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招待所美美的睡完一覺,高峰終感覺恢復了幾分神氣,掃掉了早上那種極度的疲憊,睜開眼睛,高峰習慣姓的便準備來個鯉魚打挺。
然而,他的動作只進行到了一半,整個身體便無力的重新跌回了牀上。
雖然牀上有一層褥子,但是學校招待所的牀,畢竟不是那種高檔賓館的柔軟的夢席,高峰還是感覺後背火辣辣的傳來一陣的疼痛。
好一會,高峰感覺那疼痛感慢慢的去了些後,才重新慢慢的從牀上爬起來,站在書桌上擺着的撞子面前,望着鏡子裡這張帶着病態的蒼白,瘦得幾乎只剩下皮包骨的軀體,高峰的眉頭,頓時緊緊的蹙了起來。
近兩年的抽菸,喝酒,熬夜,再加上內心的空虛和憂鬱,這副軀體,被掏空的程度,比高峰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
早上高峰出手打那個成志剛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一種很不喜歡的感覺,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量感,打沒幾拳,便開始氣喘了起來,要不是他靠着一上來的一股狠勁,壓住了成志剛,加上他出拳的一點技巧的話,都不一定能搞定那個成志剛。
這個軀體的外表,也不是高峰喜歡的類型,生得秀氣非常,眉清目秀之間透着一股像小女人般的柔弱,沒有半點男人應有的陽剛氣魄,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一個和父親成長的男人,怎麼會長成這樣。
不過高峰對於外表也不怎麼在意,只是輕輕蹙蹙眉,便把心思回到了自己這副虛弱的身體上來。
不論是哪方面,高峰都是一個強勢的人,他喜歡強有力,喜歡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感覺,無力感,是他最討厭的一種感覺。
從他經歷過母親病逝時,面對母親的遺體,面對着那個世界,那種絕望無力的感覺,他就發逝,他一定再也不要有那種感覺。
他要成爲一個強者。
一直以來,他也一直都在一步步的向着他的目標邁進,如果……沒有這件突發的事情,那麼他將會……
高峰搖了搖頭,收回思緒,回到現實之中。
他是絕對不能夠容忍自己現在這樣,像一個典型的東亞病夫的樣子的,從明天起,便必須要開始展開魔鬼訓練。
輕輕的舒展了一下身體,高峰暗暗的作出了決定。
拿起桌上的梳子,在鏡子前簡單的給自己整理了一下,高峰便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走出了招待所。
從招待所出來,高峰並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先徑直趕向了學校的生活超市,在超市旁邊的銀行自助取款機中,從一張銀行卡里取出一千塊錢,然後便直奔超市而去。
在早上回到宿舍,看到那張已經簡直不能稱之爲牀的牀,以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第一眼,他便已經決定,必須要把那些全部換了。
在超市收銀員和周圍一堆圍觀衆詫異的目光中,花掉了將近一半的資金買完單,高峰拎着大包小包的走在校園裡,少不得又是惹來一陣的注目。
不過高峰也不在意,在紐約的時候,雖然他一直都極盡低調之能事,儘量少的出現在公衆場合,但是即便如此,他每天要面對的目光,也要比這多得多。
而且,他一直就不是一個在乎別人的目光的人。
當終於拎着一大堆的生活用品,回到宿舍門口的時候,高峰的心中,益發的堅定了,從明天開始便要去學校的健身房辦卡,進行魔鬼訓練的決心。
只是拎着不到二十斤重的東西,爬到六樓,他居然已經有一種彷彿虛脫的感覺,氣喘吁吁,臉色發白,雙手痠痛。
在門口站了一會,稍稍的順了一口氣,高峰便推開宿舍門,拎着自己的東西,徑直的向着自己的牀鋪的方向走了進去。
當高峰走到自己的牀前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的牀上,早上他看見的那牀髒兮兮的被子,已經不見了,連同着牀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整張牀空空如也的只剩下一牀的木板,牀下面的書桌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擺放着的書本,以及一些雜物,也全都不見了,也一樣的空空如也,光頹頹的。
怔怔良久,高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桌上放下手裡的東西,目光在宿舍掃了一圈,很快便看到了陽臺上的那堆巨大的垃圾堆。
望了一眼那堆得高高的垃圾,高峰把目光收了回來,轉向宿舍正坐在桌前玩着電腦的三人,目光中帶着一種出奇的平靜地道,“誰幹的。”
在高峰推門進來的一刻,他們三人便回過頭,看了一眼高峰,然後馬上便又轉過了頭回去,自顧自的玩自己的電腦來。
聽到高峰的問話,宿舍裡瞬間的沉默了一下,他們三人便又開始繼續自顧自的玩了起來,旁邊的鐘天強一邊移動着鼠標,一邊喊了起來,“老趙,你快一點,左邊,那個口子,你守住啊!”
“誰幹的!”
高峰靜靜的等了幾秒鐘,再一次的重複問了一遍。
“我乾的,咋了?鬼叫什麼叫!”
鍾天強放下鼠標,轉過頭,站了起來,一臉不屑地望着臉上神情平靜的高峰。
聽到鍾天強的話,高峰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目光在宿舍掃了起來,最後轉身走向陽臺。
“傻叉一個,繼續,繼續!”
看着高峰轉身離去,鍾天強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重新轉身坐了下來,衝着另兩個人道。
“小心!”
鍾天強剛剛坐下來,重新抓起鼠標,準備繼續開始他的遊戲,便聽到旁邊的趙文虎一臉驚恐的喊了一聲。
“小心什麼,你放心吧,我這邊不會有問題,你那邊守好就沒事……!”
鍾天強並沒注意到趙文虎的臉色的異常和目光的方向,以爲他說的是遊戲,看了一眼屏幕,不以然的喊了一聲。
就在他的最後一個了字沒有說完的時候,他的話,便被一聲清脆的“喀”的一聲打斷了,他只覺得腦門嗡的一下,傳來一陣劇痛,一股沁涼的感覺冒了出來,後面的一個字,怎麼也發了不出來。
好一會,他才從大腦的一片空白中回醒過來,一臉驚恐的轉過頭,望向自己的身後。
“喀!”
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身後的情形,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音,鍾天強只覺得腦門再次傳來一陣嗡的一聲和劇痛,這一次,比剛纔那次,更加的強烈,一種強烈的暈眩感,傳了過來,讓他瞬間完全失去了意識。
旁邊的成志剛和趙文虎兩人都徹底的呆了。
望着兩隻手一手一隻剛剛砸碎的啤酒瓶,眼裡帶着森冷的笑意的高峰,以及頭破血流的鐘天強,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從心裡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們忽然意識到,今天的高楓,真的和原來並不一樣了。
眼前的高峰,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他真的完全變了,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任由他們欺負,總是一副孬種樣的高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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