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了?”丫鬟凝煙走過來,手裡的茶水連忙放在桌子上。
自從安慕錦醒來之後,她整個人就變了,變的有些哀傷,總是坐在一旁悄悄的抹着眼淚。
安慕錦又哭了,只要一想到她那剛出生不到半個時辰,就死去的兒子,她的心口就疼的厲害。
“我沒事。”安慕錦趕緊擦了擦眼淚,用脣語告訴凝煙,站起來轉身回了房間。
“唉,小姐到底怎麼了?”另一個丫鬟凝翠走過來,看着安慕錦的背影問道,“該不會是看到大小姐十歲便能進宮,她傷心了吧。”
“別胡說,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凝煙拿眼橫了凝翠一眼,邁腳跟了上去。
入夜,安慕錦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只要她一閉眼就能看到兒子對她無畏笑着的樣子。她心好痛,老天爲什麼讓她重生了,她不想重生,不想呆在這個看似一家和氣,卻內裡鬥爭厲害的安平侯府。
次日一早,安慕錦懶懶的不想起,正要蓋着被子繼續睡。凝煙從外面催促道:“小姐,大小姐身邊的凝喜來了,說是一會兒到大夫人房裡請安,她有好東西賞給各位姐妹。”
大小姐,她不就是得到太后的喜愛,特許進宮參加了一次宮宴嗎?她真是好運氣呢,出門進香都能碰到出宮爲大順祈福的太后。
前世安慕錦還覺得安慕雪的運氣好,現在她卻覺得那是安慕雪和大夫人的伎倆。她們早就知道太后會在那天去雪安寺,所以早早的去做了準備。
前世安慕雪從宮中回來,帶來了好多賞賜,十分大方的將那些聽說是宮中的珍寶賞給了府中的姐妹。若不是嫁入將軍府,知道那些東西不過是宮中主子們隨意賞給奴才們的小玩意兒,恐怕安慕錦會一直認爲那些東西是珍寶呢。
可惜啊,即使在嫁入將軍府,知道那些東西不過是小玩意兒之後,安慕錦還是將那些東西如同寶貝般的放在身邊。只因爲那是一直很照顧她的姐姐送給她的。
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一種諷刺。
“小姐,凝喜還在外面回話呢。所有的小姐都去,我這就告訴她你也去吧。”凝煙見安慕錦又走神了,連忙自作主張的說道。
聽凝煙這樣說,安慕錦着急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見凝煙轉身,纔對她擺擺手。
凝煙會意,立刻拿來筆和紙,安慕錦坐在牀上,快速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凝煙看了,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點頭出去了。
不一會兒凝煙再次回來,對着已經躺下的安慕錦道:“小姐,大小姐也來了,依凝煙看……”
凝煙的話還未說完,安慕錦就看到了那張讓自己足以用一萬個理由去恨的人的臉。
恨啊,恨啊,躺在被子下的小身板都忍不住的發抖,發抖,同時還有一種恐懼,安慕雪要對她做什麼?
因爲前世的自己聽說安慕雪會送禮物給她們,她很歡喜的就去了,沒有安慕雪來請她這一個環節。
“妹妹,你怎麼了?”安慕雪的戲演的真好,坐着凝煙爲她搬來的繡凳,一臉關心的看着安慕錦。
安慕錦抓着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安慕雪。
安慕雪的手就要落到她的頭上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去咬住她那雙嫩嫩的小手。
安慕雪才十歲而已,她就生的這副端莊標緻的模樣,怪不得不到十三歲,提親的人都快將門檻踏破了。也怪不得安慕雪提出讓她們姐妹一起嫁給金將軍,金將軍就一口答應了,因爲他捨不得安慕雪這樣的美人兒。
“呀,頭怎麼這麼燙。”安慕雪一驚一乍的說道。
若是之前安慕錦肯定認爲安慕雪這是在關心自己呢,其實她啊還是在演戲。安慕錦在被子裡扭了扭身體,對凝煙看了一眼,凝煙立刻道:“早上奴婢過來的時候,小姐的被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估計是感染了風寒了吧。”
凝煙此話一出,安慕雪立刻將凝煙責罵一頓,說凝煙不好好照顧主子,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打發成二等丫鬟。
凝煙受了委屈也不吱聲,低頭認錯的態度很好。
等安慕雪這個好姐姐表演的差不多了,她又拉着安慕錦的手說了許多的安撫的話。然後將一串稀有珍珠送給了安慕錦,安慕錦此刻已經想了很多,她現在還是個啞巴,連和安慕雪爭鬥的能力都沒有,不如先順着她。
安慕錦笑着接過了珍珠,並對安慕雪笑的很開心。
看到安慕錦那跟見到寶貝一樣笑容,安慕雪心中一陣冷笑,真是沒有見過世面的蠢貨。
等安慕雪走出了錦繡苑,安慕錦狠狠的一扔,將那串珍珠摔了出去。
珍珠摔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絲線不牢,還是質量不好,一下全部散了。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凝煙心疼的將珍珠一一撿起來,以往大小姐送小姐東西,她不都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嗎?怎麼這回,她的反應這樣讓人出乎意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