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墨千檀在趙子默母親的壽宴上,和一個煙花女子混在一起的事情。
許多人都不相信,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會做出如此輕浮,自降身份的事情來,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所有人都在爲冷雲歌鳴不平,所有人都在罵墨千檀是一個負心漢。
而他們之間之所以會取消婚約,是冷蒼遠實在是氣不過他如此對待冷雲歌,不願冷雲歌受如此大的委屈。
墨千塵得知了此時,很是吃驚,便讓冷蒼遠先息怒,他去問清楚情況,再行定奪。
“你爲什麼要那樣做?你的爲人我知道,裡面絕對是另有隱情。”御書房內,墨千塵問還跪在地板上的墨千檀。
墨千檀卻不置可否,輕笑一聲,說道,“九哥,你太高看我了,其實我就是那樣的人,我流連於煙花之地,覺得那樣的生活挺好的。”
“我不會相信你這個解釋,你我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你說一句謊話我便看得出來,何況,你深愛雲歌,怎麼可能會留戀煙花之地的女子?到底有什麼苦衷,我可以替你解決,雲歌是一個好女孩,不要錯過了她。”墨千塵嚴肅的說道。
“你也知道雲歌是一個好女孩,就因爲我知道她真的很好,所以我纔不願意傷害她,爲了她的幸福,我應該放手。”
“看着她每日鬱鬱寡歡,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看着她心裡明明裝着的人是你,可是卻總在強迫自己去接受我,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她嫁給我不會幸福,她不幸福,我也不會幸福。”
墨千檀忽然站起身,看着墨千塵,眼裡全是悲傷。
“其實,我也猶豫了許久,我也捨不得放她走。我好不容易纔能夠得到她,你以爲我做這個決定,很輕鬆嗎?我想,也許我們成親之後,我只要努力的對她好了,她一定會愛上我。可是,我看她總是心不在焉,無論我對她多好,我就算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她,依舊看不見她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覺得很累,真的很累。我想要自私一點,就這樣娶她進門,可是,我就是捨不得看她難過。如果可以讓她的笑容變得純粹,我願意付出一切。所以,我終於決定了,我決定,成全你們。我想,這樣,對你,對我,對雲歌,都是最好的安排。我想,只有你,才能夠讓她真正的快樂起來。”
“其實,我覺得,你愛她,並不比我愛她少。不然,你也不會爲了她在登基大典那日便放下一切去救她,更不會爲了救她,連天下,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其實,在你爲她將那把刀刺向自己的胸口的瞬間,我便已經知道了,恐怕,雲歌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你了。看着她在靈都峰,每日都爲你牽腸掛肚,心裡眼裡都只有你一個人,完全看不見有我的存在,完全忘記了我這個未婚夫也在靈都峰。我覺得,我是
真的得不到她的心了,可是,嘎嘎嘎開始,我一直都不願意承認,我覺得只要我努力了,就一定可以得到的。可是,現在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了。”
墨千檀說完,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九哥,把她重新追回來吧。”
把這些話都說出來之後,他忽然覺得輕鬆極了,這些日子,壓抑的太厲害,他覺得很累,很累。
或許,有些愛,放手纔是最正確的選擇,他這樣想着。
墨千塵聽完了他的話,心中不忍,道,“十四弟......我,對不起你,我有愧於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也沒有愧對我,愛情這東西,不是你想怎麼樣,便能怎麼樣的,誰都不能強迫誰愛上誰,誰也強迫不了誰忘記誰。也許,這都是命中註定。”墨千檀無所謂的笑笑,說道。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知道嗎?把這些話說出來之後,我覺得自己很輕鬆,彷彿在肩上的擔子,承受了太久,如今終於放下了,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我覺得說出了這些話,我很幸福,真的。”
“可是......”墨千塵有些猶豫。
墨千檀又笑了笑,道,“沒有什麼可是,勇敢的去把她給追回來吧,如果你覺得愧對於我,就把她追回來,好好對她,讓她幸福一輩子。”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都被前來找墨千塵的華傾城聽見了。
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她忽然也明白了些什麼,於是,她決定,助他們一臂之力,成全墨千塵和冷雲歌。
墨千檀晚上纔回府,卻聽管家說,冷雲歌已經在書房等他許久了。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書房中,冷雲歌看墨千檀回來,便問道。
她也覺得哪裡不對勁,按理說,墨千檀並不是那種喜歡女色的男子,其中也許有什麼隱情也不奇怪。
“爲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問我爲什麼?哪有那麼多的爲什麼?”墨千檀大聲的說道,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忙道,“對不起,希望沒有嚇到你。”
“你有什麼苦衷?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但是,你又爲什麼要那樣做呢?那樣只會傷害你自己的名譽。”冷雲歌看着有些頹廢的墨千檀,心中有些心疼。
“我能有什麼苦衷呢?”墨千檀說道,思慮一番之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我這樣做,不過是想解除你我之間的婚約而已。要解除你我之間的婚約,這樣做對你是最好的。”
冷雲歌吃驚極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問道,“爲什麼?”
墨千檀看着她,柔聲的說道,“因爲我不願意再看着你每日鬱鬱寡歡了,我希望你快樂,我要成全你和九哥。”
冷雲歌無奈的笑着,搖搖頭,道,“我和他早就已經不可能了,你又何必想的那麼多?”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們還有可以在一起的可能呢?你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回到他的身邊呢?”
墨千檀問道。
“千檀,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冷雲歌忙否認道。
“你能否認,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總是在強顏歡笑嗎?你能否認你能忘得了九哥嗎?對不起,我覺得,我不能接受我的妻子,裝着另外一個人。我也不忍心,看着你每天都不快樂,不忍心,看着你臉上的笑容,從來都不是發自內心的。”墨千檀看着她的雙眼,問道。
冷雲歌聞言,心中有些慌亂,她躲閃着墨千檀的眼睛,不敢回答他的話。
墨千檀問的每一個問題,她都不能給他一個肯定回答,她也說不出那些違心的話來。她不禁問自己,難道,她的演技真的那麼的差嗎?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是,還是被他看出來了嗎?
“你看吧,你根本就不敢回答我的問題,你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墨千檀輕笑一聲,說道。
“千檀,我......”冷雲歌有些愧疚,不安的說道。
墨千檀釋然一笑,道,“好了,雲歌,什麼都別說了。我希望你快樂,不希望你過的心不由己,所以,回到九哥身邊去吧。”
“千檀......對不起,我......”冷雲歌喚了他的名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如果覺得對不起我,就好好的和九哥在一起,幸福一輩子。”墨千檀說道。
冷雲歌聽了,不禁流下了淚水,這世間,有一個如此愛她的男子,她應該感到滿足纔對的。可是,她卻辜負了他。不知道,這會不會遭到報應。她自己問自己。
“別哭,我喜歡看着你笑的樣子。”墨千檀替她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笑着說道。
“讓我抱抱你好嗎?”墨千檀又說道。
月光下,他們擁抱在一起,久久沒有說一句話。寂靜的夜,只有他們的心跳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停止了擁抱,墨千檀雙手放在冷雲歌的肩膀上,說道,“你一定不要覺得有什麼,一定不要覺得愧疚,因爲,有一天,我一定會幸福的,也許,某一天,我也能夠找到一個愛着我,而我也愛着她的女子,然後,我們一不小心,便已經幸福的白髮蒼蒼了。”
“嗯,你一定要幸福,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讓她代替我好好的愛你。你那麼好,應該有一個美好的女子,陪你度過一生。”
“我會的,我們都要幸福。”墨千檀看着冷雲歌,說道。
“嗯,我們都要幸福。”冷雲歌點頭,說道。
“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墨千檀說道。
從他的王府出來,墨千檀送她回了相府,冷蒼遠見了他,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甚至沒有和他說一句話,輕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冷雲歌有些尷尬,看向墨千檀,墨千檀卻無所謂的笑笑。
有些事情,無需所有人都理解,只要自己在乎的人理解自己,便已經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