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媽,這麼讓你們來回折騰,實在抱歉。”
徐靖梟在餐桌上,對兩位還有些侷促的老人抱歉地說。
黃平雖與徐靖梟接觸得很不錯,可是,他一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走進這樣的餐廳。
這裡就是上次他們點餐的地方,屬於徐荇邪的地盤,吃飯不用給錢,很划算的吃法。
相比之下,黃秋驪看到徐靖梟的機會要少得多,在桌上,不時拿眼神暗暗打量着徐靖梟。
若說最清楚舒晴現在身份的,就只有黃秋驪了。
對黃秋驪的打量,徐靖梟很大方地展示出自己的風度。
“你能有這份心,我們打心裡高興,小晴啊,瞧瞧,我這女婿可比你懂事多了!”黃秋驪越看徐靖梟越是滿意,前頭舒晴對他做出這種事情都能原諒的男人,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啊。
單是這一點,黃秋驪就給徐靖梟打滿分了。
舒晴給黃秋驪添了一筷子的菜,聽到她的話,嘴角的笑容又真了幾分。
徐靖梟將舒晴的表情和動作都看在眼裡,眼下的舒晴要比任何時候讓人覺得真實了。
淡漠的視線,在那一刻,也柔和得像滲了水般。
舒晴附和着說:“媽,我不想你們來回,累了身體。我在費城不會呆太久,我已經做好了後面的打算……”
“好好好,媽知道你全是爲了我好!”黃秋驪無奈地搖頭笑道。
舒晴也適時的收住聲,她不是沒有看到黃秋驪眼底的擔憂。
黃秋驪也沒有明着問舒晴,只是在旁打探個消息,“小晴,靖梟啊,你們結婚也有段時間了,沒有打算要個孩子?”
黃秋驪是直接問出口的,主要是想着,如果舒晴有個孩子了,或許就會放棄復仇的打算。
並不是黃秋驪不恨了,可是再恨,也不能再讓女兒陪掉一條性命。
現在女兒換了個身體,就應該代替別人活着,而不是那個一心想着復仇的黃敏。
這話,讓桌上的夫妻倆一愣。
舒晴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至於徐靖梟,完全是看不出心思的。
以前舒晴沒有去想這個問題,那是因爲復仇的羈絆。但這個時候,她還是有些想知道徐靖梟是如何想的,視線不由向過徐靖梟這邊來。
不想徐靖梟也正看着她,兩人的視線對撞,一時間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複雜情緒。
舒晴不動聲色地偏開視線,輕鬆道:“媽,這件事還不急。”
黃秋驪一聽,有些急了,自從上葉況來找過她後,她心裡就一直擔心着舒晴會做傻事。
“這怎麼能不急?靖梟都三十一了,沒個孩子怎麼行?”
其實徐家的孫輩們,就是因爲有了一個徐靖梟在前面擋着,婚事向來能推則推。
所以,導致現在,就只有徐靖梟有個老婆,其餘人還拿着晃子,躲避着家裡的催婚。
後面實在躲不過,就拿大哥孩子說事,只要等大哥有了自己的孩子,長輩們就是不逼,他們也急着結了,這可沒把家裡的長輩活生生氣死。
這也是爲什麼徐家長輩對舒晴印象不好的原因,而黃秋驪同樣知道舒晴很不得徐家那邊待見,就想着要是有個孩子在,也許一切都會不同了。
徐靖梟的眼神微微一暗,在舒晴開口後,他就選擇了忽視這個問題,不管心裡有多麼不願聽到舒晴那樣的回答,他總是要接受一個事實。
舒晴與他之間,有一道牆隔着。
舒晴到是忽略了徐靖梟年紀的問題,過完這個年,就三十二了,家裡那邊想必也是急了。
“這,這個,我會好好考慮的……”舒晴結巴的說完,埋頭吃飯。
徐靖梟深邃的黑瞳幽暗起來,深深凝視着舒晴的頭頂。
聽舒晴這句話,黃秋驪也鬆了鬆。
只要舒晴說要考慮了,那麼一定不太遠了。
想到能抱孫子,黃秋驪心裡還是彼爲激動的,想到女兒能夠給她生個外孫逗着玩,笑着的嘴都合不擾了。
兩老自然是不會和他們夫妻倆住一處去,黃秋驪還想着抱孫呢,他們兩老住在一起,年紀人可就沒有製造的機會了。
而且黃秋驪知道舒晴的臉皮有些薄,思到這一層,黃秋驪覺得自己後面更應該催催舒晴才行,至於徐靖梟那邊,她也得推動推動。
黃秋驪打着抱孫夢,也忘了自己現在身份的尷尬。
黃秋驪和黃平就住在同一個小區裡,只隔了幾分鐘的路程。
舒晴微仰着頭,盯着正給自己吹髮的高大男人,感受着他溫厚的大手正輕輕揉搓着自己的發頂,有一股叫做安心的東西襲擊着她的心房,掠過的速度很快,差點就抓不住了。
說來,他們二人同牀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可是這男人一眼一板的,十分規矩得很,完全沒有越池一步。
舒晴以前是和男人們混一起沒錯,可那些不一樣,徐靖梟是她的丈夫,男人的那種衝動,她完全不瞭解。更重要的是,她看不懂徐靖梟真正的心意,自己也不懂得如何去挑起他的興趣。
發現自己的小妻子正瞅着自己看,徐靖梟收起吹風機,聲音微啞,“怎麼了。”
“當初我這麼對你,你,真的不生氣嗎?”這句話在舒晴的心裡醞釀了已經好長一段時間,這個時候脫口而出,連她都有些後悔了。
徐靖梟眼底的黑色眨間幽暗不明瞭起來,冷硬的五官愈發寒氣逼人,一個照眼,徐靖梟已經轉身淡淡出聲,“明天還要學習,別睡太晚了。”
舒晴下意識的做出動作,扯住他的袖子,“你,你要去哪?已經很晚了。”
不知道徐靖梟是生氣還是如何的舒晴,心裡邊有些發急。
徐靖梟卻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安慰她:“京城那邊的事情我需要電話處理,先睡吧。”
就完,轉身走下樓,看他的樣子是要往外面的院子去處理事情了。
舒晴抿緊着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停車間的拐角,那邊出去,就是一條通往花園的石徑。
閉着眼,舒晴將自己丟進了大牀,突然顯得有些孤冷的她又睡不着往藥房邊鑽去。
等徐靖梟回來時,在臥房看不到舒晴,打開藥房的門,發現那道小小的身影正靜靜地趴在藥桌上熟睡了過去。緊蹙的眉頭告訴他,舒晴睡得很不安穩。
手輕輕覆上她緊蹙的眉頭上,一隻手從後腰處伸去,身然彎着身體,將她輕輕抱了起來。
睡夢中的舒晴突然極用力地抓緊了徐靖梟的衣袖,緊到指節都泛了白,發出輕微的聲響。
看着懷裡不踏實的人,徐靖梟眉頭也跟着緊蹙起來,聲音不知覺的輕柔了起來,“等哪天你知道我真正的面目,也許,你就不會這麼待我了……”後面餘音帶着嘆息。
懷裡的舒晴眉頭蹙了蹙,身體一翻,往他的身上貼近。
徐靖梟邁開修長的雙腿,繞過各種器材,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出藥房回到主臥。
舒晴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牀上,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在藥房那邊睡過去的。讓她躺回到這張牀的,除了徐靖梟還真的沒別人了,舒晴偏頭看着空空如也的身邊,抿了抿脣起身。
下樓發現徐靖梟已經給她買好了早餐,發現自己竟然睡懶覺的舒晴,臉上有些紅紅的。
徐靖梟當是什麼也沒有看到,等舒晴吃過早餐後,他又例行了“司機”的責任,將舒晴送去華醫會學習一上午,中午的飯還沒吃,舒晴就被一緊急的電話打斷。
看着舒晴陰森黑沉的臉,徐靖梟一手抓着方向盤,一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不會有事的。”
舒晴手一顫,像是剛回過神來般,接着臉色也更陰沉,“小毅的病情我已經控制得很好,如果不是有人動了手腳,不可能再進手術室。”
說這句話時,舒晴簡直是咬緊了牙。
竟然在她的病人身上動手腳,簡直不可原諒。
舒晴是接到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說宏毅突然發病,被緊急推進了手術室。
因爲宏毅不單是舒晴的病人,還是醫院重點照顧的病人,因爲前面那一出,所有外界的人都盯着他們醫院呢,所以,醫師那邊發現情況,立即進行了緊急手術。
徐靖梟知道以舒晴的醫術,絕對是不可能犯這種錯誤,說舒晴煉出來的藥丸有問題,那絕對是不可能出現的,這也是徐靖梟出於對舒晴的信任。
在舒晴給宏毅的藥丸裡,有種反噬的刺激性藥物成份,所以,纔會導致宏毅在中午食用藥丸時病發的原因,當時護士看宏毅吞了藥丸後,這才離開的。
宏毅是住獨立病房,護士一走,那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內根本就不會出現行何人。
而這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足夠要了宏毅的命。
舒晴臉色陰森森地快步走進醫院大門,腦中一邊迴響着自己在電話裡聽到的話。
就算她再如何糊塗,都不可能練出這種刺激宏毅的藥丸來,種種的過程都說是了一點,有人想要栽贓陷害她。
步伐急促的舒晴,陰鷙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冷酷的笑容,不管是誰想要這麼做,不要讓她抓到,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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