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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安慕錦背對着小王爺坐在牀上,小王爺彎腰細心的將赤水抹在安慕錦的硃砂痣上。
剛一抹上去,安慕錦突然尖叫一聲。胳膊猛然一甩,將小王爺手裡的瓶子打掉在了地上。
小王爺看着疼的直打滾的安慕錦,心下大駭,趕緊抱住安慕錦,問道:“錦繡你怎麼了?”
“火燒一樣疼!”安慕錦流下兩滴眼淚,低頭一看,胳膊上的硃砂痣有血流出。
小王爺看了,眸光一縮,當下就氣的大罵:“朱元那個混蛋,竟然騙我!”
罵完,小王爺拿着鏽帕細心的爲安慕錦擦掉胳膊上的血跡,心疼的問她:“還疼嗎?”
安慕錦咬着脣,可憐的點點頭,那裡的肉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疼的火辣辣的。
“錦繡對不起。”將血擦乾淨了,小王爺望着疼的直冒汗的安慕錦。心頭一動,突然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自責不已。
安慕錦鼻頭一酸,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哽咽道:“天成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朱大哥的錯。”
“一定是朱老太爺知道朱老夫人去偷赤水,所以纔將這赤水換了。可朱元身爲一個大夫,他竟然不提前檢查一番,就將藥拿來了,他責任重大!”小王爺知道朱元也是好心,但是看到安慕錦疼成這樣,他還是忍不住抱怨。
“別怪朱大哥了,他也是不知道。而且我自己是大夫,我也沒有發現這只是普通的鹽水。”安慕錦的小聲說道,小王爺嘆息一聲,將她抱的更緊了。
過了好一會兒,安慕錦胳膊上的疼痛才減輕了一些,能夠移動了。
小王爺爲她穿上衣服,衣服碰到了她還是會疼的皺眉頭。被那鹽水洗過之後的傷口,只會更疼。安慕錦現在只稍微動一下,衣服摩擦到硃砂痣就會疼的厲害。
小王爺去找了丫鬟來爲安慕錦梳頭,他就一直站在旁邊看,還時不時問那丫鬟關於梳頭的問題。丫鬟被他問的很不好意思,卻還是紅着臉一一解答了他的疑惑。
等丫鬟走了,安慕錦奇怪的看着小王爺問道:“天成,你問這些幹什麼?”
“等我學會了,我就可以爲錦繡梳頭了。”小王爺笑了笑,安慕錦臉上又是一紅,羞澀的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丫鬟們將早飯擺起來,安慕錦的右手不方便,小王爺說要喂她吃飯。安慕錦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左手也可以。”
安慕錦還是小啞巴時,不能和人說話,她一個人無聊就練習左手寫字。久而久之,右手能做的事情,左手也都能做了,而且越來越熟練。
看到安慕錦左手拿筷子十分的熟練,小王爺有點鬱悶,就這樣失去了一個照顧安慕錦的機會。
剛吃過飯,朱元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臉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天成,我給你的不是赤水,就是普通的鹽水。”
“我們已經知道了。”小王爺臉上表情淡淡,說話也是輕飄飄的,連一眼都沒有看朱元。
一看小王爺這樣,朱元就知道小王爺生氣了,賠笑着又問:“那錦繡姑娘可曾擦了那鹽水?”
“擦了!”小王爺擡眼看了朱元一眼,那眼神清澈如清水,看的朱元一陣心驚肉跳,笑的更爲諂媚道:“天成兄弟真對不起,我不知道祖父將赤水換成了鹽水了。”
“那你現在怎麼又知道了?”小王爺問。
雖然他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但是朱元知道他心裡一定很生氣。硃砂痣本來就疼,再遇上鹽水,那是往死裡疼。
莫名的,他又想起那三個妹妹來。她們三個抹了赤水,還說了祖父很多壞話,可想而知點那東西真的很疼。
“祖母和我說的,她說祖父剛剛找她了。祖父讓她別白費心機了,她拿的赤水其實都是高濃度的鹽水。”朱元鬱悶的說道,他也不明白祖父爲何要這樣做。
按說祖父要是真的討厭安慕錦,那大可以不認她這個徒孫。但要說不討厭安慕錦,那爲何要這樣對她呢?
“朱大哥你別爲這事操心了,這點疼痛我還是可以忍受的住的。”安慕錦看他愁眉苦臉的,連忙說道。
她可不是什麼嬌氣的千金小姐,朱老太爺想考驗她,那她就好好表現唄!
聽了安慕錦這些話,朱元才覺得心裡好受一些,又道:“姑姑已經醒了,她想見錦繡姑娘。”
“我們現在就過去。”早上她問丫鬟,丫鬟還說林媽媽沒有醒呢。這會一聽說林媽媽醒了,她高興的起身就往外走,將小王爺和朱元都甩在了身後。
林媽媽的房間,她正靠着牀頭,雙眼期待的看着門口。當安慕錦一出現,她的雙眼立刻大放光芒,伸着手想要立刻抓住安慕錦。
安慕錦快速兩步,跑到林媽媽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開心道:“林媽媽你醒了就好。”
林媽媽的傷口還沒有好,話還說不出來,只能恩恩的點着頭。
林媽媽看到安慕錦也是高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安慕錦爲她擦了眼淚,輕輕拍着她的手,就像她安慰自己那樣安慰她:“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越是艱難我們越是要挺住。最艱難的時刻都過了,成功也就不遠了……”
“恩恩!”林媽媽流着淚,不停的點頭。
見林媽媽哭成這樣,安慕錦的心堵的難受,也不再說什麼,就陪着林媽媽坐着。
期間有丫鬟端藥過來,安慕錦細心的喂着林媽媽喝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林媽媽就沉沉睡過去。安慕錦等她睡熟了,才離開。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小王爺在外面等她,和她一樣都沒有吃飯。
下午林媽媽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不再流淚。可以簡單的說一些話,但是聲音卻很小。她說話的時候,別人都得仔細聽,不然就聽不到。
安慕錦每天都來陪林媽媽,將朱老太爺肯認她這個徒孫的事情說了。林媽媽果然很高興,拉着安慕錦的手輕聲道:“師兄,他終於肯,原諒師兄了。”
說着林媽媽又要掉眼淚,安慕錦趕緊拿着帕子,在她的眼淚還沒有流下就擦掉了。
“林媽媽這是好事,你別再傷感了。師父在天之靈,知道了這件事他也會很高興的。”
“恩!”林媽媽重重點了點頭,吸吸鼻子,將眼淚忍了回去。
安慕錦還和林媽媽說了硃砂痣,林媽媽讓安慕錦給她看看。當看到那顆硃砂痣時,林媽媽沉默了好一會兒。
過了半響,她纔開口道:“這顆痣對女子來說很殘忍,一旦失去了就代表貞操沒有了。貞操沒有了,別人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用最難聽的話說你,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
“林媽媽這些事都過去了,就別再想了。”安慕錦知道林媽媽說的是她自己,卻也不忍心聽到她那樣貶低自己。
說了那麼多話,林媽媽的嗓子又疼了,她點點頭閉上眼準備休息。安慕錦看她這樣,幫她將被子弄好,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一出門,她就看到朱老太爺轉身離去的背影。他一定是看到她在這裡,所以才離開的吧。
唉,人老了不是糊塗,而是太執着於過去,又好面子。
就在安慕錦想着這些的事情,朱老太爺又折回來了,看着安慕錦道:“硃砂痣還在吧?”
那嚴厲的表情,準備責備的口吻讓安慕錦心下一哆嗦,猛然想起林媽媽的話來。即使硃砂痣還在,她回答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膽小嬌弱!”朱老太爺丟下四個字,快速走了。
安慕錦站在那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澀澀的。朱老太爺不喜歡她,無論她做什麼,他似乎都能找出不喜歡她的理由來。
心情失落的回到客香園,小王爺正在和白勝下棋。看到安慕錦一聲不吭的回來了,小王爺連忙放下棋子,迎上前道:“錦繡,是不是遇到黃旭了?”
安慕錦搖搖頭,苦惱的抓了抓臉道:“被人討厭的滋味好難受,偏偏那個討厭我的人我又不能討厭他,我更是難受!”
“是朱老太爺,他又和你說了什麼嗎?”小王爺擔憂的問道,這是個麻煩事啊。
朱老太爺一把年紀了,還這樣爲難小輩,小王爺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說我膽小嬌弱,天成你覺得我膽小,我嬌弱嗎?”安慕錦連聲問道,小王爺認真的看着她,搖頭:“我認識的錦繡一直都是勇敢,堅強的。”
“我也這樣覺得,可他好像對我不滿意。”聽到小王爺這樣說,安慕錦的心裡多少好受一些。
“錦繡,我們雖然阻止不了別人的思想,但是可以做好我們自己。”小王爺開導道,安慕錦點點頭,朝屋裡看了一眼道:“你和白勝繼續下棋吧,我回去歇一會兒。”
“好!”小王爺目送安慕錦進了房間,關上門,他才進屋和白勝繼續下棋。
三天的時間過了,安慕錦的硃砂痣還在,並且還比以前大了一圈,胳膊也腫了不少。朱老太爺檢查完畢之後,將一瓶赤水遞給安慕錦道:“這瓶是真的,拿回去抹上吧。”
安慕錦接過赤水,認真看了看,聞了聞。就讓朱老太爺嘲笑她膽小好了,她可不想再受鹽水的刺激了。
確定這玩意不是鹽水了,安慕錦笑着道謝:“謝謝師爺。”
“別叫的這麼親,等晚上的藥水洗禮之後,你才正式入我門下。到那時,再叫也不遲。”朱老太爺昂着頭,對着外面說道。
安慕錦連連點頭:“師爺說的是,是錦繡太激動了。”
朱老太爺看了安慕錦一眼,揮手道:“回去擦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