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個情況?你,你剛纔說杜格鎮怎麼了?”胡銘晨控制住要發火的情緒,回過頭來,看到剛剛要說話的那個杜格鎮的工作人員,就點了他的將。
“我,我是想說,我們杜格鎮實際上還沒形成一個具體的方案。”那位應該是杜格鎮的某個副鎮長道。
“既然沒有形成一個具體的方案,那麼他剛剛說的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他在撒謊?難道他說的情況不存在?”胡銘晨壓抑着怒火道。
“胡先生,這會不會是村裡面解釋的時候出了狀況,要不,我們去啞口村,找他們的村幹部來了解了解情況。”高迎祥道。
發生這種情況,高迎祥也是覺得很沒面子,只不過,他並不能做任何的表態。
“我覺得......算了吧,這裡距離放窩村步遠,繞兩個山樑就是,我們去放窩村看看吧。”胡銘晨想了想,放棄了去啞口村找村幹部瞭解情況的提意。
胡銘晨並非是要駁高迎祥的面子,而是,這種大搖大擺的去找村幹部瞭解情況,往往就很難知道具體的情況。
胡銘晨計劃,等事後,他自己來了解,不是找村幹部,而是直接找村民瞭解。
已經有人在給啞口村的村幹部發信息,提前通知了他們情況,讓他們做好接待的準備。
因爲正常邏輯下,胡銘晨此時是要去啞口村進一步瞭解情況纔對,哪知道,胡銘晨居然不去,而是要拐彎去放窩村。
胡銘晨轉道去放窩村,就有人覺得他應該是要放過啞口村的事情的了。
說來也是,一個小青年,哪有那個耐性和心思去詳細挖掘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放窩村是一個大村,好幾個居民組,村委會的辦公地是在胡銘晨他們每次去市裡要經過的路邊,這裡也是一個新的高速路口。
車隊是衝着放窩村的村委會去的,那邊也相對住戶比較集中。
不過在車輛露過彎道組的時候,胡銘晨讓司機停車。
他看到上面的山樑地坎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摘李子,胡銘晨就打算去和他們聊聊。
“其他人守在車裡吧,郭總,高書記,能爬山嗎?我們還有我三叔,四個去買幾個李子吃去。”
聽說李文傑是要去買李子吃,就有人阿諛拍馬屁:“不用你們去,想吃李子的話,我去讓他們提點下來就是了。”
“我是去買,不是吃白食。”胡銘晨瞪了那個討好的馬屁精一眼,“兩位,怎麼樣?”
“我是沒問題啊,這種現摘下來的果子,應該不錯,我們就上去吧。”郭照陽道。
“呵呵,我實際上也想吃,走,那就去找老鄉買上幾斤。”高迎祥笑着迴應道。
於是其他人全部留在車邊,胡銘晨他們沿着小路怕了上去。
那一男一女在胡銘晨他們車隊還沒停下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他們了。
畢竟他們這條路,平時是有車走,可是並不多,至於車隊,除非結婚,否則就更少見。
等那些車,在他們腳下的不遠處停了下來,這兩口子就更加好奇。
“你說他們是幹什麼的,怎麼會停車在這裡?”女人疑惑的問道。
“我哪裡知道,或許......是哪個有錢人家來這裡選墓地吧。”男人先是搖頭,之後就是憑空猜測。
“選墓地?”
“你沒聽說嗎?之前有一個先生說我們這裡風水好,那邊那個山洞的位置,那是風水寶地,哪家先人埋在那裡,後代就能升官發財。”男人指着他前面一塊成凹形的山坡道。
“那你不趕緊給你爹提前弄好一塊?到時候,我們家就升官發財。”女人揶揄道。
“你以爲我不想啊,是不好弄,那片山坡,已經被村裡面圈起來了,要修一所墳,三萬塊起呢,我們家哪裡有那麼多錢。”
兩口子聊着,沒注意到,胡銘晨他們四個已經來到了跟前。
“大哥,大姐,摘李子呢,你們的李子賣嗎?”胡銘晨熱情的打招呼問道。
“原來你們是想買李子?賣,賣啊,我們摘了就是要拿去賣的。”聽說是要買李子,男的就很高興。
“多少錢一斤呢?”胡銘晨繼續問道。
“我家這是脆李,我拿到高速路口賣三塊,你們到地裡來買,我可以只要兩塊五。”
“那確實不貴,可是......你們這裡好像沒有稱啊,這不好稱。”胡銘晨看到他們已經摘好了兩竹筐綠中透紫的李子,可是沒見到稱。
“我們沒想到會有人來地裡買,還真的是沒帶稱來。不過你們確定要買的話,我可以叫我婆娘回家去拿稱來給你們稱。”
胡銘晨伸手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嗯,甜,確實是脆甜,三叔,你們也嚐嚐,可以的話,就把這兩筐買了吧。”
胡建強,郭照陽和高迎祥也彎腰去拿起一個,用手指頭隨便擦了擦就吃了起來。
“還別說,真的是好吃,兩塊五,也不貴。”高迎祥咀嚼了兩口,舒展眉頭頷首道。
“的確是好吃,我覺得可以買哦。”郭照陽也表示認可。
自己家的國人能被認可和誇獎,這兩口子臉上顯得特別高興和自豪。
“拿你們確定要買嗎?”女人充滿期待的問道。
“買,全買了。”胡銘晨道。
“好嘞,你們等一下,老婆,快回去拿一把稱來。”男子激動的連忙吩咐女人,然後又熱情的對胡銘晨他們道,“你們要是喜歡吃的話,樹上的隨便摘,自己摘。”
他老婆笑盈盈的,撒丫子就往家的方向小跑。能一下子賣出兩筐,好幾十塊就有了呢。
“大哥,你們放窩村不是被劃入開發試驗區了嗎?你們怎麼還自己摘果子賣?”胡銘晨趁着這個等稱的功夫,就與男子聊了起來。
“是被劃入了,但是,我該賣果子還是要摘了賣啊,反正劃入不劃入,都是一樣的。”
“怎麼會一樣呢?劃入了之後,你們就是公司的股東了,土地也都值錢了,難道這不是好事嗎?”高迎祥不等胡銘晨開口,就自己主動問道。
“好事是好事,可是,我們就是喝點湯,吃肉的是其他人。”
“這話怎麼說,應該是大家一起吃肉纔對嘛。”郭照陽道。
“你們是外鄉的,所以你們不懂。我們放窩村是按照人頭分配,不是按照土地。”漢子解釋道。
“這按照人頭分配,也不失爲一個公平的辦法啊,否則有些人家人口多,卻土地少,有些則又反過來。”胡銘晨道。
“公平什麼啊公平,我們放窩村,現在人口增加了好多,有一些原本已經去外地生活了的,現在也遷回來了,甚至有正式工作的,也想辦法把子女落戶回來。聽說村裡面接收一個收一萬塊呢。”男子憤憤不平道。
“還有這種事?”胡銘晨既是問那漢子,也是問高迎祥。
“實際上,在農業開發試驗區成立之後,原則上已經凍結了戶口的遷移了啊。”高迎祥道。
“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半老百姓是不行,可是有關係有門路的,人家啥不可以,呵呵,你們想多了。”男子調侃高迎祥道。
男子的話說得高迎祥臉頰發燙。
男子說的這一塊,主要與郭照陽沒關係,並且還是當着胡銘晨的面說出來,這和打耳光抽他高迎祥似乎差不多。
“其實我們之前提出過按照土地來的方案,不過放窩村不太同意。而且,他們有一片墳地,要價很高,合一個平方差不多四千塊。”郭照陽道。
郭照陽的這個話一出,那個漢子就臉色顯得有些怪異。
他再傻也聽出來了,人家不是來看墓地的,而從他們他們的穿着以及下面的那些車來判斷,這幾個,應該是公司的或者是鎮裡面的。
“一個平方四千,那一畝豈不是要兩三百萬?”聽到一個平方四千的價格,胡建強也是被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是上面來了解情況的?”男子畏縮的試探問道。
“不存在,就是了解了解而已,大哥,你家多少人口?多少土地?如果分的話,你家能拿到多少股份?”胡銘晨雖然否認,可還是繼續問道。
“我家五口人,土地的話,加上荒地,有是來畝,具體拿多少,我還不知道,有人說三四十萬,有人說二十幾萬,就看最終是按照人口還是按照土地了。不過我覺得,那就是一個大餅,看得見吃不着,不管多少錢,那都不是真的錢,這萬一他們要是不兌現,那豈不是白白的了嗎?”
“怎麼會不是真的錢呢?那是可以分紅的啊,而且,不是三年後,就可以轉讓的嗎?就比如你家有價值三十萬的股權,到時候可以賣給公司和其他村民,那就換回錢了呀。”胡銘晨皺着眉道。
“呵呵,說是那麼說,誰知道三年後會如何,以前,我們也發動種櫻桃,說是一畝補貼多少多少,可最後,一毛錢也沒見到,找村裡,村裡說找鄉里,我們能找得着鄉里嗎?那不扯的嘛。”男子嘲笑道。
男子說種櫻桃,胡銘晨就想到重柑橘,當時的領導,還真的是隻發動,只定任務指標,其他的,還真的就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