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這兩天你的腿別沾水,傷口會全癒合得更快。張君漠說着,站起來把東西收拾進箱子。
“謝謝大夫。”炎妃然放下裙襬,朝張君漠道謝。
紫魂丹果然是靈丹妙藥,昨天才服下了,只過一個晚上,傷口周邊的黑色素退了,潰爛的部分也轉好。
今天張大夫來幫她把傷口重新處理,換了新的藥膏,不會癢,很清涼,還又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要記住,千萬別讓左腿沾水。”聽說他們明天一大早就要離開了,怕她會忘記,張君漠不放心的再次叮囑。
“我會記住的。”炎妃然點頭,對身旁的丫鬟道:“小桃,替我送張大夫。”
“是。”小桃應道,然後領着張君漠出去。
在他們離開後,炎妃然突然記起一件事情,官銀的事已查明是楊立萬所爲,明天就把他押回京都城受審,拓跋藺在滬州要辦的事也告一段落,可她給芳菲的信都過了兩天,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到她前來?
難道她出事了?
昨天拓跋藺把‘紫魂丹’給她服下去後,因還有重要的事未處理而事行離開,直到深夜才見他回來。因看到他一臉疲憊,顯得很累的樣子,想起嚴仇說他幾天都沒睡,原本想問他陳銳的事也就打住了。
第二天他比自己起得早,連早餐都沒吃就離開,讓她無法探知陳銳和芳菲的情況,而平時派來保護她的嚴仇也不見蹤影,到底他們又瞞着自己做了些什麼?
她很不悅,不喜歡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除了知道他們明天離開,其他的事她全都不清楚。
想了想,便對身旁的丫鬟道:“青兒,扶我去秦樓看看。”
那裡是他們議事的地方,如果拓跋藺不這裡,肯定在那裡。
“等等。”
就在這時,鳳雲汐的聲音出現門口,跟在她身後的是剛送張君漠離開的小桃,她手上端着一隻托盤,上面是一碗冒着熱氣的東西。。
“先把這個吃了,再去吧。”鳳雲汐示意小桃把食物呈給她。
炎妃然一看,是一碗黑漆漆的東西,像是芝麻糊之類的,裡面還滲着一條條像蟲子的東西,看着很噁心。
她問:“這是什麼?”很噁心啊!當然,最後一句話她只在心裡說。
鳳雲汐笑嘻嘻地說:“你的藥膳,吃了對你的傷會好。”
“藥膳?”炎妃然愕然,“你做的?”
“當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炎妃然挑了挑眉毛,對她的‘善心’抱着懷疑,以她對鳳雲汐的瞭解,之前那麼討厭自己,不可能在一個晚上就轉變態度,會不會她在計劃着什麼?
“以前對你有所誤解,請你別見怪哦,!這藥膳是我特意爲你做的,當是向你賠禮道歉,把以前不愉快的事統統都抺去。”
鳳雲汐主動伸出友善的雙手,希望兩人冰釋前嫌,重新認識彼此。
昨天聽了拓跋藺的話,她整晚都睡不着,腦裡回憶與軒轅臻相處的情形,發現自己對她並沒深刻的印象,可能是因爲先入爲主,認定自己討厭她,所以從沒有跟她好好的相處,自然對她的記憶也不深。
可是拓跋藺說的話,她卻深深的記在腦裡,他說他沒有忘記炎妃然,從來沒有,他還說他喜歡現在的軒轅臻。
思索了很久,她終於找出重點來,拓跋藺說‘現在’的軒轅臻,會不會暗示說現在的軒轅臻與過去的軒轅臻不一樣呢?
既然她都能靈魂穿越時空,爲何炎妃然就不能借屍還魂呢?不然爲什麼對炎妃然用情至深的拓跋藺會那麼輕易的喜歡上她?她大膽的惴測着。。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她興奮得再也睡不着覺,爲了向她示好,一大早就起來,親自到廚房裡做了這道藥膳,那是她最近學到的東西。
聽她這麼說,炎妃然當然高興,鳳雲汐是她上輩子最好的朋友,現在她肯主動和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做朋友,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
而且還能吃到鳳雲汐親手做的藥膳,那足以證明她有多誠心,即使這碗藥膳看上去有多噁心,她仍不皺眉地一口氣把它全喝光。
看到她把藥膳都吃完了,鳳雲汐笑得很詭異,她湊到炎妃然耳畔低聲道:“知道那些一條條像蟲子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炎妃然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鳳雲汐微微一笑,粉色的雙脣輕輕開啓,一字一句道:“是、蜈、蚣。”
聞言,炎妃然臉色驟變,隨即捂着嘴,指着她瞪大雙眼,“你……你……惡……”胃部一陣噁心,可又嘔不出來。
見此,鳳雲汐突然狂笑起來,“哈哈,你怎麼這麼好騙啊!哈哈……”
“鳳雲汐!你這個壞蛋,我要殺了你!”
說着,炎妃然就要朝鳳雲汐撲過去,可是她一動,左腳傳來一陣疼痛,纔想起自己有傷在身,於是抄起放在椅裡的背墊,朝她扔過去。
鳳雲汐身手敏捷地接住,往她扔了回去,兩人就在這樣在屋裡你來我往地玩起互扔互接的遊戲,嚇得兩個丫鬟不知所措,怕她們真的打起來,可又不知道如何勸說。
正當她們着急不如如何是好時,鳳雲汐突然將背墊往地一扔,衝過去將炎妃然壓在身下,雙手掐住她纖細的頸項。
其實並沒有用力,只是作樣而已,嘴裡激動地喊道:“炎炎,回來爲什麼不找我?你這個壞蛋,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不是說好我們要在一輩子的嗎?你怎能這麼狠心呀。”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住了,炎妃然尤甚,完全被她的話驚呆了。
炎炎?叫她嗎?她認出自己來?怎麼可能呢?無數個疑問在腦裡迴轉着,微張着脣,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你……你說什麼?”好半晌,她找回來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嗚嗚,你太狠心了,竟然說我認錯人了,臭炎炎,你這壞蛋!”
鳳雲汐沒有掐她的頸了,只是一邊哭着擦眼淚,一邊偷偷觀察她的反應,其他書友正在看:。她故意演出這場以假亂真的把戲,就是想看看她的表情。
她們做姐妹十幾年,對彼此的性格瞭如此掌。炎妃然極重親情,又有一顆柔軟的心,只要真心對她好的人,她是忍不下心腸去欺騙。
聽了她的話,炎妃然不安地瞄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兩名丫鬟,然後對鳳雲汐說:“你把她們嚇壞了,你先起來吧。”
“要我起來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炎炎?”鳳雲汐在她耳畔低聲問。
炎妃然咬了咬脣,楚楚可憐的盯着她說:“你先起來再說,我腿很痛耶。”
她語氣竟然有幾分撒嬌,如果鳳雲汐不是女人,肯定已融在裡面,因爲她不是男人,所以此刻她能硬着心腸道:“你先說,我再起來,不然我就這樣……”
說着,鳳雲汐把頭一側,咬着她的耳垂。
炎妃然只覺一痛,隨即哇哇大叫。
“臭阿汐,你是小狗啊!”
然後用力將她推開,怕她會再撲過來,趕緊站起來,單腿跳離一距離,撫着被咬痛的耳垂,瞪着她想着,這女人和以前一樣,跟她扭打在一起時,爭不過時總像小狗似的咬她耳垂。
可下一刻,她又被鳳雲汐抱在懷裡,緊緊的抱着,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你終於承認了!”鳳雲汐無比的激動,很久沒有人這麼叫她,臭阿汐,只有炎妃然纔會這麼罵她。
此刻,她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激動的心情,就好比當初以爲自己死了,可張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仍能如常的呼吸空氣一樣。
她的塔羅牌沒有算錯,她最好的朋友起死回生,她回來了!
炎妃然聽她那麼一說,頓時震住了,隨即意識剛纔她脫口而出的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但看到鳳雲汐如此激動,她開不了口否認。
罷了,這不是她心底的期盼嗎?至少對她好的人,知道她沒死,那麼對方就多了一份安心,不是嗎?
一直在站屋外沒有進來的兩道高大身影,透過半敞開的窗戶,看到裡面的情形,心情同樣激動無比。
雖然她沒有承認,但卻沒有反駁,不是嗎?
“是真的嗎?”嚴仇震驚,不敢置信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拓跋藺望着屋裡被擁着那抹纖細的藍色身影,漂亮的脣微微彎起來,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裡泛着炫目的光彩。
“嗯,是真的。”
剛纔在長廊碰到端着藥膳的鳳雲汐,她直接走到他面前說她有個辦法可以證實軒轅臻是不是他們心裡猜想那個人,然後叫他們站在門外候着。
沒想到她的以假亂真的辦法竟然這麼好用,早知道當初認出她時,他用這招就不必走那麼多彎路了。
“那我……”聞言,嚴仇無法再站在這裡,伸手就要推門而進。
“不。”見到嚴仇想推門進去,拓跋藺立即阻止他道:“我們現在不能跟她相認。”
“爲什麼?”
“跟我來。”拓跋藺怕彼此說的話會驚動裡面的人,於是硬着把嚴仇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