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鶴園之前,霍霆琛讓安之言挽着自己的手臂,其中的原因,便是之前在莊穎和霍榮柏說的“女朋友”這三個字。
而再次進到鶴園裡面,除了旁人好奇的目光之外,安之言特意看了莊穎,才發現,那之前對着她平易近人的表情,現在只剩下淡漠。
之前她還在懷疑霍霆琛話的可行度,但是現在見到莊穎前後態度的轉變,她的疑惑也被打破。
大概是察覺到身邊人微微的怔住,也沒有去看莊穎那邊的局勢,霍霆琛便帶着安之言往兒時夥伴那邊走去,落落大方。
好像意在將安之言介紹給他的朋友一般。
下午在醫院的薛格,現在也過來了,和幾個穿着打扮考究的男人站在一起,手中拿着一杯果汁。
他們做醫生的,隨時待命,所以酒類這些東西,能不碰就不碰。
薛格和那幾個男人見到霍霆琛帶着女女伴過來,面上都是笑而不語的樣子。
倒是薛格,意味深長的看了安之言一眼,那時,安之言也回以他一個無奈的表情,想要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霍霆琛的主意,她不過是打工的。
但是薛格有沒有明白,她就不知道了。
霍霆琛帶着安之言走了過來,笑着和那幾個男人打招呼。
“都來了啊。”
聽着霍霆琛的話,大概是這幾個男人原本不打算來,卻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又都來了。
其中一個穿着灰色格子西裝的男人道:“不來不是看不到這一出了嗎?”男人意指安之言。
以前的宴會上,霍霆琛身邊不會有女伴,今天在霍氏週年慶上,公然的帶着一個女伴,看着有些不懂。
霍霆琛錘了那男人的胸膛,力道不到。
“你的女伴倒是又換了,能不能長久一點?”霍霆琛看着那邊一個女明星,這些天,燕南秋一直和一個一線女明星被拍到出席各種場合,前陣子,身邊還是個模特。
燕南秋輕笑了兩聲,不了了之。
宋啓承拍了拍燕南秋,似乎在說別想從霍霆琛身上得到任何的好處。他從桌上端了兩杯酒,遞在了霍霆琛和安之言的面前。
霍霆琛伸手接過,倒是安之言,她並不喝酒,除去醫生這個職業讓她不接觸酒之外,她自己本身就不喜歡喝酒。
可是,不接好像顯得不禮貌,正在猶豫的時候,霍霆琛便開了口:“換杯果汁,她不喝酒。”
宋啓承什麼都沒說,放下了酒杯,換了杯果汁遞給了安之言,但是那眼神,無不在顯示着好奇。
大概是礙於霍霆琛兇殘的本質,纔沒有問出來。
“不介紹介紹嗎?”燕南秋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在獅子臉上拔毛。
好在,霍霆琛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差,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攬着安之言的腰,這親密的舉動不僅僅讓這邊幾個人意外,更是讓整個鶴園的人都將目光吸引到了這邊。
畢竟,江城首富兒子的婚事,那是所有人都盯着看的。
家中有女兒的,想要嫁入豪門,在生意上能夠幫襯幫襯,以後便是一帆風順,家中有男孩兒的,也都是惋惜當初要是再生個女兒多好。
“朋友,安之言。”霍霆琛一句朋友,卻比“女朋友”三個字更讓對面的三個男人遐想連篇。
“原來是朋友啊!”燕南秋和霍霆琛使了個眼色,見他沒有反應,便大膽的和安之言搭訕起來。
“安小姐你好,我叫燕南秋,很榮幸認識你。”燕南秋是那種長的很妖孽的男人,大概穿上了女裝都可以比女人都要漂亮的男人。
對於這種男人,安之言其實是有些抗拒的,爲何一個男人可以生得如此漂亮?
“你好,很高心認識你。”安之言禮貌的伸出了手,準備與燕南秋握手,想着也就應付應付吧,等晚宴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但是在燕南秋還沒有握到安之言手的時候,她的手就被忽然伸出來的手給扯了回去,而扯着她的手的人,不是霍霆琛,還能是誰?
霍霆琛的這個意圖,更是明顯了。
燕南秋吃了這個虧,旁邊的宋啓承就聰明多了,只是介紹了自己。
再後便是薛格,早就認識的。
對於安之言和薛格早就認識這一點,燕南秋和宋啓承表示很不開心,爲什麼薛格可以先認識霍霆琛的“朋友”。
後來才知道原來安之言和薛格是同事,他們兩個心中那本來就帶着起鬨的說笑,便斂了起來。
“原來安小姐是醫生啊,好神聖的職業。”燕南秋時不時就和安之言扯上兩句,後來就連霍霆琛也煩了他。
“南子,你再多說一句,馬上讓啓承搶了你的女明星。”
安之言腹誹,這些都是什麼朋友啊,女朋友也能搶來搶去的。但是就她剛剛瞭解的情況,宋啓承比較內斂沉穩一些,應該不會停霍霆琛的話。
但是她是高估了宋啓承,在她的意外之下,宋啓承點了點頭,那瞬間,安之言徹底對霍霆琛和他的朋友們失去了信心,大概就是物以類聚吧。
霍霆琛性格怪異,他的朋友們也個個都是不正常的,唯一還算正常的人,大概也只有薛格了吧。
誰知,薛格也出乎了安之言的意料,打趣着和燕南秋宋啓承他們開着玩笑。
安之言只能搖搖頭,千萬不要對霍霆琛或者霍霆琛的朋友抱有幻想,那簡直比白天看見流星的機率還要低。
這時,霍霆琛敖在安之言的耳邊小聲的說着話,更是引來了對面三個男人一致的驚訝,向來不啻男女之間在大庭廣衆之下做着親密的事情的霍霆琛,竟然旁若無人的和“朋友”嚼耳根。
只見安之言面色一紅,微微低下了頭,那表情,好像霍霆琛在說着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的話。
“嘖嘖,你們這是欺負孤家寡人呢。”宋啓承假裝捂住自己的眼睛,實則在和燕南秋薛格笑着。
霍霆琛從安之言耳邊離開,正色道:“不和你們玩笑了,以後再和你們說。”說着,便帶着安之言離開了三個男人的視線。
安之言走的時候,還聽到背後三個男人的笑聲,那種起鬨卻又真摯的笑聲。
大概他們真的是特別好的朋友,所以這樣開玩笑也不會有什麼不和。
但是安之言並不想管他們之間的友情有多麼的堅貞,她只想問問霍霆琛什麼時候她可以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爲什麼每個人都要看着她?她又不是國家一級動物需要被圍觀!
可是,霍霆琛帶着她往霍榮柏那邊走去做什麼?之前才從他們僵硬的氣氛中抽身出來,現在過去是不是送死?而且現在也覺得莊穎並不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她是最不喜歡錶裡不一的人,現在一樣無法掩飾對莊穎的抗拒。
站在霍榮柏和莊穎身邊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五十幾歲的樣子,和霍榮柏差不多大的年紀,也有些氣場,安之言還沒有走過去都感覺到他犀利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下意識的往霍霆琛身邊靠了靠,並未意識到那是遇到危險潛意識的往值得信賴的人身邊靠去的那種感覺。
霍霆琛只是攬着安之言的手收了收,對着霍榮柏莊穎以及那個男人的時候,臉上是一派的寧靜,就算是馬上要世界大戰了,他也能安靜的喝完下午茶。
鶴園內燈火通明,霍霆琛帶着安之言從院子外面走到廳內,站在了霍榮柏他們面前。
“貝叔叔。”霍霆琛微微頷首,對那個叫貝叔叔的人問好。
貝清平也是笑着應着,並未多說話,眼神在霍霆琛身上停留了一秒之後便轉到了他身邊的女伴身上。
這時候,安之言只覺得自己在三道不同的目光之下,快要被灼燒了。
霍榮柏沒等霍霆琛要介紹安之言,對着貝清平道:“儀式馬上要開始了,我先失陪了。”霍榮柏拍了拍貝清平的肩膀,而後看了霍霆琛一眼,示意讓他跟着走。
莊穎已經挽着霍榮柏的手臂,她一身深藍色織錦緞的旗袍,上面繡着一簇簇的花,盡顯女主人的風範,和霍榮柏站在一起,十分的登對。
想起霍霆琛罷才的話,原來莊穎之前也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現在卻絲毫看不出來。
她不明白,莊穎一面表現的很關心她的樣子一面又防着她,究竟是出於何種心思?
她來不及多想,便被霍霆琛帶到了正廳中間,就在那個安着兩個立式話筒的臺子下面,好像出了臺上的霍榮柏之外,最最矚目的地方了。
“忍忍吧,等他陳述完他的英勇事蹟之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霍霆琛調侃完之後,便站在那邊,眼中沒有任何波瀾的看着臺上的霍榮柏和莊穎。
而院外的人見到霍榮柏已經站在臺上,便不約而同的圍聚過來,等着這位霍氏第二代接班人的發言。
霍榮柏的發言不算長,但也不算短,好在安之言已經換上了平底鞋,她倒也沒有興趣聽霍榮柏講霍氏的光榮史,身邊的霍霆琛同樣沒有。
而最後霍榮柏的一句話,卻讓身邊的人,頓時冷了下來。
“在未來的一年內,我會將霍氏移交給我唯一的孩子--霍霆琛,希望霍氏在他的手中,可以越走越遠。”
話畢,臺下一片掌聲,或祝福或羨慕。
但是安之言明顯感覺不到霍霆琛那種可以從父親手中接管公司的喜悅。
聯想到下午在醫院聽到的那番話,大概也明白了霍霆琛意不在霍氏。
臺下的霍霆琛看着臺上先斬後奏的霍榮柏,眼中都是不認同、不願意,而臺上的霍榮柏卻像是沒有見到這些表情一樣,笑着應着臺下各方的祝福。
其實那一刻,安之言覺得自己在霍榮柏眼中看到一絲無奈,這大概是處於怒氣中的霍霆琛沒有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