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助事情的安排後,舒晴從電遞下來就聽到一道特別的聲調。
“我夫人已經昏迷了,你們只草草處理,你們這是對傷患的不負責,我需要見你們院長,”聲音中氣十足,裡藏着一股濤天的怒火。
舒晴看着鬧哄哄的醫院大廳,頭疼地揉了揉。
手術檯緊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是那些有錢人就是不肯妥協一二,硬是要將自己的親人塞進手術室才甘心。
“我們醫院已經在盡力安排傷患的處理,請各位不必急躁……”
“傷的不是你的親人,說這話自然輕鬆,若換了是你的親媽親爹,你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嗎?”
一句清冷話語從人羣中暴出,那被叫下來處理鬧場的主任醫師,一時鐵青了臉,也不知是不是戳中了痛點還是什麼。
緊接着,一些犀利的言詞再次衝面而來。
那位主任醫師一時間反駁不過來,再怎麼說,這些人不是普通人,不是官就是有錢商人。
舒晴一眼就看到其中的馬局長,眼眸微沉,走到主任醫師面前,說:“主任替我安排一個病房,讓傷者過來。”
主任醫師看到是舒晴,本來有異的臉立即放晴了,舒晴是華醫會的人,說話也是有些份量的。
主任醫師讓人匆匆安排一樓空出的診室,又讓幾個忙碌的護士做舒晴的下手。
舒晴在沒有來得及安排病房的病人中回視了一眼,讓兩三人將三個病患推入寬敞的診室。
主任醫師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讓人聽了舒晴的安排,他交待一些事就去安排別的區域。
舒晴一手承下了三個傷患,這樣的速度也比上面的手術快一些。
進了診室,也只有跟在一邊的護士們第一次看到舒晴施展銀針的樣子,如此神忽的針法,實在是前所未見。
不用動刀,只管施針,一次快速救治三人。
有護士過來替舒晴抹了抹額頭的汗漬,然後退到一邊看着舒晴的神情也開始變得崇拜了起來。
舒晴做完一系列的動作,就讓人將病人推出去,再進來三傷患。
外邊的人愣愣然地看着傷患被推出來,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舒晴這樣來來回回救治傷患,等事情控制到一定的程度後,後邊的傷患也只是一些皮肉傷,也論不到她出馬了。
雖然救的都不是什麼大病大患,可是也費去了舒晴不少心神。
等出診室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
擡頭看了看時鐘,已經半夜兩點鐘。
揉了揉額頭,舒晴看了身邊一直跟從的幾個護士,道:“都這麼晚了,你們吃個宵夜,回去休息吧。”
“舒醫生呢?”
“我去看看情況,”舒晴一邊清洗銀針,頭也沒回地道。
幾個累得半死不活的護士對看了一眼,對舒晴的好感更是增加了。
舒晴沒發現幾個護士看自己眼神的不同,而是讓她們率先離開用夜宵回家好好休息。
她的體質和別人不同,雖然有些累,可也沒有那麼嚴重。
“舒醫生,我們幫你打夜宵過來吧。”
舒晴聞言一愣,回頭看了眼還沒有走的幾個護士,微微搖頭說:“不用了,做完這邊的工作,我也該回家了。”
“舒醫生還是吃過了再回去,我們也是順便而已,”護士摘下口罩笑着說。
舒晴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
這個時候回公寓,也有些遠,這個時候回去也會吵到家裡人。
那邊的公寓離中心醫院並不近,就是坐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幾個護士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了,舒晴這才收拾自己的東西出診室。
不想長廊的位置竟然有好些家屬等着,舒晴慢不經心地摘下口罩,等衆人看到舒晴的面目時,還是爲之一愣。
醫生救人本就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這些有錢人,官家就覺得這是件不得了的事。
舒晴眼神沉靜地掃了守在外頭的家屬們,淡淡地說了句,“傷患已經安排好,大家也不用再圍堵在這裡,影響了醫院的病人休息。”
看到舒晴第一眼,最爲驚訝的還是馬局長。
沒想到前一天剛和自己見過面的舒晴,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出手救了他的夫人。
雖然在醫院裡也沒有什麼,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舒晴突然伸手救人,也讓他們十分感謝。
他們這些人等在這裡,也不過是想跟舒晴說一聲感謝話。
馬局長當即愣在後頭,一時不知該前還是該退。
“你就是舒醫生吧,我們守在這裡,也只是想向舒醫生說一聲感謝語!沒有別的意思。”
“這是我的職責,各位不用這樣,回去吧。”
舒晴清淡的話語並沒有引起這些人的反感,想來他們在官場上,商場上都是得意的大人物,到了舒晴面前,也就只有低下姿態的份。
像舒晴這樣的醫生,誰不想巴結一二。
舒晴到是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現在她只想好好休息一會。
雖然那些傷患並沒有讓她消耗太過的元氣,卻也不少,趁着這個時候,她也好找一個地方調息。
正是這個時候,一名護士拎着宵夜盒飯走過來,“舒醫生,您的飯來了。”
這時也巧合解救了舒晴,大家都知道舒晴忙了好久,這時才發現她沒用過飯,一時有些懊惱,就應該開口請舒晴去吃飯。
舒晴接過護士打來的盒飯,說了聲謝謝。
後邊的家屬們含笑說了句好話,就散去了,只是在離開前,隱約的聽到舒晴問那護士,“你們的護士長在什麼地方,讓她給我安排個地方。”
護士愣怔地道:“舒醫生要宿在醫院裡?”
舒晴微微頷首,“這個時候回家,不方便。”
護士聽了也沒有再多問,去找了值夜班的護士長說明了原因,那邊就給舒晴安排一個病房。
舒晴當夜就在醫院裡住下,只不過,她一夜都坐在陽臺的外邊,盤膝而坐,正對着天空。
早晨出門,就可以聽到醫院各個地方傳來的輕微聲音,舒晴打坐了一夜,身心舒暢。
“馬局長?”
出門就看到馬局長,舒晴一時有些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爲什麼來找自己。
看來昨夜已經打聽到她住的病房,早早就過來了。
馬局長聽到舒晴叫自己,當下上前說:“舒小姐。”
“馬局長用過早餐了嗎?”舒晴這是對長輩的尊重,也沒提那天的事。
“舒小姐要是不介意,我們一起下去用早餐,”醫院裡有自己的大飯堂,病人專屬的,還有醫生專屬的飯堂都有。
舒晴聞言也點點頭,知道馬局長是有話要向自己說。
果然,兩人坐在餐桌上後,馬局長當即就直接開口:“那天的計劃案我看過了,很不錯!這件事,我會爭取給舒小姐。”
這麼輕易的鬆口,卻沒有讓舒晴有多麼的開心,只是凝重地反問他,“馬局長可知道,你這一舉動,也許就會暴露自己,或者讓上面握到把柄,甚至是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
馬局長定定地看着舒晴好久,這才說道:“這些都在我的計算中,只要舒小姐信得過我。”
在舒晴的面前,馬局長也沒有再擡着長輩的姿態,以平等來講話。
舒晴也發現了馬局長的態度變化,也沒有在意。
“這麼說來,馬局長是信我了?”
想起那天的情形,馬局長也不由有幾分的不自在,他是沒有想過舒晴竟然會是中心醫院的醫生,而且看那樣子,很有能耐。
看到她獨攬下這麼多傷患中可看得出來,再經過昨天稍微的打聽,完全證實了舒晴的底。
有人認識徐家大夫人,舒晴又和姚雪薈領過藥,那些人自然都知道舒晴和徐家有關係了。
再往後打聽,馬局長就完全明白是自己懷疑了舒晴的真話。
也不怪馬局長,誰叫外面傳徐靖梟的老婆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沒有什麼本事,惹事的本事最強。
所以他也沒有將沉穩的舒晴套在一起想,這才起了懷疑。
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聞果然是不能信的。
“如果馬局長有意,我們改變再商議,只是有件事我想請馬局長您替我保密。”
馬局長先是一愣,後道:“徐大少夫人請說。”
舒晴無奈地道:“馬局長叫我舒晴就行,這件事情與徐家那邊沒有半點關係,而我也只是一箇中間人,我們jm只是希望馬局長是看在實力方面力挺,而不是因爲走偏門。”
這話說來,馬局長立即就懂了舒晴的意思。
“這個自然,”馬局長眼神閃爍地盯着舒晴,眼底越發的深了。
兩人談了好半個小時,這才同行出了醫院,舒晴今天沒有值班的任務,正好空着時間去辦自己的事。
馬局長與舒晴一同出了醫院大門,馬局長正準備說要送舒晴一程,不然前面一輛京區司令部軍區就在不遠地方停靠,車門被打開,一身休閒裝的高修男人正向舒晴走來。
馬局長當即又是愣愣然,沒反應過來就聽徐靖梟低磁而溫柔的聲音傳來,“累了嗎?”
舒晴盯着英俊的徐靖梟微微一笑,搖頭,“事情都安排好了?”
徐靖梟頷首,這時眼神才冷冷地瞟向一邊的馬局長。
他並沒有常時軍區外走動,對馬局長並不熟悉。
馬局長卻知道徐靖梟的,雖然只是在某個場合遠遠的一看,可徐靖梟給人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了,想記不住都難。
“徐司令!”
“這是土地局馬局長,我有些事情想請馬局長幫忙,”舒晴替二人做介紹。
徐靖梟陰森的眼神這才緩和了些,和馬局長握了握手。
馬局長則是被看得有些心神慌慌,覺得徐靖梟剛剛看他的眼神前後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