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堅定的與胡銘晨共進退的站在一起,她覺得,這體現她與胡銘晨患難與共的情誼。
當然,周嵐這麼說,也是因爲胡銘晨說的話是實事求是的,是經得起考驗和檢查的。
指示周嵐涉世未深,並不知道,很多時候,並不是有理就不敗,恰恰相反,很多人如果要顛倒黑白的話,有理沒理都是一樣的,因此,她的那個話,是存在着較大風險的。
“好,那我暫且相信你們,我會爲你們澄清事實,也會爲你們據理力爭。”見到周嵐都那麼說,費處長對胡銘晨的話就基本上深信不疑了,“你們也要相信,學校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同時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費處長,我看......咱們還是等朱副校長來定奪吧。”郭副處長見費處長大包大攬,就提醒道。
“這不是誰定奪的事情,這是一個需要客觀對待,公平對待的事情。”費處長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什麼事情不客觀不公平對待了呀?”這時,趙處長來了,他的前面半步位置走着一個高個子的學者型人物,聲音就是此人發出來的。
由前面推測,這位學者型人物應該就是趙處長搬來的朱副校長了。
朱副校長名叫朱昌勇,是歷史學博士,同時也是學校裡面的教授和碩士、博士生導師,屬於從本校畢業出去,又回到本校任教的那種迴歸型人才。從東部一所985高校博士畢業後,曾經到海外做過兩年的訪問學者。
回到朗州大學後,先是副教授,後來就是教授,不過自從走上領導崗位,幹了行政工作之後,他就很少給學生上課了,一門心思的就想走上更高的位置。
“朱校長。”
“朱校長好。”
“朱校長你好。”
見到朱昌勇,衆人就連忙與他打招呼,包括費處長也沒例外。而且,在校長不在場的情況下,衆人都很自覺的將那個“副”字給去掉。
而朱昌勇也十分樂意和享受別人如此稱呼他,彷佛他已經部署副手,成爲這所大學的當家人一樣。
朱昌勇親切的與打家點頭和握手,當然了,能與他握手的就是費處長,郭副處長以及車副處長三人,至於周懷仁和張老師,得到的禮遇就是點個頭而已。
“朱校長,我剛剛已經詳細的問過了這兩位同學,他們也給我做了坦誠的介紹,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客觀公平的對待他們。”握了手後,費處長就對朱昌勇道。
“嗯,費處長的做法是對的,我們做事情,的的確確應該保證客觀和公平,尤其是在對待學生的處分上,更是不能馬虎。”朱昌勇揹着手,掃了胡銘晨和周嵐一眼後,雲淡風輕的對費處長道。
聽到朱昌勇這麼說,周嵐一下子就心裡激動起來,她覺得這個校領導還是很好的嘛,並沒有因爲是費處長叫來的就偏袒。
不過胡銘晨就沒有周嵐那麼寬心,這種領導說話,往往前面的都不是重點,關鍵的部分都出現在“但是”的後面。
果不其然,朱昌勇馬上就“但是”了。
“但是,我們對待問題,也不能偏聽偏信,他們說的,也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這件事,不是還牽扯到兩個留學生嘛,費處長,你問一問他們那邊怎麼說了嗎?還有,我聽說還有監控,你研究過監控沒有?”
“朱校長,那兩位留學生那邊,我會去找他們談話的,監控視頻我也會拷貝研究的。”費處長老老實實的道。
他的確是沒與那邊談過,也沒研究過監控裡面的內容,自然只能老老實實承認。
“呵呵,你看,這方面你就做得不夠全面嘛,不過也不要緊,你平時的工作量本來就很大,這些事情呢,理應也是政教處的正管,我看......還是交給政教處這邊拿主意處理吧,到時候,你聯署籤個字就行了。他們政教處這邊,雙方都談過話,相關證據也有了落實,相信他們會秉持着原則性處理的,你說呢?我們還是要相信我們的同事嘛。”
朱昌勇的話說得雲淡風輕,根本就沒有過多批評費處長的意思。
只是,朱昌勇的目的和意思也是響當明確,那就是這個事,費處長最好是放手別管了。
要是費處長硬抗,那就是不懂事,不但不相信同事,還不尊重領導。畢竟領導都沒有怎麼批評你,也給了你騎驢下坡的機會,不抓住的話還要幹什麼呢?
費處長現在的確是有些被動,要是朱昌勇來,是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他倒好應付。可是人家不來硬的,而是來軟的,說的話也沒有什麼破綻,這反而讓費處長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費處長糾結和尷尬,政教處的趙處長就暗喜發笑。
你丫不是要當青天嗎?不是要堅持原則嗎?怎麼不硬頂了呢?
“怎麼,費處長覺得我說的不正確,或者是認爲我這樣處理有很大的問題?”三四秒鐘沒有得到費處長的迴應,朱昌勇就微微皺起眉頭來。
“不是,我沒那麼認爲。”費處長趕緊澄清道。
不管朱昌勇的意圖如何,至少表面上,人家的處理是真的問題不大,大道理是站住了的,關鍵是,他沒有定調該如何辦。這就讓費處長想幫胡銘晨他們說話也不知該如何去說。
這當領導的,就是有水平,幾句話就掌握了大局。
周嵐這時候也才知道他剛剛對朱校長暗暗的讚賞是多麼的可笑。
“既然費處長覺得我的處理還算過得去,那就這麼定了,好了,具體的事情你們辦吧,到時候,將處理意見拿給我簽字就行。”
丟下兩句話,也不等費處長再說什麼,朱昌勇就轉身走了。
“費處長,既然你也同意了朱校長的指示,那就請回吧,我這邊形成了處理意見之後,會送一份給你的。”朱昌勇一走,趙處長就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趙處長,雖然朱副校長說是由你們政教處負責這事,但是,我還是勸趙處長你一句,咱們還是要對學生負責,對事實負責,能給學生機會,就不要一棍子打死。”費處長呼了口氣,對趙處長道。
“這我知道,就不勞你提醒了,我做政教處處長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來,還沒有出現過一次不公的先例。”趙處長目光繞過費處長,故意不與他對視。
趙處長這是在宣誓一種主導權,也是在體現一種權威性。
“胡銘晨同學,還有這位......周嵐同學,那你們就配合政教處的老師們調查瞭解,你們態度要端正,事實怎麼樣就怎麼樣陳述。不要有什麼壓力,只要你們沒有做錯,問心無愧,就不會對你們過於怎麼樣。”被趙處長甩了臉色之後,費處長轉過身,對胡銘晨和周嵐安慰一番道。
“費老師,你放心,我們知道該如何做,謝謝你,您別擔心,我們會遵照您的教誨。”胡銘晨道。
胡銘晨能理解費處長的難處,面對來自上級領導的強壓,他現在能做的事情的確不多。到這時候,他還能如此安慰,就算是很不錯的了。
“費處長,請吧,我知道你那邊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你,就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趙處長朝門口延了延手,對費處長下逐客令道。
“你不用趕,我會走的,這個事情,我也會向其他校領導做彙報的。”說完,費處長就灑脫的走了。
教務處的那個車副處長,也跟着費處長走了出去。領導都不插手了,他一個副處長就更沒有必要留下來,就算留下來,人家也只會將他當成擺設,意見都不會問他一句的。
等費處長和車副處長走了之後,趙處長就直接下令:“郭副處長,你儘快形成一個處理意見報給我,既然有了領導的指示,該怎麼做,相信你們是明白的,咱們要發揮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儘快落實下去。”
“處長,您放心,我馬上就辦。”事情到了自己的手裡,郭副處長很高興。
“現在,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補充說明的沒有?有的話就趕緊說,要是沒有的話,我們就要做出處理了。”趙處長離開後,郭副處長就對胡銘晨和周嵐走起了過場。
“對你,說和不說,有區別嗎?估計我們說了你們也不會聽,聽了也不會信,信了也不會辦,辦了也不會有利於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們愛怎麼滴就怎麼滴吧,隨便怎麼處理,無所謂。”胡銘晨蔑視的乜了郭副處長一眼道,“周嵐,我們走。”
“你們還不能走。”胡銘晨拉起周嵐要走,周懷仁就攤開手去攔。
“想讓我揍你?我都是要被開除的人了,揍你一頓的話,你恐怕要白挨,懂事的話,就滾一邊去。”胡銘晨瞪了周懷仁一下,極其不客氣的道。
周懷仁還真是被胡銘晨的氣勢給嚇到了,況且胡銘晨說的也是實情。他都要被開除了,再揍他一頓,處理頂多還是被開除,從這個角度說,周懷仁真的是要白挨。
因此,周懷仁只堅持了一秒鐘,馬上就閃開身子,給胡銘晨和周嵐讓路。
胡銘晨看都不看他們,拉着周嵐就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