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過年的氣氛很熱鬧,今年的人口增多了好幾位,更顯得這個大家庭熱鬧。
家人團圓時,她總會想起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氣氛了?除了徐天昭“不合羣”外,幾個孩都是爺爺奶奶逗趣的氛圍。
“真的?”正是做年夜飯時,突然聽到後廳傳來一陣怪叫!
今夜的廚師都放了假,只有他們徐家人,做年夜飯的任務就落在了舒晴的身上,打手是三嬸和六嬸,其餘人都坐在客廳外佈置着年前的喜慶!由李惠主張的將自家大客廳裝飾成粉紅粉紅,但凡能掛上的喜慶之物都被她買完了回來。
做爲工程設計師的徐陌璃到是半點插不上手,現在突聽徐子玥怪叫出聲,就是廚房內的三嬸和六嬸都愣了愣,側耳到門口方向聽去。
徐子玥蹦達的就過來了,趴在門檻邊上衝三嬸和六嬸喜道:“三嬸,三嬸,你要做奶奶了!七嫂有喜了!”
廚房裡的人動作一愣,徐子玥嘻笑一聲又轉回了熱鬧的客廳。
六嬸笑眯眯地道喜:“小惠這下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小晴,小惠這時候會不會有危險?”三嬸突地轉過臉去問正撈油鍋裡炸肉絲的舒晴。六嬸也是剛想起這茬,也轉臉過去看舒晴。
舒晴正背對着她們回道:“李惠的身體比誰都好,有孕是遲早的事。”李惠還會因媧得福呢。
接受了那樣的洗禮,生出的孩子也是非同凡響的。有舒晴的保證,三嬸和六嬸也就放心了!
“三嫂,這裡有我和小晴就夠了,”六嬸看三嬸頭都要伸到外面去了,不由失笑道。三嬸愣了下,看向舒晴。舒晴正好轉身過來,衝其點點頭,她這才收拾出客廳。
年三十是個歡慶的日子,有人團圓,有人清冷孤寒。用過年夜飯後,大家都聚在客廳守歲。有說有笑的,對工作上的事,他們都是避而不談,這是徐家多年來的默契。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要留在過後再說,比如他們對舒晴涉黑一事好奇,也沒當着大年夜戳出來說。對於未來的發展,只要舒晴掌握好了,一切都會順利。在不出大問題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準備去追究太過。
“大嫂,天昭這都六個月大了吧,怎麼還是這麼的沉默,”李惠總是想逗逗這沉默的小傢伙,可總是不成功,不止是她鬱悶,其他人也極是鬱悶。
舒晴道:“天昭和兩個弟弟不同,一直拿藥餵養,吃進去的東西也沒有辦法消化,心情不好是當然的。”
因爲心情不好,所以誰都懶得理會。
李惠覺得古怪,說道:“大嫂,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放着不管,似乎並不太好的樣子。
舒晴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大問題。有她在,還能讓自己的兒子有事了。
這大冬天的,家家戶戶都閉門歡慶,遠遠的就能聽到百家歡笑聲,這就是過年的氣氛。
夜深,雪濃。
一條單薄的身形掠着的風雪奔行,不過眨眼間就入了一座大院,如鬼魅般直驅徐家門庭。徐家大廳正是歡聲笑話時,舒晴和徐靖梟同時對視一眼,往窗外看去。
正說着歡的大家不由一愣,跟着他們二人的視線向那窗口看出去,只見大風雪中,一條纖影靜立院中,正面面對着他們,幽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身上,無一不散發着悲泣的淒涼。舒晴當先起身快步朝外走,看着那冒雪挺立的女子,眼神一閃,心裡邊也有了一種不安。
身上衣衫沾着幹化掉的血跡,還是來時的狼狽,看樣子是一兩天前的事了。她身上經過了一場纏鬥,雖說不上慘烈,可絕對不會簡單。舒晴面色一凜,“怎麼回事?”
“爲什麼不告訴我?”
舒晴眼神一閃,“現在你不是已經很明白了嗎?當初我告訴你真相,你未必會相信。”
“可是直到死,我才知道……”
“到底出了什麼事?”
高新玉慢慢地擡頭,眼底是一片冷然,平靜的表面看不到什麼來。
舒晴盯着她,心裡面的不詳涌出來。
“就在兩天前,他們走了同一條路,”高新玉咬着牙,忍着那盈眶的淚水。
身形微微震了下,顧琛最終還是選擇這條路,她以爲讓高新玉跟着,可是讓他有個牽掛,可高文椯的死仍舊是他心裡頭的一塊劇痛,他早就想着以這樣的結局來結束。高新玉的出現讓他堅持到了現在,已經算是他最大的極限了吧。
舒晴看着僵硬的高新玉,將其狠狠的抱在懷裡,壓下心口的那個哽。“我不該只讓你一個人看着他的,”舒晴自責。
那畢竟是自己的表哥,就這麼沒了,她怎麼向顧家,舒家交待?高新玉幾乎是要咬碎了銀牙,風雪拍打在她們兩人的身上,卻沒有感覺到半點的冰冷。
顧琛的死對舒晴的衝擊雖然不是太過大,可那男人的死,讓她覺得悶。想到最初在賭場相碰時,她不過是剛醒過來的舒晴,不過來兩三年的時間,這個人就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她本就可以更好的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算是救下來的那個人已是半死不活,總比消失的結果來得好。顧家和舒家是沒有辦法通知了,高文椯死的那刻,她就應該明白,顧琛也會跟着死。當成真時,還是有衝擊的。
“我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可是那是我的表哥,我不能丟下不管。我爸媽那邊我自己會處理,在那之前,還請你們不要通知舒家和顧家。”
她不想他們過不好這個年,顧琛的死對他們來說打擊是極大的,特別是顧家。徐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看了一旁高新玉,這個孩子看上去這幾天是受了不少的苦,衣服上還沾着乾枯的血跡,面積也不小。
她的身體內必然是有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大冷天的,這孩子還穿這麼單薄。
“去吧,家裡不用你們擔心。”不管舒晴和顧琛親不親,但舒家和顧家是絕對親的,特別是顧嫚,對顧琛很喜愛,感情定然是不一般。
徐老爺子也沒問原由,顧琛爲什麼好端端的會死,爲什麼這個女娃會出現在這裡,他都沒有過問,只讓舒晴放心的過去。
大年夜都沒過去,這人又要離開了。舒晴一走,徐靖梟當然也會跟着一起過去的。
在他們說話檔口,徐靖梟已經給徐天昭做好了準備,飛機也安排好了。
“這天寒地凍的,天昭就留下來吧,”姚雪薈看徐靖梟一手抱着,一手推着車,憂道。
“天昭離不開我的身邊,他的身體並不畏寒,”舒晴道。徐天昭離不開舒晴,這大家都知道的事,可這大冷天的還帶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東奔西跑,萬一有個什麼不測,讓他們怎麼辦?
舒晴堅持,又有徐靖梟,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又再次帶着孩子離開家。到底還是沒能好好過這個年夜,只是他們卻不知,他們再次出現在京城時,已經是第二個年頭了。
d市。
看着他們兩人的碑並立對着一片茫茫白雪山,舒晴的眼眯了眯。記得在不久前,這兩人還在自己的面前說着話,可再轉眼,他們卻已埋入塵土中。他們的葬禮只有他們寥寥幾人,冒着風雪,在大年初一這天安葬。
“丟了一條命換那老傢伙的性命,真的值得嗎?”她並不知道顧琛是那樣衝動的人,那唐老她本打算等過了這年再了結,顧琛卻不能再多等幾天,她又失算了一次。
照片中的兩人依舊俊美如廝,昔日的歡笑被深深埋葬在冰冷的泥土裡。舒晴在心底裡深深一嘆,站在身邊的徐靖梟將風頭擋着,靜靜將她擁在懷裡,像是在安慰。
“他自己想死,誰也攔不住的,就算是我將他攔住了也救不活他的心。”除非將高文椯復活,可她舒晴是人,不是神。
一段天理不容的愛情,他們想必也只有以這樣的方式才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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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墳頭,兩塊碑。
她也算是替他們達成生前那點想法吧,如果顧家後面不同意要移走,她也不會阻攔。
“你已經盡力了,”徐靖梟拿風衣披在她的身上,在風雪中擁得更緊。
“可我還是忽略了,以爲只要有高新玉在,他就不會做那些傻事,”還是算錯了他對高文椯的重視。
“不要多想,”徐靖梟深邃如墨的眼盯着那兩張相片,更是摟緊了懷中人。
處理過顧琛和高文椯的葬禮後,他們一家三口也就直接駐紮在d市了。
d市混亂的程度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舒晴的新義社入了d市不到半年的時間,就一直被d市內的幫派制壓着不前。
這次顧琛帶着人攪得通洲集團雞犬不寧,唐老一倒,通洲集團就真正的完蛋了。有好幾夥人盯着這塊肉,在短短几日就想要瓜分乾淨。
搶在前頭的莫過於洪門,在d市,洪門的勢力要比任何一塊密集多。在國內,d市算是洪門的大本營了,所以,在這件事上有他們的身影,也是當然的。顧琛用命拼回來的東西,她又怎麼可能讓他們白白奪了過去。
高新玉是他們兩人最記掛的親人,這件事交給她來做是最好不過的,大年初一,新義社的兄弟們都提前回了d市。
隨着一大批的調動,新義社在沒有任何穩固點在d市的情況下,長驅直入。
這一行爲當然是惹惱了d市的各大黑幫,他們辛苦在d市建立起來的勢力,不能因爲新義社的出現全盤皆輸。新義社的一些勢力皆交由高新玉所使,後面又有江董程領着陰陽堂的合作,一些幫派也一時被這股衝勁震壓。
新義社的背後有什麼人物撐腰,黑道中都清明着的。徐家雖然近段時間來都沉澱了,在官途上,軍界上都安靜了下來,還將一些東西相讓。可他們的勢力仍舊是不可憾動的,特別是下一任當家人徐靖梟。
他的地位雖不是超然,但也絕對有極大的影響。徐家又在沉默中結下了郭家這門親事,在海域這塊也漸埋下了一根刺,更讓一些勢力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
舒晴是新義社的社長,同樣也是徐靖梟的妻子。司令夫人的名頭可不是虛的,徐司令對其妻唯命是從的傳聞早就傳入貴圈,這些人又怎麼會沒有聽說。
所以在忌憚舒晴的新義社同時,也有極大的不甘。他們努力這麼久的東西,難道就要被一個女人生生從手裡奪走了嗎?舒晴選擇在這種時候對d市出手,必然是有什麼準備的。
d市的幫派都開始惶惶不安,卻不知,舒晴這次做爲完全是因爲他們奪取了顧琛得來的成果,如果不是他們貪婪,又怎麼會讓她有機會對他們出手。有些事情,是需要一個有力的由頭的。
半個月過去,新義社的行動猶爲明顯,可是舒晴卻沒有找到好的時機告訴家人顧琛的事。
以顧家對顧琛的在意,勢必會非常的痛心。
高新玉接手了一部分的勢力,已經開始慢慢的融入了新義社中。也許她並不記得,也許有了些意識,知道那兩個人對她而言是怎樣的存在。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只是憤怒於顧琛所用命換來的東西正被別人瓜分。
舒晴看着這樣衝勁的高新玉,並沒有阻止。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發泄那些不知從何處宣泄的慌亂。失去兩個最親的人,而她卻只有強烈的感覺,失去了對他們的記憶。
其實只要舒晴拿銀針一紮,完全可以讓她恢復該恢復的東西,只是這對她來說,太過痛苦了。
“d市交給了他們,我必須親自回港城一趟,你要與我一起嗎?”
舒晴擡頭問旁邊站着的徐靖梟,他來到了d市雖然只是旁觀,可他站在這裡的作用非常的大,一些幫派只要跟拍到他在d市內,就會對新義社的行爲有極重的懷疑。
“d市有我替你守着,安心的過去吧。”他的意思是說他不和她一道前往港城了?
並不是舒晴意外,他這樣的反應已經有些古怪了。
見舒晴正拿眼定定的盯着自己,徐靖梟伸手撫了撫她的發,說道:“我必須去見小師叔。”
小師叔?
他說的是石君武?舒晴知道他去年將人逮着了,一直沒問他這件事,現在他提出來,一定是有什麼計劃。
“你有事瞞我?”
見舒晴眯眼,徐靖梟解釋道:“我本是打算讓你一起過去,只是港城那邊的事還需要你親自解決,我會派他們跟着你。”
聞言,舒晴這才緩和了臉色。“你帶在身邊,你更需要他們,我身邊有寥蘊家在。”
徐靖梟英眉微挑,對於舒晴身邊跟着他不清楚的男人,十分不舒服。
舒晴帶着徐天昭飛往了港城,一路上,她想過很多種說法,但不論是哪一種,都是讓他們無法接受的,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了。
港城顧家。
顧爸爸和顧媽媽難得在年後看到舒晴登門,先是吃了一驚,看到小小的徐天昭又是喜歡不得了。
只是他們的這種歡樂卻被一個消息嚇破了魂,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也不過如此。顧媽媽當場就暈了過去,情況比舒晴想像中要糟糕。
前面顧琛那樣的折騰已讓他們二老憔悴不少,現在又聽到兒子離世的消息,兩老再強悍的心臟都承受不住。
舒晴也有準備,顧媽媽一暈過去就馬上施救。
只是醒後就渾渾噩噩的說胡話,當初就不該攔着他,他們兩個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惜,人已經不在了,再多說也是無益的。
顧爸爸還是保持着一些理智和清醒,但那神色間卻完全失了生氣般,啞着聲問舒晴:“小晴,這到底怎麼回事。”
“表哥年前在d市跟人火拼時發生意外,”舒晴看着這個舅舅,一時沒法說明真相。
但他又不是湖塗人,一下就明白了過來,“爲了那個叫高文椯的。”
舒晴點頭,“高文椯在去年就死了,你們也知道的。”
顧擎深深嘆息,“他怎麼就……”
“大舅,這是表哥自己的選擇,其實他可以好好的,最後卻選擇了那樣的路。”既然高新玉能夠跑得出來,那麼顧琛也不可能沒有機會,只是他不想走,唐老爺子一倒,他未了的事早已沒有了,這輩子愧對的人就是高文椯,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獨活。
顧擎兩眼赤紅,可見他隱忍得多麼痛苦。
舒晴跟着覺默,不管他們能不能接受,事實就是事實,更改不了。
“去看看你舅媽吧,”顧擎走出屋子,在不經意一瞥時,舒晴看到他眼角有水漬滑過。
舒晴愣愣地看着顧擎,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進去陪着顧媽媽。
顧媽媽兩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連舒晴進來也沒有半點的反應。舒晴靜靜地陪着,等了足有一個小時左右,舒晴才聽到舅媽嘶啞着聲說:“他在哪。”
若不是舒晴聽力極好也怕是聽不到了,顧媽媽這口中的他自然是顧琛了。
“d市,”舒晴聲也不由哽了哽。雖然重生來她沒有和顧家人接觸過,可喪子之痛,她卻感同深受,曾經的自己可不就是被自己的媽媽親眼看着殘酷死去,削皮割肉之痛彷彿又陣陣的傳達骨髓。
顧媽媽的身體動了動,舒晴趕緊去扶起,嘴一邊說:“我已經替你們安排好了,如果你們準備好了,我隨時可以帶你們過去。我媽那邊我也通知了,她正趕過來,相信很快就會到。”
“小晴啊……”顧媽媽的聲音已經哽咽得不像話了,扶住舒晴的手仍在不時的顫抖着。
舒晴深吸一氣,“舅媽,想哭就哭吧。”
這句話彷彿咒語般,剛落下,顧媽媽就放聲了大哭,舒晴扶着她輕輕拍背安慰。
白頭人送黑頭人,那是多麼悲痛之事。舒晴沒能讓這樣的事情倖免,也唯有希望二老可以堅強起來。上次顧琛回來,想必也是有了什麼交待了,依照他們兩人的敏感,是該察覺到顧琛的不同纔是,心裡邊的一些猜測成真時,他們才覺得更痛。
有顧嫚在旁邊,舒晴那股無法的安慰由她代替着了。不單是顧嫚來了,就是舒哲也跟着一起,他和顧琛的感情比舒晴要深些,雖然沒少吵。但感情就在那裡了,誰也攔不住。
沒想到不過是一年不見,人就沒了。
安排的飛機順利入了d市,現在d市正亂着,舒晴帶他們走的是另一條路。新義社在路上一直與舒晴聯繫,舒哲都在旁邊看着,只是舒晴和對方說話時讓他們猜不着說了什麼內容。
等真正的站在顧琛墓前時,顧媽媽哭得像個淚人,顧嫚也緊跟着抹淚,顧擎握着顧媽媽的肩膀,半蹲着攬住她顫抖的身體,其實他又何嘗不痛心疾首,可他是男人,妻子需要他。
看着顧擎隱忍痛楚安慰妻子的模樣,就是舒哲也沒辦法忍受地轉身過去,看舒晴就站在十幾步之遠,舒哲走到她身邊,眼中也有隱忍的東西轉動,面朝着碑石,壓着聲音問:“這裡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哲這話分明是沒有相信舒晴之前所說的話,相信顧琛的死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是舒晴有什麼隱瞞了起來。
聞言,舒晴轉身看着自己的大哥,說:“大哥不信我說的?”
舒哲沉默。
“事實就是我所轉述的那樣,我不會拿死人來做文章,更不會拿家人說謊,”善意謊言除外。
“新義社的事情我們都清楚,你也不用騙我們,你做出的選擇我們沒辦法阻攔,但顧琛已經退出來了,就不該再將他拉進去,”舒哲盯着舒晴沉靜的臉,越發覺得自己的妹妹已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了,眼前的舒晴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深不可測。
“表哥的事情雖然和我沒有直接的關係,但終究也有我的因素在,”舒晴回頭看舒哲。
舒哲蹙緊了眉,“到底怎麼回事。”
“事已至此,大哥也不要刨根問底了,他們之間的事情,想必大哥比我更清楚。”雖然在港城舒哲和顧琛沒有交集,但高文椯同樣是做生意的,交集自然會有,有高文椯的地方總該是缺少不了顧琛的。
舒哲被自己的妹妹反問後,變得默然。確實,他比任何人發現高文椯對顧琛那種不倫的感情,他也曾提醒過高文椯,但他還是讓顧琛發現了。
“但這件事情……”
“殺表哥的人已經死了,大哥也不用費心思報仇血恨,”舒晴低嘆一聲,“大哥,相信我吧。”
舒哲盯着舒晴良久,選擇了沉默。
“你來告訴我,小琛的死是不是因爲你的關係?媽以爲你已經懂得分寸了,可還是做出這樣讓我們心寒的事,那什麼新義社到底是不是你主事。”
顧嫚氣急了,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舒晴和舒哲的談話,矛頭直指向舒晴。
舒晴看着憤怒的顧嫚,如果是以往的舒晴,怕是巴掌就甩上來了。面對她的質問,舒晴仍舊是風輕雲淡的回答,“是我主事沒錯。”
“你表哥是不是因爲你才惹上事,才害得他喪命?”顧嫚一步步的逼近舒晴,那眼神中透着的全是失望。
舒晴面對家人的質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新義社是自己的,而顧琛又死在d市,由她得知事情始末,他們有所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媽,表哥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我能及時發現,或許還能阻攔他去送死,”但救回來的人,也只不過是個活死人,和死沒什麼區別。
顧嫚徒然瞪大了雙目,顫抖着手指指着舒晴,“你,你這個不肖女,怎麼能連你表哥也……”
看着顧嫚高高舉起的手掌,舒晴一動不動,眼都沒眨一下。
“顧嫚,你做什麼?”顧媽媽當即跑過來擋開了顧嫚的手,“顧琛是什麼性子我們比誰都清楚,若是沒人壓迫他做的事,他必然不會去做。也許是他將小晴拉了進去,那孩子就是讓我們不省心……”
顧媽媽越說越是哽咽,顧擎抱住妻子,眼眶亦是紅紅的。
舒晴嘆道:“大舅,舅媽,你們暫時在d市休息一兩天,若是你們對錶哥和高文椯共墳一事有異議,第三天後再將他們移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表哥生前對高文椯的事耿耿於懷,畢竟前面高文椯是爲他而死。”
那句高文椯爲他而死的話令幾人愣住了,直直盯着舒晴。
舒晴嘆息,“是我沒能阻止他做傻事,高文椯我也沒及時相救,如若不然,事情也不會變得那麼糟糕。”當時她要是阻止他們,或者是幫助他們,必然會被反對。
那兩個人還真是執扭得難以伺候,舒晴擡頭看了看天氣。三月份的天氣,已經沒有再冷下去了,漸漸回暖。看了看,朝他們說:“車子已經在山下備好了,會有人將你們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說罷,舒晴推着徐天昭就離開。
“等等,”舒哲盯着舒晴的背影,突然叫住她。
舒晴回頭看他,“大哥還有什麼疑惑?”
“我和你一起去,”舒哲那並不掩飾的擔憂,舒晴看到了。
但她仍是搖了搖頭,“現在這個時候讓你們過來,已然是冒險。大哥也不用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了,舅舅他們更需要大哥的照顧,有大哥在他們的身邊,我才放心。他們兩人的事,你們自己決定,畢竟我只是個局外人。”解決了顧琛這件事,她也沒有什麼可再擔心的。
還沒下山,寥蘊家就已經小跑上去,跟在了舒晴的身邊,像是她的身影般,她在哪就在哪出現。看着舒晴推着徐天昭從另一條道離開,他們互看了眼,跟着舒晴後面安排的人離開。
徐靖梟將他們帶到了d市,舒晴收到徐靖梟傳來的消息,就直往他們現在所在地出發。
高新玉和新義社的兄弟們還在領着人四下混戰,d市最近一起接着一起的槍戰興起,完全進入了暴動年代。
但這些舒晴都身在局外,完全沒有插手。上面的人不是緊盯着她嗎?只要她不動手,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可說的。
“解決了?”徐靖梟接到了舒晴,第一個動作就是擁緊了她再放開。幾日不見,他心裡邊思念得緊。
但這邊的事情更需要他去做,他既然已經決定了,也就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有些事情,必須發生的,又何必阻止自己的心。
舒晴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那次回島上,也是在給何喑一個信息,他徐靖梟想要做那統領者。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完全是可以做到那一步。
“你呢?都談好了?”
“一切都會順利。”
“怎麼說我和你的小師叔也有緣,不讓我見見?”
徐靖梟神色閃了閃,頷首,帶着舒晴往後面去。自打去年這些人逃脫後,舒晴這是第一次再見到他們。石君武仍舊是那老樣子,跟在他身邊的人正分散的或坐或站的在房間裡,看到舒晴進來,紛紛回頭看了過來。
他們和舒晴交過手,舒晴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再說,舒晴身邊可還有一隻狐狸助益。現在人人都想要得到那隻狐狸,可惜,他們無法控制那隻東西。
現在想想,當初他們也真是夠傻的,只要控制了舒晴,又何償控制不住那隻野狐狸。舒晴與眼色各異的他們對視着,最後視線落在了石君武的身上。
石君武是他們的領頭,在曾經裡,這些就是維護法則的存在。不想竟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令人唏噓不已。石君武和徐靖梟之間達成了怎樣的協議,得到了這樣的自由,舒晴並不太清楚,只知道,這個人是要支持自己的丈夫的。
既然是要支持,那麼就是一家人了。
“小師叔。”
石君武聽到這個稱呼眯了眯眼,並沒有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徐靖梟帶着舒晴坐在他們之中,也不用介紹,他們已經知道舒晴的身份。
“你還真是大膽。”
舒晴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那是在說她做着黑道的事,表面身份又是徐大少夫人,更深一層的身份還是修真者。舒晴笑了下,說道:“人活一世,如若不刺激的活着,豈不是白來一遭?”
石君武聞言將眼睛眯得更細,緊緊地打量着舒晴,同樣也在斟酌着她的話。“話可以說得輕鬆,但真正的發生了,就是神仙也難逃。”石君武這是有警言的意味,舒晴笑了笑,“小師叔不必爲我們擔心。”
“我當是不會爲你們那些破事擔心,但是,這次我們是以合作因素聚在這裡,你們的所做所爲當然要以我們大家利益爲先,不要因爲一些私事而影響了大家。”舒晴頷首,對石君武這個人到是有些能理解。
換了任何男人,都會選擇他那條道路。妻兒死,他一夕之間失去至親,又怎麼會不反?也不是石君武有意這麼做,是因爲有些人做錯了卻以法則一說唐塞吧。舒晴覺得眼前的石君武有些可憐,被追着逃跑這麼多年了,一直揹負着的都是罪名。
“這個不必擔心,”徐靖梟冷冷地道。
石君武這纔將視線轉向護妻的徐靖梟身上,“你縱容她至此,就不怕後面會出大問題,還是謹慎些好。”
“謹慎也不能蒙過我們要反的事實。”
石君武不語了。當初他們對舒晴的小狐狸下手,也是想着藉助小狐狸的勢增強自身,只要抓住了那隻狐狸,他們就會有捷徑可走,如今他們坐在這裡商談變法一事,還真是奇妙得很。就是舒晴也沒想過,他們這些人會安安靜靜的聚在一起討論這些。
“現在我們只想知道,那隻狐狸你有沒有把握。”舒晴算是知道他們現身d市的原因了,修爲再高強,對於那隻狐狸是否被他們收服一事還是十分的在意。
狐狸的那些力量他們並不是沒有領教過,自上次後,他們對這隻狐狸更是勢在必得。不想被徐靖梟的二師叔先奪了先機,將狐狸囚困了起來。
“我是靖梟的妻子,你們認爲我會害你們嗎?”舒晴頓了頓,再說:“放心吧,狐狸和我有某些連繫,如果它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可以感受到。”
屋裡的人果然眼睛一亮,面面相覷,一副瞭然的樣子。前面因爲不態懂那隻狐狸爲什麼會受舒晴控制,現在聽舒晴這話,猜測是舒晴身上有什麼特質的東西讓狐狸看上了。
當初狐狸受天劫,本該是消失世間的。結果,它卻活了下來,實在匪夷所思。明明有人已經預算出來,那隻狐狸根本就逃不過去。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我們當然會相信你,”石君武又眯着眼說:“二師兄是隻狡猾的老狐狸,小心被他算計了,到時候我們誰也逃不過。”
舒晴明白他的意思。他們現在調齊了所有的人手,就等着那一天的到來。如果因爲狐狸的叛變讓他們全軍覆沒,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舒晴自是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須首先解救的是狐狸。只有近距離的接觸才真正的知道,它有沒有被季華所控制。
“小師叔既然信我們,我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只是到時候,也希望你們也別讓我們失望纔是。”
石君武等人雖不足爲懼,可若是在中途來一個驚變,那徐靖梟的計劃就會被全盤打亂。舒晴的話一落,屋內的冷氣明顯的降低,一個個緊盯着從容自若的舒晴,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在尋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並不是要懷疑小師叔你們的合作誠心,我只是確保,在特殊的情況前面,希望小師叔能夠控制自己,心裡邊要想着,這次是在和誰在合作。”舒晴的聲音平平淡淡,完全沒有威脅的意思,但是那話裡的冰冷仍舊有些瘮人。
再次見到舒晴他們也能感受到了舒晴不同,顯然她的修爲也是在短短時日內大增了,這對夫妻倆還真是令人忌憚,難怪他的二師兄這麼急着要毀滅這對夫妻。就算是沒有狐狸,舒晴和徐靖梟的天資也不可能輕易逃過此劫。
單是拿舒晴不受法則約束的事來說,就足以讓他們忌憚,再加上種種方面的因素,更是留不得。只是有些時候,太強悍了,也是有錯的。現在他們可不就是如此嗎?
“希望你到時候也能有這樣的氣勢,我們的遭遇,想必你心裡也清楚了。不論怎麼樣,我們的想法都不會變,”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他們逃亡的日子中並不是沒有害怕,可是他們因爲那些人的統治方式十分的憤恨。
夫妻倆都沒再說話,帶着兒子離開房間,將空間交給他們自己人。
舒晴知道他們肯合作是因爲徐靖梟允諾了他們一些東西,而且他們也能接受。
“他們真的沒有問題嗎?”
“他既然走到了這步,就不會退,相信我。”舒晴的擔憂他明白,石君武這些人看上去一點也不服管的樣子,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會讓那種中途反叛的事發生。見徐靖梟對石君武等人那麼有信心,也就不再問。
“道修家那邊的長者們怎麼說?”
“都安排好了,”徐靖梟帶着兒子到浴室邊,放了熱水,準備給他洗澡。
舒晴邊找換洗的衣服,邊道:“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好好的站在我身邊就行,”徐靖梟將兒子脫光放進適溫的水盆裡,聽到舒晴這話,擡頭深深地望進她的眼裡。
舒晴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整理好了兒子,夫妻倆才各自洗漱好躺在牀上緊緊靠攏着,說些小話。他們的兒子正翻着身子,從搖牀那邊睜着黑亮的眼睛盯着他們,安靜的環境給人一種溫馨感覺。
“明天我過去看看咱媽,”徐靖梟話題一轉,就轉到了這上面來了,“顧琛的事,想必他們會怪你。”
“已經解釋清楚了,你不必操心這些。”徐靖梟爲了那件事情已經在操勞了,她並不想事事由他來做。這點小事,她還能解決,又何必勞他傷神。
“真沒問題了?”
“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對錶哥,我也是盡了力,從高文椯一死,他就是個死人了。就算我再如何強救他回來,也是死。”一個沒有生氣的人,那還叫做活嗎?
徐靖梟攬緊了舒晴,那種微妙的氣息繞在兩人之間。感受徐靖梟的悸動,舒晴緊握住徐靖梟的手,另一手則是攬住他的腰身,她的整個人幾乎是要貼緊他,“我們不會是那樣的結局,我們與他們不一樣,我相信你能做得到,也相信我們自己。”
徐靖梟頷首,“相信我。”
舒晴閉眼,躺進他懷裡。
不論結果如何,他們夫妻都會攜手共進?
d市的一番作爲,舒晴是想讓一些人看到舒晴“正忙着”搞擴張勢力。她有兩個原因,一是要用這些亂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二是要保護起新義社。
洪門在這次的暴動事件中吃虧最大,對舒晴的所做所爲,洪門也已是忍無可忍,到了如今的地步,洪門不可能再退讓,國外勢力已經在慢慢的潛回國內,他們洪門不能輸給一個丫頭,而且還是新興勢力。
一次也罷,可接二連三那就不能過了。
d市有白少恬坐陣已經不能把控局勢,那麼他們也只好放進更精良的人手,還有更手段強硬的老大進行人手調遣,d市的局勢一定要穩住。
高新玉將洪門潛派外國勢力的消息告知了舒晴,但舒晴並沒有急切,反是覺得洪門在這個時候把人調進來於他們新義社而言是件好事。
“你們只要記住,不要和他們太過拼命,d市是塊肥肉,要想叼穩,還是得一步步的來,”舒晴凝目望着一片高樓大廈,語氣清淡。
高新玉柳眉一蹙。
“社長要離開d市?”還是江董程反應快些,舒晴不打算一舉拿下d市,還要給別人喘氣的機會,可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舒晴沉默着。
高新玉擡頭蹙眉,不解,這個時候舒晴離開會不會不適合?
“你們也不必急於一時,這次的事態比以往要嚴重許多,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新義社就拜託你們了,”舒晴眼神有些迷離,也許連她自己都沒什麼把握吧。
江董程眼一眯,“你又要做什麼危險事情,這麼瞞着我們。”江董程的話一落,所有的視線都投了過來。
舒晴道:“確實是有件事情,很棘手,但你們卻沒有一個可以替我分擔。”
一片沉默,舒晴不願告知,想必是真的不是他們插手的事。
舒晴最後也沒有明確的說明自己什麼時候離開,等他們發現舒晴已不在d市時,舒晴已正和他們乘坐着私人飛機前往另一個目的地。現維護隊和前維護隊同坐一架飛機,前不久他們之間還殺得你死我活的,今天就要奔着同一個目的而去,有着共同的目標,達成了和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氣氛會難免的怪異。
“到了那邊,我必需確認小狐狸的情況,之後再做打算,”只有確認過了他們才能安心,就是她在這點上尋私,石君武他們也不會反對。
徐靖梟頷首,凝眉看着睡得香的徐天昭。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舒晴明白他的顧慮,伸出緊握着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視,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意想。舒晴是不想放徐天昭一人在家,萬一有什麼不測,她根本就來不及做施救,放在身邊總是最好的。
而徐靖梟是怕出意時,舒晴只會顧及徐天昭而忘了顧及她自己。
這兩人心思各異,一路又是沉默不語,彼此交握着手,像是就要被分開的情侶,緊緊的扣着。
何喑有自己落腳的島嶼,季華當然也會有自己的地方。雖然不是島,但也和外界有着極其嚴密的隔絕,一個佈滿結界的大片森林中另有玄機。從這一點上,也是和島嶼有着異曲同工之效,說他們是獨立的是完全沒錯的。
靠近在那附近,舒晴還能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波動,熟悉的波動讓舒晴有股衝動想要衝入那森林之中,將其救出。他們的飛機就在森林的附近停止了前進,結界所設的位置,暫時不能夠觸碰。
兩方修真者強強相爭,波及的人和事必然是極大,所以他們纔會選擇了這樣的僻靜之地。甘霖省區,人煙稀少,樹林密集。一些原始的東西還保留得十分完好,季華落腳之所離南方的島嶼距離極遠,這兩師兄弟雖然師出同門,但性格和處理方法都極爲不同。
何喑選擇的是一種沉靜,而季華選擇的是一種沉暗。甘霖區這樣的地方,除去夏季,其他時候,都會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道修家的人早已抵達,舒晴他們一出現,他們也該行動了。季華他們那邊必然有所準備,舒晴暫時被留在後面,徐靖梟做爲這次的主導者,自然由他來領頭。舒晴留下來也是因爲徐天昭這邊需要她,和她同留下來的還有一些她以往都不會想到的人。
陳家。當初她在粼洲受陳家炸飛機的事,也彼有幾分的耿耿於懷。有些事情和人,總是能在意外中生出意外來。
陳家的當家人之初還與徐靖梟大打出手,而今卻也要爲了石君武的妥協跟着倒戈。只留下舒晴和他們這些人,其實也挺有些尷尬的。舒晴到是沒覺得什麼,只是陳家和司家這邊,他們之前對舒晴那樣做,現在有種被留下來保護他們母子的感覺,自覺得尷尬不已。
季華必然是知道他們來了,可是卻不肯露臉,她那片林區中,只怕會有他們佈下的陷阱。像季華那些人,又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舒晴站在小樓上,盯着那片迷霧重重的森林。
“既然擔心,爲什麼不一起過去?”站在舒晴身後良久的司宸終於是打破了沉默,盯着舒晴的背影說。
他們根本就不會懂,舒晴和徐靖梟之間的處事方式。舒晴可以容忍徐靖梟去冒險,可是她卻不能容忍因爲自己讓徐靖梟陷入險境,所以,她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着自己的實力,只要徐靖梟那邊稍有什麼不慎,她會後面繼撲而上。
她也是爲了確保後面有人援助他,並不是對徐靖梟沒有信心,而就是因爲信心了,纔會落着一層擔憂,她必須承受後面所給帶來的衝擊。就算他們並沒有站在一起作戰,但他們的初衷是一樣的。
人分,心卻不分。
“這次選擇這樣的地方霸權,也最適合不過了,但是,有些事情也料不準。”陳鏡走到舒晴的身邊,從這邊最高的地方遙望着那片迷霧森林,那一望無際的山林,一點響動也沒有。
他們進入裡邊後,完全沒有動靜傳出,如果不是相信他們的實力,還真的以爲他們掉入了一個有進無出的無底洞。
舒晴捏着扶手,靜默地盯着。
寥蘊家正陪在徐天昭的身邊,舒晴身邊放着這樣的一個人,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她既然站在這裡了,就不會輕易的躲過。現在,有些眼睛只怕是緊盯上了她。
“嗷嗚~”那霧山中,突有一束淡淡的光亮沖天而起,但很淡很淺,一閃即逝。
舒晴眉頭一緊,那一聲嗷叫,終於是打破了所有的沉靜,那邊傳來細弱的聲音,已說明他們碰上頭了。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前看,一丁一點的響動都不肯放過。
舒晴凝着眉,捏着攔杆,等待着。這種眼睜睜看着的等待實在是煎熬,看着那濃烈的煙火升起,舒晴驀地轉身。
“社長?”寥蘊家愣了下,伸手攔住她。
舒晴眉一挑,又轉回身去。她只想跟在他的身邊,但她不能,因爲她答應過了他,一定要保護天昭的安全。孩子離不開她的身邊,她不能再拿孩子冒險。
“如果你實在擔心,由我們去。”
舒晴猛地擡頭看着陳鏡,挑眉說:“現在不是添亂的時候,”說着,舒晴擡頭看那片天空,沉着聲說:“我們這裡也安全不到哪去,就算我們不去,也會有人隨時過來。”
因爲導引小狐狸死亡的火線就在她這裡,季華不可能讓他們救出小狐狸,再讓狐狸助他們一把。所以,在那之前,季華會派人來取舒晴的性命,或許,他會親自過來也不一定。
聽舒晴這話,陳鏡等人不由挑眉,左右觀顧。舒晴看着他們的動作,又轉目過去直盯着那處暴響的動靜。
有結界在,外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只覺這邊的天與地有些與衆不同,森林突然起了大霧,顏色也開始變幻了起來,從遠處觀望,就是一個神奇的現像。
突然,那霧氣慢慢散去,卻是靜了下來。
“怎麼了嗎?”這邊不知道情況的人,瞪了瞪眼想要穿過那迷霧和層層山巒,可惜,瞪出了眼珠子也看不到那裡邊的情況。
舒晴神色淡淡地盯着某一處,沒有動作。
“我們還要坐在這裡等嗎?”有人已經忍受不住這種不知結果的等待了,坐在這裡,比進森林還要讓他們痛苦。
這關係到他們後面的生死存亡,不得不重視。
“不等難道還有別的好辦法嗎?”舒晴看了看幾人一眼,冷淡地說。
舒晴的話說得沒錯,他們現在除了等沒有別的可做。徐靖梟交待過,若是有什麼意外,他們就是裡邊的後援,如果他們也進去了,那麼後面的事情又要讓誰來做?沒有一個後援,他們又怎麼敢闖進那樣的地方。
舒晴掃了眼幾人的神情,和他們一樣,她也想衝進去看個清楚,可是她必須得忍耐着。答應徐靖梟的話,她不能食鹽了。
“可是現在我們在這裡,根本就做不了什麼。”在這裡,領頭人就是舒晴,他們都得看舒晴的意思,那裡邊畢竟是徐靖梟,是她的丈夫,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出事。
“等,”舒晴冷冰冰地吐出一字,然後直直盯着前方不動。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看着舒晴不動。
剎時間,彷彿一切都變得沉寂了起來,那隻狐狸再也沒有發出嗷叫聲,所有的聲音一下子間突然停止了,世界變得十分的沉寂無聲。如果不是自己還有聲息,根本就感受不到人氣。
入了夜,森林的方向更更的黑暗陰森。他們所有人都不敢鬆懈分毫,裡邊隨時都有可能會突發情況。
“社長,後面有動靜,”寥蘊家猛地一指着後方,剛一擡頭看舒晴,卻發現她早已看向了她的後面,盯着那些沙沙動響的森林。
他們所在的地方四面環繞林木,大自然的環境完全將他們包圍在其中。四面所有的動作都可盡收他們眼中,他們站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只要那些人一出來,就可以一眼就能找到了他們。
舒晴並沒有動,雙目直直瞅着那個方向。
“嗷嗚!”突然,前方沙沙作響的地方,猛地冒出一隻雪白龐然大物,那猙獰的火焰雙目在這樣沉寂的黑夜裡格外的明亮,火焰像是在燃燒着那隻龐然大物周身,將整片森林燃燒起來。
“那是……”
“狐狸!”
所有人都徒然瞪大了雙目,緊接着,下意識的去看舒晴。舒晴眯着雙目盯着眼前的龐然大物,那火焰雙目升騰着絲絲青氣,那尾焰之後,有着不同的顏色。
“嗷嗚~~~”
仰天一聲長嘯,震得山地動搖。難聽的聲音充刺着耳膜,就是修真者也沒有辦法忍受那刺耳的震動。
舒晴眼眸一眯,只見那隻龐然大物額頭的那印記慢慢的呈出幽暗色,比火焰更暗色的紅黑,緊接着,連它的眼睛都漸漸黑暗了下來。
四腿間飛濺的火焰也逐漸的染成黑色,九條尾巴猛地竄了出來,比狐狸身更茸大的尾巴正一甩一甩的擺動着,那動作極爲優雅,卻充滿了毀滅力量。那森林中噼裡啪啦響的樹根像是在彰顯着它隱藏的暴發力量,不論是哪一種,都是讓人震駭的。
狐狸就算變身,也不可能會是這個樣子。那顆青珠消化入體,也不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是他們做了什麼手腳,舒晴手朝後一揚,“帶着天昭離開,別讓他靠得太近。”
寥蘊家馬上帶着徐天昭離開,留下他們這些人面對那隻準備進攻的龐大狐狸。看那樣子,早已是失去了理智,受人所控。
“嗷嗚!”狐狸猛地伏了地,又是一個掙扎的滾動,像是要掙脫那不該束給它的束縛。
“看來那隻東西是受人所控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只能拼了,他們現在也沒傳出消息,也不知裡邊是好是壞。”在身後人說話的檔口,那邊狐狸已經進入了自己的鬥爭中,那龐然的身體將這些樹木壓得噼啪斷裂,耳邊聽着狐狸低吼聲,舒晴眼睛越發的眯起。
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敢妄動。
“退。”舒晴不敢多想,快速的帶人離開這裡。
所有人不明所以,但看舒晴慎重的樣子,沒敢反對,隨着隊形離開。
“司令夫人,那東西已經入了魔,你現在可還有把握控制它?”在快速撤離時,突然有人問她這麼個問題。
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舒晴,彷彿是非要一個答案了,如果舒晴已經沒有了把握,那麼他們也早做其他的打算。對方有這麼只狐狸幫忙,他們的勝算極小。
“它不會對我下手,”舒晴篤定道。
舒晴這話並不算是回答了那個人的話,如果那隻狐狸只是不敢對舒晴下手,那麼其中另一層意思是狐狸會對他們下手?帶着這樣的心思,大家的臉色都沉了沉。
舒晴也知道他們的心情,後又淡淡加了句,“既然它不會動我,那我就會有能力護你們安全,不受波及。”
聽到舒晴這話,有些人老臉一紅。現在是他們留下來保護舒晴,現在卻變成了他們被舒晴保護着,這樣的事情,不該發生。
舒晴也知道他們的想法,也就不多言。等他們離開那個地方,另擇早就安排好的地方時,如鬆了一口氣。
什麼也沒發生卻跑出來,是不是有些落難而逃?
他們可是修真者。
“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我們還要逃……”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剛剛他們所站立的塔樓轟然倒塌。視線再次投在了舒晴的身上,眼睛瞪了瞪。
“它現在受控,但是入得並不深,還有救,你們退後,替我保護好我的兒子。”未等他們反應過來,舒晴已經再次的往前奔了出去。
見狀,他們當即提高了警惕心,將徐天昭圍了起來,向後離開,但又不能離得太遠了。站在可以不傷及他們的地方,仰頭看着那隻還在掙扎的狐狸,心不由生起了一股寒意。
那隻狐狸的力量好像被人用手段壓制着,怎麼也掙脫不出來。舒晴眼睛眯了眯,躍上一顆又一顆樹幹,盯着那狐狸痛苦的掙扎動作。舒晴身形從一顆最近距離的樹頂躍上去,半途中,突有一股生冷的寒風從側面衝來。
心下一駭,然後強行扭轉了一個方向,擦過狐狸的毛身,腳下點了下那甩過來的尾巴,藉助那力量將自己彈飛出去,然後落在樹上,一回身,就見一男子正冷冷盯着她。原來是設陷,用狐狸冒這個險,看來他們也是拿狐狸沒折了。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舒晴是指怎麼將狐狸控制住,卻又不影響到她的身上來,狐狸和她之間有着密切的連繫,而他們卻能切斷這層連繫,直接控制了狐狸。
這些都是不符合她的想像,到也是十分意外。那男子盯着舒晴,並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他來,就是爲了取舒晴的性命。
在徐靖梟他們之後解決了舒晴,纔是上策。現在狐狸已經受到了他們的限制,舒晴再如何厲害,也不可能再奪回狐狸。在短暫的沉默間,那男子突然長手一揮,可見他的身上有濃郁的黑紅霧氣沖天而起,然後注入了狐狸的體內,更是壯大了它體內的魔性,受他所控。
舒晴並不知,這叫做控術。那是一種很神秘的修真,極少人能夠做到這些。像這樣的人,一百個裡邊未必會有一個。
所以,可見可使用控術的修真者,是多麼的稀有,就像舒晴這個不受自然法則控制是一樣的道理,這是有史以來,他們修真者首次出現這樣的種類。正因爲是首次,使得他們更加的懼怕舒晴的能力,一旦讓她發展下去,只會更加的糟糕。
舒晴無論如何,都是得消失。
“嗷嗚。”那狐狸突然一甩尾,龐然的身體轉了過身來,衝着舒晴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噴出的熱氣也直撲舒晴的面,吹得那髮絲向後飄出去。
而舒晴卻靜靜站在它的面前,不爲所動,一雙沉靜如水的黑眸,緊盯着它火焰雙眼。
狐狸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般,只是吼叫了一句後也就沒有再怎麼行動。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舒晴聲音徒然又是一轉,冷冷地盯着衝她發狠的狐狸,“但是,你不能這樣對待你的朋友,你可以忘,可以傷我,可是最後,你自己也會後悔。”
舒晴鼎立在樹頂之上,隨着那嘴巴噴出來的烈風將舒晴搖擺了起來,她的身體卻仍舊直立在上面,眼睛仍舊直視着伏頭咧牙的狐狸,只要狐狸一張嘴巴,就馬上將其咬進牙縫內。
被這樣一隻東西逼近,以一種敵對的姿勢衝着舒晴,看的人心跳都要停止,而當事人,卻仍能保持着自己的從容,面對着狐狸的反叛爲敵。
身後的那名年輕人,狠狠地揮手。狐狸額頭那印記顏色深了深,突然一甩尾,嘶咬向舒晴。
還是不行嗎?
舒晴心裡微微一跳,身形也跟着躍起,幾個躲閃間繞過了狐狸那衝擊的橫掃。樹根噼裡啪啦作響,所過之處,毀滅越發的擴大。隨着那男子的控制,狐狸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完全將她這個夥伴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舒晴知道它是受人所控,內心底裡,還是非常的生氣,連她都忘記,曾經的好夥伴衝着自己刺殺,那種感覺並不太好受。
眼睛盯住了那控制狐狸的人,可每次想要去擊殺控術者,狐狸都會以一種極力保護的姿態護着那控制它的男子,舒晴暗咒了幾句,對狐狸也不客氣。
見舒晴也不顧及狐狸,男子的動作更加的快。
狐狸雖然攻擊十分猛烈,可是仍然看出了狐狸在一點點的脫離他的控制,這可不是好現像。
勢大無用,狐狸並沒有真正的發揮它的力量,對舒晴還是有所保留,都這樣了,還能這麼反抗他,這隻狐狸實在是詭異得很,果然與他以往的那些都有極大的不同。
想要控制這隻龐然大物,是需要付出極重的代價,傷及身體的根本不說,還要受到一定的限制,他是被狐狸保護起來,可是他在控制着狐狸的同時,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能動。
季華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到這樣的人,絕對不是短短數日內就可以找到這樣的人,所以,舒晴以爲他一直在藏着這樣陰暗一面的東西。
現在正巧讓他拿出來使用,好個季華,當初他帶着手下的徒弟們傷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半點同情,那等殘忍的手段,是他會做出的事情。
“看來你控制起它來,很消耗自己的能量,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把握在你的力量流失同時,可以讓它擊敗我。”
舒晴眯着眼站在狐狸頭上,直視着那男子。
男子猛地一睜眼,以念力來支使着狐狸。狐狸猛地狠狠甩頭顱,舒晴脣角一勾,冷笑從狐狸身滑落,伸手一拍狐狸後腦勺。
“嗷!”狐狸受到重擊,又是一聲長嘶。
舒晴嘴角邊的笑容更盛,雖然她沒有辦法傷狐狸,但是它同樣也傷不了自己。在控制它的同時,他們卻是忘了,狐狸本就是和她連繫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傷她,就算它不知道,但那感受總是會有的。
只要狐狸傷到她,必然也會傷到它自己,這樣強烈的感覺,正充刺着它,也同樣會影響到它所有的行爲。比如它本就是要一尾巴甩了她,可它中途猶豫了一下,力量上自然是會減弱了,這樣一來,完全給她逃開的機會。
想必那男子也是看出來了,他已經開始無法承受那控制強悍力量的反噬了。稍有一個不慎,他就會受到波及。
舒晴輕如燕般從狐狸身上滑落到地下,狐狸一腳踏過來,她又躲閃過去。
“啪!”剛退後數步,身後又有另一股力量衝背襲擊。
舒晴沒多想,扭身就接下了對方一掌。正面的一掌雖沒有什麼,可是那人一出現,狐狸的躁動更狂肆了起來。
“嗷嗚,嗷嗚。”張開獠牙狠狠的一口咬向了舒晴,完全陷入了瘋狂的模式。
舒晴鬆開對方的襲擊,快速的飛轉向後,狐狸的尾巴颳着如刀的風颳過她的衣服,發出哧啦的聲音,是衣破。舒晴沒敢多做僥倖,當即也知道另一名更厲害的控術人出現了。
難怪狐狸會如此反應,原來是有更厲害的修真控術者在背後撐着。後出來的人,要比那男子老上了許多,白髮滿頭,那眼眸沉着,是個高強者。
舒晴哪裡敢大意,狐狸剛剛那點的掙脫已經完全受到了制壓,陷入了徹底的瘋狂,爲他們所用。舒晴單膝落地,一手撐着冰涼的地。
“嗷嗚。”又是一陣如閃電般的橫掃過來,九條尾巴如海嘯般俯衝,肆虐周遭所有生靈。那等毀滅的力量,實在是強悍至廝。
“殺了她。”老人滄桑的聲音衝着舒晴而去,強行指揮着小狐狸。
見勢如此,舒晴也不能有所保留,有狐狸在其中作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動那兩個人。
“嗷嗚……”嘯叫聲如奔騰的萬丈瀑布,強勁的衝擊朝面來,舒晴強咬着自己的舌尖,心裡驚駭莫名。以嘯攻擊,狐狸已經達到了這種極高境界,實在匪夷所思,難怪他們要將它控制起來。
攻擊她到是沒有什麼,可若換成了別人,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舒晴和狐狸之間有連繫在,傷之根本是不能的。但他人不同,它若這麼做了,必會重傷。
看着舒晴越急退的模樣,那控制狐狸的兩人,臉上那種得意的神色也顯現出來。能夠在有生之年遇上像狐狸這樣的生物,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爲有成就感的事情。拿狐狸來對付舒晴,確實是可以挫她銳氣。
但是他們並不懂,舒晴的銳氣根本就沒有展現出來,對於狐狸肆虐的攻擊和毀滅,舒晴只退不進,並沒有要傷狐狸的意思。
舒晴就算是被狼狽折拍飛出去,也沒有半點要反抗拉意思。
老人和那男子對視了一眼,再次使用那等非凡之力驅使着狐狸。
舒晴的所有攻擊二人的力量如數被狐狸擋了下來,舒晴與狐狸在這片森林中肆虐而戰,將周遭的東西毀滅得體無完膚,在他們周遭,全是被狐狸踏平的地盤,將下半身顯露出來。等那兩人發現舒晴將狐狸引向另一個方向時已晚,舒晴看着他們想要再控制已經失控的狐狸回頭,卻無效果,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容。
“砰!”在那名男子瞪眼間,舒晴已從他的身後抹掉他的脖子,血涌如泉,再也發不出聲音。看着那徒兒掉落,老人身形一顫,沒有停留的意思,扭身就快速逃跑。
“哼,師徒關係,也不過如此。”舒晴並沒有阻止老人的離開,更沒有阻止狐狸跟着其消失不見。她這個時候追上去,只會上了他們的當。
狐狸受控他們的手中,並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事,只好再等等了。沒敢多逗留,舒晴回到了徐天昭的身邊,陳家等衆人看到舒晴平安回來,身上除了有些狼狽的髒外,也就沒有多餘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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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傷,只是一些皮肉小傷,衣服有些受損。
“社長,”寥蘊家趕緊從嬰兒車內拿出早就準備過來的衣服,交到了舒晴的手中。舒晴拿過穿在身上,低頭看着正睜眼看自己的徐天昭。
“這孩子竟然沒受到影響?真是奇了。”剛剛那狐狸嘯聲,可把他們駭得心神具慌。
舒晴也覺得有些奇,但孩子沒受到影響,她也該是高興的,所以也就沒追究這是怎麼回事。抱起徐天昭,朝他們說道:“先回那邊。”
在附近,他們有設有據點。
佔用了附近的空樓房,將他們的東西統統搬了進去,今夜只能等了。徐靖梟他們沒有消息過來,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
“現在那隻狐狸已不再受你所控,你打算怎麼做?”現在猜測已成真,他們也見識過了狐狸的能力,他們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扭頭過去看着陳鏡,淡漠說道:“受控不過是一時,現在這個時候想要退卻是不可能的了。”
陳鏡挑眉說:“我們並沒有想要在這個時候退卻,如若有那樣的想法,也不會站在這裡。”
她當然知道他們不會,可後面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最壞的打算是他們輸了,這些人必然全部得死,降者就不一樣了。“狐狸的事,你們不必擔心,那是我和它的事,你們只要保持現在這個狀態,隨時準應付突發情況,不要讓他們有機要趁。”舒晴知道他們心裡的惶然,卻不能真實的去安慰他們。
狐狸叛變一事,早就是他們算計之內的事。前面舒晴一再保證後,他們才平下心境隨着大部隊走進來。然後他們所看到的,卻不是舒晴所保證的那樣。就是舒晴自己本身都被狐狸攻擊,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走動的生靈。狐狸一甩尾巴,完全就可以將他們打入地獄。
“司令夫人,並不是我們不信你,可我們親眼所見的事,總不能再說假話吧。”
“如果你沒有把握,我們可以提前做準備。”
舒晴冷眼一橫,“難道在進來之前,你們並沒有做過準備?”
“舒晴,我們的意思我想你很明白。”司宸坐在一邊,擡眼看她。
“若想要殺了狐狸,請恕我辦不到,也做不到。”舒晴明白現在的情況已不容再生變。
徐靖梟他們進去已經有一天了,他們看到的只是一些小動靜,之後就是一直沉默着。現在這裡是舒晴在做主,他們有什麼異議,都必須吞回去。
晚上,舒晴打着坐,在入定前叮囑了寥蘊家好好看着徐天昭,自己則是靈魂離體而去。黑夜下,舒晴如實質的靈魂已經衝破了某些防線離開了這邊。朝着剛剛不久前狐狸和老人離開的方向,“噼啪!”
舒晴一轉身,就是一束火芒正對着自己,可不就是小狐狸嘛。
“嗷嗚!”當看到小狐狸被釘在地底下的特製寒鐵鏈鎖住四腿時,那眼中的怒火不由噌噌冒上來。
他們竟然直接將狐狸當作了看門狗,替他們緊看着這道大門。
“小東西,他們竟敢這樣對你,”舒晴蹲在了狐狸面前,正對着咧牙作攻勢狀的它。隨着舒晴的靠近,狐狸那炸毛的攻勢也漸漸褪去,緊緊盯着舒晴的一舉一動。舒晴一擡手,它就一擡眼,警惕性之重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歡喜。
看到受到折磨的小狐狸,舒晴眼中閃過愧疚,“是我沒用,讓你受苦了。”
“嗷嗚~”低低的啞叫莫名有股心酸,舒晴伸手去摸着變小下來的狐狸,那黑色印記仍舊被封在額頭,就算是變下來了,也沒有所減退。
小狐狸一直受困到現在,所吃到的苦頭可想而知。他們殺不得它,只能利用起來,折磨着。沒殺成,現在可不就是在利用它來殺她嗎?
可惜小狐狸對他們也並不是那麼的忠心,對她還是有幾分熟悉感,若不是受到強烈的侵略控制,它也不會變在得狂肆。
“是我,是我來了,”舒晴再伸手去摸了摸狐狸偏開的頭顱,那熟悉的動作讓狐狸有些愣。它是隻有靈性的生靈,對於自己所熟悉的東西和人,都會有反應。
像舒晴現在這樣摸着它,彷彿是要喚醒了它被壓制住的那股熟悉的記憶,有些模糊卻也有點不確定,歪着腦袋,晃着黑化的狐狸眼直盯她,像是在確認。
“是我的錯,”舒晴見它有些反應,輕輕的用臉頰去蹭了下它細密的毛髮,一獸一人的臉貼在了一起。
“嗷嗚~”狐狸嘴裡,發出輕輕的低吟,像是在訴說它的痛苦,又像是在求救。
舒晴馬上明白它的意思,眼中暗淡。“現在還不是將你救出來的時機,你身上的束縛還未徹底的清除,我們必須狠狠的反擊回去,他們讓你受了這麼多苦,怎麼能輕易的放過。”
隨着狐狸漸漸的清醒,舒晴和它之間的心念也相通了。雖然不能像前面那樣相信對方,可是狐狸這清醒的痕跡,讓舒晴高興。
只要將狐狸救了回來,一切都好辦了。
“嗷嗚。”狐狸猛地起身,將身形變大。
舒晴極快的退開,將自己隱藏在暗處內。她現在是靈魂出竅,修真者也未必感覺到她的死氣,在沒有氣息的情況下,他們很難發現舒晴的存在。
“將它帶走,”又是那名老人,帶着幾人,不知對狐狸用了什麼手段,使其乖乖的就範,狐狸像只泄了氣的氣球般恢復小身子的樣了,之後用一個籠子將狐狸帶走。
舒晴緊跟着他們身後走,這個時候將狐狸帶走,又是要做什麼。他們在迷林中飛快的奔行,舒晴緊跟,不敢有半絲閃神,怕跟丟了。
穿過了一大片的瘴林,再越過一些古老的機關盤地,舒晴若是不跟着,還真的難發現。隨着時間的改變,地形也受到了一些改變,一個稍有不注意,就會錯失過去的良機。
舒晴盯着他們的步伐,記下了那些規律後,在他們消失之後才安着走動。來到這背後,舒晴有種誤入幻界的錯覺。一個大形的閥門大開着,四下都有守衛,他們人人端着武器不時的在巡視着。
看這大直通一座大山的樣子,又加派了這麼多的人手把守着,裡邊必然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那老傢伙將狐狸帶到了這裡邊去,可見是想要啓用科技的東西來讓狐狸就服了。舒晴側過身形,仳作一陣冷風閃身而進。
這些守衛們雖然經過一些強化,可和修真者還是相差甚遠,他們在前面設計了層層關卡,卻在這裡啓用正常人把守,也不知是不是太過小瞧了修真者,還是太看得起他們自己的機關。
深入後,舒晴才驚覺裡邊是一個科技化。他們將這座高山搬空了,內部全是機構,上上下下全是一些研究人員和攜帶武器的人。舒晴眉緊皺,他們竟然沒有發現這裡面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實在不可思議。
“齊老師。”
舒晴追着狐狸的氣息走進更深處,在扶攔的位置往下面看了眼,發現這裡邊全是侵泡的藥材,還有一些運作的機器,裡邊也全是藥材。從她走進來那刻,無處不是中藥材味道。
舒晴往後走了兩步,再將下面的情況看清楚,當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時,舒晴眼眸眯得更是細。正與那叫齊老師的老人說話的,可不正是消失在國外的蕭澤嗎?
原來是被收納到了這邊來,如果不是這次被她發現此處,只怕還真想不到他藏身此處。
“蕭澤,給它用最猛烈的藥,”老人齊老師將狐狸放在小臺上,用一些機械鎖鏈將它緊緊鎖住,給它準備行用藥物。
舒晴看着被愛制的狐狸,眉頭挑得老高。
蕭澤爲難地說:“如果再用猛藥,只怕會適得其反,這東西心志比修真者還要堅強,如果強行控制,萬一反噬回來,受罪的只會是我們。”
齊老師聞,老臉陰沉下來,命令道:“用藥。”
他可不信這隻狐狸能再忍受強烈藥濟的催化,如果真的如蕭澤所說被反噬回來,根本就不可能,他已經估算過了。
見齊老師並沒有要聽勸的意思,蕭澤和身邊的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工作人員馬上就給狐狸準備注射藥物。
舒晴眼神微閃,眼看着他們準備給狐狸注射大批量的藥物,就算最後對狐狸來說沒有危害,可是現在她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這麼待它。
“砰砰!”
舒晴雷電般襲擊,手中已經奪過了那首先擡槍的兩名大漢,兩手反過一扭,朝着他們自己開了兩槍,踢開後,朝着身前面人掃射。殺死平凡人,於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就是不受法則控制的好處,以修真之力對付平凡人,他們又豈會是她的對手。這裡邊只是兩三名修真者跟在齊老師的身邊,突然被舒晴這樣強悍如廝的修真者襲擊,他們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看着舒晴以修真之力殺害平凡人,那幾名修者皆是瞪大了雙目,裡邊閃着不可置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世上除了舒晴之外,竟然還有第二人如此的不受約束嗎?
突然間,他們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麼,可就是一時想不起那是什麼。舒晴冷然一勾脣,不過幾下間就將那些礙眼的人掃除屏開,襲擊到了蕭澤的面前,一把將其拎了起來。
“沒想到蕭大醫師竟然會躲在這裡,難道是國外的發展太壞了,促使你也回國發展了?”居然研究這些藥來對付她的小狐狸,實在可惡。
“嗷嗚!”原本被困住的小狐狸猛地掙扎了起來,那被扣住的鏈子一下子被扯斷。
齊老師幾人面色懼變,“快將它制住。”
舒晴看有人想去接警報,手一揚,無形烈風將他們吹刮進那攪藥機內,被自己的武器弄死,也算是便宜了他們。來勢之洶涌,讓這裡所有人都感到了惶恐。
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就連她也不受半點的束縛?
“毀了這裡。”舒晴這話是朝着已經翻身起來的狐狸說的,隨着這一聲喊,舒晴已朝着狐狸這邊奔來。
小狐狸一躍而起,兩人有瞬間相撞在一起,這一撞,就像是一種融合。看到這幕的齊老師不由瞪大了眼,指着舒晴發不出聲來。舒晴如鬼魅般襲到他的面前,一柄冰冷的短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刀面緊貼着他的肌膚,冰涼瘮人的感覺襲擊着他全身,死亡的恐懼襲擊他全身。
“嗷嗚。”
隨着舒晴剛剛那一衝擊,狐狸一點點的甩掉那些束縛,黑色的氣體在它的身上漸漸退去。
齊老師不可置信地瞪着眼,舒晴在他耳旁輕輕說了一句,“這就是你對它下手的後果。”他想要再掙扎,舒晴已經不再給他機會,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
“咕嚕!”血水噴出,他死捂住自己的脖子,往地上跪去。
四面有槍聲奔來,舒晴一個個的回敬。小狐狸得到了解救,重新清醒後,那被壓制下來的磅礴氣勢沖天而起,舒晴已不知何時立在了狐狸頭上,單腿一立,往上一躍。
身輕如燕,獨立升騰。像是一種儀式,隨着她的動作,周圍烈風飛轉,漸形成一股猛烈的龍捲風,將這裡邊所有東西吹颳得滿天飛舞,最後連人也一併帶上。
龍捲風繞着狐狸和她圍卷着,如海嘯般旋轉,看着龍捲風一點點的吞噬這裡的一切,舒晴臉上神色緊斂着。
“轟!”隨着狐狸逐漸變大,捲起的風變得幾分火紅,直接衝破了這座高山。那沖天炸起的聲音,將周圍的寂靜都衝破。
周圍的事物也被這場驚天的龍捲風毀滅過半,那轟然而起的動靜可不是一般的修真者能夠激起的。四面的人都被驚住,仰頭看着那朵沖天而起的旋轉狂風。受到影響,周圍也不斷的刮來烈風。
那樹和泥土都被風絞成了稀泥,完全看不出原來是泥還是樹。如刀絞般的烈風,別說是人了,就是一些科技所煉化出來的東西都被絞得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到之前的痕跡。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那剛剛卷得極大極烈的龍捲風突然落下,砸在周圍邊上,堆起一些不知是什麼物質的沙石。
其中有鋼鐵,有泥和樹,還有人骨……但凡是能夠被捲進去的,都化爲細沙分散。而中央位置,已經看不到任何物體的痕跡。正是所有人疑惑時,舒晴從背後出現,躍進了門衝回了自己的身體。雖然她有這樣的本事,可是靈魂終究是不能離得太久,只要有所消耗就會縮短時間。
剛剛還坐着的舒晴突然猛地一起,前面觀望的人聽到身後動靜猛地一回頭,這一回頭不要緊,扭過去就看到了一雙火焰般雙目正緊緊瞅他們。
有瞬間他們先是一愣,猛地轉過去看舒晴。
舒晴向小狐狸招了招手,小狐狸立即收起周身冒起的火焰,一溜煙的跑到了舒晴的肩頭上。隨着這次的沉眠,小狐狸利用一年的時間消化了這次的青珠,修爲也跟着增進,在小狐狸解開困鎖的那刻,舒晴自己也得了益。一人一獸的力量已經隨着那個契約已經融化爲一體了,他們彼此的力量都會影響到了對方。如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舒晴和它的壽命不能同享。
看到小狐狸恢復原狀,前面所有人提起的心猛地放了下來。這下總算是安心,舒晴已經將小狐狸解救了回來。
直覺告訴他們,剛剛那場驚天的龍捲風和舒晴在關,風剛停,小狐狸就出現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巧合的事。舒晴身邊有了小狐狸,那原先的計劃也就輕鬆了許多。
“現在,你們是否安心了。”舒晴摸着小狐狸的頭,擡眼看着正滿眼不可置信的衆人。不理他們的反應,舒晴回身去探了探兒子的溫度,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盯了眼已經疲憊的狐狸,將它放在了車邊,讓它伴着自己的兒子。
確實,有小狐狸在,舒晴的心裡邊確實是踏實了許多。沒有了威脅,對她來說就是雨過天晴。
平安度過了晚上,第二天一早,舒晴等人已經再也等不及了往裡深入。徐靖梟他們進去太久沒有了動靜,讓他們心裡不安。舒晴心裡惦記着徐靖梟的安危,就算是不聽話,她也要進去探一探。
一路入林,沿着開擴過的泥路往前,舒晴等人越是往上越是心中不安。
“他們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死了,”那徐靖梟的實力可就是白白浪費了?
“這個難說,如果對方使了什麼詐——”
“住嘴,”有長者低喝一聲,路上的聲音又再次沉了下去。
舒晴抱着兒子入林,嘴角抿得緊緊的,小狐狸不斷的在四周探察情況。
走了一兩個小時後他們終於是進入了一條小路,看到了之前他們打鬥過的痕跡。看着毀壞的痕跡,這場相鬥必然也不會太小了。舒晴環視四周,小狐狸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那麼說明徐靖梟等人並不在這塊地方了。
去了哪裡?
“繼續走,”舒晴打斷了要察看周圍的人。
他們跟着小狐狸的蹦跳的身影往前深入,現在他們完全不瞭解裡邊的情況就冒然的進來,是冒了大險,還要深入進去,會不會出問題?看了看舒晴懷裡的孩子,她帶着自己的孩子都敢繼續,他們空身又有何不敢的?
修真者本就是稀少,他們所有的修真者再掀起一場大戰,那後面餘留下來的修真者又能還有幾個?
再走進兩個小時的時間,小狐狸終於是在一個缺口的位置上停止了前行。舒晴看着那黑黝黝的入口,眉心一緊,將徐天昭放回車內,讓寥蘊家看緊,往前看了好幾眼。
近在眼前的缺口,卻黑得像個無底洞,怎麼也看不到前方的一點光線,就像是一個大口正張大着要將他們活吞進去,從缺口刮出來冷風雖不刺骨,望着這黑洞洞的缺口,給人一種瘮人感覺。
“我們進去,留幾人下來,”舒晴說着人已經先一步跟着小狐狸踏進了那黑洞洞的口子。
陳境讓司宸帶着幾個人留下來,以備萬一。另一方面,也是變相的要保護徐天昭。跟着舒晴踏進了黑暗,說是缺口,在他們看來更像是一個通口的黑洞。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突然前方有什麼東西猛地轟擊,上方的泥土立即震塌了好幾塊。所有人先是一愣,不容多想的飛快奔出這個缺口。
由黑暗到光明,眼前一亮。入眼是一片廣闊的世外世界!中間是一個大廣場,四面是屹立的大小樓房。看來季華他們真正的大本營就是在這裡,藏得還可真是深。
但見上方罩着濃濃的黑雲,彷彿中要再重一分就能把這座像城一樣的地方壓垮似的,黑雲透着森冷刺骨的邪意,下方盤旋着濃烈的死氣。可見被毀壞的程度,在這裡發生這樣的響動都沒有傳到那邊去,可見在這之前這裡是被某些東西給影響到了,讓他們一路過來只感覺到陰氣的加重,其餘的都沒有半點的異樣。
舒晴一擡頭,就看到仍舊在纏鬥的兩方。人數傷亡數量暫時看不出來哪方重,哪方輕。
“是他們!”後面出來的人指着一處地方,就可以看到了他們的人被擊落。
舒晴看了小狐狸一眼,就見小狐狸突地長大,直奔在前面,而剛剛站在他們身前的舒晴已經坐在了狐狸身上。後面的人也沒有多加考慮,這個時候就是他們對戰的時刻。
舒晴一領頭,他們也完全沒有了顧忌。兩方混戰,景象駭人,隨着修真者一個個的跌落,黑雲之下擴散出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周圍有濃郁的黑才繚繞着,正常人只要吸入這裡死亡氣息一口就可喪命。
如此場景,怎能不驚駭。
舒晴破開了層層的黑氣,他們是靠着天地靈氣修習的,這個季華卻用這樣的方法將周圍的靈氣封住,利用了這裡的黑氣減弱了他們的修爲,有些真力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就沒有辦法使用出來。舒晴也總算是見識了那位二師叔的手段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徐靖梟他們確實是吃虧了。
雖然維護隊身經百戰,可其他人對比二師叔手下的那些薰染過黑氣的修真者來說,還是相差了不少,在外面還能是平手的兩個人,進入了這裡,吸食過黑氣的修真者往往要勝一籌。
聚變發生,他們也有些始料未及,季華將他們引進了這裡,就是爲了這個計劃。在這樣的環境中,如若有人心志不堅,必會被魔侵入。耳畔是惡鬼的尖叫和咆哮,無數被冤殺的冤魂不受控制的入侵那些意志弦崩的腦中。那感覺疼痛萬分,彷彿真的有刀劍在身上砍下一刀雙一刀,心神也隨着惡鬼冤魂的心情充滿了憤恨,冤屈,嗜血等情緒。
如若真中了這些,那些人的心志當即被催毀,做出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夠想像的。失心,瘋狂肆殺。從廢墟上往下看,就有部分意志不堅者不斷朝着可動的生物發狂。修真者都受到了影響,可見這黑氣到底有多麼的厲害。入了魔障,想要再出來,難了。
舒晴終於是知道爲什麼他們沒有辦法傳遞消息了,他們的腳步已經被絆住了。撕殺聲猶如地獄詭道傳出,神識都受到了衝擊。
徐靖梟的師叔季華正緊緊纏着徐靖梟,讓他沒有分毫空隙的時間。徐靖梟對付自己的師叔也極爲吃力,原因在於周圍給他使絆子的人就不少,他們是故意將徐靖梟包圍了起來,先了結了徐靖梟,後面的場面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們所有的主力都攻擊着徐靖梟,維護隊的人想要相助,同樣被拖住。幾番下來,他們就戰了十幾個小時之久都未分出勝負。
舒晴突襲進來,與徐靖梟並肩而戰。看到舒晴出現,季華等人同時一收手,眯着眼泠冷盯着她。舒晴側目看着徐靖梟,眼中掩不住的擔憂,“怎麼樣?”
徐靖梟望着舒晴的眼神深了深,啞聲說:“怎麼來了?”
“有沒有受傷?”
“還傷不到我,”徐靖梟的臉色正常,只是有幾分的疲憊,戰了這麼久,再有精力的人面對這樣的高手也會被累到。季華的修爲極高,徐靖梟能夠在夾攻之下沒有受到傷害,也算是徐靖梟的厲害了。如果單獨對戰,在經過這麼長久持戰來看,季華也早就落了下成。
“以多欺少,”舒晴想起剛剛一幕,她心中不由憤惱。他們分明是想要消耗了徐靖梟他們的氣力,就算是修真者,來自身上的氣力也是有限的。
雖然現在分不出勝負,但只要他們拖住了徐靖梟,消耗了他們的體力,總會生出意外。
“現在不是有你在嗎。”徐靖梟望着妻子的眼神柔了柔,聲音低醇。
舒晴一愣,繼而就是笑了笑,“說得到是。”
現在有他們夫妻二人在,也不愁他們鬥不倒季華那些黑氣助益,他做爲修真之人,卻行這樣詭異之道,實在太過下三濫了。
“嗷嗚~”
一道嘶啞的嘯叫聲衝着頭頂的黑雲去,低啞的聲波震出,原本密集在上空方的黑雲,慢慢地消散,天空露出了一些青白來。那壓抑的黑氣也不再肆意作亂人心,蠱惑他人心知盡失,達到了控制的行爲。現在狐狸一聲已經將上空那層黑氣震盪飄離,而它的身形已然罩在了這座看似小城之下。
舒晴等人就在狐狸的肚皮下面,正如當初它遇劫時的身形。
對面季華的老臉黑沉得難看,不見渾濁的深邃眼眸直直盯着舒晴。
舒晴冷聲說:“當初你下令傷害我的孩子時,可曾想過,有今日?”
季華皺眉看着舒晴,身形一展,竟是直擊狐狸的肚皮去。看到那隻老東西的動作,舒晴冷笑一聲,還真是陰險小人,以爲這樣就可以傷得了他們嗎?季華的動作快,徐靖梟的動作也不慢,一個錯手就將季華的往上衝礴的力量擋了下來。
舒晴正是這個時候可藉着力量掃蕩他身邊的人,助了徐靖梟一臂之力。小狐狸已經一溜的縮了回來,體形是他們十幾人的高大,壓迫力極強。齊對付狐狸的修真者都無法傷其,舒晴見此,也就不必爲狐狸擔憂了。這些人當初抓住了它往死裡虐,這次算是給它親自報復回來的機會,大快狐狸心!
三道光影,如輕煙般飄竄着,兩個對付一個,舒晴和徐靖梟完全不覺得丟臉。但是徐靖梟下手更是狠決,連傷了他二師叔好幾下,令其面色更如豬肝,有舒晴在旁盯着,擋着,徐靖梟下手要傷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的。季華是看出徐靖梟對自己起了殺心,舒晴更不用說了,當初他那樣對她,現在她是巴不得他死在他們的手中。
季華沒想到自己佔據了所有的天時地利,卻還是讓舒晴帶着一隻狐狸給破壞了。季華身邊的修真者再多,也頂不過一隻狐狸。徐靖梟踏着狐狸甩上來的尾巴,藉着力朝着季華俯衝。
狐狸低嗷一聲,龐大的體形轉開來,極力的去配合着徐靖梟。舒晴摸了摸下巴,怎麼突然覺得小狐狸和徐靖梟的配合度更高?季華有徐靖梟和狐狸對付着,再憑厲害的修真者都不可能輕易逃困。舒晴轉身清掃季華那些徒弟,也就是徐靖梟的那些師兄,師姐。
這算不算是同門相殺?
舒晴心思一轉,已經攔住了想要相助季華的幾人,發出冷冽的聲音:“你們的對手是我。”
“舒晴,今天你們休想離開,”曾被舒晴傷過的女人狠狠地說道。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留住我們了,”舒晴冷然一聲後,身形一動,身上那種無時無刻都能傷人的力量猛然暴發,如虹氣勢迎上他們的夾擊。當時他們不過是動用一人就可取舒晴的性命,卻因爲一些顧忌而留了她的性命。等到了後來想要取她的性命,卻已經遲了。
如果當初他們就將其殺了,也不會生出這麼多麻煩事來,他們那時候是有機會的,卻白白錯過了。只是他們再後悔也已經沒用,舒晴的強大已成事實。
現在他們漸處於下風更是事實,他們並沒有想過,當時要是沒有對舒晴出手,事情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畢竟是同門,徐靖梟也不可能真的對他們趕盡殺絕。壞就壞在他們不該動了要殺舒晴的心思,更不該讓他知道,有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修真界,大洗血,誰勝誰負,就在此時一戰。
徐靖梟的師父何喑沒有參與進來,也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若那時何喑真的要說插手,他們的勝算也就減少了一半,徐靖梟雖能力強悍,修爲升漲,可是對方是徐靖梟的師父,就算是平手,在師徒顧忌這一層面上,徐靖梟會有所顧及,在何喑的手中輸掉是當然的。
“哧!”
舒晴注入真氣的刀身劃過女人的臉頰,涔涔血水冒出,滴落。
女人含着恨回頭,捂住一臉血,再次發了狠的進攻,其餘人見此,也不敢大意。
舒晴的修爲精進的程度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高,剛纔是他們大意了,這才讓她有機會傷了他們的師妹。看着他們狠辣的攻招,舒晴神色冷淡,幽黑的眼眸裡看不到半點的情緒。
這些人曾眼睜睜的看着,雖沒傷她,可算是幫兇,一樣可惡。
“師妹?”
舒晴幾個回合間,如鬼魅般遊走於他們之間,那染血的軍刀早已泛了紅芒。一刀子捅進了女人的心臟,以背靠着背,舒晴手肘往後一拐,刀身從後刺入心臟。
被注入真氣的刀身,傷在修真者身上如同常人以刀對招有效果。涔涔血液涌了出來,女人的雙眼瞪得極大,像是不可置信舒晴會這麼輕易的將她給殺了。
看着幾個師兄赤紅着眼朝舒晴衝來,刀身一抽,女人的身形被舒晴狠狠地一踢飛了出去。“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其中一中年男子赤紅了眼衝舒晴大喊了一句。
舒晴抿緊了脣,盯着發逛的他們,完全沒有要退後的意思,迎着上去。處處硝煙,破壞力,這裡早就成了地獄。舒晴同樣也殺紅了眼,他們一輪又一輪攻擊,身上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鮮血,可是他們仍舊沒有放棄,死了一個又一個,然後又是一批人轟炸。
季華領下的修真者人數也實在不少,舒晴真有些佩服了他。
號召力不容小覷,徐靖梟這邊雖有兩個新舊維護隊的人,可對比季華引領的那些老傢伙,也是相差極遠,能夠在這樣的混戰中沒有落到下籌,靠的也是徐靖梟這些人的能力。
年輕人的天下,總歸是難拼出來。
鮮血越多,說明這場變動就更加的艱難。
只要徐靖梟勝了,修真界將會改革,若是徐靖梟他們輸了,那麼迎候他們的將會是殘酷的裁判。
同樣的,不管是哪一方輸了都得接受新的洗禮,所以他們不能停下來。
修爲向來引以爲傲的他們,在舒晴的面前,突然間變得全是笑話。
舒晴和徐靖梟就是這一代出世的奇才,在任何方面彷彿都是這對夫妻得了勢。
在不甘中,舒晴將他們一一擊斃。
當風而立時,整個廢場已經是血染如河,打眼所看到的,只是屍體和血,還有修真者所造出來的破壞。
抹去嘴角邊的一抹血,身上的那些傷已經不再理會,擡頭望過去,季華連看着自己的徒弟一個接着一個命喪於舒晴之手,在那種悲痛欲絕的情況下,徐靖梟得手自是容易。
連傷了季華數次,不愧爲修爲到家的老傢伙,怎麼傷也都是硬骨頭,舒晴喘了一口息,這麼持續戰下去,就算修爲再高的人,也會被這樣的折騰勞累到死。
看着交戰一天一夜的衆人們,舒晴咬了咬上竄上了狐狸的身上,對着徐靖梟點了點頭,然後夫妻再次合力。
“嗷嗚~~”
隨着一聲聲的狐狸叫聲,那些漸露敗跡的修真者們,心不由慌了又慌。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本來處於勝勢的季華等人同時受到了影響,勝算一方已經漸露出了勢頭。
現在,就差着一擊即中了。
季華活到了這個歲數了,自然是不會認命。
眼看着舒晴和徐靖梟合力將他擊倒,他強撐着去應對。
狐狸出口嘶咬,火紅的尾巴一掃,也虧得他的修爲高強,竟是險險躲了又躲。
徐靖梟深吸了一口氣,手一擺,狐狸驀地縮小,溜到了舒晴的身上來。
季華的敗已註定,修爲高聖的修真者,也會有被擊落的一天。
“砰。”
隨着舒晴和狐狸一退,徐靖梟再與他戰了兩三回合,在氣勢上完全壓住了他的二師叔,將蹦跳極久的老傢伙擊敗,就在徐靖梟以最後殺招取其性命時,一道如虹氣勢俯衝過來,擋開了他那一擊。
徐靖梟穩穩的退開,舒晴心下一駭,趕緊站在了他的身邊。
場內的打鬥都靜止了,現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擋,將他們剛放鬆的身體又提到了緊繃,盯住那處數人造訪的方向。
仙風道骨當先,領着他的徒弟們出現的何喑極爲出呼意料。
何喑的出現,替季華擋去了那致命的一擊,他這是站在季華那一方嗎?明明已說清楚,他們不會選擇,只保持中立,現在這又算是什麼?
舒晴看向徐靖梟,他的身上也有不少的傷痕,內傷的還不算。
擊倒了一個難對付的二師叔,現在又來一個師父,更是難應付。
舒晴盯着出現在眼前的何喑等人,眼中殺氣閃過。
他們羣人聚集在一起,緊緊盯住了何喑,他若是真的動手,那後果可想而知。
剛贏下,就要被何喑的馬後炮給打破,就算是聖人也怒了。
你何喑明明是說好了不會插手,今天怎麼又演這一出,是在耍他們嗎。
“隊長,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李軍喘着氣,壓低了聲音問。
徐靖梟的師父出手,那他們真的有勝算嗎?已經戰了一場下來,早就已經累壞了,再來一波更爲強悍的,勝算完全沒有。
在這樣的忐忑中,何喑領着一衆徒弟來到了他們面前。
看着這如地獄般的場地,隨行過來的人竟是連眼都沒眨一下,孤冷之意盡顯。
舒晴蹙緊了眉,伸手撫着小狐狸,何喑的出現確實是他們沒料想到的。外貌如何,地位如何,都掩蓋不住他們內心的無恥。
何喑這個做法,實在是無恥中的無恥。
現在他們尚有餘力去對付他們,可敗的機會佔很大的一部分。
何喑迎着徐靖梟沉如水的目光,說道:“他畢竟是你的師叔。”
一句話,就是他救季華的原因。
因爲是師叔,所犯的錯誤也可以輕易得到原諒,在他們奮戰一天一夜後,他們過來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要保人生死。
如此作勢,何喑分明是在威脅了,雖然他並沒有明言威脅的意思,但與威脅無異。
他們修爲足夠高,精神極佳。反觀徐靖梟等人,雖還有戰鬥力,可已有減弱之勢。
舒晴往前一步,徐靖梟暗暗攔住了她,然後迎着何喑的目光,淡漠地說:“在來前,師父已然說過不會插手這件事,那麼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徐靖梟的氣場完全沒減弱,反是更爲冰冷地盯着自己的師父。
在島上的時候正是因爲有了何喑的何證,他們纔會消除了要對付何喑的念頭。
而今看來,他是真的要插手此事了。
有可能的,他們努力拼死得來的結果會被何喑收納己有。
將果實剛拿在手中,卻被另一個人從手中掠走,這樣的心情正濃濃充刺着活下來的每位修真者。
看着徐靖梟身後戒備的衆人,何喑低嘆一聲,“靖梟,這件事本就是一個錯誤,我可以不站在你們之中阻擋,可你師叔終歸是你師叔,有些事情做到了一個度就可。”
何喑來意是要帶走季華了,聽說他們師兄弟的感情極不好,現在算什麼?
何喑破了承諾來救季華,不會覺得怪異嗎?
“在師叔犯錯的時候,師父可曾出面訓戒?”徐靖梟半點也不相讓,是不想讓何喑帶走季華了。
何喑靜靜觀了徐靖梟一陣,又說道:“爲師只是不想你手中再沾同門血液。”
笑話,他沾的還少嗎?
看來,這其中必有什麼隱情,季華和何喑之間雖不和,在少年時必然是有什麼過往。
今天就算是換成何喑躺在這裡,只怕季華也會出手相救。
季華半靠在廢石邊上,眯着眼,拭去眼角邊的血跡,衝着何喑冷冷一笑,“我不需要你來救。”
他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遲早是要死的,只不過是早與晚的問題罷了。
何喑只淺淺看了季華一眼,看着徐靖梟說:“你師叔在某些地方雖執拗了些,但他終是沒有對你下殺手,就算當初沒動舒晴也是念着你的意思,這纔沒動手。”
舒晴聞言冷笑一聲,難道她還要感謝他們的手下留情了?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他們還想要扳回來,簡直是做夢。
何喑的話非擔沒有讓徐靖梟緩和,反是讓他更是心寒,盯着他師父的神色也極爲冷淡,“以前我以爲您是一個公道的人,現在看來,大家也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徐靖梟的聲音很輕,卻極爲冷。
利益古往今來,誰都沒有辦法避及。
現在徐靖梟的師父何喑亦是如此,他雖不參與,但他需要維護後面所保留的東西。
若真是讓徐靖梟趕盡殺絕了,那以後真的沒有他說話的地方了。
“靖梟,師父也只是想要讓你看清楚事態,別將事情弄得太過糟糕了。”秦思怕徐靖梟衝動,趕緊阻止。
徐靖梟仍舊是不爲所動,他不動,舒晴則是動了。
就在秦思的話剛落之際時,舒晴已經如閃電般奔了出去,她的方向剛巧是季華的這個方向,想要做些什麼也不是辦不到的。
那染血的軍刀已然揮了下去,就是接近季華的何喑也是沒有辦法阻止舒晴的動作。
冰冷刀面劃入季華的脖子時,舒晴並沒有半點的猶豫,直切了動脈,血涌如水,那冷酷無情的面容並沒有因爲當衆將何喑的師弟殺害了而有半絲的顫抖。
何喑眼神在舒晴毫不猶豫切斷季華動脈的那刻暗沉下來,同時出手。
徐靖梟與舒晴早有默契,在何喑一動時,他這個做爲徒弟的已經先動了。
一老一少間位置一錯,徐靖梟迎面將何喑的動作擋了下來,完全不給他救濟的時間。
動脈一切,神仙難救。
再說,舒晴身爲醫者切下去的位置自然不會有偏差,她也是修真者,刀身注入真氣,季華想要反抗已然不可能。
舒晴一切即離,那身形之快令人眼前一花。
很快的,舒晴又朝着何喑身後的徒弟們出手,徐靖梟第一次以殺爲先對付着自己的師父。
對比剛剛那一戰,舒晴和徐靖梟更爲慎重了許多。
小狐狸低叫了一聲,身形巨大,直壓向何喑。
徐靖梟需要它的幫忙,舒晴被左右攻之,她當着面將季華殺死,餘留下來的那些修真者也不會放過她的。
“舒晴,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秦思勸道。
風動,氣息壓抑,死亡的氣息隨着奔出。
舒晴知道,這一戰他們必須全力發赴,不能讓他們得了程,最後敗落到後一關中。
季華的徒弟向着陰邪狡猾的方向發展,可何喑的徒弟卻是不同。
一兩個舒晴完全可以輕易折了,要是十幾個圍攻自己,就算是神仙也會覺得吃力。
季華那些餘留下來的人,見形式扭轉,也拼了命與他們抗衡。
剛剛不過撕戰一場,再來一場,實在夠嗆的。
徐靖梟連續對付兩個極無上的修真者,在修真者中,他們二人算是修爲極高的人了。
再有什麼其人,舒晴並不知情。
僅是這兩個,就已經讓他們累死,再多來一兩個,看來這次的主導權真的要失去了。
“嗷嗚。”
小狐狸狂肆着撲騰力量,有狐狸在一邊協助,何喑也沒有太佔了上風,給徐靖梟喘氣的機會。
龐大的真氣威壓着,高手對招的過程不過是轉瞬間,只差那麼一式半招都是輸。
舒晴無暇抽身去幫徐靖梟,先將他們壓制住了纔是對徐靖梟有益的。
何喑不過揮袖間,一股如碰瓷的力量衝出。
徐靖梟當面受到衝擊,喉頭一陣腥甜,腳步有些剎不住的往後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徐靖梟被擊退一步,龐大的狐狸同一時撲向了何喑,周身火焰震開,紅霧夾着青氣疾衝。
看着這勢不可擋的氣體衝來,就是何喑也不敢冒然去接,只能極力去避。
狐狸的攻擊總是有限的,被他一次又一次的躲過。
徐靖梟緩住了氣息,一掌轟擊何喑,做爲師父,他與徐靖梟的能力竟是不相上下,實在匪夷所思,若是讓徐靖梟在大盛之時對招,必然會更加的逼緊,有些時候連他這個師父也未必是對手。
再過幾年,徐靖梟的成長就可見。
“嫂子,這裡由我們來擋着。”李軍和卓強好不容易跳出圍圈,替舒晴阻擋了他們。
舒晴想也沒想就退出,後面又與石君武擦身而過。
由石君武等人頂着,她正好可空出去助徐靖梟一臂之力。
舒晴一轉來助徐靖梟,何喑受到兩面夾擊,突然又多了一個舒晴,竟是一時讓他吃不消。
兩人一狐對付,他還能如此應對,舒晴對這個老傢伙又多了另一層的看法,他們的修爲還須得更加的精進。
舒晴立於狐狸頂之上,雙眼緊閉,徐靖梟在前與何喑精神力相抗。
何喑終歸是老了些,已經開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擡眼看到舒晴那個樣子,心裡微微一突。
風動,雲涌。
意念與狐結合,那狂風大作颳着一股陰冷霸道。
徐靖梟自是不給何喑扭轉的機會,對師父,他可以下死手。
“砰!”
因爲顧及到身後的舒晴,何喑竟是被受了一掌,退出了許遠。
“師父!”
“靖梟,手下留情!”江逸大喝。
可舒晴和徐靖梟的一擊同時向何喑衝去,在這樣合力襲擊下,何喑不可能再有機會反抗的。
兩面攻擊,何喑被夾在中間,以身相抵。
徐靖梟修長的身形旋轉到左邊,收了那磅礴之力。
舒晴的力量亦是勢不可擋,何喑竟是一時吃不消,徐靖梟又從旁襲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去接。
“砰砰!”
何喑被自己的徒弟重力擊退,退出許遠才剎住,一股腥甜的味涌進嘴中。
暗吞回去,再擡頭時,他仍舊那仙風道骨的老頭。
但是此時看舒晴和徐靖梟的眼神已然變了,單是徐靖梟的修爲精進已讓他吃驚,就是舒晴更是讓人驚駭,到底是怎樣的原因,才使得這世上生出這對人來。
他們二人沒有成爲敵人,而是做爲了夫妻,對於世間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舒晴那下手狠辣的樣子,剛剛他也是領教過了。
徐靖梟爲舒晴,也沒有對他這個做師父的收下手留情,是真真切切的想要致他於死地。
舒晴站徐靖梟的身邊,兩人身上都狼狽的血跡,可是他們的眼神仍舊充滿了戾氣,只要有人敢再進一步,他們絕對不會罷休。
何喑低嘆出聲,“果然還是老了。”
他手一擺,秦思等人皆退了出來,回到他的身後。
“師父。”
“從此之後,你我師徒之緣就到此爲止,以後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何喑一擺手示意江逸不要多言。
徐靖梟握着舒晴的手,再次直視着何喑。
在他們師徒出手時,就已經註定了這種結局,在他沒有阻止舒晴去殺季華時,他也猜到了結果。
何喑是他徐靖梟的師父,他尊重他。
可若是想要動他的家人,他必然也不會放過。
現在他們之間的師徒關係已經崩塌了,再也無法修復回來,緣,也就盡了。
“爲師的阻止是爲你好,若是你仍舊執意,爲師也無法。此事後,我們也該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現在修真界的天下,已經不屬於他們的了。
“希望如此,”徐靖梟靜靜看着何喑,這個自己拜了二十多年的師父,說是沒感情那是假的,正因爲有感情,他不會對何喑下殺手。
何喑淺看了舒晴半眼,又說道:“她的身份特殊,有些特質,能掩藏的,還是藏着吧。對你師叔的事,我雖遺憾,卻也知道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爲師最後一個請求,好好安葬了你師叔。”
徐靖梟點頭答應。
何喑知道再戰下去,也只會是兩敗俱傷,到時候這個世上,只怕是連修真者都不會再有。
季華若不死,何喑也不地出手和自己的徒弟打起來,再經過一試之後發現舒晴和徐靖梟之間的默契,在今後足以在修真界立足建新,徐靖梟要想在修真界創立另一番天地,就必須要有可以震懾衆人的力量,如若連他這個師父半分都不及,那談何創新立足?
將來,徐靖梟也是要統領修真界的人,沒有一個幫手他也是不放心。
“以後,你好自爲之。”
何喑帶着自己的那些徒弟離開,那座島嶼也是留給徐靖梟的,至於他們遷移到什麼地方,徐靖梟也不感興趣。
何喑沒阻止,於他們來說是大幸。
“你就不怕他們反悔,將來有一天會回頭做些什麼。”
肖默走到夫妻倆的身邊,說道。
“我瞭解他,”徐靖梟握着舒晴的手,低眸迎視。
舒晴頷首,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他的師父,就算最後何喑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們,他要徹底的消失,她也不會追究。
最後的試探,舒晴也明白何喑是想要試一試他這個徒弟真正的實力,不要像石君武這樣落得那樣的下場。
老規矩已不在,新的時代來臨。
徐靖梟他們還是做到了,只不過這一戰下來後,他們修真者就真的缺少了許多。
之後想要再次發展,真的再等過十來年的時間了。
進入了開春的四月,他們開始清理現場。
小狐狸剛清醒過來就面臨那樣的激鬥,疲憊的程度可見,等平靜之後,小傢伙又再次入了眠,只是這次是休養生息,並不是消化力量。
能夠在這場戰場中活下來的,雖無生命危險,但沒有一人例外的重傷了。
如果後在何喑真的帶着他的那些徒弟殺過來,他們還真不能應付。
清理現場的時候,誰都沒有離開。
現在徐靖梟是號令者,在沒有恢復過來之前,他們暫時也不會隨意的離開。
新的主宰者,新的規矩。
恢復了這邊的現場,處理完所有的廢墟,雖沒恢復原狀,也有七八分了,這個時候,已然過了兩個月,時間飛快。
一切都處理好,他們的傷勢也養得差不多。
有舒晴在,他們也不愁。
經過這次事件,以往敵對的,到了最後,得重新的看問題了。
石君武等人恢復了自由之身,有些無處可去的,也自願入了維護隊。
修真者損失過半,本就不多的修真者,現在更爲稀少。
陳家只餘下幾名,其他的也沒有幾人可存活。
道修家的數量到是剩了三分之一,至於維護隊,並無幾人犧牲。
在某些地方上,徐靖梟還是佔盡的了優勢。
“小師叔不決定留下來了?”舒晴看着石君武走出去的背影,回身問坐在裡邊的徐靖梟。
“這是他的選擇。”
現在已是塵埃落定,他們一塊大石也算落了下來。
之後,就是新的開始。
“嗯,”舒晴頷首,站在窗前看着恢復原來形式的地方,天空晴朗,氣息清新。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d市那邊消息已經傳過來,在這幾個月裡,他們都堅持住了。和洪門小打小鬧,拖延了時間。什麼時候處理好這邊的事,再一起過去。”
盯着妻子的纖影,徐靖梟站起身,同樣站在窗前,從身後環抱住舒晴,將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夫妻二人同看一片天地。
經過這次的事情,每個人都會累。
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他們就該好好的享受着這靜諡。
“別忙着去做這些,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
她覺得話說得有理,現在不是去做這些的時候。
沉靜中,徐靖梟又道:“天昭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勁,替我好好的看着他。其他事,我來處理。”
“你身上的傷,多注意一些,”舒晴可沒忘他身上的重傷。
“我的傷沒什麼,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同意,”徐靖梟撫上了舒晴的臉龐,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舒晴好奇,擡頭看他。
徐靖梟低頭咬住她的耳朵,舒晴悸了一下想要縮腦袋,身形被禁錮住。
隨着那輕輕的聲線傳入耳,舒晴只覺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上撓着。
聽完話後,舒晴面上有疑惑和不解,“這樣的事爲什麼要問過我?”
徐靖梟眯着眼,投射出危險的東西。
舒晴爲那脫口而出的話懊惱,正想要補充些什麼,然而,徐靖梟卻湊上前來,捏住了舒晴的下巴。
不同以往的用力,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捨不得碰的珍寶般,冷然的眼眸深處是壓抑和忍耐。
舒晴睫毛輕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冰涼的脣就印上了她的。
舒晴的脣柔軟,他們接過的吻雖然並沒有說數不清,可是像這次悸動的感覺卻是更強烈了一些,也許是因爲無顧忌,或者是有些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情況不同之下所做出來的事也會有所不同意味。
兩脣相貼,心臟就像是被破開了一道口子般,某些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肆意的涌了出來,想堵也堵不住,全部隨着徐靖梟這個吻加深變得越來越熾熱。
舒晴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徐靖梟的衣服,將他拉向自己,想要用力的迴應徐靖梟,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隊長,嫂子……”
門外面遠遠的就聽到李軍等人的聲音,那伸向舒晴腰腹之上的手突然收了起來,將那掀起一邊的衣服撩回原貌。
“……隊長?”進門的李軍看着徐靖梟和舒晴一愣。
徐靖梟猶如黑麪煞神盯着李軍,陰森森的感覺讓李軍有種落慌而逃的衝動。
再觀嫂子的臉色,李軍和身後的人也算是瞭然了,隊長忍了這麼久,看來是憋不住了。
“隊長,下面的事情已經規劃好了,您和嫂子慢慢來,我,我們就不打擾了!”
李軍說完這話,轉身而逃。現在不逃,更待何時?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事情,後面再做彙報也是一樣的。
看着那羣人匆匆來,又匆匆走的樣子,舒晴搖了搖頭。
徐靖梟無奈擁着妻子吻了吻額發,是他時間地點選得不對。
“再等等吧,d市那邊也不會有什麼危急的事,”徐靖梟說道。
徐靖梟親自去做了善後工作,雖然恢復了過來,接下來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忙。
立定規矩,將來的規劃總是要做的。
舒晴接下來到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修真界的事情,她是不可能插手的。不論是前面還是現在,她都只能當個局外人,有些時候,做一個局外人,比做一個局內人要好得多。
起碼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就好辦了許多,也不必受那些束縛。
到了六月份的時候,徐靖梟這邊的工作還沒有結束的意思,舒晴帶着兒子先行離開,回到了d市。
消失幾個月的舒晴又重新出現,高新玉和新義社的兄弟們想問她這幾個月去了哪,卻忍住了。
舒晴每一次的消失,總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洪門的事我們已經拖了又拖,現在你回來了,也該是做個決斷的時候了。”
盯着冷酷的高新玉,舒晴搖了搖頭說:“這些決斷你們都可以自己作主,再說了,不論這後面結果怎麼樣,都是你的東西。”
“我不需要。”
“可那是他們兩人用生命換來的東西,你不要,難道要讓給別人?”舒晴本就是打算要將這些東西給高新玉的,現在她突然說不要,難道之前的爭奪就白爭了?
高新玉盯着舒晴半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
舒晴一愣,她沒想過高新玉會是這樣的想法。
畢竟做爲舒晴,並沒有對她有任何的幫助,她也沒有理由這麼信任自己,就是做爲黃敏的時候,也沒有替她做得更多。
“既然你當我是你的親人,這些東西就收下吧。還有高文椯留給你的遺產,我會找個機會轉移到你的個人戶頭上,那也算是你哥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了。”
“我對公司的經營並不懂,既然公司已經在你手中運作,就不必再給我,那些東西,要不要也沒有什麼區別的了。”人已經不在了,要了又有何用?
舒晴看着高新玉,低低一嘆。
“那畢竟是你哥的東西……”
“可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高新玉仰着目光盯住舒晴。
舒晴張了張嘴,嘆道:“我明白了。”
高新玉也鬆了口氣,現在的舒晴確實她唯一的親人,在這個世上,她高新玉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當初作爲殺人的機器,現在如果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她會寂寞到發瘋的。
剛從那樣的地方逃出來,好不容易以爲就要能和家人團聚,沒想到自己的親哥哥會因她而死,還有那個曾經待她如妹妹的男人,也爲了她的哥哥而死。
等他們離開了自己的身邊時,高新玉才發現,世界那麼的安靜。
如果沒有一些東西和舒晴綁在一起,她那顆心根本就無法安定下來。
舒晴明白她的心思,所以這件事也就不再說了。
新義社和洪門相爭,都大出血。
只是新義社是國內崛起的勢力,有些東西還是新義社佔盡了先機。
不論是人脈方面還是實力上,新義社總能蓋過洪門一層。
洪門雖然是老牌門派,可是仍舊還是比之不過,舒晴在國內的人脈也不是白走的。
幾乎是的所有的圈內人都知道新義社是舒晴的,在上次的宴會上,貴圈的人也知道舒晴天才醫師的身份。
像這樣的神醫,又有幾個不想巴結的?
所以,有些人就算新義社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送上門來,好讓新義社的社長知道他們曾助過新義社,在以後的求醫路上,也好有路子走。
神醫的名頭很好使用,舒晴自然是可以使用的東西如數搬到了檯面上來。
“今晚就去見見洪門的掌權人吧,事情拖了這麼久,也該結束了。”
高新玉和江董程幾人頷首,他們早就等着拖壞他們洪門的勢力了,他們越是拖,洪門在國外的勢力也越是往國內跑。
想要落網,就得等着洪門的人陷進來的更多,這樣他們收網時纔不會那麼吃虧。
新義社一味的讓,到是讓他們越發的勇進了。
如果他們在國外發展勢力,新義社還真的不會動,壞就是壞在他們洪門還想着在通洲集團的這件事上分一杯羹,簡直就是在做夢。
舒晴就算可惜了那位白少,也不會手下留情。
剛剛入夜,d市安靜了好些天,今晚又突然大鬧了起來,一些勢力也紛紛在暗中行動着。
新義社敢挑你洪門的大門走,就是做好了準備。
舒晴就坐在樓上,行事皆由江董程幾人負責。
結果她參與了,卻不會出面。
就像是白老爺子不出面是一個道理的,現在洪門有部分人深陷了國內勢力紛爭。
而他最心愛的孫子就在其中,想必以白老爺子的行事,必然會在聽到風聲時直接回國了。
下面一言不和,當即就火拼了起來。
舒晴看着底下的一幕,將手裡的清水飲盡了。
等雙方拼得差不多的時候,一輛國外豪車飛快的駛近這邊,舒晴不等那車靠近就收到了消息,舒晴歪頭想了下,知道那可能是一直不曾露面的白老爺子了。
果然還是出面了。
舒晴在某些地方所傳出的事情,白老爺子必然也是有所耳聞了吧,不然也不會這麼急着回國處理這件越鬧越大的紛爭。
國內的黑勢力他們曾經是可以立足,分一杯羹,隨着時間推移,有些事情已經過遷,由不得他們不退。
“都住手。”
白老爺子雖然年老,可是聲音仍舊的中氣十足,那威嚴仍存。
舒晴隔着一層樓,用對講機讓新義社的人停手。
對遠來客者,他們新義社當然要以禮相待,傳承z國的禮儀文化,不然他們在國外中久了,回家怕是連國內的禮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爺爺,你怎麼來了?”
白少恬站在其中,手裡還握着沾血的槍,皺着眉,驚訝地看着出現在這裡的白老爺子。
白老爺子瞪了瞪孫子一眼,朝着那堂主擺了擺手,然後對主事的江董程說:“我老頭子親自過來了,怎麼,你們的社長要一直躲着嗎?”
白老爺子雖然是過來阻止的,可是那氣勢還是不能輸一丁半點的。
江董程擰眉說:“白老爺子光臨是新義社的榮幸,我們社長要不要出來見人由她自己決定分量。”
如果你足夠那個分量讓社長出來,他們的社長自然就會出來。
這話噎得白老爺子臉色變成菜色,盯着江董程幾人,銳利的眼神一擡,彷彿是要穿過這層樓看到他想要看的。
“白老爺子一來就發這麼大的火,可見得談合一事是沒誠意了。”
舒晴走下樓梯,身後是新義社的兄弟。
看着年輕的舒晴,白老爺子眼眸眯了眯,那裡邊深沉的東西在漾動着。
“你就是舒晴。”
“如假包換!”
白老爺子犀利的目光投向白少恬,感受到白老爺子的視線,白少恬衝其點了點頭。
“我知道白老爺子這次過來的目的,既然是說開了,那我也就不另擇地點時間詳談了,這件事拖了這麼久,想必得益的都沒有。”舒晴直言說道:“如果白老爺子有誠意的話,帶着你的人離開d市,這裡畢竟是屬於國內,對於洪門來說,並不太適合發展了。白老爺子,您說呢?”
白老爺子盯着舒晴驀地眯着危險的眼睛,久久不語。
壓抑的氣息繞着衆人擴散,呼吸間有些困難。
“如果白老爺子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再慢慢用別的方法去談,”舒晴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不肯走,又或者是想走但有便宜可佔,那就要問問彼此的槍口給不給了。
舒晴完全的威脅,白老爺子在世爲人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這一個小女娃給威脅了。
而且這樣的威脅還真的成了他忌憚的東西,舒晴現在是什麼身份,他清楚得很。
不單是新義社社長那麼簡單,若不是他及時收到了消息,只怕他洪門在國內的勢力都會被舒晴一人瓦解掉。
不受法則約束的修真者,那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他們洪門還是惹不起這樣的人物,再加上現在修真界這邊由徐靖梟撐權統治,新義社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懼的。
但白老爺子卻是不瞭解舒晴成立新義社的原因,發展到現在,舒晴已經沒有再往下擴勢的打算。
通洲集團已除,修真界的事情也順利的解決,現在,他們也沒有什麼可需要新義社那些黑勢力。
若是說需要,那就是自保了。
但現在的新義社已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若是有機會,他們新義社也不會介紹再擴展。
只是目前而言,他們不會再去主動擴展勢力,任其順其自然。
“爺爺。”
白老爺子一擺手,白少恬面色就複雜地看着舒晴,可對方卻是沒再往他的身上看。
洪門和新義社之間本就如仇敵一般,他和舒晴那一點的“朋友”之誼完全被葬送掉。
現在舒晴待他如陌生人他也明白的,他和她的高度總歸是不一樣。
看到孫子那沒出息的樣子,白老爺子有些陰了陰臉。
“現在洪門確實是處於劣勢,但是小女娃,有些事情也別做得太過,小心有一天同樣的情況也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多謝白老爺子的忠告,不過,我想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聽舒晴自信的話語,白老爺子冷哼一聲,手威嚴一擺,人立即撤走。
看白老爺子這麼爽快的就認栽了,洪門的衆人紛紛露出不解和不服來。
但是再如何不服,不解氣,白老爺子面前,他們也不敢多做無益的事情。
白少恬站在舒晴的面前,狐狸眼全是複雜之色,“這次之後,我們之間就真的沒有迴旋餘地了?”
舒晴勾脣一笑,有些冷。
“少恬,”白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回來。
白少恬終是沒有理解舒晴那一笑是什麼意思,跟着白老爺子回了國外,之後再沒涉入國內的黑幫紛爭中,而洪門在國內的勢力,但凡碰上新義社的,都會讓上三分。
至於原因是什麼,也只有白老爺子知道。
d市最終還是落入了新義社的手中,曾經混亂的d市在新義社地下統治下,也總算是有了另一番新面貌,向着良好城市發展。
黑社會都不出來鬧事了,治安方面也漸好了起來,也不會無緣無幫的出現槍殺事件。
解決了d市的事情,舒晴回了j市。
在j市這裡關着的人,已經有一年多了,她未曾再出現過。
高新玉成了舒晴的小跟班,搶了寥蘊家不少的活幹,對此寥蘊家有些委屈,她全乾完了,那他來做什麼?
高新玉也不管,她最近只想跟在舒晴的身邊,哪裡也不會去。
江董程他們也覺得舒晴身邊有一個像樣的保鏢,他們新義社上下才放心,不然往後舒晴在哪個角落,他們想要找人也找不到,有了一個保鏢在身邊,他們也好隨時知道情況。
鏽氣的鐵門被拉開,陰潮的地板,就連天花板也是陰氣沉沉的,走入這昏暗的地室,有種錯入鬼獄的感覺。
前方鐵門的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猛地一擡頭。
那雙眼瞪得很直,臉上蒼白無血色,頭亂凌亂,身上髒髒的。
看到舒晴時,那渙散的眼神定了定,漸漸地,隨着舒晴的走進,葉海瑤的眼中才慢慢變幻成了憤怒和恨意。
“殺了我。”
葉海瑤還沒有神智不清,仍舊認出了舒晴來。
舒晴看着仍舊活得好好,卻又受着折磨的葉海瑤,心裡的那片冰寒仍舊在積壓,但是再看到葉海瑤,已經沒有最初的那種怨恨。
因爲此時的葉海瑤已成了她手中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看到她受到折磨,最是解恨。
“十年,”舒晴淡淡地道:“十年之後,我會放你‘自由’,不會讓你多活一分一秒。”
“舒晴,你這個賤人……”
啪——
一股風隔着鐵門狠狠地拍打在葉海瑤髒亂的臉上,那力道之大,馬上就見了紅。
高新玉一直站在舒晴的身後,一動不動的看着掙扎的葉海瑤。
當初,也是這個女人虐待她,現在由舒晴這樣對待,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夠的。
葉海瑤猛地扭頭過來,瞪着眼看舒晴。
舒晴神色清冷,看不出半點情緒。
“十年之後,我會再來見你最後一眼,到了那個時也就是你還清債的時候了。”舒晴已經懶得再去看葉海瑤的臉,轉身對高新玉說:“她也算教過你一些東西,你總該是要回報些的,後面怎麼做,吩咐下面的人,別讓死了。”
高新玉頷首。
出了寒冷的地下室,高新玉站在她的身後,眼中仍有幾分迷茫,“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舒晴看了看,徐靖梟那邊還沒有解決完,她本是想着在d市或是j市等他一起回京,現在看來,得再等一等了。
“你跟我一起到京城吧,那邊也許會有你想要的東西,”舒晴吸了一口氣,“但不是現在,我們還得再等一個人。”
“徐司令嗎。”
舒晴點點頭,“和他一起出來的,總該是要一起回去。”
入了港城,舒晴直接住在舒家這邊。
上次d市一走後,舒晴也沒有向舒家的人交待清楚,事隔幾個月後,他們的悲傷也有所緩和,舒晴這次身邊帶着高新玉,和顧嫚解釋起來也有高新玉在一邊附和着,自己的誤會也算是被理解了大半。
不然一家人因爲一個誤會而生疏,那以後怎麼能再來往?
藍青旋通過舒哲的嘴知道了舒晴已經回了港城,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一進門先看到的是沙發旁邊的徐天昭,激動之下將他抱了起來,抖了幾抖,逗了又逗就是不笑,不看人,也不管徐天昭愛不愛跟她玩,就抱在懷裡不給放下來了。
“小晴,你家小孩怎麼就那麼無趣啊!看他的小樣,不陪姐姐玩,小心我抱回家養。”抱了孩子後的藍青旋也懶得再質問舒晴之前不聯繫的事情,小孩在手,無暇顧及他人。
舒晴到是第一次知道藍青旋喜歡孩子,看了看旁邊的大哥,說:“這麼喜歡孩子,怎麼不自己生一個?”
看藍青旋和舒哲走得越來越近,兩人之間也有些微妙,舒晴左右看了看,覺得這兩人後面也肯定是有戲了。
爲了舒哲的婚事,顧嫚也不知操碎了多少心思,這下也總算是有了着落。
藍青旋笑容有些僵,擺了擺手,“自己生的不可愛,別人家的纔可愛!雖然你這小子不說話,但長得就是俊!長大了不知要迷死多少少女心,要是我再小二十多年,姐姐我肯定泡你!”
舒晴撫了撫額。
徐天昭扭頭,露出了幾分嫌棄。
“哎呀,你這個臭小子,小小年紀就知道美醜了,姐姐我難道就長得差嗎?不要以爲你長了一張俊臉就很了不起,信不信姐姐我現在就劃花了你的小臉,讓你臭美。”
“哇!”
徐天昭突然大哭,可把藍青旋哭愣了。
別說是藍青旋,就是舒晴也是一愣,徐天昭可不會這樣,不論是別人怎麼說他,都不會有反應,怎麼到了藍青旋這裡就有些玄了?
藍青旋無辜地將孩子丟回給舒晴,“我開玩笑的。”
舒晴搖了搖頭,“孩子哪裡知道你是在開玩笑?”
“可他知道美和醜啊,這麼聰明的小子怎麼會聽不明白我說什麼。”
舒晴已經對藍青旋無言了。
“孩子讓我抱抱吧,你們年輕人聊聊。”顧嫚將她的外孫抱走,將客廳留給他們年輕人。
舒哲先是問了舒晴,“他沒和你一起?”
“快要回來了吧,”舒晴扭頭去看窗外。
“小晴,你回來了就多呆幾天,我還有很多話沒和你說呢,”藍青旋仰着期待的小眼神看她。
舒晴看了看舒哲雙轉去看藍青旋,這個眼神的交換間,舒晴也有些明白了。
其實像舒哲這樣的人娶一個像藍青旋的老婆也不錯,她並不介意自己曾經的閨蜜變成大嫂。
觀舒哲的意思,對藍青旋也不是沒有那個意思,如若不然,也不會任由藍青旋在他的公司裡胡來了,這是整個舒氏集團都知道的事。
舒哲對藍青旋的容忍程度早就越線了,只是他本來並不太自知。
“也好,”舒晴看向高新玉,說:“你也一起留下來吧,當這裡是自己家。”
高新玉也沒有什麼好拘束的,舒晴的家就是她的家。
晚上時,舒晴也爲了給舒哲和藍青旋製造機會,特意讓藍青旋留了下來,也故意將房間就安排在舒哲的旁邊。
舒哲對舒晴的安排並沒有意見,舒晴晚上要和孩子一房,就在三樓的盡頭一間,安靜,視野也極好。
高新玉安排在二樓,這是她自己要求的。
舒哲和藍青旋的事情,她這個做外人的也不好參與,也沒興趣,就選擇避開了。
晚上藍青旋找了高新玉和舒晴聊了半夜天,這才跑回自己的房間去。
只是中途發生了點意外。
高新玉並不是聊天的好嘴,只好先一步離開了舒晴的房間。
藍青旋不同了,到了後面舒晴送她出去,走廊的燈已經全部黑掉了。
因爲樓房是中空式的,中間繞着的是一個大客廳,從上往下能將看得清楚客廳。
深夜了,舒家的人都入睡了。
舒晴正將藍青旋送出門,舒哲正好公作完,開門出來差點撞上了回來的藍青旋,舒晴站在盡頭看了眼,後面的也就沒有再去探究,差門入門,突然被眼前高大的身影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裡?”
舒晴驚訝的話剛落,覺得不對,又改道:“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還偷偷摸摸的摸上樓。”
徐靖梟手越過她的面前,將後面的門反鎖上。
舒晴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這麼神神秘秘的,不會又是出了什麼事?舒晴想不出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徐靖梟低頭掃了一眼舒晴,性感的聲音透過耳膜,“檢查了嗎?”
“你不會當真吧?”舒晴盯着他,想起前兩三個月他對自己說的話,再瞪了瞪眼。
“你不願意?”濃郁的男性氣息逼近,徐司令聲音有點委屈。
舒晴將手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不是說了,這個問題不要問我。”
徐靖梟眼神深了深,房間裡開着燈,可以將對方表情看得清楚,舒晴耳根子被他盯得有些紅暈。
“你要是真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舒晴話音未落,就被徐靖梟圈在了懷裡,兩條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攬着舒晴的腰,徐靖梟低下頭,攫住了舒晴的脣。
既然讓他不問,也只好付出行動了。
她的這一生都交給了他,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問。
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她都會滿足他。
他不計較她的身份,她就知道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徐靖梟這樣愛自己的男人了。
爲他生個女兒,又有什麼難的。
而他這一生,只要擁用她就足夠了,對徐靖梟而言,舒晴就是整個世界!
生女兒是其次,想要一直擁用她纔是他真正的心思!
幽光照射在二樓斜對面的廊頭,在欄上,高新玉正曲膝而坐,將斜對面三樓位置所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楚。
沉寂的眼神透着玻璃窗,看着半圓的月亮,心裡默默祝福着成雙成對的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