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六十五

V六十五 燃文

“放開她,來做質!”小竹子忽然甩開被那女生攀着的胳膊,準備跨步出來。

場所有的都愣了一下,緊接着就是那女生壓抑不住的一陣驚聲尖叫,臉色惶恐蒼白,復又一把抓住了小竹子,手腳並用,搖晃着頭,“不,不能去,不能讓去,他們有槍!要命了”說完,瞪大眼睛看着宋淺語,那裡面有驚恐,也有祈求,還帶着些歉意。

“囉嗦什麼,再多話直接斃了們!”站那邊沒有動的中年男子臉色不好的說道,再看了眼小竹子,冷笑兩聲,“他媽真當老子好騙,用換她?都給老子閉嘴,要是們兩個乖乖的蹲那裡不要動,也許這小妞還有回來的可能,要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等着收屍好了!”從行李包裡拿出來的獵槍示威性的腳邊的地上頓了頓,眼裡閃着狠戾的光芒。

那女生一聽這話,直接軟倒地,旁邊的小竹子晃了晃身子,衡量了半天,不甘願的蹲了一邊。

宋淺語苦笑一聲,果然烈士不是任何都能當得,小竹子能說出那段話她很感激,可是也知道不可能,一個弱女子要比一個壯碩的男生好控制的多,這些毒販又不是傻子。

就這麼會,她明顯覺得自己口乾舌燥,雙腿肚子打着顫,只能期望秦政他們趕快趕過來,到了現,要說沒有後悔那怎麼可能,要是剛纔停車場上按照秦政短信的提示直接離開的話也就不會有現這些事了,她真的不是什麼女神,什麼英雄,就一普通的手不能抗肩不能挑的小女生,要說唯一與普通不同的就是死過一次,多了個如同雞肋的空間,可是重活一次不等於不怕死,有了空間她這會也不能光大化日下忽然消失吧?

就宋淺語胡思亂想下,這三個已經拿着槍邊警戒,邊往院子旁邊一條偏僻的小道走去。

等苗甲趕到時,就看到了兩個蹲地上的,女生明顯瑟瑟發抖,他也不客套,直接提溜起小竹子問了詳細的情況,這邊想來,要是等那羣將東西送到,放了質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也就意味着他們失去了主動,沒有證據,無法控告,對方依然會閉關前大搖大擺的離開,一咬牙,“追!”下了命令,就是要將宋淺語至於危險境地了。

就這麼會,剛好被趕過來的秦政聽了個正着,兩個的視線空中一番對視,噼裡啪啦火光四射,秦政雖然還是眉頭緊鎖,可是卻沒有說任何辯駁的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很清楚,不管如何,這些今天絕對不能離開。

“也跟們去,帶去吧,她是朋友!”小竹子全身充滿了勇氣,儘管有些恐懼,可是依然要求參與戰鬥,那個女孩子,那雙冷靜聰慧的眸子一直眼前閃過。

苗甲根本沒時間打理他,領着轉身追去,秦政走過小竹子時,不知是什麼心理,擰着的眉毛成了一個疙瘩,“她是媳婦!”腳不沾地的尾隨而去,全副武裝的行頭□裸的打小竹子臉上,這個年輕無知的少年剛剛升起的萌動心思就這麼無情的被打回了地獄,再無擡頭的機會。

轉身看了眼鼻涕橫流,明顯還麼有從驚慌中反應過來的同學,嘆了口氣,認命的拖着她往外走去,離身後的小路越來越遠。

宋淺語“呼哧,呼哧”的喘着氣,難受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偶爾腳步一放慢,站後面的就會毫不留情的拿出槍頂着她的後背,經過幾次試探,宋淺語模糊的知道這羣並不敢拿自己怎麼樣,至少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控制時,他們還心存僥倖的想着安全離開這裡,不會手上沾着命。

苗甲和秦政按照地圖上顯示的,分作兩撥從前後朝着後山而來,再加上毒販這邊只有三個,帶着兩個累贅,所以很快,就一條岔彎的道上相遇了。

宋淺語這會是又累又害怕,儘管她的心性是比一般女孩子的堅韌,可是行走了這麼長時間,就她覺得自己可能真要倒黴的再死一次時,忽然出現了轉機,前頭那些軍綠色的影,就像是乾旱後的雨水,讓她心裡一陣驚喜。

當然這會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秦政的身影,而她狼狽的形象就這麼直直的闖入了秦政的眼裡,一襲簡單的長裙被樹枝刮破了,手臂和露出的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髮絲凌亂的垂眼前,瘦削的胳膊正被歹徒緊緊的抓手裡,腦門處抵着一把槍。

“都給老子滾開,否則這小妞可就沒命了!”領頭的大漢一把拽過宋淺語擋身前,惡狠狠的說道,看到前方不遠處刨着爪子,想要往前衝的警犬時,眼睛裡開始泛紅,心裡多少知道今天這是走不出去了,抵着宋淺語腦門的槍越來越緊。

聽到叫囂,苗甲根本就沒有任何觸動,只是掃過宋淺語時,眼裡閃過一抹異樣,這個女孩子治好了自己妹妹的臉,更何況她還是秦政心愛的,腳步放慢了些,可是並沒有停止,和後面的秦政交換眼神時,多了一抹歉疚。

“三哥,後面也有!”忽然,一個歹徒一錯眼就看到了正想辦法靠近的秦政幾,頓時,就跟一股熱油澆了下來般,歹徒這邊是徹底瘋狂了,一個轉身,桎梏着宋淺語的側身站立,幾身後是高高的陡坡,因爲怕雨水太多泥石流的危害,被高高的用水泥加固了,無法攀爬;往前幾步,就是同樣陡峭的山崖,而左右,已經被堵死了。

“嚷什麼,大不了同歸於盡,放心,老大會把錢給咱們家的!”挾制着宋淺語的大漢喘息着說,話裡的瘋狂所有都可以聽到,手裡的槍朝着左右一陣亂掃。

宋淺語一陣腿軟,她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離死亡這麼近過,耳邊掃過的槍聲,震得她耳朵生疼,不可抑制的,她就朝秦政看了過去,神色莫名。

苗甲暗暗下了幾個手勢,可是明顯秦政那邊受到了影響,半天沒有迴應。

其實秦政這會手心裡全是汗,他知道按照使命他應該舉起槍的,可是當槍口要對準的那個是自個小媳婦時,他手裡的槍重的讓他心痛。

“中隊長,來!”旁邊一道低聲插了過來,擅作主張的衝着苗甲打了手勢,算是迴應了那邊,一手按下了秦政想要舉起的槍,一個閃身,站了秦政前面,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挾制着宋淺語的大漢。

兩邊幾道槍口對準自己,那大漢太陽穴突突的跳着,站身旁的兩個小弟不自覺開始吞嚥起了口水,握手裡的槍解放軍的逼視下開始不穩,槍口慢慢下壓。

知道大勢已去,不可能再逆轉的歹徒,忽然腦子一熱,就準備扣動扳機,拉個墊背的這種思想,就要按下去。

一切機會發生電光火石間,宋淺語看到秦政最終沒有舉起槍口時,心裡一鬆,不知怎麼的,有種釋然,竟然神奇的閉上了眼睛,緊接着就聽到一陣巨響,一陣熱風從耳邊掃過,濃烈的火藥味充斥鼻腔間,然後就覺得後背被什麼東西噴灑而上,血腥味緊隨而來。

遏制住她的胳膊鬆了開來,她一個不穩,伴隨着腦袋的眩暈,開始向前撲去,“小媳婦!”秦政叫着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馬上就要落地的宋淺語,用自己的身子當了肉墊。

宋淺語眼前天旋地轉,看到秦政的眼眉,蠕動的嘴脣,可是耳朵裡一片嗡嗡聲,什麼都聽不見,快要暈過去時,她努力的勾起了嘴角,“沒有將槍口對準,很開心!”說完這句,整個就陷入了昏迷中。

宋淺語不知道怎麼睡了多久,等到睜開眼時,她就躺白色的病牀上,一隻耳朵包着紗布,自嘲的一笑,還算是撿回了一條命,擦傷了耳邊算是小事了,頭還是隱隱的有些疼痛,暗暗想到不會是腦震盪了吧?

“小媳婦,醒了?”秦政手裡拎着水壺,推開病房門,就看到宋淺語正揉着腦袋,掙扎着要起身。

“是不是想吐?”秦政放開水壺,馬上就關切的撲到病牀前,心疼的問道。

宋淺語仔細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經歷過這一場變故,宋淺語覺得自己忽然懂了很多。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生氣那天的事?”秦政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可以對敵狠戾,可是這個嬌弱的小媳婦面前永遠都學不會狠心。

搖了搖頭,宋淺語眼前閃過那天的情形,哪個女孩子會希望自己所愛的將槍口對準自己,即使是那種情況下,國家大義擺面前,她很清楚,秦政的職責和那身衣服要求他必須以大局爲重,可是她心裡更清楚,自己只是個小女子,很自私,如果那天舉起槍口對準自己的是秦政,現她不會如此輕鬆的面對,最大的可能是成爲一個心結,即使現不爆發,總有一天也會成爲他們之間的一道鴻溝,斬斷這份感情。

不由的有些感謝那天擋秦政前面的那個男子,“等出院了,請他吃個飯吧!”宋淺語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秦政一怔,然後就笑了,“恩,好!”他欣然答應,兩個之間不需要交流,都知道說得是誰。

其實事後他也問過郭貴,爲什麼那一刻擋住了自己,承擔起了責任,事實上那一槍要是出了岔子,沒有打罪犯身上,就會落宋淺語的身上,不管怎麼樣,得到的也許是自己的仇恨,當然處分也就落了郭貴身上,徹底瘋狂了的歹徒會做出什麼,沒有可以預料,更起不到震懾其他兩的作用,萬一那兩也奮起反抗,事情就不會那麼容易解決了。

郭貴只說了一句,“任何愛的女孩子,都不希望男友的槍口對準自己,即使那種情況下,女眼裡也不會有什麼大義,槍口會一直懸她的心裡,總覺得某一天,那一槍就會打響!”

秦政是感激的,小媳婦暈倒前的那句話,再加上醒來後的表現,讓他都生生的捏了一把汗,總算還好,現一切都過去了。

幾天後,經檢查身體並沒有大礙後,宋淺語出院了,一大堆一家炒菜館吃飯時,宋淺語才知道那個有些貌不驚的郭貴,竟然就是那個極品王嬌的男朋友,她有些啞然。

“嫂子,王嬌b市給添麻煩了,這裡替她給賠罪!”郭貴有些尷尬的站起來,捧着一大碗酒,不等宋淺語開口,就“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完了一抹嘴,站那裡嘿嘿傻笑。

看着這麼一個憨實的漢子,宋淺語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找了王嬌那麼一個女朋友,秦政小心的打了她的手一下時,她纔回過神來,“沒事,沒事,應該的!”騰的站了起來,剛要端起面前的酒,就被秦政接了過去。

“醫生囑咐了這段時間要注意飲食!”這麼一句出口,他理所當然的替小媳婦擋起了酒。

餘下的紛紛起鬨,秦政越發的上勁了。

“弟妹,多有得罪,職責身,不要怪罪啊!”苗甲嬉皮笑臉的最後站了起來,眼神閃着一股子認真,他是真的想道歉,宋淺語治好苗乙的臉,又是秦政的女朋友,不管怎麼說,這杯賠罪酒他都得喝。

面上客氣的一笑,心裡多少有些疙瘩,那天的事一切可都是這說了算,她難道能說“爲民服務嗎?”她是什麼,小小民一枚,貪生怕死情有可原,就活該被當槍靶?

苗甲也看出了宋淺語的那點小心眼,不過沒有計較,一仰脖子,一碗酒就下去了,大家紛紛叫好,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等收拾好東西要走時,宋淺語才從任月月的描述中得知,從抓住的那兩個口裡,得知了山上的尼姑庵裡還真有兩個是這幫毒販的內應。

他們每次都是將毒品運過來通過遊客不會防備的手送到尼姑庵,然後那邊接貨會從尼姑庵接貨,再將剩下的一半款項通過銀行匯款打到卡里,不管是貨物還是錢財,都儘量少的自己手裡停留,這樣就不會被抓住把柄,這次要不是宋淺語警覺,很有可能等苗甲他們查到,已經安全離開了。

這次的貨物就藏那個小女孩的外套裡,而尼姑庵的慧明師傅,纔是這個小女孩的親生母親,被操控,爲這些毒販幹活,而親生女兒卻是養毒販手裡。

“哎,沒想到出家也會做這些違法的事!”任月月感嘆道,她幫宋淺語提着行李,準備將她送去k市,秦政前段時間因爲照顧宋淺語出來的次數太多,最近開始忙手頭的工作,出不來,不過很快也要回b市了。

宋淺語不置可否,出家怎麼呢,還不是得吃得喝,難道還真能慈悲爲懷,六大皆空?她不是虔誠的教徒,不會去惋惜什麼,只是每次閃過那個小女孩無辜的雙眼時,心裡總會有些悸動,當她長大成,懂事知理後,明白了發生自己身上的事,又該是何種的難堪與傷心?

不過萬事皆有因果,當飛機起飛時,宋淺語的心很空明,看來她要去趟那裡了,摸着掛脖子上的東西,是時候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