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李家和祁家的恩怨,還要說到李神醫那個時代。在李神醫還沒有出名的時候,祁家也出了一個醫術了得的人,叫祁炎。
祁炎和李神醫交情不錯,又都是大夫,自然有很多話說,也有很多不服氣對方的地方。
在一次醫術比賽中,祁炎因爲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拉肚子,沒有去參加最後的比賽。而李神醫就是在那場比賽中脫穎而出,被大順的皇上封爲了神醫的稱號。
其實那時候李神醫的醫術和祁炎不相上下,但因爲一次拉肚子,從而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而且在比賽前一天,祁炎和李神醫一起吃飯。祁炎有事,李神醫卻沒有事,這讓祁炎對李神醫產生了懷疑。
看李神醫得意風光,祁炎心中特別的不舒服,就問是不是他下的藥。且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李神醫下的藥,反正李神醫當時沒有承認這件事。
後來,祁炎和李神醫的關係破裂,兩家人不再往來。在祁炎去世時,他留下書信,告訴子孫後人:一定要勤學醫術,將來好打敗李家的後人,爲他報仇。
哪知造化弄人,李神醫因爲得罪了殺手組織的人。後人被迫分散逃走,隱姓埋名,不敢對外說自己是李神醫的後人。祁炎的後人謹遵祁炎的遺訓,認真鑽研醫術,最後進了大順的太醫院。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就是祁家後人有心想要再比賽,而李家的後人也不會再出來了。
誰知道今天因爲安慕錦和小王爺,這兩家又聯繫上了。祁老沒有忘記祖先的遺願,是以纔有了這場比賽。
聽了李家和祁家恩怨的根源,安慕錦一陣唏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話好歹是從朱老太爺嘴裡說出來的,要是從祁老的嘴裡說出來,他肯定就認定當年祁炎拉肚子的事就是李神醫做的。
“畢竟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做後人的也不能去評斷當年的事情,誰是誰非。不管怎麼說,我是打算放下這段恩怨。即使李家的祖先當年拉肚子,沒有獲得神醫的稱號,我也認了。”朱老太爺平和的說道。
停頓了一下,他又對安慕錦道:“錦繡,你代替祁家參賽,我一點也不在意。祁老的醫術不錯,你可以和他多學習學習,增進自己的醫術,我看着也會爲你高興。”
“謝謝師爺。”能夠得到朱老太爺的理解,安慕錦真是太高興了。
紫櫻卻不高興了,嘟着嘴巴道:“朱爺爺,你這樣做是爲什麼呀?就算當年是我們的祖先真的對他們祖先下的藥,那又怎樣,結果纔是最重……”
“紫櫻!”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元培輕輕喊了她一聲,她立刻不說話了,但是表情特別的委屈。
“幹什麼呀?”紫櫻越想越委屈,睜眼瞪着元培,表示自己的不滿。在自己家人面前還被元培管着,真是憋屈。
“聽元培的。”紫鷹對紫櫻說道,紫櫻哼了一聲,端起酒杯,悶悶的喝了一杯酒。
“這事就這麼定了,錦繡不用有心裡壓力。這次比賽,其實我們是故意來輸的。所以不管錦繡代替哪家,對結果都沒有影響。”朱老太爺笑了笑,又對紫櫻道:“紫丫頭啊,和元培在一起這麼久。怎麼性子還是這樣,一點都沒有收一收呢?”
“收很多了,朱爺爺你沒有發現我變乖了許多嗎?”紫櫻撅嘴回答,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既然是來故意輸的,那爲什麼要答應這場比賽呢?”
“丫頭太小了,還不明白。元培啊,多麻煩你教教她。”朱老太爺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對元培說道。
元培客氣的說道:“朱爺爺教訓的是,回頭我再開導開導她。”
紫櫻哼了一聲,轉頭看着安慕錦道:“錦繡,到時候你也要裝輸知道嗎?你可是我們李家的傳人,不能讓李家輸的太難堪了。”
“恩恩。”看紫櫻不高興的樣子,安慕錦只能先答應她。其實她心裡明白,不管她怎麼做似乎都不對。
按道理說,她畢竟是老大夫的徒弟,如果要參賽自然要代表李家去。可祁老卻……
這件事不想還好,一想安慕錦就頭疼。好在小王爺提前和她說了那個方法是什麼,不然她只會更頭疼。
飯後,小王爺說和朱老太爺他們有話說,讓安慕錦先陪着林媽媽去客棧。這正是安慕錦想要的,她很愁找不到機會和林媽媽單獨說話呢。
客棧裡,林媽媽拉着安慕錦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她的頭,感慨道:“小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也怪我,沒有想到他給你治療青臉毒就是用的脫胎換骨。要是早一點知道,你的頭髮也就不會這麼短了。”
“林媽媽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這件事誰都沒有錯,只是一個意外。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安慕錦笑着在林媽媽面前轉了一個圈,感覺一切又都回到了從前一樣。
轉了一圈之後,安慕錦又親暱的挽住林媽媽的胳膊,笑道:“林媽媽,以後你別叫我什麼小姐了。”
安慕錦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林媽媽截住了,她一拍手方然醒悟道:“對,你現在嫁人了,我該叫你夫人。”
一句話說的安慕錦頓時小臉紅了個透,她羞怯的晃了晃林媽媽的胳膊道:“林媽媽你是故意拿我取笑的。我要說的是,從師父這邊弄輩分,我還得叫你一聲師孃。所以師孃,以後你別叫我小姐了,叫我錦兒吧,或者錦繡都可以。”
“呵呵……傻丫頭!”林媽媽溫和的笑着,但是那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安慕錦從側面看,反而還覺得林媽媽這是在苦笑。
“我和他有緣無分,早就和離了。”
聽到這個消息,安慕錦輕輕咬了一下脣,心中有個地方也是澀澀的。她沒有問什麼原因,只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麼說,你之前都是師父的娘子。師孃,師父他心裡一直都是有你的。”
“我知道。”林媽媽木然的點點頭,她的心裡又何嘗沒有他呢。
只是感情這事,緣分這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
天底下像小王爺和安慕錦這樣的感情,這樣的緣分又有多少呢。在京城時,他們很少接觸,卻也是共同經歷風雨,一起從京城逃出來的。就憑藉這一點,她就敢肯定以後他們會一直這樣恩愛下去。
“師孃……”見林媽媽沉默了,安慕錦過了一會兒纔開口。可剛一開口,她又被林媽媽給打斷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林媽媽吧,叫什麼師孃。這師孃叫的我瘮的慌,總是會想起他來。難道錦兒希望我成天想他,想的肝腸寸斷嗎?”
聽林媽媽這麼一說,安慕錦瞬間明白了她的感受。那種想見見不到的感覺,她是深有體會,這一生她都不想再體驗那種痛苦的感受了。
“好,林媽媽。”安慕錦笑着撒嬌,林媽媽拍着她的手道:“錦兒,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選擇在白城生活了嗎?”
“還不知道呢。”安慕錦搖頭,心裡虛的很。
小王爺和她說過以後的事,只是她現在還不能和林媽媽說而已。
兩人正在屋裡說着話呢,紫櫻在外面敲門道:“姑姑,錦繡,你們在裡面嗎?”
林媽媽開了門,紫櫻和元培站在外面,兩人都揹着包袱。
“姑姑,錦繡,我們今天就要先離開了。已經和他們說過話了,我們這是來和你們道別的。”紫櫻很是惆悵的說道,說這話時她還不滿的看了元培一眼。
元培神色淡淡,給人一種他在跟前,他又在遠處的感覺。
“錦繡姑娘,謝謝你對紫櫻做的一切。”元培拱手和安慕錦道謝,安慕錦笑着道:“這是我身爲大夫應該做的,你不必每次見到我都要道謝一番,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
“應該的。”元培臉上也有笑,但安慕錦覺得他笑的時候還不如不笑呢,給人的感覺好牽強。
安慕錦回以微笑,覺得和元培說再多次,他下次還會和自己說這些謝謝之類的話的。
紫櫻突然推着安慕錦往屋裡走,回頭對林媽媽笑道:“姑姑,我和錦繡有兩句話要講,借用一下房間。”
一直到了最裡面的房間,紫櫻纔開口,認真的看着安慕錦道:“錦繡,那個小木牌你一定要收好。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落華山找我們,因爲你是我們的大恩人。對了,這件事你有沒有和天成說?我和你說啊,你可千萬別和他說,不能說知道嗎?”
安慕錦都還一句話沒有說呢,紫櫻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你放心,我什麼都沒有和天成說。那個小木牌我會收好的,即使一輩子都用不到也會好好收着的。”安慕錦看她不說了,纔回答她的問題。
“唉,我也不希望你們有事,但是又想見你們。不知道這一去,以後還有沒有見到的機會了,好惆悵啊。”紫櫻突然抱住安慕錦,說了這一番肉麻的話,安慕錦只有呵呵笑着,也抱了抱她。
“有緣總會再見的,別想那麼多。”安慕錦安慰着她。
“恩!”紫櫻點點頭,鬆開安慕錦道:“錦繡我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了。”
紫櫻說完,還不待安慕錦說句囑咐的話,她轉身就跑了。一口氣跑到元培身邊,拉着他就走。
安慕錦追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蹤影了,還能聽到空氣中傳來紫櫻的聲音:“姑姑再見,錦繡再見。”
“這個紫丫頭,性子真是太急了。”安慕錦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一陣搖頭,林媽媽也笑了:“統共和她就見了不到十次面,每次見到我都親切的叫我姑姑,真是讓人喜歡的不得了。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走了,很捨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