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段英傑再是警察總署刑偵局的人,到了倭國,一樣沒有執法權,包括審訊。所以,只能是協助,出出主意、在一邊吹吹風什麼的。
有武雲龍在的話,翻譯是沒有問題的。
林子君列了個審訊提綱,包括如何與杜支部滕樂交談,如何勾起他的談話慾望,等等。
赤耀大貞正在爲杜支部滕樂的頑固感到頭疼呢,這傢伙本身就是有十多年從警經歷的警察,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實在是棘手。
武雲龍交了給他一份審訊提綱,他接過來看了一下,然後又擡頭看看林子君,見他點了點頭,便調節了一下情緒,走進了審訊室。
林子君從來接觸過杜支部滕樂這種人,在好奇心理的支使下,窺探他記憶的想法越來越止不住了,於是凝神關注着審訊。
“杜支部滕樂,我很遺憾,在這樣的環境下與你談話。”換人了,得有開場白,赤耀大貞按照審訊提綱開始表演。
“赤耀君,我沒什麼好說的,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杜支部滕樂總算給了赤耀大貞一點面子,和他說了句話。
但,萬事開頭難,就象騙子騙受害人一們,只要你接了話,騙局就可以繼續下去,直到騙子達成目標。
“好吧,那就說說你的專業,我知道,你的業務能力是頂尖的,拼接人體,只有你能完成,其他人都不行,這便是明證。”赤耀開始把話題轉到杜支部滕樂的業務上。
杜支部滕樂雖然依舊沒有說話,但對這句讚揚倒也沒有表示出不耐煩,從他面部肌肉的放鬆就能看的出來,他的心裡多少是有些認同的。
“看看你的手,修長,整潔,完美,怕是鋼琴師也比不過你吧。他們彈彈鋼琴還行,拿手術刀,絕對無法與你媲美。”赤耀大貞一邊違心地拍着馬屁,一邊仔細觀察杜支部滕樂的反映。
杜支部滕樂的目光在自己的雙手上來來回回瞅了幾遍,那神情,就象看着情人的手,專注、欣賞,表現得很明顯。
赤耀大貞感覺自己似乎進入了狀態,談話的節奏正在漸漸被自己掌握。
“應該有很多人羨慕你有這樣的一雙手吧。”赤耀大貞按照審訊提綱問出了這麼一句,林子君說是要勾起杜支部滕樂的回憶。但赤耀大貞卻不知道,這是林子君爲了窺探杜支部滕樂的記憶
杜支部滕樂對自己的這雙手是真的很滿意,想當年,他的妻子第一次被他約出來喝茶時,就對他的雙手大爲讚歎:“哇,你的手,太完美了!真是令人吃驚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手?”
這雙手,爲他的妻子梳過頭髮、擦過背,不知多少次撫過她的身體。甚至,有時,過夫妻生活時,她會讓他用手幫她達到巔峰。
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她不再多看他和他的手一眼,疏遠之意從百米之外都能感覺的到,冷淡,冷靜,冷漠。
從她流產之後嗎?
可他是無意的,他只是想讓她開心,抱着她轉了幾個圈,哪想到多年不曾發作過的頭暈突然發作呢?
她被甩出去,重重地摔倒,流產了,他的心裡也很難受,但她的態度更令他難受。
偶爾的一次酒後放縱並不能說明他變心了,不愛她了,更不是移情別戀。
他真不是故意的,可她爲什麼就不相信呢?
他是那麼愛她,她,她怎麼可以和前男友私下約會?
如果她沒有揹着自己私會前男友,他怎麼會失去理智動手?他怎麼捨得動手?
他沒想殺她,只是想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氣而已。
可是她那麼冷靜,那麼冷漠,越打她,她的表情越是冷淡。
她死了,臉上沒有一絲的驚懼,沒有一點悔意。
他很久沒和她過夫妻生活了,在他確定她死了之後,一股難以遏制的衝動,讓他撲了上去。沒想到,他體會到了久違的快感之後,迷上了這種感覺,一夜之間,多次縱情歡娛。
他用了一浴缸的福爾馬林,把她泡在裡面。
有一次,他剛和她歡好過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他穿好衣服,去開門,是個陌生的、性感的年輕女人,來打聽一家早已搬走的鄰居的。
那女人走了之後,他有了兩個發現。一是他把妻子放在浴缸裡很不保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發現,他決定挖個地下室,把她轉移到地下室去。二是剛纔那個年輕女人勾起了他的慾望,如果不是他剛發泄過,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要把那女人留下來,等地下室建好了,或者可以考慮一下。
這個地下室可真是費了不少工夫,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挖,還要把挖出來的土用塑料袋運走,大半年才徹底完工。
而他對於妻子的迷戀也終於結束了,反而升起了一股怨氣。
除了她的姓器官被他留了下來,身上的其他部分,被他分成了無數個屍塊,連骨頭都被敲碎,扔進了馬桶,沖走了。但,似乎,他一坐上馬桶,仍然能聞到屍體的味道,這個發現讓他感到很鬱悶。
他心裡曾經燃起過的對年輕女人的慾望,一天天、一月月漸漸地強了起來。
於是,他頻繁地出入夜店,帶不同的女人回家。這個習慣,使他的存款越來越少,他的薪水有點滿足不了他的需要了。
終於有一回,他帶回家的女人,在言語之間提到了自己的收入,說自己辛辛苦苦一個月,不過掙個幾十萬,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掙到一千萬回老家過安穩日子。這些援跤女原來這麼有錢啊,爲什麼不把她的錢弄到自己手裡呢?
他把這個女人弄進了地下室,一夜之間反覆地折磨,讓她交錢贖身。他一次次地拿着她的銀行卡去取錢,結果,這個女人不但沒告訴他真的銀行密碼,反而有一次弄斷了繩子,差點逃脫,他一怒之下,把這女人掐死了,一分錢也沒拿到。
有人發現了他,發現了他的罪行,那是他的同學井上一次郎。井上也是夜店的常客,兩人曾經在夜店遇到過。
井上一次郎來他家找他時,發現了他的秘密,但沒有告發他,反而跟他一拍即合,願意一起殺人搶錢,而且當即幫他一起處理屍體,還殲屍,交了投名狀。最終,這個女人只留下一個姓器,其餘部分全部被煮熟後分屍。
兩人又瞄上了一個夜店收費頗高的年輕女人,他倆覺得,這女人要價那麼高,肯定有錢。於是由井上一次郎出面,用高價把女人騙回了杜支部滕樂的家。
兩人先後和女人發生了關係,然後,把她弄到地下室,杜支部滕樂負責審訊,把她的銀行卡密碼審出來,井上一次郎負責取錢。這次很成功,兩天的時間,井上一次郎從她的銀行卡里取了五百多萬。
確定這女人再也沒錢了之後,杜支部滕樂又讓她以聯繫大客戶爲名,騙她的同伴過來。
這個女人的同伴很硬氣,始終不肯說出銀行卡密碼。
杜支部滕樂當着她的面把之前的女人殺害、煮熟、分屍,把她嚇暈了過去。
最終,幾天之後,這個女人的精神徹底崩潰,從她手裡,兩人又得到了兩百多萬。
杜支部滕樂和井上一次郎是不可能放這個女人回去的,便將她也殺害,只留下姓器。
因爲杜支部滕樂不肯將屍塊用馬桶沖走,只好扔掉。
案發之後,杜支部滕樂並不緊張,他清楚警方的偵查,他不認爲會查到自己的頭上。拼接屍體的時候,一個個同事的嘔吐讓他感到不屑,就這個樣子也能在鑑識課混?
杜支部滕樂擡起頭的時候,臉上那不屑的表情依然沒有褪去。
赤耀大貞感覺到了杜支部滕樂的變化,適時地說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麼好的能力和心理素質,對吧?”
杜支部滕樂沒有吭聲,心裡卻在想,就連井上一次郎那傢伙都比這些同事強多了。
“可是,你在走向地獄,你的同事們都能看的到,你的同夥也能看的到,你還有什麼得意的?”赤耀大貞現在要讓杜支部滕樂的心理髮生動搖,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有效果,也許有吧。
是啊,自己要死了,活着的人都能看的到,包括井上一次郎。
可是,爲什麼要讓井上一次郎活着呢?
他不該陪自己一起去死嗎?他憑什麼還能快活地活着,去找那些女人?
“井上一次郎。”杜支部滕樂一個字都沒多說,便閉上嘴了。
井上一次郎?什麼意思?同夥嗎?
赤耀大貞的大腦轉的很快,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他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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