被他的魂魄所引誘,最後失敗不說,自己還會落的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所以,這是一場非常艱難的賭局,不過好在,我的身後站着個墨邪。
正所謂樹大好乘涼,雖然知道跟墨邪扯上關係會麻煩不斷,但是相對的,解決麻煩的時候也很爽,我一開始煉化花葬的魂魄,墨邪的魂力就如泉涌般的涌入我的體內。
“慕容瑾!你竟然敢煉化我的魂魄,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初級祭司,我會讓你後悔的!我要滅了你的魂魄,奪了你的身體,這樣邪君就永遠離不開我了。”
“慕容瑾!你爲何要煉化我的魂魄?我都已經死了,你這樣是要我永世不得超生嗎?我不要!我不要!”
“慕容瑾!身爲一名祭司,你太沒有人性了,你怎麼能殺了人來煉化別人的魂魄?”
花葬的怨念是極重的,所以他的三魂七魄不斷的跳出來影響我的心智。
那些叫囂和謾罵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沒有半點影響,重活一世,我要是還被那幾句站在道德高端上質問的話影響心境,那我就真是白活了。
但是,在他的三魂七魄中,哀魄所說的話卻讓我有那麼一絲動容,那一魄,沒有求饒,沒有謾罵,它只是哀傷的述說着花葬心底最深的感情。
我也是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從前的花葬也是一位翩翩君子,他那時候只是略懂一些祭司手段,算不得真正的祭司,同時他還有一位青梅竹馬的紅顏知己。
他說,如果沒有遇上墨邪,他不出意外會跟那位紅顏知己結成連理,過着平淡溫馨的日子。
可是後來,他無意中遇見了墨邪,墨邪那時候銀面遮臉滿身鮮血的躺在懸崖邊,他又略懂醫術,便將墨邪救了回去。
當時爲了方便照顧受傷的墨邪,他便與墨邪同牀共枕,這樣的日子居然過了半年有餘。
這半年裡,墨邪從最初的不說話,到後來給他各祭司方面的指點,讓他的能力和眼界在半年內快速的成長,他從一個普通人成爲了一名初級祭司。
他在那時候就對墨邪產生了無比崇拜之情。
可是那時候的他依舊沒有見過墨邪真正的樣子,他當時也只是對墨邪無比崇拜而已。
後來,墨邪傷好了,要離開了,他執意要跟在墨邪身邊,墨邪便允了,也是這後面幾年的跟隨,讓他對墨邪越來越迷戀,直到他發現墨邪一個微微皺眉的動作都能牽動他的心時,他就覺得自己不對勁了,他有想過要逃出這種情況,他甚至去找了他的青梅竹馬,說自己想要娶她。
可是在他們大婚的前幾日,墨邪搬出大禮說是賀他新婚時,他只覺得心如刀割,竟然是連氣都喘不過來,幾天的煎熬,他最後還是做出了在大婚前一天退婚的舉動,他的紅顏知己因爲這事跟他反目成仇,可他卻依舊無怨無悔的跟在墨邪的身邊。
直到後來,墨邪的一場大劫來臨,他知道了墨邪的劫難,還看到了墨邪的真容,那一刻便瘋狂了……那之後不久,他就爲了能助墨邪渡劫,而甘願墮落成爲血祭司。
卻不想,他爲墨邪而墮落,墨邪卻勃然大怒,將他趕走了,這之後,他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墨邪,這也成了他變得越來越邪惡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