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宴會的都是朝中官員和家眷,聽到要關府盤查,頓時覺得氣氛緊張起來。
禮部尚書魏明睿的老爹站出來說道:";那雲英抓住的應該是刺客身上的東西,一個個的盤查,只怕是幾天幾夜都查不出來,反而會讓刺客將蛛絲馬跡掩藏了。";
衆人紛紛附議。誰知道來參加個壽宴,還要被關在此處做那謀害刺客的嫌疑犯?
夏若晴此時突然揚聲道:";這刺客可是有武藝的,我們女眷,應該不用盤查了吧?";
";那可不一定,若是刺客是女的,豈不是會錯放?";柯側妃橫眼望去,貌似不經意地看了紫幽一眼棼。
夏若晴低頭偷偷地笑了。她就是要提醒衆人,慕紫幽可是個會武功的。
紫幽微微一笑,慵懶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從本國師第一個查起吧。";
太子看了她一眼,故作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幽兒,其實我知道不會是你。可是。。。。。。歸";
";沒關係。";紫幽嘲諷地看了柯怡巧一眼,說道:";既然您的愛妃認爲臣女有嫌疑,那臣女總得讓您的愛妃放心不是?查吧。";
太子府的侍衛得了命令,開始封鎖整個皇子府,不再讓人進出,而所有的客人都被請到了這個地方。衆人雖然心裡有怨言,可是聽了柯側妃剛纔的話,現在又見當朝一品國師,都是這個態度,他們若是不接受搜查,只怕是會搭上一個勾結刺客的罪名。
一直默默的看着這一切的二皇子忽然開口道:";今日大家在這裡是爲太子哥哥做壽的,要是都要封鎖在府邸內,不僅耽誤了時間,也讓太子哥哥的壽宴白白流失了,不如先問一問,是否有人經過這花園的時候,看到過什麼?";
二皇子從癱瘓以後,性子孤寂,這些年都不參與朝中之事,只是最近半年,才慢慢地又恢復了一點正常。此時他一開口,倒是惹來人人點頭附和,巴不得早點查出真兇,好讓他們離開這裡。
上官凌然望着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羣,流麗的眸子華光微閃,突然護在紫幽面前大聲說道:";真tnd活見鬼了!本世子的夫人也是你們說要搜查,就能搜查的?好好好,既然懷疑本世子的夫人,那要是查實本世子夫人不是刺客怎麼辦?我的媳婦,可不能白白被你們誣陷了。";
太子氣的一噎,隨即笑道:";堂弟,可沒有說,就搜查幽兒自己,大家都要接受檢查。";
上官凌然一貫是個混不吝的,真要脾氣上來,就是宣武帝的嬪妃也敢罵敢打,太子知道這傢伙此刻又犯渾了,只得好言解釋。
果然,上官凌然聽了搖搖頭,";那我不管,你女人剛剛的意思,就是在懷疑我媳婦,搜查我媳婦可以,但是要是查明我媳婦不是刺客,你女人怎麼辦吧。";
上官凌然斜斜歪歪地看着太子,果然已經擰上了。
其他三霸一看老大發話了,於是一起跟着起鬨:";沒錯,我們是來參加壽宴,可不是來被人當做殺人犯的。";
";tnnd!這叫甚事?喝個酒,還能被人囚禁了。";
";這太子府,以後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來了。";
他三人這麼一鬧,其他人也跟着議論起來。說實話,誰的心裡都不舒服,誰願意好好的被人當着嫌犯呀?
紫幽微微一笑,星眸裡倒影出的金輝如星辰閃耀,清冷的立在一旁看熱鬧。暗忖,只怕一會還要亂,柯怡巧、上官鵬煊,倒要看看一會你們怎麼收場!
此時柯怡巧傷心夠了,也站到了屍體前面蹲了下來,哭紅的眼睛盯着雲英端詳了一陣子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葉大人發現她的異狀,皺眉問道:";柯側妃可是有注意到可疑的地方?";
柯怡巧似乎不太確定的指着雲英的袖子,略爲思索,聲音低低沉沉的道:";剛纔我走近的時候,聞到雲英身上有一股香味。";
葉大人聞言,面露驚疑,也蹲了下來,湊近以後,的確聞到從屍體上發出一股若有若無,極爲清淡的香味,他側頭望着柯怡巧問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這些夫人小姐的丫鬟雖然是奴婢,可哪一個吃的、穿的、用的拿出去不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好?身上有香味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葉大人聞到了自然不會在意。
柯怡巧捏着帕子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淚水,眼睛發紅道:";雲英雖不是我的貼身丫鬟,可她勤快機靈,素來得我喜愛。前些日子,別人送了我五盒香膏,那香膏用十四種花汁製成,味道淡而清洌,若是擦在身上,只需要一點,便五六天都不會散去,我見雲英喜歡,便賞給了一盒給她,她今日應該就是用了這種香膏。";
葉大人目光一亮,隨即追問道:";柯側妃是說這種香膏接觸了衣物和肌膚,即使清洗了以後,也不會消散,對嗎?";
柯怡巧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點頭,";是的。";
溫大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不免來了興趣,朝着柯怡巧問道:";柯側妃能夠確定,她今日凃的一定是這個香膏?";
";這味道很特別,我當然不會忘記。";柯怡巧極爲肯定的道。
";如此就好辦了,";溫大人揚眉道:";死者手中抓的東西,不是刺客的衣物,就是隨身攜帶的物品,否則他也不會特意掰開手指拿出來,此時那東西一定還藏在刺客身上,我們只要找到誰身上有這個香味,那誰就和刺客脫不了干係!";
寧王妃站在一旁,淡淡的說道:";這香膏的味道極淡,要靠的很近才聞得到,難道溫大人,還要讓人在我們身上都聞上一圈,才作罷嗎?";
她是在場身份最高的人之一,男賓讓人如此聞味也就算了,若是女客讓人在身上嗅來嗅去的,簡直是大傷風化!寧王妃身份高貴,對被人搜身聞香自然是頗有意見。
溫大人一聽,微微揚脣一笑,剛毅的面容上帶着胸有成竹,對着寧王妃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寧王妃不必擔憂,刑部近日尋來了一隻靈犬,經過訓練之後,鼻子比普通的狗兒要靈敏十倍。但凡給它聞過的東西,就算是潛行千里,它也能循着味道追蹤到正確的方向,這香膏只要柯側妃還有剩下來的,只要那刺客還在府中,那靈犬就絕對能搜出來!";
溫大人雖然說的是極爲自信,但是話裡行間還是極爲謹慎的,必須是刺客還在府中,那神犬才能找的出來,否則的話,自然是白做工了。柯怡巧聽了溫大人的話以後,目光中掠過一道濃濃的驚喜,臉上綻放出一朵笑靨,立即說道:";溫大人,那香膏我那裡還有,既然溫大人能尋出那刺客,解除太子府的危機,那便請大人立即去請來神犬,我也派丫鬟去將那香膏取來。";
溫大人點頭,卻是望向太子,太子兩眼冷冽,負手站立,挺拔的身子散發着無盡的寒意,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溫大人得令,立即派人去牽那靈犬,而衆人皆站在這花園處,不耐煩之中,又夾帶了一些害怕,生怕那刺客就在自己身邊藏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竄出來對自己下手。
沒過多久,刑部便有人牽來了一條毫不起眼的小草狗,耷拉着腦袋,黃不拉幾的皮毛,癩癩巴巴的,一點光澤都沒有,如果扔在大街上,估計會被人當做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三皇子皺眉,神情略微不屑的道:";這是靈犬?這分明就是鄉下老農養的看門狗。";
看來以貌取的不僅有人,還有狗。
溫大人絲毫不介意,這癩皮狗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懷疑了,他語氣自信地道:";三皇子,人可不貌相,狗也是如此,長得再高大,不會判案,臣牽它來做何用?我們刑部上個月的兩樁大案,可都有它的功勞!";
他說着,彎下身子在那癩皮狗頭上揉了揉,顯然是極爲愛寵。
這時,一旁的小丫鬟將取來的香膏遞給了溫大人,他用布包着,取了過來打開蓋子,然後放在了癩皮狗的面前,只看那癩皮狗嗅了嗅,兩隻耳朵立即就豎了起來,渾身肌肉繃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喉嚨中發出呼隆呼隆的聲音。
溫大人將香膏用布包着,放到了一處假山的洞裡,然後在衆人懷疑的目光之中,喊了一聲:";去!";
頓時,那癩皮狗鼻子聳動,在人羣中飛快的鑽來鑽去,尋找着和香膏一樣氣味的人。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任那狗兒嗅着,心中又是緊張又是忐忑。
那癩皮狗在衆人的腳邊穿梭行走,黑亮的鼻子在不停地慫動,仔細的嗅着。
";汪,汪,汪……";忽然間,那癩皮狗就狂吠了起來,朝着衆人身後的一個方向猛的撲了過去,一張長滿了尖牙的大口死死的咬住了一個侍衛的小腿!
那侍衛眼見形勢突變,拔劍欲要斬殺癩皮狗。。。。。。
只是旁邊蓄勢待發的侍衛,全都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將那名侍衛制服,飛快的綁了起來,並將他身上的物品全部搜出來,擺在了衆人的面前。
那侍衛身上的東西並不多,除卻隨身攜帶的佩劍,一個裝銀子的口袋,還有就是一個繡工頗爲精緻的荷包。
只見那荷包一出,癩皮狗便猛撲了過去,一口咬緊那荷包,鼻頭皺緊,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
溫大人皺着眉頭蹲下來,從癩皮狗的口中將那荷包扯了過來,放在鼻子下一聞,便可以聞到同雲英身上一模一樣的味道,他轉而拿起荷包到那雲英的手中比劃了一番,心中便有了定論,";死者手中抓過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荷包了,看來這名侍衛便是那悄悄殺了雲英的刺客!";
他說着,將那荷包遞到了太子的面前,太子看了一眼,眸光凌厲的射向那侍衛,厲聲喝問:";這荷包可是你的!";
";把荷包還給我,快點還給我!";那侍衛本是一臉赴死的模樣,就是被五花大綁,卻依舊死死的盯着那個荷包,就像那荷包是天底下最寶貴的東西。
這樣一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荷包上來。命都快不保了,還拼命護着荷包,看來這荷包對這名侍衛,關係重大。
詩韻也過去仔細看了一眼荷包,先是一愣,隨即面色大變,壓低了聲音焦急地問紫幽:";小姐,這不是你的荷包嗎?";
因爲太過震驚,她直接將紫幽以前的稱呼都喊了出來。
突然一下,她明白了什麼,目光變得十分擔心,直直的望着紫幽。
上官凌然的目光同樣也落到了那荷包之上,橘子色的絲料上繡着一對戲水的鴛鴦,繡工栩栩如生,在荷包的下方繡了幾片綠色的荷葉,隱隱約約的看出荷葉上的露珠是個幽字。
而柯怡巧則看了一眼那荷包,臉上帶着一抹驚異,立馬故作驚奇的大聲喊道:";呀!這荷包上的繡技倒是很特別,很少有人會這種繡法。";
她這麼一叫喚,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到了荷包上面。
劉氏站在人羣之中,看到了繡花,心頭巨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便聽到旁邊有位夫人喊道:";這荷包的繡法,不是安王世子妃所會的仿真繡嗎?";
";是哦,夫人你不說我倒是沒想起來,昨天國師大人送給太后娘娘的抹額,上面的繡法,就和這個荷包的繡法一樣。呀!這荷葉上面的水珠,好像是個字,這繡的是。。。。。。";
柯怡巧沒有把話說完,卻捂着櫻桃小口,故作驚恐地斜睨着紫幽。
這種似說非說的手法比起直接講出來,效果還要來的好。
溫大人爲難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這是從刺客身上搜查出來的,可爲何又有人認出是這是安王世子妃的呢?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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