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兩節課,胡銘晨幾乎一直在思考怎麼籌集本錢和怎麼做生意的事情。
放學的鐘聲一響,胡銘晨將書包往肩膀上一甩,與小夥伴打聲招呼後就率先跑出教室。
胡銘晨這麼急,是要趕着去哪裡?誰也想不到,這傢伙居然是趕着回家去餵豬。
要是在從前,胡銘晨恨不得等家裡面的事情都被做完了,差不多可以吃飯了,纔會二悠二悠回家去。家裡越是忙,他就會越是回去得晚,目的嘛,自然是爲了偷懶。
胡銘晨也不忘給自己找一些理由,不是打掃衛生就是老師留下來做作業。實際上,他統統是和自己的小夥伴到處去玩,讓你想找都難以找到。
每次胡燕蝶和胡雨嬌都會抱怨,可架不住母親江玉彩和父親胡建軍的偏袒和庇護啊。
那天胡銘晨會去打豬草在杉樹巖摔倒,還是被姐姐胡燕蝶提前一步堵在學校門口的結果。要不是被堵住實在跑不掉,胡銘晨纔不會主動去杉樹巖割豬草。
現在的胡銘晨會那麼的積極主動,除了因爲他是重生回來的之外,也還有他自己的目的。
一口氣到家,胡銘晨來不及休息,就趕緊生火,打一鍋水放在火上之後,背上揹簍,拿起鐮刀就出門去割豬草。
說真的,好多年不做這些事情了,胡銘晨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順手。
不過畢竟從小就生活在農村,割豬草這種事,適應一下就會慢慢駕輕就熟。
等胡燕蝶和胡雨嬌隨同胡德華家幾兄妹回到家的時候,胡銘晨已經割了豬草回來,並且剁好正在放下鍋煮了。
“你怎麼回來那麼早?”見到弟弟的行爲,姐姐胡燕蝶再一次詫異了。
“你平時不是都偷懶能多晚回來就多晚的嗎,今天你......豬草是你割回來的?”胡雨嬌一樣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麼就不能那麼早回來,都告訴你們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不用懷疑,不是我,這些豬草難道還會長腳跑到我們家來嗎?你們快搬凳子出來在院壩裡做作業吧,事情我來做,一會兒天黑了點蠟燭你們就不好做作業了。”胡銘晨一邊將剁碎的豬草倒進大鐵鍋一邊對姐姐妹妹說道。
黃泥村還沒有通電,晚上不管是用煤油燈還是用蠟燭照亮做作業,對眼睛都比較傷。
“我們做作業,事情交給你?那你不用做作業嗎?”胡燕蝶不可置信的問道。
“嗯,我的作業在學校已經做完了,你們趕緊做你們的吧,我煮了豬草就去擔水和挖黃泥巴。”胡銘晨將撮箕扔下,伸手去提水桶和扁擔。
黃泥村既然還未通電,那就更別說什麼自來水了。他們家吃水要下面地裡的水井中擔上來。
至於黃泥巴,那是用來與煤面拌在一起產生粘性燒的,晚上蓋火要用黃泥巴拌過的溼煤,否則第二天早上起來火就會完全滅掉。
一般的黃泥巴還不行,胡銘晨家用的黃泥巴要到杉樹巖上面的地埂上挖,那裡的黃泥巴難挖,不鬆軟,但是粘性很好,與煤攪拌在一起十分耐燒。
“你真的做完作業了?這些事情真的全部交給你,不用我們幫你分擔?”胡燕蝶很是懷疑的問道。
“不用,不用,放心吧,我不會講假話的了。”說完胡銘晨二話沒有,擔起水桶就出門了。
九歲的胡銘晨身體並不健壯,一擔水是擔不了的,但是一半,勉強沒什麼問題。再不行就一次少擔點,多跑兩次就是了嘛。
“姐,小晨這是怎麼了?一下子轉性子了呢。”看着胡銘晨下去的背影,胡雨嬌笑聲的嘀咕道。
“是啊,他這兩天看起來確實和過去有很大的不同,放學第一時間回來做事,有點看不懂。”胡燕蝶撓着頭思索道。
“姐,他不會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吧?難道知道你身上有錢而討好我們,希望我們每天買東西給他吃?”胡雨嬌從她自己的角度來猜測道。
胡銘晨的確是爲了胡燕蝶身上的錢,但並不是爲了什麼買東西吃。
“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們就看看吧。你快去端凳子出來,趕緊做作業,我去淘一點米泡着,一會兒做飯。”胡燕蝶微微甩了甩頭,安排道。
能不做事,胡雨嬌當然樂意,即便她不怎麼喜歡學習,這個時候還是選擇去搬凳子出來做作業。
胡銘晨連續擔了兩擔水,弄得大汗淋漓。
見弟弟這麼辛苦,做姐姐的也於心不忍,胡燕蝶就要去將他接下來,讓他休息一下。
“姐,沒事的,爸媽不在家,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這些粗活就交給我吧,我還能撐得住,你快忙你的,乘現在天還大亮,你抓緊做作業,晚上也能節約點蠟燭或者煤油。”胡銘晨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樂呵呵的笑着道。
“你看你都累成這樣了,歇口氣,我來吧。”
“沒事的,放心吧,我跑兩趟再歇氣,去去去,你快去做你的。”胡銘晨沒有將扁擔讓給姐姐,固執的又去幹活去了。
看着弟弟汗流浹背的身影,胡燕蝶高興他不再偷懶耍滑的同時,又有點心酸和感動。
“小晨,怎麼是你擔水啊,你姐和雨嬌呢?”第三次的時候,胡銘晨在井口遇到了也來擔水的鐘英。
“奶奶,我姐他們在做作業呢。”
“女娃娃家,有活不幹,居然讓你一個人做,像什麼話。女娃娃,讀點書識點字就可以了嘛,看來有時間我得好好批評一下她們。”鍾英本來就重男輕女思想嚴重,聽胡銘晨這麼一說,她就不樂意了。
“奶奶,不至於了,他們還要做飯呢。活兒誰做不是做,我的作業完成了,幹一點也沒什麼的嘛。現在這社會啊,男女都一樣,多讀點書,不管對誰都是好的。”要是重生前胡銘晨會樂於奶奶如此偏向自己,現在嘛,他的境界不會那麼狹隘了。
“怎麼會一樣,不一樣,女娃娃遲早是要嫁出去的,那就是別人家的人,現在讀書就是幫別人家在讀,男娃娃就不同了,一萬年也是胡家的嘛。”鍾英的老舊思維有些根深蒂固了。
“奶奶,都是一家,哪有什麼別家不別家的,一萬年那也是我姐姐我妹妹啊,沒有區別的啦。”胡銘晨一邊打水一邊說道。
“胡說八道,你爸媽不在家,她們兩個小蹄子就這樣子欺負你,回頭我要好好罵一罵她們。”鍾英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說動而改變想法的。
“別,奶奶,你千萬別......你要是罵了他們,那就等於是害我啊。”胡銘晨正在追求表現,要是因爲自己幹活兒而導致姐姐和妹妹被奶奶罵,豈不是事與願違?
“我罵他們是幫你,怎麼會是害你?淨說瘋話。”
“這個......奶奶,你想啊,我爸媽不在家,你要是替我出頭,罵了他們兩個,那他們還會給我好臉色看嗎?你不在的時候他們還不對付我啊,所以,你罵了他們就等於是變相的害我,弄不好還不給我飯吃呢。”胡銘晨腦子本來就聰明,只是小時候沒用到正道上而已,很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幫助辯護的一個藉口。
“她們敢,還反了天了,他們要是那樣做,我不打斷他們的腿。要是不給你吃,你就到奶奶家吃。你家吃飯反正也不會有像樣的兩個菜,奶奶家不會差只會好。”鍾英一拍大腿說道。
胡銘晨真的是快無言以對了。
自己本來是幫忙辯護的,結果卻使得事態往相反方向發展,這讓他如何是好啊。
“奶奶,我就是隨便一說,不可能的,姐姐他們對我可好了,沒得說,你就放心吧!話說回來,您吶,真的別罵他們,不關他們的事,我自願的,做事情是我自願的。好了奶奶,你忙着,我回去了。”胡銘晨已經打好了水,說完就擔起來急忙回去。
雖然奶奶是偏向自己,可是胡銘晨並不贊成和支持她老人家的這種愛心。
有些事情現在給她解釋是解釋不清的,要扭轉她的思想觀念,還得靠未來家裡面和整個社會的進步發展。
胡銘晨擔好水,又挖了黃泥巴回來,豬食也煮好了,相應的,胡燕蝶和胡雨嬌的作業也完成結束了。
胡銘晨用豬食桶打了豬食擰去餵豬,將火讓給姐姐煮飯。
“姐,我哥那麼勤快,都沒我什麼事了。要是他以後都這麼勤快,那就好了。”胡雨嬌站在胡燕蝶的旁邊開心的說道。
“我也希望他以後不要那麼懶,不過,我們該做的也要幫着做,你也別傻站着了,去,幫我撿兩根柴來,這火太小了,不抓緊點,怕天黑了都吃不上飯。”胡燕蝶不愧是做姐姐的,想問題還是要周到許多。
就像鍾英說的,胡銘晨家吃飯的確簡單,江玉彩和胡建軍在家也不會吃得多好,何況現在只有三個孩子呢。
胡燕蝶弄了一個素的菜湯,炒了一個幹豆角,三姐弟就這樣對付了一頓。
吃完飯,胡燕蝶和胡雨嬌就到大嫂家找胡曉敏他們玩去了,而胡銘晨這時候纔拿出今天的書本來做作業和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