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去城外辦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你便是其中一個。我剛剛出城外沒多久,便遇到了伏擊,幾十個人拿着大刀,儼然是一副要致我於死地的氣勢,我寡不敵衆,身中數刀,滾到了山下。然而,在我滾下山的瞬間,我看見了其中一個人手臂上的騰龍刺身,若不是我命大,得到了貴人相救,恐怕此時就看不到爹了。”
林廣泰訴說着當日他的遭遇,卻也有些雲淡風輕了,身在戰場,生死難測,所以,此次的劫難,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那你也不能說是我啊,大哥。”林廣烈聽了,只恨那些人辦事如此不穩重,現在恐怕是後患無窮。
“我昏迷數日,清醒之後,阡馳找到了我,衣不解帶,照顧了我三天三夜,我才終於清醒。待到我身體好一些,他纔去暗中調查,才抓住了這人,你所做的一切,相信,這人都一清二楚吧。”
林廣泰說着,指着那窗邊的黑衣人,此時他被五花大綁,驚恐的看着他們,他現在身中劇毒,必須有林阡馳的解藥,才能撿回一條命。
“林將軍,你就承認了吧,他們什麼都知道了,再多的狡辯都是無用了。”那男子戰戰兢兢,看着林廣烈,只希望這件事早點完結了,好得到解藥,然後遠走高飛,對於林阡馳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了的,再也不敢呆在京都了。
說着,又看向了林阡馳,說道,“林公子,我只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一時糊塗,纔會接了這活,絕對沒有針對你爹的意思。”
林阡馳鄙夷的看了一眼那黑衣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心中對這個人是鄙夷的緊,枉費他還是江湖中人,想不到到了生死關頭,竟然如此的貪生怕死,這樣的人,竟然也好意思在江湖中混。
“在那個牀底下,是林將軍給我的金銀珠寶,我悉數交出來,求求你,饒小的一命,把解藥給我吧。”那男子又乞求道,儼然是一副喪家犬的樣子。
林阡馳依舊沒有回答他的話,徑直走到了茅屋角落的牀邊,彎下腰,果然看見了一個箱子。他將箱子搬了出來,只見裡面全是金銀珠寶,都是些上等貨色,而且,有些東西,他也是見過的,的確是林府的東西。
林廣烈頓時臉色蒼白,嚇得癱倒在地,說不出一句話。
“你這孽子,還有什麼話可說?”林西楊也看了一眼林阡馳搬過來給他看的那些財物,怒聲的喝到。
“從小到大,你都更看中大哥,總是忽略我,你總覺得大哥比我好,比我強,把什麼最好的都留給了大哥。”林廣烈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也抱怨了起來。
“你說大哥對我好?把什麼最好的東西都讓給我,那也是做樣子給你看的吧,他要是真的對我好,就該把爵位讓給我啊,他爲什麼不讓給我?一些小東西,就是對我好了嗎?把我當什麼了?”
“你……”林西楊聽林廣烈如此說,心裡更加的生氣,他從來沒有想過,林廣烈會有這些想法
,只能說,是林廣烈心胸狹隘,斤斤計較,不懂知足。
“我什麼我?每一次,可以立大功的戰役,你都讓大哥去,所有的功勞都是大哥的,而我,永遠都活在大哥的陰影之下。”林廣烈打斷了林西楊的話,也大聲的說道。
林西楊無言,或許,他是真的從來不知道林廣烈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以爲,那是對他的保護,可今日他才知道,林廣烈卻從來不是這樣想。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對你和你大哥,都是一樣的。”林西楊聲音低了許多,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既然事已至此,你想怎麼處理我,便隨你們好了,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我無怨無悔。”林廣烈輕哼了一聲,說道,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好,那我明日便將你交出去,讓陛下處置了你。”林西楊痛心的看着林廣烈,沉聲的說道。他一向耿直,從來不護短,這一次,也不會,即使,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林廣烈聽了,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輕笑了一聲。
“爹,不可。”林廣泰此時站了出來,着急的說道。
“爲何?”林西楊不解,問道。
“二弟,許是一時糊塗,我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待我明日面見聖上,便說是我出城辦事,在山中迷了路,和外界斷了聯繫,好不容易纔遇見了好心人,才帶我走出來了。”林廣泰說道。
“可是,你弟弟他,要殺你。”林西楊驚訝於林廣泰的心胸。
“若是爹將二弟交出去,以陛下的脾氣,定然會將二弟打入大牢,永世不得出,更甚者,殺頭都不奇怪。我相信,無論是哪一種結局,都不是爹想要看到的,我更加不忍看二弟如此,也不忍看爹以後的日子悶悶不樂。”
林廣泰苦口婆心的說着,“只要我們私底下解決,便不會有人知道。”
林西楊聽了,久久沒有說話,頓時,氣氛變得凝重,寂靜無聲,只有林子裡風吹過樹林的聲音。
林阡陌和林阡馳並未說什麼,聽了林廣泰的話,心中敬佩自己的父親,如此寬大的心胸。
而林廣烈,此時跪在地板上,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廣泰。
他以爲,林廣泰這次定然不會放過他,卻沒有想到,他會放過他。
“好吧,若你不計較,就按你說的辦。”林西楊沉思了許久之後,說道,思慮了一會兒,又道,“只是,待受封儀式過後,你二兄弟,便分家,我和你一起生活,你二弟,遷出林府去單過。”
分家,便意味着,林廣烈徹底的失去了承襲爵位的資格,就算有一日林廣泰不在了,他也沒有了資格,也是林阡馳和林阡陌二人才有資格。
“還有,以後,軍中的大小事務,你二弟過去負責的一切,都由阡馳頂上。你二弟,給他一個閒職,了此殘生。”林西楊有補充道。
他不想再看第二次的骨肉相殘,所以,把林廣烈架空,讓他
徹底的斷了念頭,纔是最好的辦法。
“爹……”林廣泰有些不忍。
“別說了,就這樣決定了,他生活上所需的一切開銷,由我名下出,讓他們夫妻衣食無憂便是。要是不願意,那就去見陛下。”林西楊打斷了林廣泰的話,果斷的說道,口氣裡帶着不可逆轉。
“林公子,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吧。”看他們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那黑衣男子又乞求道。
林阡馳聽了,走到他面前,說道,“沒有所謂的解藥,你這種人,活在世上,只會禍害人。”
黑衣男子聽了,頓時感到絕望,“林公子,你可不能這樣不講信用,該做的我都做了,你也該履行你的承諾啊。”
“對待你這種人,無需講什麼信用。”林阡馳冷冷的說道。
“大哥,這是爲什麼?”林廣烈看着林廣泰,不解的問道。
“因爲,在我心裡,你始終都是我二弟,不護着你,我護着誰?何況,爹已經年老,我不想他在老年時光過的不快樂。”林廣泰說道,眼裡帶着不忍。
林廣烈聽了,頓時感到羞愧難當,只後悔自己當初太糊塗,才落得今日的下場。
一行人走出了茅草屋,回了林府。只留下那黑衣人被綁在那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第二日,林廣泰便進了宮,見了辰帝。按昨夜說的那樣,跟辰帝說了事情的原委。
並向辰帝請罪,因爲自己一時的大意,惹出了那麼多的事情。
辰帝體恤他爲國有功,沒有治他的罪,只讓他在日後盡心盡力爲國效力。
林廣泰安然無恙的回來的事情,頓時震驚了朝野。所有人都以爲,林廣泰是回不來了的。這個消息傳遍京都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最爲憂愁的,或許莫過於墨千羽了。此時他獨自在書房裡,愁容滿面。
林思蕊也知道了這件事,去書房找墨千羽,想要看看他怎麼樣了,卻被李偉給攔了下來。
“我就進去看看殿下,一會兒便出來。”林思蕊說道。
“娘娘,殿下此刻很是心煩,你還是別去打擾了他了,到時候,他看見你,恐怕更加的不高興。”李偉卻不爲所動,斷然的拒絕道。
林思蕊無言,只好作罷。有時候,她總覺得,李偉的權利太大,可是,墨千羽若沒有授意,他又怎麼敢?
自從出了謠言一事,還有林廣泰回來之後,墨千羽便再也沒有去她的院子裡,她也有一些日子都沒有見到墨千羽。
心裡對他很是思念,卻不知道,墨千羽對她,只不過是利用,心裡或許並沒有她的位置。
她看了一眼書房,失落的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一切,都被暗處的冷雲熙看在了眼裡。
“林思蕊,你的好日子到頭了,該我出手了。”冷雲熙自言自語的說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裡滿是算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