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滿滿不可能爲靈妃說話,只是揮手讓她們跪安吧。
靈妃哭着走了,真是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
齊滿滿自這位靈妃進了宮,耳根子就沒清淨過,慧貴嬪惹哭了靈妃娘娘,賢貴嬪惹哭了靈妃娘娘。
齊滿滿扶額嘆息,這位靈妃娘娘可真是愛哭啊。
最幽默的是,知書說,皇上身邊的大總管惹哭了靈妃娘娘。齊滿滿問了緣由,結果就是自靈妃入宮,乾熠從來沒去過她的宮裡,就是替身都不曾去過。
滿宮裡的人都看出來了,皇上不待見這位動不動就掉淚的靈妃娘娘。
偏靈妃娘娘不自知,鬧到了上書房,結果被大總管擋住了去路,以後宮妃子不得入內爲由給擋了回去。後果不出所料,靈妃娘娘理所當然的大哭一場。
齊滿滿是真的無語了,這都是什麼人啊,就這點心裡承受能力,還做什麼妃子啊。
就在齊滿滿放下心的時候,靈妃娘娘宮中的一個小宮女,中毒身亡。這可真是觸動了好多人的神經,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是乾熠。齊滿滿本想前去查看,卻被乾熠派來的人攔住了。
齊滿滿最後連鳳儀宮都沒有出去。
到了晚上等到乾熠來,齊滿滿才憂心忡忡的問,“之前不是將她身上的東西都搜走了嗎?怎麼還有?”
不怪齊滿滿擔心,這慕樂山最令人忌憚的是毒藥,觀察了這麼久的時間,齊滿滿幾乎可以斷定她不會武功。
若是慕樂山又有了毒藥,這可怎麼辦好?這宮裡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乾熠冷冷的哼了一聲,但是看到齊滿滿擔心的樣子,又緩和了臉色,抱過她解釋道:“是她進宮之後在御花園採了一些花草新制的毒,她宮裡的宮女不知道那是什麼,誤打翻了她的製毒香爐,才露了餡。”
齊滿滿是真的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慕靈山可真是厲害,就憑着御花園裡的花花草草就能製出要人性命的猛藥,要不是宮女失誤,這藥還不知要用到誰身上呢。
她的擔心,未嘗不是乾熠的擔心。
這也是爲何乾熠連替身都不讓去慕靈山那裡的原因,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無害,可是卻是最毒的。這樣的人多麼的可怕,平時看着哭哭啼啼的,讓你對她放鬆警惕,但是轉眼她就能用毒讓你見血封喉。
乾熠眯了眯丹鳳眼,覺得之前對靈妃還是太好了些。
自此,靈妃被禁足於自己的宮殿中。
宮中怎麼可能有什麼秘密,也不過兩天,其他的宮妃都是知道了靈妃會製毒的事。
都是嚇出了一身汗,原本打算上門嘲笑靈妃的人都歇了心思。逞一時口快,哪裡有性命重要。
再次請安的時候,其餘幾個宮妃都心有餘悸,連連感嘆靈族送了這樣的女子進宮是不安好心。只有敏妃看着齊滿滿,嘲諷的笑了笑。
封敏敏還是能明白一點慕琰清的心思的,靈妃若是毒死乾熠,那正好,省了大張旗鼓的打仗了。若是毒到齊滿滿,乾熠爲了齊滿滿的命,自然會把她送去靈山治療,慕琰清更是人質在手,再好不過。
封敏敏並不知道安樂此時已經在靈山。
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嘴臉。
乾熠對慕琰清的打算不是看不透的,但是現在大易,靈族,南詔,都極力維護一種表面的平靜。
給自己的國家爭取時間。
靈妃被禁足,先是砸了自己宮中所有能砸的,叫囂着要見乾熠。逼得一宮的下人來給齊滿滿磕頭,寧可去尚宮局,也不願意在呆在靈妃宮中。
尚宮局,有好有壞,像是這種背離主子的,去了尚宮局只能進漿洗院,一輩子只能洗衣服,那可是再苦不過的地方。
這些人能下這般大的決心,可見是被靈妃確實鬧的確實活不下去了。
齊滿滿也不是要逼人去死的人,凡事給他人留條活路,也給自己留一條,齊滿滿淡淡的說:“這樣,你們還是回錦繡宮去,不過不進內室伺候,就候在宮門外守着,保住靈妃娘娘一條命就是了。”
一衆奴才再沒有不同意的,守着這活可是最清閒的,只是保住靈妃娘娘的命,他們這些在宮中的老人,還是有些自信的。
當妃嬪宮中的奴才,份利多一些不說,在旁人面前也體面些,要是真去了尚宮局,那可真是要縮着腦袋做人的。
當下,所有下人都把齊滿滿這個皇后,在心裡誇成了活菩薩。
齊滿滿當時這麼說,不過是句隨口而言,等真的聽到靈妃娘娘上吊被救下的時候,齊滿滿都有那麼一霎說不出話啊。
久久,她才與知書說:“這可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都全了啊。”
“可不是麼。”知書這些年跟着齊滿滿也算是見過些人的,從睿王府的側妃,到這宮裡的妃嬪,像是靈妃娘娘這樣的,知書也是第一次見。
別說這些人,就是早年齊德勝收在後院裡的女人,像是靈妃娘娘這般能作的,也是從沒有過的。
乾熠現在對慕樂山那是煩到了極致,關於她的死活,乾熠是真的不關心,要死便去死,他完全沒有要救的意思。
齊滿滿也不是多善心的人,但是慕靈山到底是以和親的名義來的,進宮沒有一個月就死了,這讓外人聽到了可怎麼說啊。
齊滿滿軟言細語的勸着乾熠,誰知今晚的乾熠特別沒有耐心,幾乎是聲色俱厲的說:“我看慕琰清巴不得那賤人死在大易皇宮裡。”
乾熠從來修養良好,這般口出惡言,還是首次。
齊滿滿驚訝了一秒,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說:“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
要不然怎麼會這般喜怒形於色,這並不是乾熠的日常作風。
乾熠看了齊滿滿一眼,站起身留下一句,“你遲早都會知道的。”便甩袖而去,留下齊滿滿傻愣愣的問知書:“我可是惹到他什麼了,怎地這般兇?”
知書也不敢說話,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們這些下人還是閉緊嘴巴的好。
過不了多久,齊滿滿就知道那晚讓乾熠如此發怒的原因。
乾熠已經多日不來鳳儀宮,但是齊滿滿卻是被這消息驚得坐不住,不顧規矩直直去了御書房。
大太監倒是沒有攔着齊滿滿,齊滿滿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書房,乾熠坐在書案前,眉頭緊鎖的批閱奏摺。時不時的咳嗽一聲,齊滿滿立時皺起眉,直直的看向乾熠身後的隨風。
乾熠病了,怎麼沒人告訴她。
隨風也是委屈,皇上不讓說,他就是長了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啊。
齊滿滿不管那麼多,霸道的奪過乾熠手裡的奏摺,說道:“你病了,該休息一下。”
乾熠不理她,從書案上又拿出一本奏摺繼續批閱。
齊滿滿看他那彆扭樣子,一時又氣又笑,揮手讓隨風知書都出去。
下人們窸窸窣窣的全部推了出去,齊滿滿繞過書案,理直氣壯的坐在了乾熠的腿上。
伸手環住他的脖頸,“你這是在與我置氣?”
“並無。”
齊滿滿吻吻他的下巴,輕快的說:“那你怎麼這樣,身體不要了嗎?還是厭煩我了?”
乾熠這才低頭看她,齊滿滿也不避讓,就這麼直直與他對視。
直到乾熠先妥協,嘆了口氣說道:“我是不是沒用極了?”
“這,從何說起?”
齊滿滿是真的不知道乾熠這般的不自信是從哪裡來的,乾熠登基至今已經一年又三個月的時間,朝中的氏族雖然沒有盡數瓦解,但是已經將他們的勢力去除了大半。推行新政,今年是第一年,說不上是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但是也能看出萬物向榮的趨勢。
大易朝正在已一種全新的面貌全速前進,齊滿滿不敢說乾熠是千古明君,但是至少他是個盡責的帝王。
乾熠是真的沮喪,從聽到南詔歸順靈族的那日,乾熠就覺得無力。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兵家的最高追求。
慕琰清竟然做到了!
慕琰清現在不僅是靈族的族主,還是南詔的皇帝。
南方第一次達到了統一。
南詔與靈族合併,現在統稱爲南靈國。
與大易形成了對峙之勢,慕琰清此舉簡直震驚了天下人,誰人不知,靈族的人從來避世餘外,並不與其他幾國的混戰參合在一起。
現在靈族以這樣的方式吞併南詔,赫然表現出自己的野心與能力。
這如何能不讓人心慌。
乾熠本以爲自己做一年的皇帝做的還是不錯的,但是比上慕琰清這種神不知鬼不覺吞併一個國家的氣勢,乾熠還是自嘆不如。
慕琰清與乾熠,又有過那麼多的恩恩怨怨。
乾熠想不通,心裡難過,也是情理之中。
齊滿滿分析着乾熠的思想,久久才說:“你該派人去查查九哥到底遇到了什麼?”
聽她這樣說,乾熠才從有些喪氣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這纔想起這個問題,慕琰清此人與齊滿滿及乾熠接觸很多,慕琰清對權勢有多冷漠,乾熠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能讓慕琰清這般用盡心思的爭權奪利,的確不尋常!
齊滿滿沒有說一句安慰乾熠的話,卻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乾熠重拾精神,重新開始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