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陳華士表現挺正常,臉上並沒有神情的波動。
其實陳華士的心底裡還是糾結和波動的,不過他看到了興盛超市的發展壯大,而他是興盛超市的第二號人物,除了王展就是他,他不相信公司會一直將他放在杜格鄉,所以他願意賭一把,相信這是對他的一個考驗而已。
況且,胡銘晨說的話也未必就是最後的定論,那又何必現在就反駁呢。
再者說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被髮配,要長時間呆在杜格鄉,到那時,大不了還可以不幹嘛。離開就是了啊,誰也不能那他怎麼辦。
陳華士這樣的思考邏輯對他是最有利的,如果他想也不想就拒絕,那他的前途也就到此了。或者說,不管是任何人,只要在這種情況下拒絕,應該都好不到哪裡去,沒有一家公司會喜歡這種挑肥揀瘦,不能承擔不能吃苦開拓的人。
接下來胡銘晨就問了陳華士一些關於超市未來發展面向的問題,雖然看似閒談,可陳華士的任何回答都會影響到他在胡銘晨心目中的地位和作用。
陳華士正在訴說他對興盛超市未來的宏偉計劃時,胡銘晨的手機響了起來,胡銘晨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胡銘晨接起來一聽,電話裡傳來了王慧雪帶着哭腔的聲音。
“銘晨哥,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啊......”
“慧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別急,慢慢說。”胡銘晨一下子從椅子上騰地站了起來。
“銘晨哥,你快救救小美,你要救救小美,我很擔心小美她.......”
“你不要急,慧雪你千萬別急,你現在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我來找你。”胡銘晨安撫王慧雪道。
“我在......我在市三中對面,我打的公用電話,你快來,你要抓緊點啊。”
“陳經理,我們的事情下次再說,我有事先走。”胡銘晨給陳華士打個招呼,轉身就消失在門外。
陳華士還是第一次見到胡銘晨有這麼快的速度,他追到門口,就已經見不到胡銘晨的背影了。
胡銘晨真的是急了,尹小美應該是出事了,否則王慧雪不會這樣跟他打電話。
火急火燎的奔到市三中的門口,胡銘晨見到王慧雪就焦躁的站在一家小菸酒店門口。
“慧雪,尹小美怎麼了?”胡銘晨跑到王慧雪面前問道。
見到胡銘晨,王慧雪眼角流着淚先是一把摟住胡銘晨,覺得胡銘晨出現,他就找到了主心骨,就有了依靠。
胡銘晨在王慧雪的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沒事,沒事,有什麼問題你說,有我在,我會幫你解決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慧雪離開胡銘晨的肩膀,擦了擦眼睛:“尹小美被高志鵬他們給抓走了,我很擔心她的安全,我怕小美她......”
“不用怕,小美會沒事的,這不是有我在了嘛。你怎麼知道尹小美被高志鵬他們給抓走了?又抓到哪裡去了?”胡銘晨正視着王慧雪問道。
“是高志鵬讓人告訴我的,他們把小美帶到白雲山上去了,說是要你去他們才放人,我到你住的地方找你,門是關着的,我來三中門口,已經沒什麼人了。我纔打公用電話給你,銘晨哥,怎麼辦?你說怎麼辦?小美會不會出事啊?”
“放心吧,不會出事的,相信我,她不會出事的,你等着,我一定去把她給帶回來。你現在回去,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
“銘晨哥,我和你一起去,我去幫你。”王慧雪不願意離開。
“慧雪,你回去吧,你去不但幫不了我,也許還會拖累我呢。你不用擔心,我能保護我自己,並且可以將尹小美安全的帶回來,相信我。”胡銘晨雙手搭着王慧雪的肩膀道。
這回王慧雪沒有再堅持,依依不捨的轉身離去。
胡銘晨朝周圍看了一眼,見到方國平站在馬路對面的一家文具店門口抽菸,胡銘晨向他點了點頭,邁腿就朝白雲山小跑而去。
白雲山位於涼城的城北,其高度略超過標山,站在白雲山的山頂,可以俯瞰整個涼城市區。
白雲山上長滿了人工栽種的杉樹,這是出於城市綠化的需要作出的安排。以前白雲山上就只有幾棵小樹,光禿禿的,看起來很是影響景觀。因此市裡面就決定對白雲山開展綠化工程,連續好幾年的植樹節都選擇在白雲山開展活動。
五六年下來,白雲山終於重新披上了綠裝,不過因爲樹齡還短,那些栽種下去的杉樹還不夠高大。
從山下的城邊,有一條簡易的道路通往白雲山上的烈士林園。
王慧雪沒有說清楚高志鵬他們將尹小美抓到白雲山的哪個地方,不過胡銘晨判斷,他們應該是順着車道上山的,因爲別的小路窒礙難行。
“你覺得他們是走大路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他們既然是讓人通知你去,那就不會是走小路躲起來,他們躲起來你找不到的話,就失去了其目的性。不過,到了山上,他們應該也不會守在路邊等你。估計會是一個你看得見他們,他們也看得見你的地方。”來到上山的路口,方國平對胡銘晨道。
離開市三中門口之後,方國平就與胡銘晨合兵一處,在路上,方國平已經知道了胡銘晨所有知道的內容。
“先不管這些,上山再說,反正這白雲山也不是什麼崇山峻嶺,他們也不會是一兩個人,要找到這麼一羣人,應該也不是難事。”胡銘晨寒着臉道。
“那我們就分開上山,我先去探路,而且,我們分開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方國平道。
“可以,走吧,以確保易小美的安全爲優先。”胡銘晨點頭道。
於是兩人就一同上山,不過方國平的速度明顯比胡銘晨快。剛爬了三四百米,方國平就與胡銘晨拉開了距離。而且,到了半山腰,方國平就離開了大路,轉而從路旁的小道上山。
一路上,胡銘晨一直注意路兩邊的情況,然而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的人員。一直到了烈士林園的門口,胡銘晨才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羅剛軍被安排在這裡等胡銘晨,他同時還負責一個任務,就看胡銘晨有沒有帶其他人來。
見只有胡銘晨一個人,羅剛軍就放下心來。對胡銘晨,羅剛軍是又懼又恨。
他和高志鵬在胡銘晨的面前,竟然一個回合都擋不住,一點便宜都佔不了,反而被胡銘晨壓得氣都喘不過。所以要讓羅剛軍獨自一人面對胡銘晨,他是不敢的。可是在衆多朋友的面前大丟面子,羅剛軍又恨不得吃了胡銘晨,以出胸中的那口惡氣。
羅剛軍看到胡銘晨的時候,胡銘晨也看到了羅剛軍。
胡銘晨停下腳步注視着羅剛軍:“我來了,人呢?”
烈士林園除了清明節的時候,平時是很難見到什麼人影的,就算是烈士的親屬,大多時候也是選擇在清明節時來祭掃。所以此時此刻,在烈士林園的門口,就只有胡銘晨和羅剛軍兩人,羅剛軍站在臺階上,胡銘晨站在臺階最下面。
“你就只有一個人來嗎?”羅剛軍問道。
“我是不是一個人來你不是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嗎?怎麼,連我一個人也怕?”胡銘晨昂着頭道。
“怕,怕你個鳥啊,上來,到烈士林園的紀念碑後面來,今天你狗曰的會好看。”羅剛軍罵道。
罵完,羅剛軍轉身就走。
胡銘晨擡腳,堅定而踏實的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涼城的這座烈士林園並不算壯觀,這或許與涼城並沒有出過特別出名的烈士,也沒有出過多少大人物有關。而且無論是抗戰還是解放戰爭時,涼城都處在邊陲,這裡連一場像樣的戰鬥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爬上臺階頂上,是一個拱門,拱門上是烈士林園的題字。穿過拱門,左右兩邊各有一排翠柏,在翠柏的兩旁是一些烈士的安息地,數過去的話,有幾十座之多,這些英烈有些是犧牲在戰爭年代,有些是犧牲在解放後的建設過程中。例如有一位烈士就是犧牲在朝陽水庫的修建事故中,他爲了保護水庫大壩以及下游的幾十名建設工人,放棄了求生的機會,他的壯烈犧牲,挽救了幾十名工人的生命,也保護了新建成的水庫大壩。
順着中間的林蔭道路一直向前走,兩百米後,就來到一個小型廣場,廣場的周邊種了一圈柏樹,而且修建了一圈漢白玉護欄。在廣場的中央,則是一座紀念碑,上面書寫着“革命烈士紀念塔”幾個蒼勁的大字。
雖然名字是紀念塔,可胡銘晨看來就是紀念碑。
紀念塔下襬放的幾束鮮花已經完全枯萎,仰望着這座紀念碑,胡銘晨很想鞠一個躬,表達對這些犧牲烈士的一個敬意。
然而,胡銘晨還沒來得及好好瞻仰一番,就有人跳出來煞風景。
“今天不是清明節,你小子特碼的是來祭拜還是來救人?”