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個朋友過來辦事的。”
高楓的目光望向旁邊的那個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小男孩,再也忍不住的顫着聲道,“靜姐,你瞞得我好苦。”。
小男孩使勁的眨着眼睛,目光來回的在高楓和張靜兩人的臉上來回的望着,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事,卻又有些不太明白。
“靜靜,這位朋友是你的朋友嗎?怎麼不介紹一下呢。”
旁邊的男子望着神情激動的望着那小男孩的高楓,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濃濃的嫉恨之色,在這一刻,他已經完全的確定了他之前心底中的揣測,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完全不顯痕跡的帶着熱誠的微笑的道,語氣之中,特意的用上了一種特別親暱的男主人的語氣。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禮了,陳總,這位是高楓,我以前在國內的……朋友,高楓,這位是紐華基金的總裁陳天華,也是來自中國大陸的中國人,不過在美國長大,是我們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
張靜感覺到陳天華語氣上的親暱,眉心不經意的皺了一下,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便解釋了一下,在解釋完之後,她的心中,便後悔了起來。
爲什麼要解釋得這麼清楚呢?就順着那個陳天華的話頭,將錯就錯的錯下去,不是正好嗎?
“你說他叫什麼?”
聽到張靜的介紹,陳天華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神情有些緊張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陳總的大名,我已經久仰了,陳總不要誤會,我的名字是木風的楓,楓葉的楓,恰好和你們之前的公司創始人的名字同音。”
高楓望着對面的這位溫文爾雅的男子,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雙手在下面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好不容易,才深吸了口氣,控制住了內心之中的戾氣,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微笑地道。
他對他確實久仰了,從他以前還是一個窮學生,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了!
望着陳天華臉上的那張曾經熟悉,這些年似乎也完全沒有被歲月留下痕跡的臉龐,曾經那麼親切的溫和的笑容,此刻只覺得是那麼的虛僞可憎,那麼的噁心。
想起以前的種種,高楓的心,狠狠的抽了幾下,彷彿如同刀割一般,若不是這些年來,跟着柳大先生讀研究生的時候,跟他學習了棋道以及書道,這些年也一直在有空閒的時候,也一直都以棋道書道養心,加上創業多年的打磨,磨就了莫大的毅力,他的定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此刻他已經狠狠的把耳光甩過去了。
他也知道,他爲什麼會聽到他的名字,會如此的吃驚,任何一個華峰基金,哦,不對,現在是紐華基金之前的員工,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有吃驚的表情的,但是他知道,陳天華一定會特別的吃驚。
因爲,他的心中有鬼!
陳天華,你從我手裡奪走的,終有一天,我會一點一點奪回來的!
你賜予我的,我會一點一點的讓你嘗受到!
高楓暗暗在心中冷笑着。
這一天,絕對不會很久!
高楓的目光深處,閃過一絲狠厲。
“對,我差點忘了,你們公司之前的總經理,也叫高峰,好像還是陳總很好的朋友,呵呵,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怪我沒有介紹清楚。”
聽到高楓的解釋,張靜也反應了過來,爲什麼陳天華會這麼吃驚,有些抱歉地道。
她對於之前華峰基金的創始人的故事,也是有所瞭解的,那個時候,正在跟隨柳大先生學習的她,還曾經考慮過畢業後申請加入華峰基金,好像那時候,柳大先生對於華峰基金的創始人高峰,也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沒關係,呵呵,真是太巧了,高先生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和那個峰是很要好的兄弟,希望也有機會能和你成爲朋友,兄弟。”
陳天華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微笑了一下,向高楓伸出了手。
“呵呵,有機會的。”
高楓心中冷笑了一聲,再成爲朋友,兄弟,再讓你插上一刀?
但是臉上,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神情淡然的和他握了一下手。
和陳天華輕輕握了一下手之後,高楓的注意力,便再次回到了張靜和那小男孩的身上,仇恨,該了結的時候,總會了結的,對於陳天華的仇恨,雖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相比起張靜和自己的兒子來說,就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靜姐,你這又是何苦呢?”
高楓望着小男孩眉清目秀,眉目之間,和自己幾乎有七八分的相似的小男孩,看着他穿着一身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目光純澈而靈淨,想到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個女孩子,獨自孕育出這個孩子,是的,孕育出,她是在懷孕期的時候出國的,然後還要一個人的把孩子拉扯大,這是多麼的艱辛的過程?
他曾和母親經歷過這樣的童年,對於這種艱辛,最是體會深刻。
而她如今,把兒子養育得這麼健康,更是談何的不容易?
想着這些種種,他的心頭一陣的痠痛和憐惜,虎目中浮起一層淡淡的霧氣的望着張靜。
美人情深,情深至斯,今生何以爲報?
“什麼何苦?”
望着高楓深情脈脈的眼神,張靜的心頭也是一陣的酸楚,這些年來,她多少次午夜夢迴,在受不了委屈和勞累的時候,想要打電話給他,想要告訴他,讓他承擔應有的責任,但是每次,她都忍住了。
這是何苦?
這是她多少次在心底之中,對自己說的話語,質問。
一個人在國外,拉扯着一個孩子是,是多麼的辛苦,這其中的辛酸,不是親自體會過的人,是永遠都沒有辦法理解的,特別是當初她懷着孕,初到國外的時候,又不能夠找工作,連短工都沒有人敢要用她,她所說的留學,根本就是騙老師的,她一個人,拿着之前她從老師那領來的微薄的薪資存起來的一點點存款,把孩子生下來之後,不到兩個月,她便不顧醫生的勸阻,起身去參與了工作,因爲沒有辦法,孩子的衣食都完全沒有了着落,她要是不工作,孩子就連奶粉都喝不上了……孩子睡覺要踢被子,她每天晚上要每隔一兩個小時便醒來一次,給孩子把被子蓋上,第二天,帶着重重的黑眼袋,和熊貓眼去公司工作,偶爾神情恍惚,出一點差錯,便被外國的同事尖銳的攻擊……天冷了,孩子生病,颳風下雪,她心急如焚的揹着一個孩子,一路狂奔着趕往附近的醫院……孩子不願意去幼兒園,在幼兒園裡總要被外國的孩子欺負………………種種的辛酸,究竟是爲何?是何苦?
每一次的質問,得到的答案,都讓她的內心,感到深深的恐懼和荒謬!
答案是愛,她居然愛他?
她怎麼可能會愛他?
她和他根本就沒有很多的接觸,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她的生曰和年紀,她怎麼可能會愛他?
她和他一共講過的話,如果除開她質問他學業上的叼難的問題的話,都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一百句,或者說,她和他,根本就只在那個晚上,聊過一次天,她怎麼可能會愛他?
她可不是那種會一見鍾情的女子!
難道就因爲那一晚上的瘋狂嗎?
她不願意去承受這個答案,但是每一次那種內心顫慄的感覺,都似乎在心底裡告訴她,她其實是在自己騙自己。
每一次聽到老師提到他的名字,用那種有些讚許的語氣說起他的時候,她的心中那種悸動,更是似乎在直接鞭撻她的內心一般。
但是她還是極力的忍受住了,臉上裝出了一副漠然的神態地反問道。
高楓沒有回答張靜的反問,只是眼神迷濛的緊緊的盯着張靜極力忍受,保持着平靜的面容。
“你……幹什麼?”
張靜望着高楓帶着霧氣的灼灼的目光,心靈深處,似乎被什麼撥動了一下般,心房間,傳來了一陣的顫慄,臉上神情一陣的慌亂,聲間都顫了起來。
“啪!”
高楓沒有回答她,只是猛的伸出自己的雙臂,無比霸道的一把用力的抱住了她。
似乎怕她會逃走一般,使勁的,緊緊的摟緊了她,似乎要把她整個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突然之間被摟進了一個強有力的懷抱之中,張靜的身形猛的彷彿被電擊了一般的顫了一下,然後整個僵住了,臉上一陣的驚慌失措。
這個王八蛋!
和那個人一樣的霸道!
旁邊的陳天華望着高楓一把緊緊的抱住張靜的樣子,臉上的溫文爾雅,再也沒有辦法保持了,眼底之中,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在桌底下的潔白修長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長長的指甲,掐到了自己手上的肉,掐了進去,一絲淡淡的血漬涌出,他都渾然不覺。
所有叫高楓的人,都該死!
爲什麼,爲什麼每一次,我喜歡上的女孩,都要被一個叫高楓的混蛋搶走!
爲什麼每一個叫高楓的男人,都是那麼的賤,那麼的霸道,那麼的王八蛋!
爲什麼這樣的一個無恥的壞男人,偏偏那些無知的女人卻還喜歡上他!
陳天華的內心之中,發出了一聲聲如同受傷的野獸般的咆哮和怒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