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嘴脣被打的開裂,韋凝紫發音模模糊糊的從脣縫裡出來,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她說的什麼東西。而高升見她一直都攔着人去查馬車,越發覺得馬車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只使了衙役去搜。
過了一刻鐘之後,兩名衙役再進來,手中捧了兩個大木盒和兩個包袱,兩人的身後還押着趕車的馬伕,顯然是在車上搜出了這麼多東西,爲了防止馬車逃跑,將他也押了進來。
“大人,剛纔在車上搜到了這些東西。”衙役將木盒和包袱打開,頓時堂中一片珠光寶氣。
一個木盒裡全部都是金釵銀簪,寶石玉鐲,每一樣看起來都價值不菲,拿出去都是值錢的東西。
而另外一個木盒裡的,卻是整整齊齊排列着手指大小的金元寶,足足排滿了整個木盒。數量之多,絕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擁有的。
黃澄澄的光就連外面的圍觀衆人都能感受到,目光裡放出了點點光芒,交頭接耳道:難怪開始看衙役捧着木盒的時候格外費力,原來是藏了這麼多金元寶。
高升見這麼多財寶,目光又移到了兩個包袱上。衙役又將包袱解開,攤開放在地上。
比起木盒裡的東西,包袱裡面倒是普通,裝的無非都是一些女子的衣物。然而高升卻發現了其中不妥之處,他當即喝道:“韋氏,你還不交代,這兩盒財物如何在你的馬車上?是怎麼來的?”
韋凝紫看着衙役把馬車裡的東西拎了出來,眸內透出一股失望的神色,她到底沒有阻止他們搜馬車,早知道如此,當時就不應該招供了謠言,如今被打了,也沒有擋住衙役。但是高升問話,她也不敢不答,口齒不清的答道:“這是民婦的財產。”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擁有這麼多金銀珠寶和首飾,本來就讓人懷疑,但是韋家當年也算是小有財富,如果一味的追究這些東西的出處,纔是真正的錯了。
雲卿望着目光裡帶着思量,顯然在考慮怎麼才能將這批財物解釋清楚的韋凝紫,脣角勾起一抹弧度,淺聲問道:“韋氏,你去威武將軍府奔喪,爲何要挾帶這麼多財物,是有何用?”
韋凝紫嘴巴上火辣辣的,一看雲卿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鳳眸裡的神色充滿了諷刺和嘲弄,不由冷聲道:“這裡是京兆府的大堂,就算你是郡主,也沒有資格審問我!”
“噢,高大人,本郡主作爲本案的主告,眼見案情有變,想要問清楚其中的因由和疑點,不知道可以嗎?”雲卿將目光從韋凝紫身上收回,轉而笑問着高升。
明明笑的十分和氣,而此時高升卻覺得這位郡主絕對不是普通的女子,而且此時雲卿稱呼了本郡主,很明顯是將自己的身份擺了出來,而那身清華的氣質之中隱隱約約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高升不由的開口道:“作爲主告,當然可以對被告提出疑問。”
“你!”韋凝紫沒想到高升就這麼答應了,氣短的喊道。
雲卿絲毫不在意她此時的眼神有多麼的怨毒,語氣有多麼的不甘,現在的韋凝紫和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相比較的,若不是韋凝紫還死咬着雲卿不放,雲卿根本就沒心思來收拾她這麼一個人。她想是看一隻螻蟻一般的望着韋凝紫,連輕蔑都不屑給她,淡淡道:“韋氏,你還是先回答本郡主的問題吧!”
“韋氏!你爲何在母親出喪之日,挾帶如此之多的金銀財物,請回答本官!”高升也覺察出不對的地方,在雲卿問話後,立即跟上一問。
韋凝紫狠狠的瞪着雲卿,卻又不得不回答,公堂之上,不是她能撒潑的地方。而且撒潑的話只會讓雲卿找出更多的理由讓衙役打她。她想了想,慢慢的說道:“回大人的話,民婦是想要託人將母親尋一處風水寶地好好安葬,再請人給母親蓋上一座祠堂,也好一盡孝心,所以傾盡財物,也只是爲了這一點心願。”
“哼!”高升這一次可沒有被韋凝紫的話糊弄過去,他冷哼一聲,“你莫要想着能欺騙本官!且看你包袱中的衣物,裡面四季都有,顏色鮮豔,款式時新,又是穿過的,難道你是準備也是將這種衣物帶去給你母親嗎?韋氏,公堂之下,不容你欺瞞,你最好是老實交代!”
高升也不是白坐在位置上這麼多年的,一番話是又嚇又迫,雙眸緊緊盯着韋凝紫,給她施加壓力。
韋凝紫想起剛纔被掌嘴,全身顫抖,不敢和高升那兩道炯炯有神的眸子對視,移開目光咬牙道:“大人果然高見,民婦的母親喜歡這樣的衣服,正是託人到時候在墓前燒給母親的。”
高升見她嘴硬,越發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哪個正守靈的子女會在馬車上載這麼多錢物和衣服,看起來似乎更像是計劃要逃跑……
想到這裡,他望着在堂下一直低頭跪着的馬車車伕,喊道:“馬伕,現在在你車上搜出的物品,你且看看,究竟是誰的?”
馬伕上堂就渾身發軟,跪在下面不敢擡頭。直到被高升點名,這才害怕的看了一眼韋凝紫,望着她的臉,嚇得雞啄米似的點頭,“回大人的話,對,對,就是這位夫人的,五天前,就有人僱了小人給這位夫人當馬伕,而這位夫人也是那時候將盒子和包袱放到小人的馬車上,讓小人保管。”馬伕一說完,就趴下來大聲喊道:“大人,小人只是收了人的錢,帶人出城,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些盒子和包袱都是這位夫人給我的,絕對不是偷的搶來的……”
自剛纔看到那些錢財,又看到韋凝紫被打的青腫如豬頭,馬伕就在腦海裡補充出韋凝紫是江洋大盜,偷了銀兩,想要偷偷的借他的馬車轉移贓物,難怪當日給他賞錢那樣的大方,還要他保守秘密。如今被人發現了,抓到了衙門裡面來。是不是到時候他也要吃板子,還是把自己撇出來好啊……
這馬伕是個老實人,當時韋凝紫也是看上他老實忠厚。可是此時卻氣恨的緊,這馬伕一下說完,她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高升一聽馬伕的話,臉色越來越黑,眸子中帶上了犀利,對着韋凝紫皺眉高聲斥道:“韋氏,你四天前就將這些包袱和衣物交給了馬伕,莫非你早就知道你母親會亡了?”
馬伕的招供一下子讓韋凝紫變得詞窮了起來,她將目光瞪向馬伕,當初怎麼會找這麼個人,蠢笨如豬,人傢什麼都沒問,他就全部都招了出來。
然而韋凝紫此時還是辯駁道:“大人,我母親在牀上躺下的時日已久,伯母通知這幾日情況不大好,所以民婦提早準備好了,以備到時候急需的時候慌亂……”
就在這時,看到衙門外,進來兩人,爲首的韋夫人在聽到韋凝紫的話後,臉色一變,陡然提聲道:“韋凝紫!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你娘幾日前明明當時的情況不錯,大夫說還有可能會醒來的!我不是讓人通知你的嗎?”
一聽到韋夫人的話,韋凝紫這下臉色徹底黑了,不過她此時臉高高腫起,也看不出來,但是雙眸裡的驚惶還是映在了衆人的眼中,轉身便看到韋剛城和韋夫人正站在衙門前,兩人的臉色都是十分的憤怒。
“伯伯,伯母!”韋凝紫一看到他們,立即哭着就爬了過去,也不管自己剛纔說了什麼,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草一般,伏在了韋夫人的腳下,泣聲道:“你們快救救凝紫,他們要冤枉我……”
韋剛城和韋夫人其實在高升派人將韋凝紫抓來之後,還有另外一班衙役去請了他們過來,剛纔兩人已經在堂後站了一陣子,正在爲韋凝紫擔心,後來當聽到韋凝紫說謝素玲情況不大好的時候,纔不顧的衝了出來。
當然,韋夫人也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在靈堂那,明明看到韋凝紫昏倒,自己怕她累還特意吩咐人不要去打擾,結果韋凝紫竟然從後門出來,還換了一套衣物,這讓韋夫人不僅懷疑,還有一種被人耍弄的傷心和憤怒。
韋夫人一下甩開韋凝紫的手,目光憤然,聲音鏗鏘中帶着怒意,“韋凝紫,你老實說,你娘究竟是怎麼死的!當時我明明告訴你的是,你孃的情況好多了!但是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她突然一下就死了!你怎麼會事先準備了這些東西,你早早就知道你娘會死?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韋夫人一直都有派人照顧謝素玲,也經常請大夫來查看情況,當大夫說慢慢有好轉,可能會醒過來的時候,她就立即告訴了韋凝紫,但是就在幾天後,謝素玲就死了。
因爲謝素玲這病也是時好時壞,韋夫人先入爲主的以爲是沒有照顧好,所以病了,也就直接報喪。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我沒有!伯母,你不要聽沈雲卿的話,她今天故意讓人把我抓來,就是要陷害我的!”韋凝紫此時人又驚又恐,卻更加暴露了她的心思,讓所有人都開始懷疑她。
“你有沒有,高大人自有定論!”韋剛城望着韋凝紫,只有說不出的失望,當時收留了弟弟的這個女兒,是因爲想着這是弟弟唯一的血脈,然而性情品格與弟弟實在有着太大的差距。他性格剛毅,此時自然是直接交給高升處理。
若是弒母之人,就算是弟弟唯一的血脈,他也不會姑息。
韋凝紫本以爲韋剛城和韋夫人出來,會維護自己一二,沒想到剛好最後一句話被他們聽到,她不禁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雲卿望着韋凝紫陡然間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而軟坐在地上的樣子,垂睫一笑,壓低了聲音道:“高大人,繼續審案吧。”
高升眼見堂上一片混亂,目光微微一縮,拿着驚堂木對着堂上一拍,“韋氏,你剛纔幾次語不對實,每次招供都前後矛盾,本官現在懷疑你所帶的財物和衣物與你母親之亡之間有着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繫!”
“大人!冤枉,民婦沒有!”韋凝紫的呼叫聲在堂內無人去管,只看高升對着韋剛城道:“韋大人,方纔在堂上審問的情形你都得知了,雖然貴弟妹已經入棺,然而本官懷疑其死因有不妥之地,是否可以開棺驗屍?”
一個人的肉身是他最寶貴的東西,生前自然是可以由他自己決定,死後則是親人來看護。然而在人們的腦海中,一個人的肉身是完整的,下輩子才能再進入輪迴投胎做人。且看那些翻案之人,如果罪犯已經如棺,都要將屍體從棺材裡拖出來鞭屍,以表示施行了刑罰。人人都希望完整的埋下,而不希望死後肉身被人解剖驗屍,一般只有命案的對象,爲了查明真相,纔可以進行驗屍。
此時謝素玲之死尚且未定爲被人謀害,所以要驗屍的話,高升必須先要徵求對方的家屬同意,然後經刑部同意,再派仵作去驗屍。
韋剛城倒是一下子就答應了,他剛纔已經聽出了韋凝紫說話時的矛盾之處,若是心中無鬼,何必鬼話連篇。而韋夫人稍稍猶豫了一下,也同意了,畢竟丈夫都同意的事情,這也是爲謝素玲討一個清白。
高升得了這句話後,知道今天的案子只能審到這裡了,他還要與刑部一起上書,得批准後,帶仵作去威武將軍府驗屍。
“先將疑犯韋凝紫押入大牢,明日驗屍報告出來之後,再審!”高升當即一揮手,宣佈結果。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不,你們不能把我拉入牢房!伯伯,救我……”韋凝紫尖聲大喊。
韋剛城只背過身去,當作沒看見。莫說他本來就不打算插手這件事了,就算有想法,如今在這麼多人面前韋凝紫這麼高聲大喊,全部人都聽到了,韋剛城若是有什麼舉動,豈不是就坐了以權謀私的罪名了。
看到韋剛城和韋夫人兩人臉上冷漠的表情,韋凝紫心中驚惶不定,她知道如今這兩人是絕對不會幫她的。她幾乎就要將謝素玲死了的真相說出來,然而若是她真的將那個人說出來的話,那她就真的沒救了,她只能想着那個人承諾的,能使手法將她救出來纔好。
雲卿望着韋凝紫眼中變幻的神色,淡淡的抿脣而笑,看着韋凝紫一邊尖叫着被衙役拉了下去,連同她的金銀珠寶還有那些衣服,也全部都繳到了證物之中。 щщщ⊙ ttκa n⊙ C ○
“韻寧郡主,今日謠言一案,已經審清楚,罪婦韋氏已經承認造謠。”
“我對案件的審查很滿意,辛苦高大人了。”雲卿淡淡的一笑,今天的案件審查到這裡爲止。她要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看背後那個人的了。
隨即高升派了人,帶領着雲卿從衙門的後堂之中,上了早就在等候着的外面的馬車之中。
馬車內,流翠問道:“小姐,那個韋凝紫她真的殺了她娘嗎?”雖然知道韋凝紫不是好人,也知道她曾經給謝素玲灌過砒霜,然而弒母之事,實在是平常人難以接受。
雲卿看着流翠充滿疑問的臉,淡笑道:“是,也不是。”
當天夜裡。
京兆府的大牢之中。
韋凝紫髮髻披散,衣裳髒污的站在鋪滿了稻草的一間昏暗牢房中,不停的走來走去,滿心的焦急讓她連臉上的腫痛都要忘記了。
那個人應該收到消息了吧,應該就要過來救她了吧。
韋凝紫擡頭看了一下月光,怎麼還沒有來?這個牢房裡又臭又髒,她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看什麼看,想要逃跑嗎?!”走過的女獄卒一臉橫肉,對着韋凝紫所住的監獄便是一鞭子甩了進去。那鞭子甩的很有技巧,不打在人臉上,卻能甩到人身上最疼的地方,使得韋凝紫擰眉大叫了一聲,“瘋婆子,你這是私下用刑!”
女獄卒哈哈一笑,眼睛裡充滿了鄙視的光彩,“私下用刑?你也不看看你的臉,今天就已經在堂上被打了,現在就又被關進來,十有**是出不去了。我告訴你,到了這裡的女人,就是犯人,你以爲自己還是什麼駙馬的小妾嗎?!”
韋凝紫哪裡被人這樣侮辱過,一個髒醜的女獄卒也敢這樣說她,不禁道:“我現在還沒定刑!你知道我是有罪沒罪的,若是沒罪,你就等死吧!”
本來韋凝紫暫時還是押看的,女獄卒還不打算對她下手,如今看她氣焰高漲,面色就露出一分淫一邪來了,哼道:“看你樣子生的還不錯,細皮嫩肉,保養的很不錯啊,若是關進了牢中,肯定很多男犯人喜歡……”若是韋凝紫犯了事關到了牢房中,就這個姿色,肯定很多男犯人,獄卒喜歡的,若是她能將韋凝紫劃入到自己看守的範圍內,那些來上她的男人,每個都收點錢,天長日久的,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韋凝紫被她那語氣和說話的樣子嚇得一抖,她雖然沒進過牢中,卻也聽說過。在衙門的牢獄中,女囚的苦難比男囚更多。監獄裡男女混雜,骯髒黑暗。獄卒們會對女犯動手動腳,百般侮辱,虐待輪一奸,一般女犯只要在牢中呆了一段時間,就再也沒有臉面活下來了。
一時之間話再也說不出來,她如今還是在待審的,沒有正式押入牢中,周圍雖然有待審待判的男囚犯,但是女獄卒肯定是不敢讓她現在就受侮辱的。
可是以後呢……
她不能留在這裡,不能留在這裡!
就在韋凝紫害怕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出現在女獄卒的身後,一掌將女獄卒打昏,直接走到了韋凝紫的牢前,黑巾下露出的雙眸緊緊的盯住韋凝紫,似乎見她臉面高腫,有些摸不準的問道:“你是韋凝紫?”
一看到黑衣人,韋凝紫立即露出笑容,“是啊,是啊,是不是那個人讓你來救我的?”
黑衣人眸中一閃,卻不答話,而是走到女獄卒身邊,取下她身上的鑰匙來開門。韋凝紫一看這個動作,立即喜上心頭,然而卻沒有馬上走出來,而是問道:“我不能這麼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以後會變成逃犯。沈雲卿的謠言我已經幫你們散播了,她那個人聰明的很,我一直想她死,都沒有辦法。你們施加點壓力或者幫忙證明不是我殺了我母親,你幫我把話傳達給他吧?”
然而韋凝紫卻看到黑衣人根本就不理她,卻是走到另外幾間牢房中,將其他的人的門也打開了來,然後便聽到他那低沉嘶啞的嗓子,對着那幾間牢中的人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死囚,現在那裡有個女的,你們就去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韋凝紫猛的擡起頭,不敢置信的望着黑衣人,他浸在黑影裡,根本就看不清神色,但是她卻覺得頭皮發亮,顫聲問道:“你,你難道不是那個人派來的?”
黑衣人緩緩走到門前,回頭道:“是的,你不覺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嗎?”他的聲音陰惻惻的,在牢中顯得格外的恐怖。
“你怎麼可以這樣!”韋凝紫驚聲道,一顆藥丸丟入了她的喉嚨中,在她還沒反應出來的時候,已經吞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雖然不知道自己吞下去的是什麼,但是韋凝紫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拼命摳着喉嚨,那藥丸卻怎麼也嘔不出來。
“只是讓你不要叫的太大聲的藥。”黑衣人說完,對着那幾名跟着他走出來的囚犯,橫眼一掃,冷聲道:“你們不要妄想對我下手了,**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費了!”
只聽他話音未落,人已經飄出門口,鐵門再一次牢牢的關緊,任那幾名囚犯使勁的拉扯也拉扯不開!
“反正走不出去了!那少婦長得可真是標緻,咱們就受用了!”逃生無望的死囚轉過頭來,望着韋凝紫,眼底射出了淫穢的光芒,讓韋凝紫心底泛出了噁心,看着四五名走到她牢門前的死囚,突然跑了過去,緊緊的拉住牢門,“你們不要進來……”
然而一開口,她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小,像是怎麼說也似蚊子一般,急的她一時呆愣,而死囚本來就是男子,力氣又比她大,一下子就拉開了她的牢門,涌了進來。
韋凝紫這才顧不得自己的聲音如何,慌忙的趕着走到了面前的幾個死囚,“你們快走開,我可是二駙馬的妾室,你們不想死就趕緊滾開!”
“哈哈,死,我們兄弟幾個在江湖上姦淫擄虐做的多了,只等定案就判刑了,死算個什麼!倒是關在這裡面幾天沒上過女人了。你既然是二駙馬的妾室,想必牀上功夫不錯,伺候我們兄弟幾人,也算是沒有白活一次啊!”一名死囚邊說邊靠近韋凝紫,猥瑣的面上露出幾分欣喜,雖然臉被打腫了,可是身材還是很凹凸有致的,他一把走過去扯開韋凝紫拼命廝打的手,另外一人直接就將韋凝紫的衣服扯了下來,露出裡面雪白的肌膚。
“嘖嘖,這皮膚,比春蘭院的頭牌還要好啊!”一隻黑手已經摸上了韋凝紫的胸口,用力的揉捏,那力道像是要將韋凝紫的肌膚揪爛了一般,痛的韋凝紫長大了嘴,卻喊不出聲音來。
女獄卒倒在地上,根本就不醒來。韋凝紫又沒辦法求救,被人就這麼按着手腳,放到了地上,數只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接着就是各種各樣淫邪的笑聲和撕開衣服的破裂聲,以及悶哼聲,粗喘聲混雜在牢中……
到了第二天,牢中接班的獄卒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牢中一具滿身青紫痕跡的赤果身體,還有女獄卒肥胖的身體躺在了門前,他連忙掐醒女獄卒,再去查看韋凝紫時,她全身白跡斑斑,而鼻子裡顯然已經沒有了氣息……
而高升與刑部已經將此事通報上去,到威武將軍府開棺驗屍,仵作經過細緻的查驗,在謝素玲的鼻孔內發現了紙張的纖維,斷定其是在昏迷中有人將浸透水的布蓋在她的面上,導致她窒息而亡。
隨後京兆府和刑部便一同審理了此案,由於韋凝紫在牢中死亡,女獄卒認爲自己是遭了死囚的暗手,被打昏了而導致韋凝紫意外被奸一淫而死,因爲影響不好,京兆府和刑部雖然早就知道有牢中時常有此種事發生,但對朝廷清譽有損,所以此事被隱瞞了下來,對外稱韋凝紫畏罪自殺。
高升因爲審理一個案件的時候,連續破開了另外一個弒母案,一時在京中百姓人人誇讚他眼如神針,心細如髮,不時傳出高大人目光如炬,沒有放走一個弒母的罪犯……
而對於韋凝紫屍體的處理,威武將軍府的韋大人和韋夫人,只覺得失望到了極點,根本就閉門不理。而二公主更是大聲唾罵韋凝紫這種沒心沒肺之人,連自己的母親也下手,拒絕給韋凝紫下葬。最後還是京兆府將韋凝紫的屍體草草下葬了事。
“謠言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御鳳檀在軍中聽到京城傳出中傷雲卿的謠言,便將手頭的事處理了,然後趕回了京城,但是雲卿卻已經將事情處理好了。讓他心中又是驕傲,又是沮喪。未來妻子太厲害了,一點都不依賴他嘛。
雲卿注意到御鳳檀那有些糾結的面色,心頭暗暗好笑,開口道:“若不是你派了桑青跟着我,我還沒那麼快處理好。是他查出來那些謠言散播的地方,我根據推測出中心點就是二公主府,才確認了是韋凝紫散播的。”
原來卿卿還是挺喜歡自己給她安排的暗衛嘛,御鳳檀聽了雲卿話,心裡很受用,狹眸裡泛出的波光將周圍的春景都掩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在軍中呆了一段時日,雲卿覺得御鳳檀的眉間多了一種以前少見的凌厲霸氣,也許是以前御鳳檀藏了起來,而如今終於可以釋放出來,使得他本身出色的外表之上,又多了一層由內置外散發出來的魅力。
然而御鳳檀不止是外表出衆,反應力和分析能力也是不同尋常,在聽完雲卿的話後,立即抓住了重點道:“這件事,韋凝紫散播謠言和她母親死亡的時間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她散播了謠言完全不必要馬上逃走,這樣反而讓你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吧。”
“嗯。”雲卿點點頭,望着御鳳檀的鳳眸中露出了一點複雜的神色,“她在二公主府根本就出不來,這件事肯定有人和她裡應外合,讓謝素玲去世,而韋凝紫出二公主府,再給她安排了錢財,讓她逃出京城,再也不用受人掣肘。”
韋凝紫本來對謝素玲就沒什麼感情,謝素玲的死如果能成爲她逃離苦海的跳板,韋凝紫絕對不會有點猶豫。
“那這個人,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聽着雲卿的話語,御鳳檀猜測到她一定是知道了究竟是誰在幕後和韋凝紫相互勾結要毀壞雲卿的名譽。
而關於韋凝紫是怎樣死在牢中的,御鳳檀就算不去打聽也猜得到,一定是被幕後那個人殺人滅口了。這個人可以有能力派人進入京兆府的大牢不被人發現,又能讓韋凝紫相信能有本事安排好她的未來,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輕輕的點了點頭,雲卿鳳眸幽幽的發亮,倒了一點茶水在桌面上,食指蘸水,在桌上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她的指尖在桌子上划着,一筆一劃都極有風韻,然而御鳳檀則隨着她每一筆落下,狹眸裡漸漸透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神色,硃紅的脣上揚起的弧度一點點的放下,直到雲卿落下最後一筆,他還是望着桌上,一語不發。
清風朗朗吹過,御鳳檀的白袍在濃花豔景裡,宛若一道天降的白色月華,映在雲卿的眼眸裡,然而最清晰的,還是他看起來十分淡然的表情,使得雲卿心中漫上了濃濃的不解,鳳眸朝着御鳳檀輕輕瞟了過去,“你不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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