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機一頭撞上了他頭上的草帽,剎那間整個人定在那裡——
怎麼……
她還沒有來得及出聲,他過分俊逸的臉上已經布上了一層溫柔。
“因兒,驚喜麼?”
林曉因朝着他的胸膛狠狠地砸過去!
白墨城吻上了她的拳頭,眼中卻沒有半分歉意。
林曉因差一點被嚇了個半死,瞪大了眼睛兇視着他,“你差一點嚇死我了!還驚喜!”
一想起她踢出的那一腳,還有狠勁砸下去的石頭,越想越驚險,不由得眼中滾動起淚花,要是她一失手砸死他,那可怎麼辦呢?
心中又氣又急,雨點一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竟然哭出了聲。
白墨城難得好心情的摟着她,不停地安慰着她紊亂的心跳,他知道她在生氣什麼,只是不停地吻着她的眼角。
“因兒,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怕你在外面吃虧,這不是假扮成壞人試探一下,看你能不能保護好自己嗎?因兒,不難過了!”
他的大手溫柔寵溺的拍着她的背。
林曉因賭氣推開了白墨城,“你這個壞蛋!試探的結果呢?”
白墨城啞然失笑,“結果就是壞人不是變成了太監就是填了閻羅衚衕!”
她的話逗得林曉因一笑,臉不由的飛紅,“你到底從哪裡學的這些花言巧語?到底騙過多少女孩子了!”
“是麼?我還以爲我嘴很笨呢!你覺得甜就好,好像也是從碰見了你,就開始產蜜了。”
白墨城一本正經的說,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搜腸刮肚的說這些話,突然覺得那麼多書都沒有白讀。
說着,他抱住她就滑到了牀上,整個人都貼在她過分柔軟的身上,沉聲的問,“怎麼沒有叫顧念生陪你出來?”
一陣醋意在周圍的空氣裡蔓延開。
林曉因吐氣如蘭的說,“大概、或許是感覺到某人在某地方等着打劫吧!”
“看來我今天要是不‘打劫’,豈不是辜負了因兒的一番美意!”
白墨城一邊說着,過分纖長的手指已經挑開了她前胸的扣子。
“不要胡鬧了!我有事呢!我不是那個意思。”
“時間還跟得上!因兒,不是哪個意思?”
白墨城認真的問,眼中隱隱閃動着晶亮的光,吻住了她,不讓她躲閃。
身上的粗布麻衣已經不知何時落在牀下,又是一件腫脹的棉襖,難怪她沒有認出他的身形,原來他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墨城,你的好算計!”
“的確好,把你算入了我的懷中!能不是好算計麼?”
白墨城喘了一口氣,手中一帶,沒有一絲贅肉的流線身材完全的裸露在空氣中,她這才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氣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你的衣服上塗了什麼味道?”
“不過是爲了掩住你熟悉氣息的東西。”
白墨城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火熱的脣移向了她精美的鎖骨,輕輕的含住,咬了一下,“因兒,記住了,不許他抱你!”
他懲罰性的一路向下,挑逗着她渾身的每一處敏感!自然,他絕不會告訴因兒,他背地裡已經查閱了許多類似的資料,怎麼才能牢牢深套住女人的心!
沒一會兒,他們已經錦瑟和絃,如絲一樣纏繞在一起,顫慄的撩撥起一波又一波鋪天蓋地的情潮……
兩個小時後,他們已經出現在洛家衚衕,他還是那個帶着草帽半掩着臉的車伕,她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得溫柔起來。
雖然說在這樣的年代,像她這樣,也算是沒有貞潔的女子,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
他小聲的貼着她的耳朵問,“因兒,不帶着我去拜見母親大人?”
林曉因害臊的推開了她,便進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
一聲黑色過分長的旗袍,裹着顧曼曼的身子,她沒有戴面紗,臉上的傷痕觸目驚心讓周圍的空氣也凝固了一般。
林曉因一時之間心裡噎得難受,顫聲叫了一聲,“娘!”
顧曼曼回頭看了一眼林曉因,苦澀的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詩經。
突然,一陣風吹去,直接將詩經掃落在地上: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
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
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報我不述。
林曉因看着這樣的字眼,難怪孃的神情剛纔那麼落寞、淒厲,是這首詩勾起了她心中的痛吧!
她一時語噎,一個字都說不出了,只是心痛娘。
“因兒,娘沒事。”
顧曼曼輕輕的摟住了林曉因。
“娘,你知道年兒的事麼?”
顧曼曼本來鎮定的身子突然劇烈哆嗦了一下,驚恐的看着林曉因,“年兒,她怎麼了?!”
“娘,年兒在美國,你跟我去看看他吧!”
林曉因沒有說,怕娘受不了那樣的刺激,最好見到的時候,下年好好的!她也沒有提整容的事,能不能是個問題,暫且提她做什麼,只怕娘也不願意。
“好!”
顧曼曼眼中有些慌亂,看着林曉因眼中隱藏的情緒,竟然不敢再問,只是心跳動的厲害。
“娘,今晚的飛機,跟我走吧!”
也沒有什麼收拾的,兩個人拉着手坐上了白墨城的黃包車,勉勉強強擠得下,一路奔向了林府。
林曉因的眼光總是不停地將門簾掀開了一條縫,看外面的白墨城,栽着兩個人,她心裡疼惜他!
他是民國第一公子,他是軍閥二代,他是人人畏懼的翟公子,可是爲了她,他竟然願意褪去一身光華,穿上粗布麻衣,做起了車伕……
她能不感動麼?
這樣的墨城叫她如何不愛?
墨城!
不經意間,愛已傾盡一世!
她心裡涌過一絲夾雜着苦澀的甜蜜,看着他鬢角的汗珠,真想下車替她拂去,有娘在,她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好意思出去。
臉上不由得浮上了一層緋紅,顧曼曼突然看見,側眼看向外面,只見因兒的溫柔的眼神落在車伕的身上,竟然未發覺她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