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市,一團糟的場面,而混亂的根源,卻只是因爲一個人。
酒會之後,魏玖一直未曾歸家,舒錦惠、張威等人自然知道魏玖是去任淺淺家,自然以爲魏玖是在她家過夜,再加上莫小倩一夜未歸,張威整個心思都在擔憂着她的安慰,倒也沒對魏玖的行蹤有所重視。
而直到第二天上午,張威依舊沒接到魏玖和莫小倩的迴應,再加上和任淺淺確認魏玖昨晚已然離開,卻徹夜圍觀,這纔有些憂心。
九義堂內門成員幾乎是傾巢而出,在整個杭州市搜尋這魏玖和莫小倩的行蹤,而舒家、杜家、朱家的眼線也同樣很焦灼的搜尋着每一個角落。
一輛SUV一閃而逝,張威嘴裡叼着香菸,心神混亂,大口的吐着菸圈,心裡煩悶卻是不能說出口,魏玖和莫小倩失蹤,最擔心的莫過於他了,一個是他現在最愛的人,一個是他一直以來最敬仰的人,整個九義堂,一整天的搜尋,卻還是沒有結果。
銀光一閃而逝,張威原本開車很穩定,只是這一次心裡焦心,油門幾乎踩到底了,車子急速的帶着張威朝遠方駛去。
同一時間,狼牙酒吧地下室。
魏玖被綁在那裡,如同糉子一般抱得很嚴實,而司空陽就坐在他的對面,翹着二郎腿,嘴裡大口的抽着煙,身邊放着的赫然是幾壇自家精釀的烈酒。
悠悠的從昏迷中醒來,心底一慌,魏玖只感覺到脖頸傳來很劇烈的疼痛,魏玖瞬間明白了剛纔發生了什麼,心神卻是平靜多了,吁了口氣問道,“你爲什麼不殺了我?”
“呵呵,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有點念舊吧!”司空陽輕聲說道,“不過放心好啦,剛纔你尚且逃不脫我的手掌心,更何況現在,你根本不肯能逃得掉的!”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麼?又或者說,你念舊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吧!”魏玖輕輕一笑,嘆道,“好酒劣酒?來,給壇我嚐嚐!”
一罈酒被司空陽甩了出去,手掌一揮,魏玖雙手的繩索頓開,而酒罈恰好落在魏玖雙手的位置上,司空陽沉聲說道,“喝吧,就當是給你的的送行酒好啦,好壞有什麼關係嗎?反正也是你最後一次喝道了!”
司空陽揚起罈子,將其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然後嘆了口氣說道,“我的兒子司空麟,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但他出事前印記所傳回來的那種恐懼感我卻是能夠感受的道,而今天,我又怎麼會讓你輕易死呢?我要讓你嚐嚐他所感受到的絕望。”
司空麟是司空家族少主,自然也是司空陽的獨苗,他身上留有司空陽的印記,而這種印記只要司空陽心神不滅,他就能雖是傳送到司空陽身邊。
魏玖當時因爲舒錦惠差點被辱,妖化。而在妖化的魏玖面前,司空麟甚至連傳送的勇氣都沒有,只是任由恐懼的感覺傳遞給司空陽,直到印記徹底破碎,而這些事情,魏玖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魏玖妖化之後實力恐怖,但甦醒卻沒有絲毫的記憶,每一次莫名度過危機,魏玖心底也十分疑惑,但他又十分害怕知道最後的答案。
不知何時,司空陽手裡出現了那柄熟悉的斧子。
斧子在空氣裡揮舞着,速度並不快,但魏玖甚至感覺到面前的空氣被撕裂的聲音,然後只聽司空陽說道,“我要讓你體驗體驗我們司空家族的酷刑——鬼父凌遲術!”
隨即,一道道寒芒飛速的舞動着,甚至就連司空陽看到這些駭人的寒芒時都輕輕一顫,但馬上又看向魏玖,眼神宛如看死人一般,充滿寒意。
鬼父凌遲術,藉助斧子的飛速舞動,給對方造成削皮挫骨的傷害。
但這種凌遲之術的特色就是,由於斧子舞動極快,不會馬上讓你致死,你能感覺到生命的流失和痛覺的加重,直到最後承受致命傷。
眼見斧子就要接近魏玖的面前,魏玖都已經淡然的閉上了眼睛,空氣中只留下最後絕望的一瞥。
似是認命,不甘認命,卻不得不認命。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住手!”
魏玖驚訝的睜開眼,司空陽手裡的斧子更是停在半空中,不可思議的看着地下室入口處,突然出現的人,“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眼前這個人正是魏玖的左膀右臂,張威。
就在魏玖艱難的睜開那雙絕望眼眸的時候,瞬間就神色呆滯的停在那裡,這不是驚喜,而是一種驚慌,張威也才元嬰初期修爲,又怎麼可能對的上化神期的司空陽?
魏玖出事的這段時間,九義堂幾乎將整個杭市翻了個底朝天,張威更是焦躁的一個人跑了好多的地方,而不經意的路過這座荒廢的酒吧的時候,魏玖總有一種預感這裡隱藏着什麼,而在一番查探無果之後,張威依舊沒有放棄,一番摸索才終於找到了這間地下室所在。
但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預感竟然會這麼的準確,這彷彿就是他和魏玖之間的淵源一般,永遠都充斥着一種被命運註定的妙不可言。
看到面前被綁成糉子的魏玖,張威心裡一苦,憤懣之情油然而生,惡狠狠的看向司空陽,但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個瞬身就晃到了魏玖的身邊。
按理來說,縱是司空陽有所懈怠,但也應該能完美的擋下張威,但張威的這一個瞬身極快,可以說這是元嬰初期的極限,不,甚至是一種突破極限的速度。
張威反應極快,一衝到魏玖身邊,就將司空陽震退兩步,但他自己也馬上就氣喘吁吁了,畢竟他所震退的那個人比他強上太多。
“玖哥,你沒事吧?”張威攙扶着魏玖,關切的問到。
“沒事,還死不了!”魏玖輕咳了一聲,然後低聲說道,“他綁架了小倩,但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現在小倩在我戒指裡,你帶戒指出去找錦惠,就可以把小倩放出來。他的目標是我,你快走,不要想着報仇,不要連累任何人!”
魏玖說到小倩的時候,張威心頭一緊,但隨即聽說沒什麼事,心這才放了下來,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沒有乖乖的聽從魏玖的話,只是不着痕跡的將魏玖護在身後,然後冷冷的注視着司空陽。
空氣停頓了,張威的呼吸顯的格外的重,只聽他緩緩說道,“你與玖哥仇怨我尚不瞭解,但今日,你放了他,我把我的命給你,可行?”
張威不傻,修行到元嬰之境,眼前這個他看不透的男人究竟有多強,他不知道,但他明瞭,一定比自己強上太多。
“呵呵,元嬰初期的螻蟻而已,也配和我談條件?既然你特地來送死,那今天你們兩個誰都跑不了!”雄厚而霸道的聲音從司空陽口裡傳來,語氣裡充滿了藐視和不屑。
張威自然知道今天無法善了,也不再猶豫,一柄靈器級的短刃從的衣袖裡抽出,短刃在張威手上劃過一道弧度,然後魏玖身上的繩索全部砍斷,看了一眼魏玖,張威點點頭,不再猶豫,短刃直指司空陽的脖子,厲聲說道,“既然如此,話不多說,戰吧!”
話音剛落,張威整個人朝司空陽撲去,短刃直接朝司空陽脖子刺去。
這樣的攻擊司空陽自然不怕,斧子一挑就將張威的短刃擋開,但張威速度也不慢,見招式被拆,馬上又是轉身刺去。
一分鐘的時間,張威差不多刺不下百刀,而且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刀刀致命,倘若真的刺中,就是司空陽這般高手都會感受到傷害,更何況他的短刃之上,塗抹的可是華翊柳調製的毒藥,修真高手也無法完全免疫。
但司空陽還是太強了一些,張威的短刃始終都無法觸碰到司空陽的衣角,而這種高強度的攻擊卻對張威有着很高的消耗,才維持了一兩分鐘,張威的攻勢明顯慢了下來。
“果然是冥頑不靈!你這般不自量力的掙扎,又有何意義呢?”司空陽輕嘆一聲,彷彿沒有繼續陪張威玩下去的興致,斧子一橫,然後驟然加力,張威的身軀一下子被斧身震傷在地。
魏玖連忙跑到張威身邊,將其扶住,這一刻,杭市兩個最有權勢的人,卻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不從心。
“哇!”張威吐了一口鮮血,但隨即又將嘴角的血液抹去,然後對司空陽說道,“是,我是不自量力,但這種爲了情義的不自量力,我無怨無悔!”
轉身,看着魏玖,張威沉默了三秒鐘,然後低聲說道,“玖哥,謝謝你對我的器重和培養,這一次讓我保護你,徹徹底底的保護你一次!”
張威的話,三份堅決,七分悲壯。
魏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連忙想要阻止張威,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威此時的元嬰修爲就佔據了優勢,靈氣一震,他自己和魏玖的身體被震開了數米。
一道更加堅決、悲壯的聲音傳來,“玖哥,快走!幫我把我的身體帶回去,把這個給小倩,幫我照顧好她,走!”
張威說完,魏玖感覺自己手裡多出了一枚海螺,正欲追問,卻只聽張威輕輕唸到——
“元嬰出竅!”
“元嬰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