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雙眼一眯,射出一道寒芒盯着這個滿口噴糞,出言不遜的傢伙道:“誰是蠢死的還不一定呢,以爲看了兩部《古惑仔》,手裡夾着一支菸就是江湖老大了嗎?”
“老子們當然就是,我就是陳浩南,這個是山雞,那個是包皮。”這個“陳浩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他左右兩邊的兩位兄弟道。
胡銘晨心裡實在想笑,見過沒臉皮的,可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大言不慚的充大掰蒜,還真把自己當成黑社會了。
這些小傢伙估計連黑社會意味着什麼都還不知道,就給自己鬧到上裝名號。還陳浩南,山雞和包皮呢,丫的就算取名好建幫會,也換一個新鮮點的啊。
《古惑仔》這套系列電影,真的是影響了無數的年輕人,他們都想講義氣,都想走上那一條打打殺殺的道路,似乎只要混江湖,就很有面子,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暢通無阻,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和不愁吃喝。
這些誤入歧途的年輕人,帶頭來只會把自己給害了。
“原來是洪興的浩南哥山雞哥和包皮哥,還真是失敬啊,你們名號那麼響亮,世人皆知,怎麼會爬到這標山上來作奸犯科呢?而且還是針對我們這個小學生,這說出去,不是很丟臉嗎?你們應該去建設路和人民路那邊啊,那邊有很多娛樂場所,在那邊混,豈不是更風光和享受嗎?”胡銘晨揶揄譏諷道。
“你以爲老子們不想去啊,那邊不是已經被人給佔了嗎?我們去了也毬的整不過人家啊。”“包皮”接嘴道。
“尼瑪的,你狗曰的少說兩句會死啊,之前不是說好了聽我指揮別亂插嘴的嗎?”“陳浩南”氣得擡手就在“包皮”的腦瓜皮上狠抽兩下:“老子們是那樣纔不去的嗎?曹尼瑪的,老子們暫時是不想,不想,明白嗎?老子們遲早是要去的。”
“就是,你丫的就是一個尿包傻鳥,以後老子們去那邊混,不帶你去了,盡瞎幾把亂講話。”被稱作“山雞”哥的那個小個子跟着給“包皮”一個爆慄附和着“陳浩南”道。
“我......哎喲,我說錯什麼了,你們兩個這樣對我。我們現在去就是被人家打......”“包皮”被自己的兩個兄弟無緣無故的K,很是有點不服氣,只不過,他剛辯解兩句,馬上又被他的老大“浩南哥”給踢了一腳。
“尼瑪的,你還說,要是曉得你是這麼個毬人,纔不帶你丫的。你狗曰的知道怎麼做一個小弟嗎?老大講話的時候,小弟就乖乖的站在一邊,別嘰嘰歪歪的插嘴,一切行動聽指揮,你老母的你懂不懂啊?”
“懂,懂,懂......”“包皮”一邊退後躲避極有可能再補充的一腳,一邊一疊聲迴應,“我曉得了,聽你的就是了,你快說,你說,我不插嘴了。”
“你要再不懂事,老子就不整別人先抽你。”“陳浩南”沒有緊逼,而是做出一個作勢要抽耳光的姿勢,齜牙咧嘴的衝他的“包皮”小弟道。
這三個傢伙如此的不靠譜,胡銘晨真不知道是要感到好笑還是替他們悲哀。這種對峙的關頭,還有閒心窩裡鬥,簡直一點黑社會的組織性和覺悟都沒有。
要是這三個小丑以後還繼續如此,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當然,胡銘晨也理解,他們嚴格說起來就是調皮搗蛋的孩子而已,也許剛畢業,也許還在上初中,反正絕對屬於初出茅廬的小角色。有如此幼稚單純的表現,太正常了,要是搞得很老練,那纔怪異。
“你笑什麼笑,再笑老子們就弄死你在這裡。”“陳浩南”轉身見胡銘晨泠然站在那裡,臉上似笑非笑,就感到很生氣,於是朝他發火道。
“我笑不笑那是我的事,你要弄我,也要看有沒有本事。我好心勸你們一句,還是乖乖回家去吧,別動不動就想混社會,社會不是這麼好混的,還是回去好好讀書吧。人生道路別走錯了,否則,一步錯就會步步錯,而且,很難回頭。趁你們現在還沒有什麼錯行,還來得及。這不是你們這個年齡該做的,最後一輩子也不要做錯。”胡銘晨沒有一下子就將他們打入不可悔改的羣體,而是好言善意的勸道。
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他們要是執迷不悟,相信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只不過,那個後悔是要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才能獲得。
“喲呵,嘿嘿嘿,有意思啊,還冒充大尾巴狼教訓起老子們來了。你長毛了沒有?你丫的搞得像是你混過一樣。”“陳浩南”譏笑道。
“我沒有混過,但是我曉得......”胡銘晨道。
“你曉得,你曉得個幾把,你狗曰的曉不曉得你今天要捱打?你曉不曉得?”“陳浩南”不但不聽胡銘晨的勸,而且說着就朝胡銘晨抽了一耳光過來。
只不過胡銘晨頭一偏,就避開了對方的手勢:“我已經好好的和你們說了,別逼我動手。”
胡銘晨即便已經受到了威脅,可是他還是決定再給對方一個機會。這種十三四歲的孩子,要是能拉回來的話,還是有改造機會的,他們的心智畢竟還沒有完全的成熟,社會經驗也幾乎還沒有掌握。
只不過,這種已經在人生道路上出了偏差的年輕人,要想讓他們回頭,那是何其的困難。正處在叛逆期的他們,不會輕易聽進去意見,不管這個意見是好還是壞,對他們來說,都是像蚊子一樣嗡嗡嗡的吵耳朵。只要還沒有走到最後的關頭,他們都會以爲自己選擇的是對的,不管是老師,父母還是同學朋友,想改變他們,很難。
“陳好男,和他說那麼多幹什麼,趕緊要他拿錢出來,不拿就打他。這條路走的人是少,可是也隨時會有人來,趕緊拿了錢好去打遊戲吧。”一直忍着沒說話的“山雞”有點安耐不住了,靠上來對“陳浩南”催促道。
怪不得這傢伙取名好爲“陳浩南”,原來他的名字就叫陳好男,真的是不加修飾就可以舶來使用。
從“山雞”的話語裡聽得出來,這三個傢伙是打遊戲缺少費用,纔想出這麼一個鋌而走險的手段。
胡銘晨甚至懷疑,他們剛纔一定放過一些人過去。就他們仨的作態,一定不是什麼人都敢下手。
按理說大人的身上會更有錢,可是,只要看起來比他們大得多的,或者只是比他們大的,他們仨估計都不敢下手。直到遇到王慧雪和胡銘晨,覺得他們倆是可以穩吃的角色,這才跳出來做歹。
被胡銘晨躲閃過去後,陳好男感覺大失面子,已經沒興趣找胡銘晨要錢了,決定直接動手。只要把胡銘晨給打趴下了,如果他的身上有錢,那豈不是想怎麼拿就怎麼拿。
下定決心之後,陳好男大喝一聲:“敢躲,上,打他。”
說完,陳好男舉起拳頭就朝胡銘晨打來。
“慧雪,後退。”胡銘晨左手護着王慧雪,將她往後推,免得傷到她以及被他影響到發揮,右手則是在身體後仰的時候,在空中繞了一圈後一把捏住陳好男的手腕,將他手上的力量全部卸去,再順勢反手一扇,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就反抽在陳好男的臉上。
王慧雪本來是沒反應過來要後退的,她的小手一直緊緊的抓着胡銘晨的衣服。不過被胡銘晨左手護着推了一把之後,她就不由自主的退後躲避了。
架已經打起來,作爲女生,王慧雪的本能反應絕對不會是挺身而出幫胡銘晨,花容失色的她,想着躲甚至想着跑,都是最直觀的本能。
陳好男言語上發了攻擊令之後,他的兩位兄弟“山雞”和“包皮”就應該馬上加入,與陳好男一起圍毆胡銘晨,從而完成謀劃好的搶錢大計。
只不過,這條路真的不寬,就是山上修建的行走步道而已,捱得近的“山雞”想幫忙,卻是被陳好男擋住了的。至於那個“包皮”,剛纔就被陳好男和“山雞”逼退幾步,距離拉遠了,並不能第一時間加入戰場。
自己突然發起之後,不但沒有得手,而且還被立刻反擊,陳好男臉上雖然火辣辣的,可還是有點詫異和愣怔,他沒想到胡銘晨能夠動作那麼快,更沒想到胡銘晨的手勁如此之大,手腕被捏住的那一瞬間,陳好男就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什麼固定住了似的,根本就動憚不得。
既然已經動了手,那胡銘晨就不能再有惻隱之心和那種化干戈爲玉帛的奢望,最快的時間將隱憂給排除纔是當務之急。
因此在一擊得手之後,胡銘晨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是左手捏住陳好男的後頸,右腳提起來直直的踢在他的屁股上,陳好男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陳好男摔倒,“山雞哥”就和胡銘晨來了個面對面。
“山雞哥”估計也來不及想其他的,掄起拳頭就朝胡銘晨打將過來。
而塊頭更大的陳好男都被胡銘晨兩招打倒了,這個“山雞哥”又豈能是他的對手。
胡銘晨一拳對打過去,兩個人的拳頭在空中撞在一起,只不過胡銘晨像沒死人一樣,“山雞哥”則立即縮手,疼得倒吸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